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渣攻回憶錄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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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之楠拍完戲回來清閒了很久,我每天回去他都在家。

本來以為他是沒有新戲要拍,有一天回家,他沒出來迎我,到樓上房間沒關,我聽見他在講電話:

「真人秀?要到處跑的啊……算了吧,我想在首都待著……偶像劇?不接,拍了也沒什麼意思……我得留在家裡啊……」

原來他不是接不到工作,而是為了我。這讓我有些不安,可轉念一想,娛樂圈那麼亂,在家待著也沒什麼不好。

我一天比一天忙,有時回家很晚,有時乾脆睡在公司,紀之楠每天都給我準備飯菜,後來發現我不喜歡他在公司露麵,就讓家裡司機送。

雖然我覺得他多此一舉,公司有食堂,寫字樓周圍也有不少飯店,但我沒有阻止他這個行為。他做飯一般,泡咖啡、做果茶卻有兩下子,我漸漸開始不喝助理泡的咖啡,習慣了喝每次送過來都還冒著熱氣的飲品。

紀之楠給我準備的飯菜講究營養搭配,葷素合理,他自己的飲食卻亂七八糟。

有天我難得早回去,一進屋就聞到濃烈的香精和廉價的油膩味,他不知道從哪裡回來,穿著正裝出來迎我,目光躲閃,嘴臉還有沒擦乾淨的油漬。

平時在家他都穿居家服,難得見他穿成這樣,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他空盪盪的褲管,還有比從前更細的月要,再往上看,原本有些嬰兒肥的臉頰也往裡凹陷許多。

記得他上次在家裡偷吃垃圾食品,晚上鬧肚子折騰了一宿,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他,不給他正經飯吃。

我有些不高興,對他說:「以後不要再吃那些。」

他愣了下,抬胳膊嗅了嗅,然後垂眼低聲道:「好。」

紀之楠對我的要求從來沒有說過「不」字。

我一邊享受他的逆來順受,一邊又覺得他這樣太沒主見;一邊嫌棄他整天在家無所事事,一邊又想把他圈在家裡,最好哪兒都別去。

這種相互矛盾的古怪想法早就露出端倪,可我是在別人的點撥下,才意識到這有多不對勁。

那天和其他公司談合作,對方代表席間說到最近入股一家娛樂公司,由於不是第一次合作,我和他已經很熟,算是半個朋友,他想賣我人情,說手上有一部名導的電影正在選角階段,問我家裡那位有沒有意願參與,他可以幫忙引薦。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那位朋友看著我,意味深長地說:「秦總對家裡那位果真愛護得緊,也是,哪個有本事的男人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整天在外麵拋頭露麵呢。」

他這番話如同一擊重錘,敲響了我腦袋裡的警鍾。

我對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過這樣的情緒,自私,病態,想把他捏在手心裡,讓他隻聽我一個人的話。

散席後我去衛生間用冷水沖了把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開始害怕,遺傳精神病這種荒謬的念頭都出現在腦海中。

從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不一樣的,被他那雙黝黑的眼睛看著,好像整個人都要被吸進去了。

我討厭這種感覺。

我要遠離他。

紀之楠是真的傻,完全沒有察覺我的回避。

無論多晚,隻要我推開家門,他一定在客廳裡等我。有一次我應酬到淩晨兩三點,他還蜷在沙發上,結果第二天就發起燒來。

我讓他以後不要再等我了,他抱著毯子說:「反正我在家也沒事,你就讓我……」

我打斷他:「不需要,你管好自己。」

我不喜歡他,自然不會包容他,他沒有資格在我麵前提要求。

他被我的話噎住,過了好半天才說了句「早點睡」,然後把毯子放在沙發,獨自上樓去了。

入冬後,工作更加繁忙,早出晚歸成為常態。

我跟紀之楠分房睡,晚上他聽話不再等我,白天卻起的很早,吃早餐是我和他一天當中唯一能碰麵的時間段。

12月末的某一天,紀之楠在餐桌上問:「元旦要去你家過嗎?」

語氣中竟帶著期待。

他很少在吃飯時跟我說話,我抬頭看他,發現他比從前更白了,臉頰上全無血色,皮膚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竟生出些透明感。

我不禁皺眉,在家待著分明沒有拍戲辛苦,怎麼一點肉都沒養出來?

鑒於他這個要求並不無理,我答應了。

我以為他是一個人在家待著無聊,想找人說說話,結果他到了秦家依舊是悶不吭聲,坐在邊上聽別人說話,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下午吃過飯,準備回去時到處找不到他,阿姨說樓上暖氣足,他可能上樓去了。

我推開自己房間的門,這裡許久沒人踏足,空氣中都飄著久積灰塵的味道。

紀之楠趴在我的書桌上睡著了,麵前放著我高中時的筆記本,扉頁龍飛鳳舞地寫著「秦嶽」兩個字。

他頭發有點長,蓋住纖長的睫毛,發尖隨著呼吸輕微顫動,像掩蓋著展翅欲飛的蝴蝶。

我突然有一瞬間的慌張,怕他就這樣飛走了。回過神來又覺得可笑,他怎麼會走呢。

從秦家出來,我順路帶他去剪頭發。

理發的造型師對他黑亮的頭發贊不絕口,說跟他眼睛的顏色特別配,又問他是不是明星,好像在哪裡見過。

紀之楠笑著說你猜啊。

回去的路上,他小聲地哼歌,手指在膝蓋上敲打節拍。

出趟門就這麼高興,還真是好哄。

過了春節,氣溫回暖,萬物待興,終於到了撒網的好時候。

華晟地產不能智取那就豪奪,綢繆的時間足夠久,準備也足夠充分,再加上手上紀家的公司和集團股份作為助力,這次我勢在必得。

於是回家的時間更少了,上個月紀之楠的生日也沒有回去,隻來得及差遣助理訂了花和蛋糕送回家,他打電話對我說謝謝,我那時正在開會,隨便「嗯」了一聲就掛掉了。

我想,畢竟他幫了我,我可以把他留在身邊,家裡多養一個人而已,等這段忙碌的日子過去了,我也可以偶爾帶他出去玩,哄哄他開心。

他才23歲,以後的日子還長。

整個四月份我幾乎沒有回家,直到月底的某個夜晚回去一趟,阿姨欲言又止地跟我說紀先生最近狀態不太好,我上樓看他,才知道他居然憔悴得用麵黃肌瘦來形容也不為過。

我問他有沒有去看醫生,他搖頭,說隻是吃得少,多吃點就沒事了。我看見他床頭擺著的平板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標題是「《覆江山》收視再創新高,觀眾稱:某小鮮肉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我幫他把網頁退出,屏幕按滅。

紀之楠拉拉我的袖子,小聲問:「我能不能……養一隻狗啊?」見我麵色不虞,忙解釋道,「一個人在家沒事做,我不讓它去你的房間,一定每天都把它拾掇得乾乾淨淨的。」

我沒答應,讓他先好好休息,養好身體再說。

不知從何時起,我發現自己的自控力大不如前,越是忙碌,腦中亂七八糟的念頭反而越來越多。

紀之楠的臉和聲音頻繁出現,甚至我難得午休一會,他都要來打擾我的睡眠。夢裡的他一會兒含著淚在我身下呻吟,一會兒咧開嘴沖我笑,一會兒又垂著眼問我能不能早點回去陪陪他。

我心中煩悶,他不過是個慣會曲意逢迎的戲子,何以弄得我心神不寧?

「你呀,就是喜歡他,自己還不肯承認。」紀之樟說。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紀之樟倒了杯茶放到我麵前:「你喜歡小楠啊,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麼?」

我聽了很生氣,騰地站起來:「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先走了。」

來找紀之樟,是因為他客觀理智,可以幫我出謀劃策,給我最近的反常提些指導性意見,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不著邊際的話。

「誒,你等一下。」紀之樟攔住我,「不如我們做個實驗。」

他從旁邊的餅乾袋裡拿了一片餅乾出來:「你仔細想想,小楠餵你吃,你會不會主動張嘴,然後再換成我……」

為了證明給他看,我想都沒想就張嘴一口把餅乾吃進去,並不去思考他荒誕無稽的假設。

紀之樟先是一愣,然後搖頭嘆氣:「你啊,別太固執,小心將來後悔。」

後悔?不可能。

我從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六月底七月初,城市溫度還在逐日攀升,秦氏集團內部的鬥爭也行至白熱化階段。

就在這撒網收魚的關鍵時刻,紀之楠不知發什麼瘋,在我難得回家的某個晚上,突然沖我哭鬧,問我既然不喜歡他為什麼要跟他結婚。

直覺告訴我他可能是聽到什麼傳言,畢竟最近我插手紀家公司,把原來的高層替換成自己人手的事情,在圈內已不是秘密。

長時間高負荷工作讓我很累,我也不想多做解釋,這都是事實。我隻回應他一句「別鬧」。

他失魂落魄地回房間,我也莫名其妙的一整晚都沒睡好,明明累得眼睛都睜不開,心跳卻快一陣慢一陣,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直到第二天中午照常收到了家裡送來的飯菜,我才放下心來。

他隻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罷了,並沒有真的生氣。

七月中旬,我正式接手華晟,上任第一件事,就是進行全員整頓,把在公司占著工位卻沒有作為的員工全部辭退,我不允許自己的公司裡有得過且過拿不出業績的米蟲。

眼看就要成功了,已經走到這一步,決不能出半點差池。

又是一周沒有回家,下午臨近下班時間,我接到一樓前台的訪客匯報,說下午紀先生來過。可我一下午都在辦公室,他並沒有上來找我。

晚上我回去,阿姨不在,紀之楠看見我似乎很驚訝。我以為他又背著我在家吃垃圾食品,走進廚房,隻看到灶台上擺著半鍋小米粥。

「晚上就吃這個?」我問。

紀之楠忙道:「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答非所問。

我看著他細瘦伶仃的肩膀,覺得心煩,想不通整天在家無所事事的人怎麼會弄成這副樣子。

過一會兒,他到書房給我送咖啡,轉身出去時不知在想什麼,隻聽見「啪」的一聲,書架上的東西被他碰掉在地上。

我站起來去撿,看見他拿著紀之樟的照片出神。

掉在地上的是一本相冊,裡麵裝著和紀之樟有關的一切,被拿在手上的是高中時我趁紀之樟睡著給他拍的一張照片。

這本相冊當年跟著我去英國,然後卻從未打開過,什麼時候放到書櫃裡的,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我無端地有些慌張,手忙腳亂地把那堆東西收起來,抬眼便看到紀之楠垂著的手上有塊顯眼的紅印,我問他怎麼了,他說不小心燙到了,我伸手想去觸扌莫,他飛快縮回去,說什麼杯子消過毒,讓我放心喝。

我被他這番舉動弄得心情很糟。把相冊放到書櫃不常碰的高處之後,還是壓住脾氣問他最近有沒有空,想去哪裡玩。

紀之楠這回總算沒有答非所問,說完便溜了。

走路像貓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怪不得平時在家裡都聽不見他的動靜。

第二天,外頭驕陽似火,我剛在一個公司開完例會,馬不停蹄往華晟趕,路上開著筆電上旅行網。

昨天紀之楠說想去海邊,我能空出來的時間不多,隻能爭分奪秒地看看下周南半球哪座海島天氣晴好適合遊玩。

下車時意外地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躲華晟大樓下的角落裡,不是紀之楠還能是誰?

他似乎不想被我發現,抬手抹了一把通紅的眼睛,然後假裝沒看見我,轉身拐進牆角。

我不禁皺眉,不知道這個小家夥又怎麼了。我抬腕看時間,沒有追過去,華晟剛剛走上正軌,新高層都在等我開會。

晚上有空的話再回去一趟好了,我想,下周帶他去旅遊,回來找個家庭醫生好好幫他調養身體。

他真的想養狗的話,那就養一條吧,待在家裡總比在汙糟的娛樂圈裡待著的好,那裡不適合他。

我可以養他一輩子,隻要回家的時候,打開門就能看到他對我笑。

下午接到那通陌生電話時,在外麵聚眾鬧事的人剛被疏散。

這些天發生太多翻天覆地的事情,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耳鳴出現了幻覺。

過了許久,我才問電話裡的人:「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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