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酒桌上的生產力（1 / 2）
蘇天佑把車子停在粵香園門口的空地上，從車後廂裡拿出兩瓶茅台和兩瓶五糧液裝進紙袋提在手裡，打通了林依雲的手機：「在哪個廂？」
林依雲甜美的聲音傳入蘇天佑的耳朵：「佛山。」
粵香園是海天市口味最地道的粵菜酒樓之一，生意很火爆，每天都食客如雲，如果不提前預訂，根本訂不到包廂。蘇天佑走進佛山包廂，把酒擺在酒水櫃上。見到蘇天佑進來，林依雲拿過點菜單說：「主任您給看看，點這麼多菜夠了嗎？」
蘇天佑看了看菜單說：「夠了。」又看一眼林依雲說，「你下去等吧，接一下他，表示尊敬。」
「好的。」林依雲起身出去了。
半小時後，長得虎背熊月要的林奕帆走進包廂，後麵跟著一個青年男子和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想必是他的司機和女秘書。
蘇天佑馬上起身迎上去，微笑著伸出手說：「歡迎林主席光臨。」
林奕帆一愣，隨即緊握蘇天佑的手，笑眯眯地問道：「你知道我？」轉頭看著林依雲問，「這是？」
林依雲馬上介紹說：「我們雜誌社廣告部的蘇主任。」指著林奕帆介紹道，「蘇主任這就是陶善藥業的林董事長。」
「叫我小蘇就行了，」蘇天佑搖晃著林奕帆的手說，「大名鼎鼎的省工商聯林奕帆主席，哪個不認識呀！」蘇天佑不提陶善藥業，而是扯到省工商聯，而且還給林奕帆的副主席職務省去了一個副字，就是為了討取林奕帆開心。
林奕帆放開手，故作謙虛地擺手笑笑：「一個虛職而已，不值一提。嗬嗬。」
「林主席太謙虛了，」蘇天佑一本正經地說，「省工商聯是堂堂的正廳級單位，主席是省政協副主席兼任，黨組書記是省委統戰部副部長兼任。你堂堂一個副主席，好歹也是個副廳級領導，怎麼能說是虛職呢？」
林奕帆坐到沙發上，兩隻手交叉著放在小腹下麵，一副大領導的派頭，點頭笑笑：「沒錯，是個副廳。說起來跟個副市長平級，但沒什麼實權呀。」
蘇天佑遞給林奕帆一支軟包裝中華煙，哈著月要給他點上火，搖頭道：「林主席太低調了。省工商聯是省政府管理非公有製經濟的重要助手，林主席統領全省的非公有製企業和非公有製經濟人士，怎麼能說沒實權？權力大得很呀！」
「權不權力倒無所謂，在哪裡都是為人民服務嘛。既然組織上把我放到這個位置，就要給企業、給老百姓做點實實在在的事情。」林奕帆抖抖煙灰，拿腔作調地說，「昨天下午剛去省政府開會，本來今晚還有個活動的，我特意請了假。我說要跟當代南北雜誌社的同誌坐坐。」
「那真是感激不盡，」蘇天佑拱手道謝，「我代表當代南北雜誌社全體同仁感謝林主席的關心。」
「應該的，應該的。」林奕帆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蘇天佑，「給個片子你吧，以後多聯係。」又指著坐著看電視的青年男子說，「這是我司機小田。」指著坐在旁邊的年輕女子說，「我秘書小汪。」
司機小田朝蘇天佑點點頭，卻沒吭聲。秘書小汪笑盈盈地叫了聲：「蘇主任好。」
蘇天佑雙手捧著林奕帆的名片，認真看完上麵的一大串頭銜之後，一副仰慕已久的表情說：「早就知道林主席是全國人大代表，今晚終於有幸認識了。」
一旁的小汪馬上插了一句：「林主席已經連續兩屆當選全國人大代表了。」
林奕帆微微笑著，伸出兩根手指說：「這一屆，全省才兩個民營企業家。」
蘇天佑說：「林主席能當選兩屆全國人大代表，是我們全省企業界的榮譽。」
林奕帆煞有介事地說：「我能當選，主要還是因為掛了省工商聯副主席的職務，是省委省政府這一塊的名額。如果隻是民營企業家，恐怕不行。」
蘇天佑當然聽得出林奕帆話中的意思是說他跟普通的民營企業家不是一路的，馬上就說：「林主席既是知名企業家，又是黨政領導；既是懂經濟的黨政領導，又是帶行政級別的企業家，當然能夠當選。如果光是以企業家的名義，確實是很難當選的。」
蘇天佑的恭維讓林奕帆很受用，他翹起二郎腿，乾咳一聲說：「確實是這樣。像我這種能夠擔任省工商聯副主席職務的企業家在我們省就我一個，全國都不多見。」
蘇天佑點頭道：「那當然。這是黨政部門的副廳級領導乾部，一般人怎麼會夠格？」心裡卻忍不住想笑，他早就知道，南北省至少有8名以上民營企業家擔任省工商聯副主席職務。這是省工商聯團結和聯係民營企業的一種方式，也算是對優秀民營企業家的一種精神獎勵，這些副主席都是兼職，隻掛虛名，不套用行政級別，也沒工資，有些甚至還要提供數目不小的資金贊助。
「嗯，你說得對，一般的企業家條件是不夠。這跟我以前在黨政部門工作過也有關係。」林奕帆深深地吸幾口煙說，「我跟其他民營企業家不同，很多民營企業家都是個體戶出身，甚至是農民出身，我是乾部出身。身份不一樣。」
「嗯嗯嗯，」蘇天佑點頭如搗蒜，「我們省像林主席這種身份的民營企業家不多。說實話，您要是不辦企業，一直在黨政機關工作的話，憑您的能力，現在至少也是個正廳級領導。」
林奕帆看著蘇天佑，搖著二郎腿，笑著說：「正廳不敢說，至少也像現在一樣，是個副廳吧。嗬嗬。」
飯局開始，蘇天佑把林奕帆請到主座的位置，說：「林主席您看喝什麼酒？我自帶了茅台和五糧液。」
「茅台吧，」林奕帆說，「我隻喜歡喝茅台。」
蘇天佑說：「當領導的都喜歡喝茅台。」
林奕帆馬上就拿出一副大領導的派頭，微微點點頭：「是這樣。」
蘇天佑叫服務員打開酒，倒在幾個玻璃酒盅裡，除了司機，每人麵前放一盅。他親自給林奕帆的酒杯裡斟上酒，雙手舉杯道：「感謝主席在百忙中給我們當代南北雜誌社指導工作，我代表雜誌社全體同仁對主席的親切關懷表示最衷心地感謝。我敬主席一杯，主席隨意我乾杯。」說完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