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交接任務（1 / 2）
站在這座宅邸的門口時, 喬魯諾自然能認出這就是他居住了數日的房子，吉良吉影對這裡卻完全陌生。不過他們來這裡的原因自然是相同的——
乾部的約見。
因為他們這次任務中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情況，而負責處理這件事的人, 按照乾部的職能分配，應該是多比歐。
在吉良吉影也接到裡蘇特的通知時, 喬魯諾就知道迪亞波羅甚至沒有對外隱藏自己的住所。這個世界中，熱情的boss似乎對自己身份的保密性更加自信, 如此確定不會有人察覺到多比歐與他的關係嗎？
不過按響門鈴之後, 看到那個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差別、看起來甚至比大多數同齡人都還要靦腆幾分的少年，喬魯諾就十分驚奇迪亞波羅是如何決定讓多比歐擔任熱情組織的乾部的, 而其他人又怎麼會服氣。
「請進吧。」多比歐說道，側身讓出位置。
可是吉良吉影的反應卻慢了一拍，他的視線集中在多比歐撐在門框上的手上。這與他平時會選擇的手完全不是一類, 並不是屬於女人的、纖細美麗的手。少年人的手骨節分明, 手指修長。
可是這同樣也是一種能夠吸引吉良的美——不如說是因為美, 於是任何界線都模糊起來。
吉良的目光過分熾熱且專注, 片刻都不肯從那隻手上挪開。多比歐自然察覺到他的視線, 但是在不涉及到boss的命令的情況下，大多數時候多他都隻是個無害的少年而已, 即便是感到不舒服也不會對吉良吉影的注視表示不滿。他隻是不太自在地挪動一下腳步。
好在吉良仍然記得這是在組織高層乾部的住處, 並沒有要節外生枝的意思, 隻是艱難地將目光從那隻手上挪開，同喬魯諾一起踏入房門。
多比歐這時真的很想聯係boss, 吉良吉影看他的目光——準確說來是看他的雙手的目光實在是令他有些毛骨悚然。可是如果boss沒有下令，多比歐對組織內一同為boss工作的人一向十分友好，吉良也沒有真的做出什麼惹怒他的事情。
為什麼盯著他的手看？
迪亞波羅能夠共享多比歐的視覺，此時生出一些不妙的預感。吉良是個殺人狂, 但究根追底、原因就是他對手有奇怪的癡迷。迪亞波羅倒並不擔心吉良會因為手的原因想到多比歐和他的聯係。畢竟他與多比歐之間的聯係並不隻在於相貌，就連兩人的骨相也完全不同。成年男人的手與少年的自然不可能有過分的相似之處。
吉良一眼就看上了迪亞波羅的手這件事就能讓後者惡心不短的時間了，難道現在連多比歐也——？他不是自稱隻對女人的手感興趣嗎？
不管怎麼說，迪亞波羅都不會在吉良吉影麵前給多比歐打電話。這樣多比歐發出的聲音、以及會隨手抓起什麼東西來當做電話的行為也太過明顯，容易被吉良發現端倪。
於是多比歐目前還隻能獨自一人應對吉良的灼熱視線。
···
現在還是白天，帶著點夕陽橙紅色光芒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窗邊的扶手椅上。
這畫麵給人的感覺隻有「柔軟」。無論是看起來就很舒服的墊子，還是精致的茶具、乃至於映在白瓷上的暖色調光芒——
不隻是環境和光源，多比歐的存在隻會讓這畫麵變得更加無害。從他身上找不到一點黑手黨乾部應有的氣勢，隻是越是這樣，身心謹慎的吉良吉影就越是感到這個人的可怕。
不過比起多比歐是個怎樣的人，吉良還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看向他的雙手的目光。這已經是第二次，他被屬於一個男性的手所吸引，這讓一向隻對女性之手感到癡迷的吉良幾乎懷疑起自己的取向是否有所改變。
隻可惜多比歐也不是他可以隨意殺死的人，隻要吉良的理智尚存、並不想被熱情的人全意大利追殺，就絕無可能對熱情的乾部動手。
而且多比歐的替身能力尚未明了，吉良也不可能沖動到對一個實力不明、大概率十分強大的敵人下手，不然他就不可能與自己殺人的欲/望和平相處多年、並且絲毫都沒有要被發現的跡象了。
多比歐給他們準備了茶，熱氣騰騰的紅茶與金邊白瓷茶具很有英國人下午茶的味道。這與吉良想象中的、與黑手黨乾部的會麵完全不同。不過暗殺小組自然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吉良大概已經勉強習慣了這個不走尋常路的熱情組織。
「今天是第一次和吉良先生見麵。」多比歐道，他連說話的時候也半點不給人以「有壓迫感」的印象，容易讓見到他的人放鬆警惕。哪怕年齡足夠，比起黑手黨乾部、恐怕也更適合做個心理谘詢師。
「很榮幸。」
吉良吉影對這件事有所耳聞：招募組織的新人這個工作一向是由維內加·多比歐親自負責。令組織兩個實際掌權的高層乾部之一負責招募新人的事宜，就知道熱情現在確實缺少人手，而且對能力有用的替身使者十分看重。
可是吉良的招募並沒有經過多比歐，他從日本杜王町來到意大利，直接就加入了暗殺小組，顯然已經越過了多比歐的考核。
「那個多比歐乾部會不會因此對他有所介懷。」吉良原本是這麼想的，卻不可能大方說出來。察覺到他的想法之後，裡蘇特也曾告訴他這是完全無意義的擔憂。
——在見到多比歐之後，吉良就知道了這話的意思。多比歐不隻是看起來不會在意這種所謂「冒犯到他領地和尊嚴」的行為，而且對任何有關他威信或者其他人對他是否「尊重」的事實際上似乎都不是很在意，完全不像是個應該把麵子看得比命還重要的黑手黨。
這樣一個人，哪怕擁有再強大的替身能力，似乎也不應該是熱情這種組織的乾部人選。除非這其中還有什麼吉良不知道的細節，他目前也無意深入探查。
「今天希望能和你們談話，是因為在任務中遇到的「意外事件」。」多比歐道，他似乎也並不擅長寒暄，於是談話直入主題，省下了不少功夫。
「吉良先生和我發現了一個反叛者聚集的倉庫，我們在任務過程中——」喬魯諾道，不過很快意識到多比歐似乎對這種陳述不感興趣。
「boss將招募成員的工作交給我。」隻有提到boss的時候，多比歐才會表現出一點與常人決然不同的、危險的偏執來，「他的來源並不是由我負責，隻要裡蘇特先生點頭就沒問題——我需要知道的是，他的能力是什麼，對熱情是否有足夠的價值。」
原來是這樣，喬魯諾想。是的，除了淺顯的、負責招募新成員的人必須持有箭，因此必定是迪亞波羅親信、甚至於他的其他人格之外，還有「衡量價值」這一步。
這就像是擁有寶物的人會想要知道自己資產幾何。在曾經的世界中，獲得了這種無與倫比信任的是乾部波爾波，以身在監獄中、這種完全受限的姿態，讓迪亞波羅給了他更多權力。
然而這裡不同，暗殺小組的任務一個接一個，裡蘇特不可能有精力再去負責招募新人的事情。而最好的人選自然就是在這個世界中已經走過明路，幾乎可以算是boss代言人的多比歐。
「我們帶回的那個孩子，他的能力初步認定應該與空間有關。我們在倉庫中發現的箱子都是空的，一定有人利用我們無法查看的手法藏起了貨物。」
「那麼就與布加拉提的能力相似嗎？」多比歐沉吟道。
不過同樣的替身能力，這種東西大概隻有很小的概率才會同時存在。一旦能力上有微妙的不同，必然也會有諸多限製，引出全然不同的、可利用的方法。
「既然已經交給了裡蘇特，那麼就交給暗殺組負責吧。找出被藏起的貨物並銷毀、以及探明他到底是否是受害者。」
這個乾部意外地好說話，吉良吉影想。
「那麼吉良先生是為什麼加入了熱情？」多比歐好奇地問，「原來您是在日本生活的，不是嗎？」
不遠萬裡趕到意大利，就是為了拋棄原本穩定的正常人生活，到異國他鄉加入犯罪組織？這怎麼看怎麼不合理。
於是吉良吉影就將給喬魯諾說過一邊的原因又訴說了一次。可不管重復多少遍，他都無法克製在提起他見到的那雙手時，語氣中異樣的癡迷。不知道為什麼，在陳述出絕無虛假、吉良也不以為恥的理由時，他忽然覺得多比歐投在他是身上的目光開始變得不善而充滿敵意起來。
——怎麼回事？難道他無法接受這種癖好嗎？不應該、負責人事工作的乾部不可能不知道吉良這點對熱情來說根本算不上秘密的小癖好，一開始連吉良盯著他的手看個不停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這種厭惡啊。
多比歐實在不是能克製住自己情緒的人，他清楚地知道索裡特就是boss，因此對吉良這種冒犯boss的發言一點也無法忍受。如果後者還在他麵前的話，無法確保他是不是會忘掉boss的囑咐、與吉良發生正麵沖突。
察覺到氣氛越來越緊繃，吉良識趣地選擇了此刻就告辭。不過即便在這種時候，他的目光還是沒能繞過多比歐隱藏在毛衣袖下的手。
——是個奇怪的人，而且那些言論、主要是針對boss的言論，讓他想直接將杯子砸在吉良的頭上，多比歐想。此時對方要選擇離開，多比歐反而還鬆了一口氣。
多比歐站在窗前，從這個角度，他可以輕易看見吉良確實沒有繞道，徑直從大門離開了宅邸的花園，消失在門口的人行道上。在他確認吉良吉影確實已經離開了這座宅邸之後，才轉身過來重新麵對喬魯諾。
這時他身周的氣勢已經全然不同。
多比歐的眼睛裡突然閃過綠色。隱隱將多比歐當作敵人戒備的喬魯諾自然注意到了這點變化。遠不止如此——多比歐的神態突然改變。從甚至不怎麼敢直視喬魯諾的眼睛、給人以柔和無害感的少年變為有極強壓迫感的男人。
這是種微妙的「違和感」——這種陰森的表情不應該出現在多比歐身上。
——於是喬魯諾無需多加思考，也知道現在掌控身體的實際上是迪亞波羅了。破碎的綠瞳取代了溫暖的棕色，審視一般打量著他。喬魯諾對這種目光並不陌生，在曾經的世界中他第一次見到迪亞波羅時，後者也是用這種目光打量著他與他的同伴。
可是這次喬魯諾並沒有感受到任何殺意。「安全」——他該如何解釋這種他在迪亞波羅身邊居然能感受到的安全感？無論是黃金體驗不會發出預警，還是現在感受不到分毫敵意。這都是喬魯諾在成為熱情首領數年之後，都再也沒有感受到過的安心感。
哪怕護衛隊的米斯達等人時刻不離他左右，也總有能力奇詭的替身使者前來襲擊。喬魯諾不知道多少次在險象環生的生死局麵中勉強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