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戰爭(1 / 2)
之後的每一天,我都會給晶子換上愛麗絲的裝扮,帶上口罩,隻露出那雙有神雙眸,盡管那雙眼睛依然在失去光彩,我也繼續讓她使用異能救人。
我會一有時間就去努力陪伴她,甚至文件都是將晶子哄入睡後再完成。
今天送來文件的是立原,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立原君還沒有睡覺嗎?」我壓低聲音,露出我一直展露在外的溫和笑容,但我內心卻毫無笑意。
我無法理解他的自殺行為,他甚至讓我的晶子看見紙條上「你太正確了」,這樣陰陽怪氣的話語。
他說人心是有極限的我可以理解,但被治療的不止他一人,上戰場的不止他一人,堅持到現在的也不止他一人,死亡是他的選擇,我尊重但不認可,可他說出來那樣一番話,最後卻要讓晶子見證他的絕望。
我討厭破壞我計劃的軟弱之人,若一開始堅持不來就不要誇下海口,一個沒有辦法發光的人,就不要隨隨便便給別人看見光亮啊。
尤其在我第一天把晶子帶來時,他就讓我家晶子臉紅,真是會啊。
『這才是主要原因吧。』愛麗絲在我意識裡小聲吐槽。
我帶著他離開了晶子的房間,立原不喜歡我,整個隊伍都不喜歡我,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他主動來找我應該不是小事情,我隻能帶他來到我的房間。
一路上他都低著頭,似乎在思考什麼,直到進入我房間都沒有表情變化,隻是皺著眉。
「有什麼事嗎,立原君?」最後還是我率先開口。
他明顯的愣了一下,本就皺著的眉毛中間變得都能夾死蚊子,最後才抬起頭,直視我的眼睛:「森醫生,您對晶……愛麗絲說的活著,究竟有何意義?」
啊啦,似乎可愛的晶子對他說了什麼,我可不喜歡他們單獨相處呢。
「隻是字麵意思,活著就是一切。」這是實話。
但立原君可能不太喜歡聽實話,不太高興的反駁我:「可是我隻能感受到痛苦,我想我的隊友們也是這樣想的,您卻執意讓我痛苦的活著。」
我打量麵前的男孩,他的膽子變大了,居然敢找上我對我進行質疑,可能是精神終於到達極限了,腦子不清醒了,又或許是最近我脾氣變好被看出來了。
這樣的想法讓我失笑,我嘲諷地看著他,問道:「你現在多大?」
可能沒有想到我會沒來由的問出這麼一句,他老老實實說:「十八歲。」
「十八歲啊,正直青春年華,熱血方剛的年紀。」我感嘆。
「森醫生……」
「所連人生的五分之一都沒有走完,這朵花就要枯萎了嗎?真可悲呢。所以才想在自甘墮落前找我抱怨一下?」我沒有感情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立原,我看見他打了個寒顫。
「想要堅強的活著,或者膽小的離開,都是你的選擇,立原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不是嗎?」我笑不達眼底。
「……那森先生的選擇呢?」可能一心想要一個答案,他的眼睛早已失去高光,我很難想象這是原來那個文藝青年。
我看了會他,覺得和他聊聊人生也沒什麼不好,大不了待會把一些要整理的文件交給他。
「我沒有選擇,我若離開這個痛苦的人世,你們該怎麼辦?群龍無首的傻子,最後心滿意足的死在戰場上嗎?
「或者一起當逃兵,再被政府抓回來受刑?」想想這些場景,我都覺得好笑。
但麵前的人臉卻刷一下白了,可能也是想到了什麼。
我坐回扶手椅,雙手交疊放在麵前,接著說:「當然,你們也可以在推出一個能和政府交接,能製定計劃,也可以鎮壓全局的新軍醫。」
這是做不到的,因為他們的精神已經快到極限了,連自己都無法堅定信念,更別說帶領他人了。
他再次低下頭,我隻能看見他火紅色的頭發。
那是烈火的顏色,可以燎原的熱度,也是太陽的顏色,帶著溫暖的包容,這讓我忽然覺得他或許是個可塑之才,無論是異能力,亦或是性格。
我正欲開口,少年就搶先:「那活著呢。愛麗絲告訴我,她想要我們活下去,為什麼,活著有什麼好處嗎?」
單純聽他的話語可能覺得這是反諷,但是我看見了麵前人的憂鬱與圍繞在周身的迷茫。
好吧,現在的我可是大好人。
「立原君見過極光嗎?」
他搖頭。
「那去看過埃菲爾鐵塔或者金字塔嗎?」
他在次搖頭。
我佯裝失望的嘆氣:「那說個更簡單的,去過紫藤花隧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