59 第 5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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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文學城獨發

不見仙蹤/原著

四周已經圍上來了很多人,直接將這裡演繹成了活生生的案發現場。

池矜獻還被戚隨亦牢牢地按著腦袋護在懷裡,他隻覺得耳朵邊全是議論聲。

太吵了,好像吵得整個人都要炸掉。

太陽穴處的血管青筋經歷了過強的沖擊力,絲毫控製不住地跳動著,將鬢邊的皮膚都跳得發脹泛疼。

「……放開我,小叔,」池矜獻用手去推戚隨亦,聲線裡滿是害怕,他說,「你別按著我,你鬆開我。」

戚隨亦當然不會聽,察覺到池矜獻的用力推拒,他直接動用了alha與beta之間的力量懸殊,不讓人動彈一分一毫。

「好好待著!」他說,音色裡全是凝重與嚴肅,「他說了不讓你回頭,不準去看。」

「你讓我看看他……」

「不讓。」

「戚隨亦!」

「聽不見!」由於姿勢的原因,池矜獻背朝著陸執那邊的方向,連頭都沒辦法扭,而戚隨亦便可以直視到前方情景。

他看見景離秋盯了兩眼陸執身上的傷,先是一凝眉,後又稍微舒展開,應當是有事兒,但不至於危及性命。

大學校園裡邊竟然出現了這麼一號想殺人的危險人物,無論艾多顏是沖誰來的,都足夠令目睹這一切的學生人心惶惶了。

再過一會兒,沒有目睹過的學生也會跟著被引起恐慌。

相信此時學校上級領導已經收到了消息。

陸執將艾多顏從地上狠拽起來,沒跟他動手,隻將其製服住拖著他往人群外走去。

景離秋和剛剛一同上手的兩個同學隨即跟上,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周圍的人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逐漸小了下來,那股堪稱突如其來的安靜徒然將人的感觀放大無數倍,池矜獻似乎聽見了很多人的心跳聲,咚咚作響。

戚隨亦按著人腦袋的力度終於鬆開了,他無意識地開口小聲罵道:「真是個瘋子。」

他說的是陸執。

池矜獻終於可以回身去看。剛才圍在這裡的學生已經陸陸續續散開,眼前視野極其開闊,他卻怎麼都看不見陸執在哪裡。

陸家……池矜獻第一次在心底直麵這個字眼,心道,陸家就是這樣的嗎?

中午飯誰也沒吃成,陸執進了醫院,景離秋和其他幾個同學作為目擊證人去錄了口供。

池矜獻再見到陸執的時候是在晚上。

他們一年半後初次見麵的醫院,以及病房。

還都是同一個,同一間。

陸執沉默地坐在病床上,醫生正在低頭給他換藥。

他上半身裸著,肩膀上繞了一圈兒被染得血紅的繃帶,醫生將髒了的繃帶解下來,小心地處理著他的傷口。

可被換藥的人就猶如沒有痛覺,陸執臉上麵無表情,嘴唇微微抿著,眼睛裡沒有一絲神采,有的隻是戾氣。

透過病房門上的那一小塊兒玻璃,池矜獻錯眼不眨地直盯著裡麵的情景。

他沒有推門進去,因為裡麵有其他人。

陸自聲深蹙著眉頭坐在另一張病床邊沿,滿臉凝重地盯著陸執身上的傷。

病房裡一時寂靜無聲。興許是太煩躁,現下又太靜,陸自聲覺得這股氣氛怎麼感受怎麼都不對勁,不自覺地便從口袋裡拿出了煙盒。

香煙被叼在嘴邊的那一刻,陸自聲眉頭稍有舒展,似是冷靜了不少。

他抬手正要點燃火星,就被一道聲音及時製止了。

「病人還在這兒呢,不適合抽煙。」醫生不悅地斜了一眼陸自聲,嚴肅提醒,「況且這裡還是醫院。」

後者動作微微一頓,隨後便將東西好好地收起來,不鹹不淡地「嗯」了聲。

「……小執,」片刻的靜默後,陸自聲開口說,「我沒想到他會過來傷你。」

陸執垂著眸子,幫助醫生給自己換藥,沒應。

陸自聲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你畢業以後來到這裡,我就怕他會來做傷害你的事,所以一直在家。」

「……但最近兩天基地裡有要務,我走不開——他一不見我就立馬跟來了。」

確實是如此,不然也不會等艾多顏中午傷了陸執,陸自聲現在就已經在醫院了。

「這次是我大意了,但這也是因為你把陸灣……」

陸執的猝然抬眸讓陸自聲的話語戛然而止,病房裡霎那間陷入了更詭異的安靜氛圍裡。

醫生將處理傷口的工具輕放在工具盤裡,那聲輕微的響動在此時竟顯得那麼刺耳、凜冽,幾乎讓人產生了一種膽戰心驚的錯覺。

陸自聲竟下意識地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半晌,陸執才冷淡地移開眼眸,一句話沒說。

頃刻間,這裡靜得好像就隻剩下了幾人的呼吸聲,有一股令人微窒的心悸。但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醫生處理完了傷口收拾好了工具,說:「行了,好好休息吧,一旦疼了一定要及時說。」

待陸執說了聲謝謝應下,醫生便轉身往外走。

病房門就是在這時候被敲響的。

池矜獻推開門走進來,一雙眼睛幾乎要長在陸執身上。

而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臉上表情始終都是波瀾不驚的陸執終於有了些變化。他幾乎是無措地眨了下眼,緊接著便一下子將月要間的病號服拉上來穿好,把滿肩的繃帶遮得嚴嚴實實。

陸執的朋友來了,陸自聲下意識鬆了口氣,但在看到進來的人是誰之後,他的眉頭又不受控地輕蹙了一下。

池矜獻沒有注意,進來了好一會兒才把視線移到了陸自聲身上,禮貌且疏離地喊了聲:「陸伯伯。」

陸自聲:「嗯。」

「我就不再專門出去送上將了。」這時,陸執說道。說著這話時,他的眼睛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池矜獻。

這麼明顯的逐客令,再不走大概率會鬧得難看。

陸自聲沉著臉色抿緊唇瓣,緩了片刻還是說了句「好好養傷照顧好自己」,便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兩聲「哢噠」響起落下,病房裡重歸安靜。

池矜獻把牆角的小板凳抱到陸執床邊,坐下,和人之間也就隻隔了不到一米的距離。

除了突發情況,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離得這麼近過了。

陸執坐在病床上,垂著眼眸近乎貪婪地和池矜獻微抬起的眼睛對視,誰也不願意率先收回視線。

好像少盯一眼,他們就會損失這世間裡最重要的東西。

「……陸執。」池矜獻嘴唇輕動,喊他。

陸執即刻應:「嗯。」

池矜獻依舊緊盯著他,開口問:「你不是應該好好的嗎?」

話落,陸執呼吸微頓,緩了好久才輕聲說:「不好。」

他說:「……我不好。」

他們兩個誰也沒說類似於需要談談的話,而且如果要談,也不知道到底是談過去、還是談現在。

但是都沒有,他們之間的話題就這樣開始了。

猶如最默契的一對心有靈犀的戀人。

「陸執。」

「嗯。」

「我希望你坦誠一點。」

「好。」

「你喜歡我嗎?」和高中那幾年裡模棱兩可用開玩笑的語氣問出來不同,池矜獻是前所未有地認真。

而和那幾年一如既往的拒絕也不同,這次陸執終於一改沉默的狀態,回答:「喜歡。」

答完他又強調一般地重復出聲:「很喜歡。」

可池矜獻並不開心,因為這個答案太遲了。

他隻靜默地盯了片刻陸執,問:「那為什麼要拒絕我?」

聞言,陸執沒有很快說話,他喉結似乎輕微地哽了哽,良久後才說:「我想把你鎖起來——如果我一旦越界,就沒有人能救你。」

他這話說的太過直白露骨,甚至還帶上了一抹讓人無法忽視的凶狠,沒有人會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

所以那些年裡,他不允許自己有一絲一毫越界的念頭,哪怕再想,也不能表現出來。

對於他這樣的瘋子來說,一旦瘋了,就真的控製不住了。

似乎是怕池矜獻會被嚇到,說完這些話陸執便垂下眸子遮住了眼睛裡的晦沉,低聲道:「你別害怕我。」

這個猜測池矜獻早在寒假去陸執家裡住的時候就已經證實過了,那張【別靠他太近,你會把他關起來的】紙條還歷歷在目,這時候隻不過是確定了陸執想關的人是自己罷了。

池矜獻根本不害怕,他隻又問:「既然不想傷害我,那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徹底推開我?」

陸執靜默,答:「人都是自私的。」

他重新抬起眼眸看進池矜獻的眼睛裡,說:「我尤其是。」

伴隨著這句話音,不知道為什麼,池矜獻竟突然笑了。

他像是第一天才認識陸執,看到的是和他之前印象裡完全不一樣的人,而這層真麵目還是陸執本人親手撕下來給他看的。

一時之間,池矜獻隻覺得新奇。

他說:「除了這些,應該還有其他原因吧。」

陸執似是有些不解,聞言略顯疑惑地小心瞄了他一眼。

片刻後,他明白了。

「……陸上將是一個掌控欲很強的人,他不允許自己所製定的計劃與路線出現意外,」陸執輕輕開口,第一次在眼前這個乾淨如陽光的人麵前剖開自己所經處過的骯髒,「我不在意你,他們便也不會在意我。我在意你,所有人就都會盯上你。」

從在高一那年和池矜獻重逢開始,陸執和艾多顏他們幾乎相安無事了三年。

陸自聲隻以為陸執是對池矜獻有一點好感,所以還開玩笑說可以聯姻,陸灣也認為陸執根本不喜歡池矜獻,想不起什麼歪心思。

可在時間的推移下,陸執的心思逐漸顯出端倪,到最後根本遮蓋不了。

陸灣便也終於抓到他的「把柄」,毀了他的玫瑰莊園,想看他徹底發瘋。而陸自聲意識到池矜獻是陸執以後路上的軟肋,也開始威脅他。

這些骯髒的東西,如果一一說出來,陸執相信池矜獻一定會和他一起承擔,但陸執從來沒想過讓池矜獻和他一起趟渾水。

太陽就該一直生活在天邊,發著光,讓他遠遠看著就好。

可正如陸執自己所說,人都是極其自私的。

得到了一些,就會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池矜獻喉頭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哽住了,他動了好幾次喉結還是覺得不怎麼能說出話,最後隻好垂下腦袋,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片刻後,他抬頭,罵人一般地說:「我爸是池綏!他能拿我怎麼樣啊?上將了不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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