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1 / 2)
周毅想不通, 逮著靈位翻來覆去地看了許久:「怎麼會呢?難道被人換了嗎?」
司博也搞不明白:「會不會真是幻覺?」
秦禾無奈地嘆了口氣,這種時候,她很有必要說點什麼:「咱們也算是在墓道轉了半宿,後麵整座山, 可以說是個巨大的墳包, 那麼通常在墳的前麵立什麼?」
唐起:「碑。」
「對, 這棟孤樓,其實就是給山墳立的碑。」秦禾說, 「孤樓成碑。」
司博哪裡聽過這些,胳膊上的汗毛立即豎了起來。
秦禾繼續道:「墓碑和靈位差不多一個意思, 兩種東西, 都是給亡人立的,我們既然住進人家的『墓碑』裡,自然可能鬼迷心竅,在半夜看到冠著自己姓名生辰的靈位。」
司博聽得半懂不懂, 小聲問:「……心理作用……嗎?」
心理作用的話,映射出來就僅僅是自己的心頭所想, 怎麼大家都能彼此看見呢?
秦禾道:「怎麼說呢,你們索性理解成某種磁場影響吧。」
這磁場未免也忒嚇人了。
「碑樓立在此, 本身就是作的陰宅風水。」打建設起, 壓根兒就不能是給活人住的,秦禾轉頭看窗外,昨夜天黑大雨沒注意,但剛才進來的時候,她一眼掃過,心裡基本有了數。
她指了指窗外:「看見那三棵檀香樹了嗎?」
眾人望出去,中央一個小花壇, 僅僅隻種了三顆,秦禾問:「像不像三炷香?」
「我艸。」周毅不淡定了,山是墳包,樓是碑,再來個栽樹成香,活脫脫陰宅的配套啊,怪不得這裡頭「住」的都是骨灰盒跟靈位。
秦禾沒說完呢:「我們一般用來上墳祭祖或去寺廟燒的香,大多數都是檀香。」
而這裡直接栽上三棵檀香樹,意思不言而喻。
「可是,」唐起不明白,「這麼做,圖什麼呢?」
「對呀,」周毅道,「跑這修棟樓房做墓碑,既大費周章,又莫名其妙,難道這裡是誰家的祖墳?」
祖不祖墳的,秦禾懶得解釋,她現在非常疲乏,完全是硬撐著說話:「陰宅風水上講,墓有十不向,而其中一條,就是不向白虎過堂。」
秦禾道:「但給這個墓立的碑,正好朝西,從風水上說,西方為白虎位,分毫不差的犯在禁忌上。」
「你們問我圖什麼?」秦禾接著說,「東漢應劭的《風俗通義祀典》中就有記載:『虎者,陽物,百獸之長也,能執摶挫銳,噬食鬼魅。』這話不用我作解釋吧,還算通俗易懂,白虎屬陽,顯然是取以陽克陰之法,來鎮壓邪靈。」
那個老太婆之前不是說過這麼一句話麼:「每到雷雨之際,地下就不安生。」
邪祟不安生,當然需要鎮。
所以這裡朝西建的碑樓,是不是她師父給的建議呢?
「邪靈?」怎麼又扯回鬼怪上了,周毅聽見這兩個字就頭大如鬥。
秦禾知道他瘮:「我隨便說說,你也沒必要當真。回去了吧,困死了。」
說完,她還象征性打了個哈欠。
聽完秦禾這番話,誰也不願意在這個鬼地方多待,紛紛收拾東西出大樓。
車被滑坡的土石埋了,三人費了翻工夫刨出來,埋汰且不說,還被砸得坑坑窪窪,他們主要擦乾淨後視鏡和擋風玻璃,坐進去試了一下車,幸好都能開。
秦禾坐在花壇邊,被唐起抱起來,一把軟骨頭立馬靠在人身上,眼皮半睜不睜,好像隨時都會睡過去。
唐起正為難該將人抱上哪輛車,秦禾沒精打采地開口:「你送我回去。」
「好。」唐起徑直走向大g,跟周毅打了聲招呼,就把秦禾抱進後座,又調整了座椅,使其躺得舒服些,自己則繞到副駕,坐上去。
山路崎嶇顛簸,唐起時不時要回頭看秦禾,怕她摔下去。
秦禾閉著眼,從上車開始就沒再睜開過。
唐起注意到她臉色發白,這會兒連嘴唇都失了血色,心裡擔心,又不敢出聲吵醒,盡量囑咐司博慢點開,還是免不了輾過一些藏在水窪下的深坑,一陣顛簸,秦禾藏在袖子裡的手搭出來。
唐起剛回頭,那隻手驀地縮回去,卷進衣服裡。
唐起以為她醒了,再一看,仍舊閉著眼。
由於昨晚滑坡阻道,車子多繞了半個小時的泥路,上高速就暢通了。
唐起這才想起給手機充電,但沒馬上開機,怕電話一多吵醒人,自己也閉了會兒眼,結果直接睡過去,再睜開,已經到了殯葬用品店。
下高速的時候周毅要把遺體送回殯儀館,見唐起和秦禾睡著,他便隻給司博打了個招呼,麻煩他送秦禾到家。
唐起揉了揉鼻根,鬆安全帶下車,繞到後座低聲喊:「秦禾,到了。」
秦禾睫毛顫了顫,掀開眼皮,費力地撐起身。
「你是不是不舒服?」
秦禾含糊道:「困。」
唐起越看越不放心:「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
腳剛落地,她整個人就往前栽,得虧唐起眼疾手快,把人扶住了。
秦禾牽了一下嘴角,笑得半死不活:「誒,暈車。」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唐起姑且信她:「我抱你進去。」
「謝謝啊。」
「鑰匙。」
捅開門,進屋。
前頭是鋪麵,裡間住人,屋子亂七八糟的,牆角四周碼滿了木材,各式各樣的,幾乎難以下腳,稍不注意就會磕著碰著。
秦禾指衛生間,拿唐起當腿:「進浴室。」
「乾什麼?」唐起嘴上問,還是將她送進去。
「洗個澡。」
「你站都快站不穩了……」話到一半,就瞥見靠牆的浴缸,遂把秦禾放下來,「我幫你放熱水?」
秦禾直接打開了浴缸邊的水龍頭,水聲嘩啦作響。
唐起不好久留,叮囑她自己小心就要往外走。
「欸……」秦禾開口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