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逼宮(1 / 2)
傅聞欽的口才一向不錯, 加上趙蘅蕪的確沒得選,於是等傅聞欽再回到城外後不久,城門開了。
常秋大驚, 道:「將軍是如何做到的?」
「她們本就是強弩之末,趙蘅蕪自然不願趙氏一族亡在她的手上。」傅聞欽按了按太陽穴,她如今應該避開鮮血, 再聞到那個味道, 她真的怕自己失控。
於是傅聞欽上馬,幽暗深沉的雙目盯著那扇城門緩緩大開,命令道:「給我踏平汴京城。」
「切記,勿要傷到城中百姓,直搗黃龍。」
隨著一聲令下,數萬鐵騎沖入城中。天邊泛著青白,大多數百姓才剛起身, 看到這一幕皆震驚不已。
「怎麼回事?何處的叛軍反了?」
整個汴京城一下子陷入混亂,人人自危,躲避不急。
但她們逐漸發現, 這些騎兵並不傷人,甚至還會刻意避開來不及躲閃的行人,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地看著。
在其後,以傅聞欽為首的三人每人手執一個裝滿金幣的錢袋, 向周邊的百姓撒錢。
「寧王之女率眾稱王, 天意所歸!」傅聞欽一邊說著,一邊將金幣分撒給百姓們。
尋常人家一輩子哪兒能見著這麼多黃金, 紛紛彎身拾錢,有趴在地上大包大攬的,有跪地不起的, 有一路追著傅聞欽跑的,倒是一番難得一見的盛景。
陳屑忍不住道:「將軍怎知,此舉能平百姓怨氣?」
「誰會不喜歡錢?」傅聞欽挑眉道,「就是可憐了我,辛辛苦苦攢了幾十年的老婆本全賠進去了。」
這確實不是一個小數目,陳屑目露可惜,道:「將軍散盡家財,以後準備怎麼辦?」
傅聞欽認真道:「我準備入贅趙家,成天去吃軟飯。」
「趙家?」常秋意外道,「那你宮裡的小相好呢?」
「啊,說起這個,常秋,你須得跟我走一趟,就現在。」
常秋皺眉道:「去哪兒?我還要入宮生擒狗皇帝呢!」
「我家。」
衛將軍府,門口兩隻石獅子恢宏大氣,一座朱門上釘著金珠,華貴不凡。
傅聞欽和陳屑常秋三人推門而入,一路從前院行至內庭。
「傅聞欽,你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此等危機關頭,不趕緊進宮,閒逛什麼?」常秋急不可耐。
傅聞欽回頭睨她一眼,道:「幾個月前,我這將軍府新買了個下人,是府上的園丁。」
她的話頭在此戛然而止,聽得常秋一臉莫名,道:「所以呢?」
傅聞欽但笑不語。
三人在外間站著,不一會兒,裡麵走出個青衫男子,小聲地哼著調子,低下頭四處找尋:「哎我的鏟子去哪兒了?今日可得把花盆裡的土翻一翻了。」
將軍府地處偏僻,此時此刻的許清並不知道京中發生了什麼,隻是一味地低頭尋找,半晌,他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許清一頓,立即起身望去,看見竟是傅聞欽回來了,笑道:「將軍回來啦,阿韞他」
他輕淺的目光在越過傅聞欽,看到她身後那個女子時猛然頓住,口中的話也隨之斷了。
「叭」一聲,許清手中的小鏟子掉在地上,他眼眶一下子紅了,怔怔地望著同樣滿麵驚愕的常秋,流下淚來。
「清兒!」常秋震聲,巨大的震撼使她神情僵硬,可她還是在第一時間大步上前,一把將許清攬進懷裡。
「你沒死!」常秋簡直是喜極而泣,她渾身都顫抖著,緊緊抱著懷裡的男子。
「你是你是秋娘嗎?」許清的眼淚立時像斷線的珠子,一顆顆接連滑落。
「是我!是我!」常秋一下子鬆開他,仔仔細細地端詳著許清的臉,驚喜地都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放,雙手俱在發抖。
「秋娘!」許清一下子哭了出來,再多餘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隻能嗚嗚出聲。
常秋高興極了,雙手托起許清在原地轉了幾個圈,興奮地大笑出聲。
陳屑看得滿臉都是羨慕,道:「將軍竟還留著這手呢。」
傅聞欽輕笑一聲,「我們家那個,喜歡大團圓結局。」
「不說這個。」傅聞欽擺了擺手,「我去裡麵尋他,你若著急,可先行進宮。」
「嘿嘿,好。」陳屑笑了一聲,上馬絕塵而去。
傅聞欽大步流星,闖入趙韞房中,卻見房中空空如也。她頓了頓,又悄聲扌莫去了王雪茗的屋子,嶽父還睡著,裡麵空無一人。
好怪,一大清早,就跑去看湯圓了不成。
傅聞欽轉身又去了後麵的園子,可找了半天,隻看得見那隻圓滾滾趴在草裡呼呼大睡。
趙韞去哪兒了?
傅聞欽一下子心急起來,她又沖去院外,對許清道:「趙韞呢?」
許清趕緊擦乾了眼淚,從常秋懷裡出來道:「阿韞進宮去了,將軍,昨日梅君寫信給他,讓他務必今天一早就進宮呢。」
不知為何,傅聞欽心中升起一股濃烈的不安,她臉色一變,上馬就往宮裡奔去。
而此時的皇宮,已被奪夜軍占領,各路線均派人看守,隻等著傅聞欽一到便逼宮奪位。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找到舒眷芳的身影。
「我昨夜並未看著她,今早一過來人就不見了。」杜明生皺眉道,「興許是去哪兒躲著了,再好好搜查一番罷。」
而此刻的浮香居,趙韞已經到了梅林,隻是整個林子裡都靜悄悄的,也聽不見人聲。
「奇怪,人還沒來不成?」趙韞小聲咕噥一句,愈加行往深處。
過幾日就是小殿下舒尉的百日宴了,方徊飛鴿傳書找他進宮,說讓他幫忙瞧瞧要送給徐揚的禮,還一定要他一大早就入宮。
索性這幾日沒有事,趙韞便來了,隻是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梅林有一處閒亭,冬日裡,方徊會在那處賞梅,趙韞走至深處,才瞧見那個亭子,隱約瞧見亭子裡果然站著一人。
「梅君。」趙韞喚了一聲,可當他走近幾步,發現那亭子裡的人不是別人,而是
「華君,你可叫朕好等。」舒眷芳回過頭,將手一擺,立刻有幾個人上前圍住了趙韞。
趙韞眉心一皺,道:「陛下約我至此,可是有事?」
舒眷芳冷冷地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走近趙韞,當著他的麵解下手指上那些白布,給趙韞看她血肉模糊結了痂的十指。
「這些,都是傅聞欽做的。」舒眷芳緩聲道,「今日,朕也要讓你嘗嘗十指連心之痛!」
話音剛落,趙韞冷下臉來飛起就往舒眷芳腹部踹了一腳,然後極快地拿下頭上的簪子抵在舒眷芳頸側,厲聲對周圍那三五人道:「別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
舒眷芳萬萬沒有想到趙韞膽敢反手威脅她,她雙眼轉動著想法子周旋,隻聽趙韞道:「是你罪有應得,舒眷芳。是將軍手下留情才留你一條狗命。那日的那匹馬有問題罷?我就該親手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