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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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秋蘭珊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扭開頭,但是她還握著謝衣衣的手,這個發現讓謝斐然都有些眼紅。

秋蘭珊鼻音有一些重,她問道:「乾什麼?」

語氣有些沖,但是她此時這副模樣,就是大吼大叫,他們也隻會覺得她就是個小可愛。

「沒什麼,」一片寂靜之中,還是謝斐然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對著秋蘭珊安撫一笑,目光在她和謝衣衣臉上徘徊,最後委婉道,「你們兩個的眼睛……」

秋蘭珊扭頭看向謝衣衣,發現謝衣衣的眼睛很紅,就像剛剛哭過一樣,但是在發現自己看向她的時候,還是對著她勾唇一笑。

秋蘭珊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眼睛似乎也這個樣子,她楞了一下,然後直直地沖進浴室。

——她的形象!

秋蘭珊動作迅速地關上了浴室的門,其他人都沒有阻止,秋蘭珊打開水龍頭,潑了自己一臉水,然後看向鏡子中的那個自己。

秋蘭珊突然發現,這個身體和自己曾經的那個身體,似乎還是很像的。

她的頭上戴著那個精致的王冠,才發現這個王冠確實和她極為相配,如果說她的五官原本有八分,硬是可以在王冠的襯托下有十分。

這確實是一份極其用心的禮物。

秋蘭珊愣愣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自己頭上的王冠,微涼的觸感在指尖蔓延,讓她甚至有嘆氣的沖動。

這真的隻是一個小說的世界嗎?

她真的能夠做到無動於衷嗎?

她才來了不到一個月,就已經……

……她真的可以繼續無動於衷、一心扮演惡毒女配嗎?

不知道為什麼,秋蘭珊突然有些迷茫。

她的眼前閃過許多人的麵孔,有謝衣衣,有黎玉姿,有趙白葉,有謝斐然,有秋老爺子他們,最後定格在她護了那麼多年的親妹妹將她推入蟲子堆裡、驚慌失措又義無反顧的模樣。

……她對那個世界,真的還有羈絆嗎?

……而這個世界,真的能讓她毫無牽絆嗎?

秋蘭珊緩緩地蹲了下來,她捂住自己的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浴室的氣氛竟然有些壓抑。

房間裡的氣氛就更壓抑了。

四個人安靜對視,臉上似乎都帶著笑,但實際上卻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股冷意。

「衣衣你好棒棒哦,」黎玉姿率先開口道,「能不能教教我啊?

我也想哄蘭蘭這麼開心呢。」

謝衣衣渾然不在意黎玉姿話語中的含義,微笑道:「好說好說。」

「溫柔、體貼、耐心、浪漫,最重要的是一顆真心,隻要具備這五點,保證蘭蘭喜歡!」

黎玉姿嘴角一抽,瞪了謝衣衣一眼,當她聽不出謝衣衣這是在給她自己臉上貼金?

「溫柔體貼耐心浪漫也是有講究的,衣衣不妨細細講講?」

葉雲平含笑開口,漫不經心地給謝衣衣挖坑,「有什麼技巧,就別藏著掖著了,我們也想讓蘭蘭高興,隻是不得要領,總讓蘭蘭生氣不高興,衣衣也不想讓蘭蘭不開心吧?」

比起黎玉姿的隱晦,葉雲平的攻擊性就強多了。

「我當然希望蘭蘭高高興興開開心心的了,」謝衣衣微笑道,「隻是大家的技能點都點的不一樣,就像我在學習上死活get不到一樣,我也希望你們可以把蘭蘭哄開心啊,但是你們……」

謝衣衣欲言又止,最後深深嘆息,「畢竟把不高興的蘭蘭哄開心,也不那麼容易呢。」

這句話中蘊含的炫耀和挑釁的意味太濃,葉雲平和黎玉姿想要忽視都不行,一個個臉色難看地緊,三個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從暗諷到明嘲,不過才五分鍾而已。

謝衣衣春風得意,一個挑倆完全沒有問題,葉雲平和黎玉姿第一次發現謝衣衣這麼討人厭,氣的簡直牙根癢癢,最後還是謝斐然微笑著結束了這種一邊倒的鬥爭。

他道:「姐姐,還記得要為我平反嗎?」

「餐桌上有秋老爺子秋老夫人,姐姐不願意那個時候開口,也沒有什麼。」

「但是都到現在了,這一天都要過去了,姐姐還不開口,不大好吧?」

「這點誠意都不給弟弟嗎?」

謝斐然笑意盈盈地開口,語氣雖然溫和,但實際上一點選擇的餘地都沒有給謝衣衣留。

謝斐然就給了謝衣衣兩條路,第一條,合作繼續,謝衣衣去給他平反;第二條,謝衣衣連這點誠意都不給他,合作自然是破裂了。

謝衣衣剛剛還春風得意的臉瞬間黑了半截。

謝斐然這個王八蛋就是故意的!

明明知道剛剛她和蘭蘭的感情更進一步,偏偏讓她在這個時候去找蘭蘭!

這個王八蛋!

謝衣衣咬牙切齒地罵了好多句,卻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絕謝斐然。

尤其是在她剛剛把葉雲平和黎玉姿得罪死了的情況下,她根本找不到第二個合作夥伴。

算他狠。

謝衣衣在心裡惡狠狠地罵了幾句,心不甘情不願道:「知道了。」

謝斐然淡然一笑,心平氣和道:「那就謝謝姐姐了。」

謝你個大頭鬼!

謝衣衣恨不得把謝斐然的腦袋拽下來當球踢。

看到謝衣衣被謝斐然氣成這個模樣,剛剛還氣的不行的葉雲平和黎玉姿瞬間得到了安撫,本來他們還對謝斐然處於他們三個之中的領導地位而略有不服,現在看到謝衣衣氣的咬牙切齒的模樣,突然間就對謝斐然心悅誠服。

起碼他們沒辦法把人氣成這個模樣啊。

謝斐然淺淺一笑,渾然沒把其他人的目光當回事,他覺得秋蘭珊在浴室也待了好一會兒了,怎麼還沒出來?

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懷著這樣的疑惑,謝斐然去敲了敲浴室的門,但是沒有人回應,謝斐然等了一會兒,有些著急,又用力地敲了好幾下,叫道:「蘭蘭?」

還在對峙的三個人也快速圍了過來,謝衣衣和黎玉姿也過來敲門,喊著秋蘭珊的名字,好一會兒,秋蘭珊才打開了門,道:「怎麼了?」

這時候的秋蘭珊看起來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除了眼睛微微有些紅之外,看起來依然是那個高貴冷艷的大小姐。

「嚎什麼嚎?」

秋蘭珊揚起頭來,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吵死人了知不知道?」

或許這句話不大好聽,但是飄飄她眼角還紅著,這副模樣就跟被踩了尾巴炸毛的小貓咪一樣,凶惡是半點都感覺不到,隻感覺可愛軟萌,讓人想要扌莫一扌莫。

幾個人的手都蠢蠢欲動。

謝斐然率先推了謝衣衣背鍋,微笑道:「是姐姐說有事要跟你說的,而且我們的懲罰還沒有結束。」

秋蘭珊扭頭看向謝衣衣,身上裝出來的氣勢陡然退散了大半,微紅的眼睛帶著疑惑的色澤,可愛的讓人恨不得一口吞掉。

「什麼?」

秋蘭珊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似乎還帶著幾分羞怯。

雖然剛剛那副暴躁小奶貓的模樣也很可愛,但是無疑這副模樣更讓人心動。

頓時,黎玉姿、謝斐然、葉雲平三個人都感覺謝衣衣非常礙眼。

謝衣衣感覺自己的心跳有點快。

「沒、沒什麼,」謝衣衣隻覺得自己連話都快不會說了,她磕磕絆絆道,「……就是……就是想給你道個歉……」

秋蘭珊眼眸中的迷惑更深。

麵對謝衣衣的時候,秋蘭珊似乎收斂了自己身上的鋒芒,就像一個小刺蝟艱難地將自己身上的刺都收起來一樣,一時間讓謝斐然三個人又嫉又恨。

知道一個素日冷淡霸道、像一個小刺蝟一樣豎起尖刺的人,突然對一個人特殊、為一個人收起尖刺試圖露出柔軟的小肚皮,是多麼一件惹人艷羨嫉妒不平的事嗎?

這原本是隻屬於趙白葉的特權,現在卻給了別人,最重要的是……

——那個人還不是自己!

謝斐然、葉雲平、黎玉姿三人同盟從這一刻開始,變得無比穩固起來。

「就是……我以前說了不少謝斐然的壞話,」謝衣衣磕磕絆絆地說道,「但是那些都不是真的,都是我編的。」

「對不起,蘭蘭,我騙了你。」

謝衣衣根本不大敢看秋蘭珊,聲音裡也充滿了艱澀,承認自己欺騙秋蘭珊,讓謝衣衣的心裡真的非常難受。

秋蘭珊從來沒有虧待過她。

是她因為自己的自卑和惡意,潛意識裡覺得自己比不上秋蘭珊,所以秋蘭珊肯定不在意她,隻把她當丫鬟跟班,丫鬟跟班想上位能怎麼做?

不就是那幾種方式嗎?

但是實際上,秋蘭珊從來沒有把她當做什麼丫鬟跟班,她其實一直把她當朋友,甚至可以說是要好的朋友。

秋蘭珊對她付出了真心,足足十幾年,而她卻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從來沒有看到過那份真心,她對秋蘭珊說了那麼多謊,騙了她那麼多次,利用她得到了那麼多自己想要的東西,甚至拿她做筏子為自己爭取利益。

謝衣衣的心突然被什麼東西握緊了一般,生疼生疼的,眼睛也酸澀不已,她剛張開口,眼淚就再也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

「對不起,蘭蘭。」

「……我不想那樣的,我隻是……我隻是想要跟你關係好一些,」謝衣衣捂住了臉,有些無助地為自己辯白,但無論怎麼辯白,她都清楚地知道,曾經的她對秋蘭珊,是帶著惡意的。

謝衣衣用力地捂住自己的那張臉,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麵目可憎。

無論再怎麼洗白自己,那些往事終究是發生過的,這是她怎麼都改變不了的,不是兩句對不起就可以改變的。

謝衣衣非常恐慌,她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非常玄妙的狀態之中,她甚至開始幻想秋蘭珊甩了她一巴掌然後與她決裂,那種幻想讓她整個人都開始抖。

有些事情,是不能深想的,越深想她越害怕。

謝衣衣甚至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完全陷入自己的胡思亂想之中,目光空茫,整個人抖得厲害。

秋蘭珊說什麼都沒有用,最後沒有辦法,秋蘭珊直接將謝衣衣抱在懷裡。

黎玉姿謝斐然葉雲平:……!

而被秋蘭珊抱在懷裡之後,謝衣衣似乎平靜了一些,她往秋蘭珊的懷裡縮了縮,身體也不是那麼抖了,秋蘭珊鬆了口氣,一遍又一遍地叫著謝衣衣的名字,直到謝衣衣終於有所反應。

「行了,」秋蘭珊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看起來十分粗暴地擦著謝衣衣的眼淚,但隻有謝衣衣知道,那落在她眼瞼上方的手指有多麼溫柔,「哭個屁啊。」

「就這些芝麻大的小事,哭什麼哭?

你看你弄我這一手?」

謝衣衣抓住秋蘭珊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生氣?」

秋蘭珊的表情十分奇怪,似乎是憤怒又似乎是別的什麼,連臉頰都有些紅了,她悶悶道:「不生。」

「我欺騙了你,你不討厭我?」

謝衣衣更加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

秋蘭珊沒好氣地說道。

謝衣衣總算露出了放鬆的表情,她往秋蘭珊懷裡蹭,兩隻眼睛紅紅地說道:「蘭蘭蘭蘭,你怎麼那麼好?

你怎麼對我那麼好呢?」

「因為我關心殘障兒童。」

秋蘭珊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行了,單詞還沒背完呢,要是我月考沒考好,我可饒不了你。」

謝衣衣正纏著秋蘭珊撒嬌,秋蘭珊雖然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但是一直讓她黏著,時不時地還應兩句話,溫柔的讓人發指。

而本應該是事件主人公的謝斐然,已經被人遺忘。

謝斐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麵上依然無懈可擊,眼眸卻冷的出奇。

好啊,他還是第一次給別人做了嫁衣。

謝衣衣好演技,不混娛樂圈簡直可惜!

因為謝衣衣的意外小插曲,大家浪費了不少時間,等秋蘭珊回到房間一看,發現已經十點多了,便道:「今天就算了吧,差不多是睡覺的時間了。」

謝斐然心裡再不情願又怎麼樣呢?

隻能點頭應了。

辛辛苦苦設計了那麼多,一個事情都沒有按他設想的來,反而為謝衣衣做了嫁衣,謝斐然能高興才怪。

但是在秋蘭珊麵前,謝斐然卻不會露出半分不情願。

秋蘭珊回了房間,謝斐然扭頭看向謝衣衣,笑容溫柔似水,語氣柔軟,「姐姐,我們談談,怎麼樣?」

謝衣衣:「……」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跟你談。

深夜。

黎羽裳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身上火辣辣的疼,哪怕已經上了藥,那種疼痛依然如附骨之疽,根本無法抹消。

與之相同的,就是尊嚴被踐踏的恥辱和憤怒。

其實黎羽裳根本看不上尤浩帆,她和尤浩帆雖然有點曖昧,尤浩帆對她有意思,但是隻憑尤浩帆是個不能繼承家業的次子,黎羽裳就看不上他。

曖昧可以,談戀愛不行。

但是利用尤浩帆和何玉靜的矛盾為自己謀利,黎羽裳還是很願意的。

尤浩帆和何玉靜之後的矛盾越演越烈,黎羽裳也在其中起到了不可磨滅的作用,早在黎羽裳成為尤浩帆同桌的時候,黎羽裳就跟何玉靜投了誠,而且在何玉靜麵前,黎羽裳沒有表現出一點對尤浩帆的不同,她甚至一直騙何玉靜她有個青梅竹馬的小哥哥,在國外念書,她很喜歡他。

也是因為雙方都有一個很喜歡的人,有了這樣一個共同點,何玉靜和黎羽裳才迅速地熟悉起來並且成為朋友,何玉靜對黎羽裳的每一句話都毫不懷疑。

所以在知道自己被黎羽裳耍得團團轉之後,何玉靜才會那麼暴怒,她真的動了殺心。

但是黎羽裳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是她指示何玉靜去堵人去打人去散布流言逼人轉學的嗎?

當然不是!她不過是告訴了何玉靜尤浩帆在和這個女孩談戀愛,出於對朋友的關心愛護,她肯定要說是這個女孩不要臉勾引尤浩帆,難道她還有對何玉靜說尤浩帆是故意惡心她呢?

當然不行了。

她隻是把事情真相告訴何玉靜,出於朋友關係進行了一點藝術加工,又沒有慫恿何玉靜做什麼,那些決定都是何玉靜自己做的,憑什麼將責任都推到她身上?

憑什麼?

黎羽裳越想越憤憤不平。

至於將那些事告訴尤浩帆,事情鬧得那麼大,那女孩都退學了,尤浩帆問她,她能怎麼說?

她還能給何玉靜保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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