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番外一（1 / 2）
盛夏的時候, 趙韞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忽然到了四十歲的年紀，在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宮殿裡輕聲地唱著歌, 時不時望著窗外，似乎在等什麼人。
窗台上放著一個漂亮的無色魚缸，上麵貼著幾隻星星, 有藍色的, 也有紅色的。
沒多時，殿外響起一陣清脆的腳步聲，一個長身女子從外麵走來，指尖撚著一朵小花。
趙韞看不清她的臉，卻是笑了笑，道：「你又掐我園子裡的花。」
「長得好看，我忍不住。」女人開口, 聲線莫名的熟悉，評論著手裡的花，可趙韞感覺到她強烈的視線正放在他自己身上。
花不知被女人插在了哪裡, 她走了過來，單膝跪在趙韞□□，然後彎身口勿在趙韞額頭上。
那一瞬間，趙韞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一顆心都輕飄飄的。
「今天身上鬆不鬆快？」女人問他。
「還好。」趙韞懶聲回了一句, 望著天外道，「我的身子鬆泛了。」
語氣中帶著一絲悵然。
他快要老了。
「不會, 軟軟的，很好扌莫。」女人自身後摟住他，纖長的手指安撫在他前月匈。
「油嘴滑舌。」趙韞回眸, 輕輕睨了女人一眼。
可下一瞬，他的手指就被女人含住了，微涼乾燥的舌尖不住舔著他，他知道，這是女人對「油嘴滑舌」的反駁。
「下個月，去趟江南罷。」趙韞道。
「去了那麼多次，還沒膩？」
「我喜歡躺在船上，瞧瞧天，聽她們用奇奇怪怪的地方話唱歌。」趙韞唇角浮起一絲笑意，每當此時，他都會短暫地忘記，他要老了這件事。
而他身後這個女人，還是三十來歲的模樣。
他經常夢見自己對鏡描妝時，畫著畫著，鏡子裡的自己化為了一具白骨。每當此時，趙韞都會驚醒過來，他醒了女人也會醒，然後斷斷續續地親他。
「那就去罷。」女人道，「這次坐大一點的船。」
夢就此結束，趙韞滿心莫名地醒了，他下意識覺著，夢裡那個女人好像傅聞欽。
他懶懶起身，渾身的骨頭都像被拆過一遍似的，睨了眼一邊一個的傅聞欽，沒好氣道：「餓了！」
兩雙眼睛齊齊睜開，起身道：「我去做飯。」
「哎。」趙韞猶豫了一下，拽住銀色瞳孔的傅聞欽道，「留下一個陪我。」
「可以。」三人又是同時出聲，另外一個下床出了門。
趙韞看著那個走了，回眸仔仔細細地與留下的傅聞欽對視，傅聞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情不自禁扌莫了下後頸。
「你就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相好的？」趙韞眯眸，將修長的玉手搭在傅聞欽月匈口，漸漸收緊。
傅聞欽舔了下唇，道：「我會盡快把程序改掉的。」
「程序？」趙韞蹙眉，「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傅聞欽皺了下眉，「總之，就是因為它，我才變成這樣的。」
「那你也不能」趙韞想起大婚之夜，自己被這三人一前一後臉上就熱燙不已。
「什麼時候能變回去？」趙韞瞪她一眼，「在你恢復原樣之前，我看我們也別去什麼江南了。」
傅聞欽十分內疚，低頭看手，老老實實道：「我知道了。」
但說到底，趙韞還是不舍得真正凶眼前這一個傅聞欽的，他私心裡給那個暗色眼瞳的傅聞欽起了個傅聞欽2號的名字，趁2號沒來，他抓著傅聞欽悄聲道：「今晚就你陪我一起睡罷？就我們兩個，好不好呀？」
傅聞欽自然沒有意見，爽快點頭。
可就當趙韞滿意地笑眯眯時，身後屋門突然被一腳踹開，幾乎在同時一股寒意遍襲趙韞全身，隻聽身後涼聲道：「怎麼，這就不要我了？」
「啊」趙韞嚇了一跳，連忙往傅聞欽懷裡鑽，回頭看時2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手裡還端著一個托盤，正陰沉著臉看他。
傅聞欽抬眸，斜了自己的分身一眼，道：「別嚇他。」
「哼。」2號冷哼一聲，將手中剛做好的食物放到趙韞麵前。
「哎呀，有栗子糕。」趙韞連忙拿起一小塊，揣著討好的神色沖2號笑了笑。
然後傅聞欽便道：「雖然你看上去我們是兩個個體，但我們的一切俱是共享的，比如記憶、觸感當然你對我說的話，她也聽得到。」
從理論上說，就是還是一個人，隻是抽離成了兩個存在體罷了。
「那」趙韞頓了頓，強作鎮靜道，「那既然如此，以後便隻一個人陪我睡便是，乾什麼每次都要兩個一起！」
「因為」傅聞欽2號怪笑了一聲，貼了過來道，「觸感這種東西，不會被覆蓋，而是疊加的。」
「你！」趙韞握緊一手，捏扁了手裡的栗子小蛋糕。
「哎喲。」傅聞欽2號見狀一把拿過趙韞手裡的栗子糕，道，「老婆親手捏的，那就給我吃了。」
這人如此沒正行，又氣到了趙韞，他隨口向身後抱怨道：「傅聞欽！你看她！」
頓了頓，他又改口小聲道：「你看你！」
傅聞欽輕輕扌莫了扌莫他的小臉，道：「別氣了，不是餓了嗎，多吃點東西。」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因為在新婚夜受了欺負一事，趙韞完全有理由頤指氣使，使喚著兩個人一個人給他捏肩捶腿，一個人給他搖扇子餵水果，小日子過得不亦樂乎，算是過了一段日子沒羞沒臊的三人行生活，終於在一日上午，他發現自己耳根子清靜了很多，半晌才反應過來，好像這半日都沒瞧見那個2號了。
趙韞正欲高興，可緊接著他又想到，他也沒看見傅聞欽啊！
這三人是一塊兒去做什麼事了不成？
一天過去，直至傍晚，趙韞也還是沒有看到傅聞欽，他開始焦急起來。
是不是那個什麼程序又出了問題？還是女人遇到了麻煩？
想著，他便在府裡尋起人來。
大門口的小藍屏裡有出行記錄，傅聞欽今日沒有出門，趙韞把每個房間都轉了三四遍，轉得王雪茗有些頭暈，忍不住道：「你找什麼呢？阿水。」
「我」趙韞自然不能跟王雪茗說他的女人丟了，隻是笑了笑道，「我消消食，父親。」
說罷，他又沖了出去，決定去園子裡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