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2)
前後兩宗地, 一個在h市,一個在本市,居然呈現出同樣的風水格局,且都有葉忠青從中參與。
任誰聽來, 都不可能覺得是巧合。
秦禾沉默須臾:「你是說, 這事發生在三年前嗎?」
唐起頷首, 他的電腦裡還存著那宗地塊的可行性研究報告。
三年前,葉忠青那麼激進的想拿h市的那塊地, 卻被唐起半路攪黃。
隨後不久,葉忠青又以施工單位進駐了與h市相同地理風水的房產項目, 怕是早有預謀?
他在預謀什麼?
似乎已有頭緒, 卻又不甚清晰。
龔倩月來過這棟爛尾樓,很可能與葉忠青有過交集。
根據現場目擊者跟監控錄像為證,龔倩月當晚在金悅大廈墜樓,是自己跳下去的, 但不排除先前是否被葉忠青教唆或者恐嚇。
唐起從頭開始捋,捋到發現龔倩月的屍身上出現貞觀輿圖, 整個事件就偏離了正常軌跡,還有葉忠青的所作所為, 根本無法用常理來解釋分析, 那也是唐起並不涉獵且異常陌生的領域,遂指望秦禾能夠解疑答惑。
秦禾卻說:「別問我,我隻會講鬼故事。」
唐起怕了她了:「是不是葉忠青,必須要利用這樣的地理風水,才能達到目的?」
「我第一次聽說殺人埋屍還要選個風水寶地的,一般情況下,害人的都該選個窮山惡水的地……」話沒說完, 就聽遠處傳來警笛聲,秦禾戴上口罩,對唐起說,「打個商量吧?」
唐起愣了一下:「什麼?」
秦禾拉了拉衛衣帽簷:「你當沒見過我,我也沒來過這裡。」
「為什麼?」
「怕麻煩。」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唐起駁了句:「如果我不呢?」
秦禾露在帽簷下的眼睛彎了彎:「那邊有個現成的坑……」
「又要把我活埋了,」唐起接她的話,一點沒含糊,「跟屍體埋在一起?」
秦禾一句「開玩笑」差點脫口而出,又驀地剎住,這話耳熟,似乎在哪聽過?
秦禾看向唐起,眼睛從大睜到微微眯起,射出兩道精光,仿佛把唐起的骨像掃了個遍,然後透過現象看到其本質,秦禾那雙眼睛再度彎起來,含了笑:「是你啊。」
她說怎麼幾次都覺得眼熟,差點就沒認出來:「長大了,小朋友。」
「我以為你把我忘了。」
這話說得,她怎麼聽出了一絲絲怨懟。
「怎麼會呢,」警笛聲越來越近,秦禾沒時間耽擱,理所應當的交代,「記住了,今晚你沒見過我。」
唐起還欲說什麼,被秦禾一句「有空再敘舊」給打發了。
她朝另一個方向溜走,溜得相當放心,畢竟今晚救了唐起,這人看起來挺靠得住,不太像恩將仇報的主兒,更何況還是老熟人,很多年以前,要不是自己把他從水裡撈上來,救其小命,唐起早就爛成一堆白骨了。
所以這恩上加恩,不能把她供出去。
秦禾回到家已經後半夜了,第一件事就是把換下的衣服塞進洗衣機,倒入洗衣液和消毒液。
自己洗完澡出來,濕著頭發翻冰箱,剩最後一片吐司叼進嘴裡,秦禾轉身找水壺,接了半壺自來水,插上電源燒開。
杯子裡是昨天泡的菊花茶,再蓄半杯開水,吃完吐司將就喝。
洗衣機的滾筒還在轉,秦禾吹乾頭發,換了身衣服,掐著時間出門趕公交,轉地鐵,到醫院打包了份雞絲粥,給夏小滿送過去。
剛把粥擱在床頭,夏小滿就醒了,她左半邊臉還沒消腫,印著三根指痕,額角也磕了個大包,想坐起來,但有點費勁:「你怎麼這麼早?是不是又加夜班了?」
秦禾搭了把手,扶起她,往月要後墊了個枕頭:「嗯,給你買了粥。」
夏小滿看她拆袋子,小聲問:「你打他了?」
秦禾在床邊架起餐桌板,粥擱上去,揭開蓋兒,燉得黏稠軟爛:「打了。」
夏小滿捏著勺子,吃一小口,才說:「差點害你被拘留。」
這是周毅昨天告訴她的,老太婆也來哭鬧了一場,先是指天罵地,後是哭天搶地,哭她兒子不僅被打,還被警察抓了,讓夏小滿識點趣,趕緊把她兒子弄出來。
夏小滿始終一言不發,直到醫生護士過來把老太婆給請出去。
她可能是習慣了這種忍氣吞聲的日子,也明白自己鬧不過,隻會激得對方更加尖酸惡咒,甚至變本加厲。
而且這老太婆的戰鬥力不可小覷,無風無浪她都能掀得家無寧日,更何況兒子被抓。
你永遠無法跟一個是非不分的人講道理,好比真相明明是夏小滿遭受家暴,被老太太傳唱成自己在家裡被兒媳婦欺壓打罵,她兒子才會一氣之下,對夏小滿動手。
回頭還理直氣壯地在警局和醫院顛倒是非,倒打一耙。
夏小滿根本沒力氣辯解,甚至對這些兜頭潑來的髒水感到麻木,麻木到說:「算了吧,秦禾。」
秦禾正坐在一旁削蘋果,刀刃很鋒利,把果皮削斷了,她眼皮也沒抬,說:「你想怎麼著,我都管不著,但是夏小滿,如果這都能算了,那你就是活該。」
僅一句話,夏小滿的眼淚湧出來,啪嗒啪嗒往外掉,掉進裝滿粥的塑料碗裡。
她能怎麼辦呢,她都快生了。
誰知道會活成今天這副德行,怪自己遇人不淑嗎?
她也想要硬氣些,不去依附誰,但不是她想怎麼活,就能怎麼活的,她不是那種能獨當一麵的性子,要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太難了。
兩種難,擇其一,或繼續逆來順受,忍辱含垢。
秦禾削完果皮,擱在餐桌上,抽了張紙巾擦刀。
每個人的人生,都該由他們自己去選擇,去經歷,去承擔,旁的人無法負責,就像你殺了人,法律不會允許你的親朋好友來替罪。
「一人一活法,」秦禾不會安慰人,也不過多乾涉,「你得自己想通透,別以為左右都是絕路了,有難處,言一聲兒,能幫上的,不會不管你。」
夏小滿泣不成聲。
秦禾沒轍了,說什麼她都哭。
索性坐在病床前,把剛削的蘋果拿起來啃。
啃到一半,電話響,打斷了夏小滿的低泣,秦禾瞥了眼來電顯示,起身出去接。
唐起連夜錄完口供,在審訊室交代了一半的實話,沒把秦禾供出來。
他從警局回家,剛洗漱完,就給秦禾打電話:「你在哪兒?」
「外麵。」
「有空嗎?」
「什麼事?」
「敘舊。」
秦禾嘴角彎起來:「就算你不需要休息,我也得回去補個覺啊。」
唐起頓了頓:「那晚點再聯係。」
掛完電話,唐起倒進沙發裡,閉著眼揉了揉鼻根,腦子裡回閃的,卻是十二年前……
他栽進江裡,被一隻「水鬼」纏住了。
唐起死命的掙紮,雙腿亂蹬,踹了「水鬼」好幾腳,想要掙脫,卻把對方激怒了,一拳錘他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