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 6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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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池矜獻突然很想把曾經跟了自己三年的「沒出息」稱號蓋在陸執頭上!

「……抱叭。」池矜獻張開雙臂,說。

話落的瞬間,池矜獻便隻覺整個人一緊,身上又一重,他被陸執直接抱著按在了沙發上,力道重得根本掙脫不開。

陸執把臉埋在他的頸側,呼吸平穩且安靜。

池矜獻雙手環上他的後背,任由人抱著。

一時之間倒是誰也沒說話。

外麵的夜色漸漸深了,陸執興許是難受得厲害,就著這個姿勢抱了人個把小時,池矜獻都快困了,也沒見他想睡覺。

為了防止自己真睡著,如果那時候陸執難受了那就真的沒人安撫了,池矜獻想了想,喊了一聲:「哥。」

陸執即刻應:「嗯。」

「我們聊聊。」

「好。」陸執動了動腦袋,蹭了下池矜獻的臉頰,聲音還沙啞著,「你想知道什麼。」

「我們之間是有問題的。」

「我知道。」

「我說的如果你不坦誠我就不回頭,不是開玩笑。」

「……我知道。」

池矜獻動手推開陸執,雙手捧住他的臉讓他和自己麵對麵地對視。

「今天是最後一次機會。」

陸執輕眨了下眼睛,半晌才低低地應:「好。」

「做小鹿的時候,是你主動加的我嗎?」池矜獻坐起來,擺出了正色聊天的架勢。

陸執隻好跟著坐直身體,聞言點頭:「是。」

「什麼時候加的?」

「高中開學之前。」

關於具體怎麼加上的場景如果說了肯定會有些印象,但池矜獻從來不是個追憶往昔的人,哪怕他是當事人之一。

不然他也不會心大的看開那麼多事。

因此他隻問自己想問的,繼續道:「咱們兩個小時候明明認識,你既然找到了我,又為什麼不說?還要瞞著。」

聞言,陸執沉默不說話,但他已經恢復正常的眼尾,不知為何突然詭異地紅了一點。

「不許說謊。」池矜獻強硬地開口,勢必要逼迫人似的。

陸執便開口說:「你根本就不記得我。」

池矜獻微怔,同時心裡還不可避免地起了一層沉悶。

他突然有一股直覺——陸執能變成今天這樣,他肯定也有責任。

而且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問題所在,平日裡陸執就像一個咬緊牙關怎麼撬都撬不開嘴的蚌,有些東西一天不說清楚,那這些東西就永遠都不會消失。

時間長了,他們還是會走上老路。

可池矜獻想和陸執好好地在一起。

「哥,」池矜獻道,第三次問了某個問題,「你恨我嗎?」

陸執垂著眼睫,不自覺地去輕輕把玩池矜獻的指節,看起來還想和人十指相扣,但不知道為什麼始終沒敢進行下一步。

他沉默著,非常安靜,可他本該如濃墨一般的眼睛卻越來越紅,直到過了不知多久,陸執終於深呼吸一口氣,額頭緩緩緩緩地抵在了池矜獻的肩窩。

他用最旖旎的姿勢開口說著最狠的話:「恨。」

「……池矜獻,」陸執一字一句地道,「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池矜獻睜著眼睛,聽著這個早就意料之中的答案,他隻覺得一股輕鬆蔓延進了四肢百骸。

可除此之外他仍舊難受,因為陸執在哭,他此時的肩膀都在微微顫抖,池矜獻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肩窩處的衣服濕了。

陸執顫聲說:「我明明隻是在學校門口等我爸來接我回家,根本沒想過要認識你,你卻不管不顧地直往我麵前沖,還要送我玫瑰。」

「我說了我不要,你非要纏著我……」

「你說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我信你了,可是你,」陸執發了狠地捏住池矜獻的肩膀,始終沒抬起腦袋,他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兩人中間,「可是你丟下我!你明明說了喜歡我,又對所有人都一樣好。」

「池矜獻,」他說,「我真的要恨死你了。」

小時候池矜獻明亮的笑容,以及信誓旦旦的承諾,生過病的池矜獻早已忘得七七八八,如今被提醒也想不起多少。

可他不知道他將這些記憶都一筆一劃深刻清楚地留給了另一個人。

——一個在黑暗裡扌莫索生路的人。

陸執在沉悶的銅牆鐵壁裡跌跌撞撞怎麼都看不見光,隻能靠小朋友之間的那點相互信任相信池矜獻還會回來。

畢竟「哥哥我喜歡你啊,我忘記誰都不會忘記你」這樣的話是他親口說的。

可後來身邊的人,池矜獻誰都沒有忘記,唯獨忘記了陸執!

他將他留在了無窮無盡的沼澤裡——數不清多少個日夜,好多年。

「我知道你生病了,我不能怪你什麼,」陸執聲調哽咽得幾乎要不成形,「可話明明是你說的!也是你招惹我的!」

「……我找不到你……沒過多久,我也找不到爸爸,他也不要我了。」

短短兩月,他失去了最在乎的兩個人,並且自此以後再也沒有感受過溫情。

他不知道他該去哪兒,也不知道他該怎麼長大。

更不知道到底要長成什麼的人,才是被期望的。

「我都決定放棄你了,可你又突然出現,而且還是以同樣的方式,」陸執憤恨出聲,聲線接近嘶啞,「我說我不喜歡你,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不給人拒絕的機會,隨自己開心,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你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拿你毫無辦法,還要每天害怕第二天你會不會又突然不見。」

池矜獻無意識地緊緊擁住陸執,眼眶通紅。

他一遍一遍地喊:「哥。」

「我想在乎你,可我所擁有的一切都告訴我,不可以,」玻璃牆外徹底安靜下來了,陸執的聲音清晰得讓人心驚,「我不知道我爸想讓我成為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你喜歡的又是什麼樣的人——反正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陸執。我什麼都不敢做,隻想讓你所喜歡的是一個乾淨的我。」

「可是……」陸執的音色低下來,像傾訴,更像低喃,「人類的劣性基因總是會遺傳的,我變得越發卑劣……就像陸自聲一樣。」

紅綠燈在無人的時候依舊在有規律地變換著,猶如人的心情般,不可能永遠都是綠燈直行。

可紅燈會給人思考的時間,以及解釋的機會,以此可以通過這條路徑。

「哥,你對我是不是有誤會啊,」池矜獻雙眼都是淚,故作輕鬆地哽咽著笑說,「你覺得我像太陽一樣,那隻是你覺得,但我根本不是什麼都不明白什麼都不懂的『真善美』。」

他表明真心一般地說:「陸執,也許最初我對你一見鍾情確實隻是因為很直白的外在,但時間久了,我喜歡的根本就不僅僅是膚淺的表麵,我喜歡的一直就是陸執這個人——而不是他乾不乾淨。」

陸執額頭還抵著池矜獻,他聞言微怔,片刻後反應過來,眼淚便落得更加洶湧。

他說:「我現在知道了。」

說著,陸執伸手輕緩卻不容拒絕地擁住池矜獻,在人耳邊越發清晰地說:「但在你告訴我說你不是故意忘記我、離開我的時候……我就不再恨你了,我想要你,想擁有你。」

「可後來……我又恨自己,恨自己留不住你,恨自己成為不了你的全部。」

因此他經常被極端拉扯,怎麼都做不到平衡。

甚至有好幾次都已經踏進了死路。

萬幸,他依靠著顏悅教導他的那八年、池矜獻陪伴過他的那一年,努力長,努力長,終於是沒長成像陸自聲那樣,心尖上生了一點好人的潛質。

可他始終都在瘋子的邊緣間徘徊,隻能每時每刻如履薄冰般地行走,唯恐腳一重,就會瘋得連自己也不認識。

陸執在黑暗裡待了好多年,那些年裡沒有一個人救他,他隻能靠著心裡的一點光去如數警醒自己。

活著。

去尋找太陽。

終於,迎著陽光生長的千萬株玫瑰,在午後將他簇擁在了有顏色的周圍。

陸執一遍又一遍地喊:「小池,小池。」

他說:「如果你再走……」

再走了又能怎麼樣呢,陸執沉默,小聲哽咽著祈求:「別再丟下我了……我好疼。」

明明被恨了,還被說了很狠的話,池矜獻臉上也都是淚水,但池矜獻一點兒也不難受——就算難受也是因為心疼他哥。

他反而開心得笑了出來。

緊接著半句話也沒說,池矜獻稍退開點身體,在人還反應未及著,他便雙手扒住陸執的肩膀將自己送了上去。

當即,柔軟的唇瓣和熟悉的氣息完美融為一體。

——燈火闌珊的盡頭,是他們在熱烈地擁口勿。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給大家鞠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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