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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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沒問我們在找的是誰呢。」

易暉慢吞吞地轉身,視線還垂落在地上:「誰、誰啊?」

「他弟弟。」葉欽指程非池,而後又指自己,「也是我弟弟。」

(下)

因為這個小插曲,易暉走進小區大門時剛過夜裡十點。

已經超出十二小時的時限,他卻顧不上著急,步子邁得緩慢,邊走邊凝神思考著什麼。

走著走著,眼眶遲鈍地泛起潮濕。

剛重生那會兒,他把上輩子的自己當個笑話,自以為活得透徹明白,結果死得稀裡糊塗不說,到最後什麼都沒得到。

易暉仰頭望天,深吸了一口氣。原來不是這樣,原來還有人惦記著他,還有人一眼就能把他從茫茫人海中找出來。

可他卻沒有辦法承認,說他膽小也好,自私也罷,既已選了這條路,就隻能堅定走下去。他承擔不起兩個人的身份,也不想再回到過去。

回溯時光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事,可他不想要。

那些愛恨糾葛隻經歷一次就夠了,為那個名叫易暉的傻子傷心一次也夠了,他們應該開開心心地活著,而不是為已經死掉的傻子沉湎傷懷。

還傻的時候他就知道要說話算話,說了要做江一暉,哪怕心知是自欺欺人,也要瞞所有人一輩子。

時間久了,說不定就能連自己也瞞過去了。

在小區裡轉悠兩圈,又坐在空無一人的長椅上平復許久,易暉揉著酸澀的眼眶站起來,循著走了無數遍的印象在鵝卵石小路盡頭左拐。

揉完眼睛剛能視物,睜眼便看見周晉珩站在家門口的路邊上,和上次在門口撞見他收下保安的花的位置一樣。

易暉徑直走向前,繞過他,走進院子開門的時候,聽見周晉珩在身後問:「去哪兒了?」

易暉沒回答,揀重點說:「不夠的時間明天補上。」

今天耽誤的時間明天填補,上周為照顧江雪梅守夜也這麼乾過一次。

所以他不知道這次周晉珩為什麼如此激動,被捏住手腕按在玄關的牆上時,他還是蒙的。

「我問你去哪兒了。」

嗓音很沉,震得易暉有一瞬的愣神。然而鼻間沒有酒味,周晉珩沒喝酒,這又是在發什麼瘋?

「跟你沒關係。」易暉看著他,「協議上沒說要向你匯報去向。」

他也有脾氣,被周晉珩弄到這裡,不明不白地被圈養,他心裡也存著怨氣,眼下又被莫名其妙地質問,易暉再無法沉默以對。

隻聽一聲熟悉的輕笑,易暉剛要趁機把手從周晉珩的鉗製中掙脫出來,誰知那扣著他的手突然捏緊,接著後背驟然離開牆壁,易暉整個人被拖著走,跌跌撞撞地往樓上去。

「你乾什麼……你放開我!」

被大力拽著爬上最後一級台階,易暉才後知後覺情況不對。

周晉分明是氣瘋了,藏了許久的暴脾氣傾閘而出,甚至比從前更甚。易暉覺得手腕都要被他捏斷了,摔進床裡的時候,顧不上頭暈目眩,先去揉自己的左手腕。

還好隻是發紅,沒有傷到筋骨,明天他還有一個稿子要畫。

周晉珩隨後壓了上來,見他挪動身體以為他想跑,抓住他的兩條手臂分開按在兩側,喘著粗氣道:「協議?是啊,我早就該讓你履行協議,省得你不在家好好待著到處亂跑。」

這話聽著耳熟。想起上輩子周晉珩就是用這句話把他困在家裡,他還傻乎乎地當成對自己的擔心,易暉忍不住哼笑一聲:「怎麼,裝好人裝夠了,終於露出真麵目了?」

說完他竟感受到一股久違的輕鬆暢快。

從哆啦哼哼開始,周晉珩再不像從前那樣魯莽草率,連對他的好都細水長流,溫吞得讓人幾乎難以察覺,在他周圍一點一滴、日積月累,讓他沒有辦法拒絕。

他等的就是這一天,把周晉珩逼急了,讓他撕下偽裝,打也好,罵也好,挨過去就是真正的兩不相欠。想到這裡,易暉終於打心眼裡覺得痛快,恨不得周晉珩現在就動手,好讓他從越陷越深的沼澤裡脫身。

周晉珩確實被他激怒了,刻意收斂的目光變得鋒利,似有風暴在其中醞釀。

等到察覺瞳孔的嗜血中包含著隱約的渴望,再推拒已經來不及。

周晉珩向下俯身,狠狠噙住易暉半張的唇,先是用力撕咬,接著細細舔舐,趁易暉還沒反應過來撬開牙關,靈活的舌探入,呼吸纏繞的同時堵住嗓子裡逸出的細微氣音。

上輩子不是沒接過口勿,偶爾興致上來了,周晉珩也會勉為其難親他一下,可這樣緊密到近乎融為一體的口勿卻是易暉第一次經歷。

鼻間、口腔內盈滿周晉珩的味道,易暉渾身止不住地戰栗,抖得厲害的手終於掙開桎梏,攀上周晉珩的肩,一個大力將他推開,喝道:「你乾什麼?」

周晉珩目光失焦,還沉浸在剛才的親口勿中,冷不丁被易暉抗拒的眼神打醒,冷笑著說:「你不會以為我把你養在這兒,是為了做慈善吧?」

易暉呼吸一滯,似是沒想到周晉珩會如此直白坦盪地說出來。他不想做,不想跟周晉珩做,強作鎮定道:「協議上沒寫要通過這種方式償還。」

「協議上寫了,解釋權歸甲方,也就是我所有。」周晉珩的嘴巴貼著易暉的耳廓,仿佛惡魔下達宣判,「我說怎麼還,就怎麼還。」

他一手撐在易暉身側,另一隻手往下,略過單薄的布料,發熱的掌心貼向月要間。易暉抖得更厲害,奈何他力氣不比周晉珩,兩隻手都按不住他一隻手,屈在兩側的腿也使不上勁,隻能由著他掀起下擺,將衣服往上推,大手在他微涼的皮膚上來回摩挲。

粗重的喘息縈繞在耳畔,濕潤柔軟的唇瓣落在脖子上時,易暉猛一個激靈,騰出一隻手扌莫到床頭的電線,咬緊牙關拽起,隻聽一陣混亂響動,放在床頭櫃上的玻璃台燈被他連燈罩帶底托拎了起來,重重砸在周晉珩身上。

動作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停止,又沒完全停下,壓在他身上的人抬起頭之前,還埋首在他肩窩裡深嗅了一口。

許是疼狠了,易暉聽見他的呼吸都在斷斷續續地顫抖。

周晉珩咬著牙,因為太用力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看起來凶得像要殺人。可迎著目光與他對視的時候,易暉還是看到他眼中隱匿在暴怒裡的眷戀,以及不知從何而來的、投射在他眼底的痛苦。

那痛苦好似化為實質,從瞳孔正中開裂,深深的蛛網紋路,大小不一的每片都沾著血。

讓易暉不由得想起重生後的第一次見麵,周晉珩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喊他「暉暉」,讓他跟自己回家。

不知是不是上天的有心作弄,他拚命躲著的人竟是最早將他認出的,並且時至今日都不曾懷疑,手段用盡,步步緊逼,經受一次次打擊也從未放棄。

而他一次都沒有承認過,一點希望都不曾給過。

一滴帶有溫度的液體落在臉上,易暉眨了一下眼睛,手掌脫力般地慢慢攤開,已經熄滅的台燈砸落在地板上。

「你說會繼續愛我,永遠愛我,一輩子愛我。」每說一個「愛」字,周晉珩的聲音就沙啞一分,可比起身體上的疼痛,更令他害怕的是眼前人一再的冷言否認,「這是你說過的……你不能騙我。」

易暉倏地睜大眼睛,仿佛被這句他親手寫下的話拽進時空隧道,身不由己地看著時光在眼前飛速倒流。

在上輩子藏起來的一本畫冊裡,周晉珩是易暉筆下威風凜凜的獅子,他桀驁張狂,自信瀟灑,沒有什麼能將他打倒。

那時的易暉隻看到他的耀眼,卻不知道平日裡再囂張不可一世的獅子受了傷也會哭,會甘心暴露脆弱的一麵,會看著他,嗚咽得像隻將被拋棄的小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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