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第 20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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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 還有一天就能再次見到韓蕭了。

「嘀嗒……嘀嗒……」

掛在教室牆上的電子鍾方格裡的秒數悄悄變動著,一點一滴流向了未知的明天, 從而營造了那一刻仿佛近在咫尺的錯覺。

「情緒感應力, 顧名思義,就是對情緒的感應能力, 所以在講感應力的基礎之前,我想先跟大家講一講情緒的構成和原理。」講課的是個男老師,同時也是位經驗豐富的已結合向導, 「像情緒,主要可以分為三種要素,認知層麵上的主觀體驗、生理層麵上的生理喚醒, 和外部表達層麵上的行為體現, 比方說表情、動作、姿態。都說人有七情六欲,也就是說這主觀的體驗上又可以被分為基本的七種……」

講台上的老師照本宣科地念著, 講台下的蘇紅往課本上方的空白處用圓珠筆寫下了一個數字, 那是明天的日期,接著瞧了瞧, 又沿著那數字外圍畫了一個愛心, 把它圈了起來。

「喜怒哀樂驚懼思, 驚是驚慌, 懼是恐懼,思是思念, 不由自主地想著一個人……」老師跟念經似的念過了一頁, 蘇紅便跟著順勢翻過了一頁, 她也算是半個情緒方向的,這教科書上涉及大腦皮層、邊緣係統的知識寫得淺顯,老師也沒講出什麼新東西,她看了一會兒字,聽了一會兒經,就又往課本空白處畫了個四五不像的卡通男生頭像。

本來覺得自己應該畫的是韓蕭,奈何實在沒這天賦,蘇紅畫完瞄一眼就決定打死不認了。

「六欲一般可分為『耳目口鼻觸意』,即是和哨兵的五感一一對應,好色的欲,好看美色,好聽的欲,好聽美音贊語,好吃食欲,貪香尋味,願觸舒軟,欲生怕死。」老師半文不白地悠悠嘮著,「故所謂,由愛生怖,由愛生憂,七情六欲,相輔相成,俱是人性。」

大概他的語氣太沒什麼起伏了,蘇紅聽得昏昏欲睡,撐著眼皮,用課本擋著掏出手機刷了一會兒微博——聯不上外網,所以還是兩個月前的內容。人們為了天元門剛爆出的直播、演講與投票熱議紛紛,然而這都過了兩個月了,當初看得再激動的新聞也沒了感覺,最近能從王麗瑩那兒打聽到的消息是,他們這邊的代表團前幾日就出發了,也想學個天元門搞全程直播,怎料走半道人全沒了,全國人民一起懵比,上麵勒令封鎖消息,說是防止以謠傳謠,引起封建迷信傳播。

「我們這邊都還算好的了,新聞一出各大平台上各個大v就開始科普,什麼『印度的就去了三天』『英國的五天就回來了』,『瑞典還去了一個諾獎評委』,頂多就各路媒體艸一艸流量,蹭個熱度,大家就跟著去轉發評祈福什麼的,」王麗瑩也是從別人那兒打聽來的,結果說的時候笑得前俯後仰,描述得活靈活現,猶如親眼目睹,「美國那邊可就慘啦,哈哈哈!聽說他們還跟我們排的同一天,前後腳的事故,臉書上都炸了,說是可怕的中國巫術,中部的紅脖子們天天鬧著要他們的牧師神父施展神威救人!」

如果沒記錯,美國西部十幾年前似乎因為有個神父無故被向導殺了,末了還無罪釋放,導致多年來那邊的向導一直不被教會待見,晉升頗為困難……與中部完全不同,蘇紅迷迷糊糊地想著:中部的話,不管是天主教的神父,還是基督教的牧師,好像都是向導……

就在她腦袋一點、一點,快要磕著課本睡過去的時候,不知誰的心聲倏然躍入腦內:「有大人物來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像是一滴清涼從心尖泛開,蘇紅瞬間就清醒了,而後順著全班的動作朝後望去——教室的後門被推開了。

在看清來人的麵目之前,視界先被過於耀眼的白光占滿了——恍若天上的明月被驀地拽到了眼前,那一輪皎潔清輝亮得幾乎讓人無法睜開眼睛。

蘇紅無暇注意到,這短短的幾秒,她與班上的向導們,動作是如此的整齊劃一——不由自主地抬手遮了遮眼睛。

待她適應過來,為首的白發女向導映入了眼簾。這是一張十分年輕的麵容,肌膚賽雪,柔美嬌妍,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因此與她那銀瀑似的一頭白發形成了極大的反差。而她身著警服,身後跟著一隻通體潔白、皮毛豐厚的北極狐,高近半米,姿態優雅地踩著與她韻律一致的步伐邁入教室。

此人的氣場過於強大,懾得教室內一時間鴉雀無聲。

直到那隻象征著精神體的北極狐走到其主人即將落座的椅子旁,站定,朝他們歪了歪腦袋。講台上的老師像是才反應過來,慌裡慌張地要從講台上跑下來,向她鞠躬:「白、白組長……」

「不必。」白湄阻止了他的行禮,兀自入了座,「你們繼續。我等隻是旁聽一節課。」

隨著她的話語,她身後又有數名高階向導魚貫而入,一隻矯健的白頭鷹從教室上空盤旋而過,落在了其中一人的手臂上,那人收回自己的精神體,似笑非笑地瞥了他們一眼,選了白湄身旁的一張椅子坐下,拿出硬皮的記錄本,翻開,提著筆,一副隨時準備評分的架勢。

窸窸窣窣的思緒從精神力網上盪開,帶著欽羨或雀躍:

「所以這回是抽到了我們班嗎?」

「哇塞,你們剛剛看到了嗎——太太太酷了——」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雙s級大大嗎?」

「啊啊啊好緊張,我的心髒……」

「事前完全沒通知啊!」

「嚇死我了,我之前打瞌睡會被抓到嗎?」

「完了完了,為什麼偏偏挑了這堂課……」

可以說向導之家的大小領導也來了一二,王麗瑩興奮地朝隊尾自己的指導員揮了揮手,被後者警告地瞪了一眼,遂偃旗息鼓。蘇紅則是完全地被白湄吸引了目光——

她見過這個人。

那是她還是普通人的時候,天元門入侵,引發首都大戰,那些以精神力為能源的機甲踏破了她與韓蕭所住的小區,高樓建築紛紛倒塌,他們逃入了地下車庫避難。正當隱匿的向導被發現,居民恐慌之際,這個女子,就猶如天神降臨,抓走了所有藏身於人群的哨向。

——蘇紅沒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姿態,再次見到對方。

或許是她的注視過於直白,白湄淡淡掃了她一眼,開口:「請大家專心聽課。」

白湄的聲音帶著一種滌盪人心的魔力,一剎那,蘇紅感到近旁那些細碎的思緒都消失了,或者說被他們的主人埋入了心底,不再輕淺地浮在表麵上。耳畔回歸一片寧靜。

難道這就是高階向導真正的力量?

蘇紅不由自主地想道。

她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光團——自從覺醒,所認識的s級向導的光團也不過就四立方米,五百來個足球的大小,哪像現在這般,將近要把整個教室都塞滿了,還有在不斷往外擴的趨勢。這清冷的白光將他們籠罩著,像是從冰天雪地裡拂來的微風,又像是從高山空穀中那人跡罕至的廟宇,飄來了一縷隱隱的檀香……漸漸地,竟讓人感到了一絲寧謐和安祥,像回到了某種名為「家」的港灣。

蘇紅默默地調轉了目光,看向了講台,心中生不起一點反抗的念頭。也是同時,她意識到了為什麼光一個天元門門主,就能讓無數向導跟隨效死——等級壓製帶來的情緒沁染是可怕的,雙s級尚且如此,更遑論許天昭。與高階哨兵對低階哨兵的那種純動物性的強者壓製不同,有誰會想要背叛自己的「父親」或「母親」——乃至「守護者」呢?

不知是否受到了雙s級大佬的精神力影響,接下來的二十分鍾,蘇紅出奇地覺得這老師課講得比先前好多了,雖然還是那副念經似的腔調,舉的例子生動活潑了些,表情姿勢豐富了些,看得人沒那麼想打瞌睡了。

這般到了下課,教室後方的高階向導們,就跟他們說的一樣,真的聽完課打了分就走了,走得那叫個乾脆利落,壓根沒給這一屋子的小學生或初中生們堵截問候的機會。

蘇紅本來也想趁著機會再就近圍觀下,這下也沒觀成,那幫人跑的太快了,她隻好趁著王麗瑩收拾課本,湊上前問話:「你知道……那些人是誰嗎?……那個頭發全白的年輕妹子。」

「龍組的新組長啊,」王麗瑩用一副「你居然不知道嗎」的表情看她,接著反應過來,「哦對,你新來的,嗯,之前的龍組組長是個男的,出事了,聽說這是他的大徒弟,白化病那個,也是副組長就轉正了。」

龍組?這個詞倒讓蘇紅一下想起來了,她應該是知道白湄的——

盡管那殘存無幾的印象基本來源於吳靖峰寥寥幾句敘述:「公孫組長過世了,他的身後事與龍組事務,今後均由白組長一應處理。這是她的簽字和章,你可以先認一下。過幾天,那邊會將趙監察先前的數據寄過來。」

蘇紅看了一眼吳靖峰遞來的文件,章是紅章,陰刻,字是行書,行雲流水的優美中透出冰冷的勁道。

感覺是一位堅忍的女性。蘇紅心想,答道:「好,我知道了。」

……戰後的事雜多繁瑣,龍組的組長自然不可能為了遞資料這類小事親自上門,於是地下車庫那一麵便成了這數月間兩人的唯一一麵。……沒想到,那就是她。蘇紅努力回顧著對白湄的零星印象,又問:「那你知道……他們今天為什麼要來嗎?」

「來聽課啊。」王麗瑩收拾好了,將書包放桌上,「每年都有的。你之前上班沒經歷過什麼領導年前視察之類?哦對,你做學術研究的,可能跟我們不一樣。……其實都是一個意思啦,就是要過年啦,慰問一下我們這些回不了家的向導,順便警告一下,讓我們安分守己一點,過年這幾天別搞搞陣。」

蘇紅留意到了這語句裡的敵意:「……什麼意思?龍組……對你們不好嗎?」

王麗瑩不屑地嗤笑道:「好!——對普通人當然好啦,就差沒跟守護神一樣了,對我們……哈,那就算了吧!牢頭……」蘇紅聽到她小小「呸」了一聲,「劊子手還差不多。」

這個形容令蘇紅心中咯噔一跳,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她剛想解釋:「並不是這樣,外麵的普通人也是對龍組又敬又怕……」王麗瑩拉了拉她衣袖,提示她:「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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