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孽(2 / 2)
「幾天前,我和他出來就來到一座山上,然後遇到了那群人,他拋下我跑了,但被抓了回來,但不知道說了什麼又被他們放了。」
「他……眼睜睜……看……被他們……」
李念的聲音很輕,斷斷續續,但其中蘊藏的傷悲和恨意讓眾人都打了個寒顫。
徐魚猛然握拳,青筋凸起,聲音陰冷:「你一共見過他們害了多少人?」
顏然抬頭,淚眼婆娑的瞪了徐魚一眼。
「四百三十七個。」異口同聲的,其他活下來的女子說道。
徐魚又是沉默下來,閉目說道:「想不想要他死?」
「想!」又是異口同聲。
「好!」徐魚豁然轉身,「冥祺,五分鍾,還解決不了的話,我來。」
戰場中的兩人長劍交錯,正相持不下。
聽到徐魚的話,冥祺一挑眉:「好。」
手勢一變,一刀抵在劍身上,將孟少華逼退。
「第三口氣。」
冥祺法力湧動,不見動作,一道刀光就朝孟少華劈去。
孟少華一劍震碎刀光,冷笑道:「胡吹大氣。」
身形躍到空中,隻見雙手發光,宛如玉石構成,一掌拍下:「破玉掌。」
一道七八丈大小的青色掌印從孟少華手裡轟出,直沖而下,在空中傳出音爆聲。
冥祺直麵這淩厲攻勢,眼神火熱。長刀一勾,在上方勾勒出一道紫色屏布。
兩者相撞,爆發出重重氣浪。
冥祺不退而進,接連劈出三刀,大吼道:「道!道!道!」
隻見他周身法力暴漲,和上一秒鍾截然不同。
道即是刀。
「不行!不行!還差的遠。」孟少華大笑,同樣三劍劈下。
轟!轟!轟!
兩人踉蹌後退,冥祺突然說道:「我看清楚你的天賦了。」
坐忘境悟道,但感染者不需要。實力到達,自然覺醒天賦。
「哦?」
「靠殺孽變強,雖然修煉快,但無論如何都是邪路。但我要走的道也是廝殺,所以以你為陪練,也算所得不少。」
「想磨刀?那就不要怪我把刀弄斷了。」孟少華獰笑。
「自然不會,」冥祺神色從容,「因為勝負已分。」
隻見冥祺長刀一指,法力運轉,長刀爆發出一道紅光,沖天而上,隻見周圍的空間突然破開,一片片像是碎玻璃般落下。
「戮血。」
孟少華看著疾馳而來的長刀,神色凝重,出色的感知讓他感覺到,這一刀,他躲不掉。
麵對冥祺這一擊,孟少華咬牙,一掌打在腹部,一口血噴在劍身上。
「以血祭劍!你要飲血,我也一樣!」孟少華大吼,劍光暴漲,體內運轉星河分出一道星光,注入其中。
「赤血之劍!」孟少華發力,一劍射出。
龐大的氣浪將兩人沖的飛起。冥祺側身一避,直覺肩頭一冷,一個血洞出現。
霎時間已經被一劍洞穿,若非他反應夠快,被洞穿的就是月匈口了。
而另一方的孟少華就沒這麼好運,一隻手被砍斷。
他握著那隻斷手,神色猙獰:「不可能!我如此高貴的存在,怎會輸你一招?」
竟是控製不住情緒了。
隻見孟少華身體內光芒大放,身體宛如琉璃構成,體內的星河消散,盡數注入劍中。
冷吠劍劍身亂顫,光芒大放,宛如一輪太陽升起。
孟少華手跟著抖了起來,已經控製不住,一劍竄出,像是星辰隕落,直指冥祺眉心。
「天星玉碎!」
劍未臨身,冥祺隻覺眉心劇痛,已經流下血來。
如此可驚可怖的一擊,確實已經超出氣海境的極限。
但冥祺卻笑了:「向死而生。」
他因為劍壓而佝僂的身體開始一點點直立起來,脊背處傳來爆響聲。
就在劍芒加身的前一刻,他出了一刀,也隻說了一個字。
「刀。」
崇文院四君之首的自負與狂傲彰顯無遺。
冥祺吐血,被一劍劈得飛起。從肩膀到大腿被劈開,可以看見裡麵的髒器。
徐魚原地消失,下一秒鍾接住了冥祺。
冥祺不斷的吐著血,看著帶有疑問的徐魚,開心的笑了。
「我,得道了。」
聲音沒有絲毫的虛弱和顫抖。
「好好休息。」
徐魚雙手貼在冥祺月匈口,用法力將劍氣逼出,而後取出療傷藥敷在冥祺身上。
感覺著冥祺平穩的呼吸,知道其性命無虞後。徐魚將冥祺放到一旁,眯眼看向空中。
孟少華一動不動,癲狂的臉上帶著不可置信:「怎麼會?你們這些卑賤的存在。」
徐魚冷笑道:「你自以為是他們生命的主宰者,但又怎麼會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既然你不珍視他們,又怎麼能夠發揮出他們所給予你的力量?可惜了,白白到行境化虛的力量,竟然一點相關的權柄也用不出來,真是個笑話。」
「不可能!不可能!你們就是卑賤的蟻蟲,我是你們的主宰者,區區凡人,殺就殺了,」孟少華咆哮,「我怎麼會?我怎麼會?」
隻見他的身體寸寸開裂,赫然化作一堆碎肉。
徐魚手一握,碎肉堆裡一點亮光被抓了出來,變成孟少華的麵孔。
「你要乾嘛?!」孟少華驚恐的大叫。
「坐忘境界便可修煉元神,元神不滅即是不死。更別說是生命力更強的感染者了。」
「你要乾什麼?!別逼我魚死網破!」孟少華絕望,最後保命的手段也被抓了出來。
「有這個實力你早就用了,別說這些,高顯祖知道嗎?好好說,可以給你個痛快。」 徐魚聞言一笑,在孟少華前浮現出高顯祖的光影。
「說給你放我走如何?」孟少華看了下光影,眼神閃爍。
「不怎麼樣。」徐魚沒有多說,不給討價還價的機會,一把捏爆孟少華的元神。
孟少華的慘叫響起,臨死之前他也沒想到徐魚說殺就殺,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翻遍整個極星天就不信找不出來,真把自己當根菜了。」
徐魚沉思,但被零零碎碎的低泣聲打斷。
他轉身隻看見先前被救下的女子朝他和冥祺下拜,磕頭不止。
「使不得。」徐魚閃身避開,一道法力將眾人托起。同時心裡麵嘆道:「二十一名。」
四百多個人,加上那些打手,五六百人為了一個人的私欲盡數殞命,無論什麼時候,都並非人能乾出來的了。
那幕後的人呢?他到底沾染了多少血腥?
「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隻能如此,不要攔我們。」一名女子向徐魚哀求,麵容姣好年輕,眼神中滿是感傷。
「不,是我該說抱歉。是我來晚了。」徐魚堅決不受。
「這怎麼能怪你?」女子抽泣一聲,「我和他一個地方出來的,他小時候雙親去世的早,但他一直很努力很上進,我家也時常接濟他,原已經打算答應他的求婚。但不曾想,知人知麵不知心,才到此處,他便將我強暴!」
徐魚長嘆,隻能乾巴巴說道:「節哀。」
「哀莫大於心死。」女子淒然一笑,「既然他死了,我也就放心了,至少不會看見他害人了。我也無顏不會見爸媽了,這樣死了也好。」頭一擰,就朝一旁的牆壁撞去。
看見此景,二十多位被救的女子竟然也同時朝牆上撞去。
徐魚以手扶額,無奈嘆氣,手一指,用法力讓這些人暈過去。
「為什麼得救了還要選擇去死?」顏然聲音發顫。
「因為回去不一定能得到諒解,反而是躲不過的風言冷語。這就是人性啊。對於落水者不會解救,不會同情,隻會問為什麼要跑到水裡去。所以與其回去感受著那些異樣的眼神,不若就這樣一了百了。」
徐魚悵然,頓了頓接著說:「現在救下她們,也讓她們冷靜一下,塵埃落地時,我會尊重她們的選擇,至少可以給她們一個自食其力、不受這些委屈的地方。」
「她們又是誰家的掌上明珠?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受這樣的痛苦?」顏然哭道,淚流不止。
「所以說,你是幸運的。」徐魚走到顏然身旁,「多開導一下她們吧,至少先挺過這段時間。」
過了十多分鍾,顏然哭聲才止,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現在怎麼辦?」
「等她們醒,開導好她們。等冥祺傷好了。」
「好了之後呢?」
「找到高顯祖。」
「然後呢?」
「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