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黑狼番外《久睽》第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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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睽——番外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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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完幾通電話後, 裴和淵將車窗摁下個縫隙。

離零點不差幾個鍾,街市華燈早起,路上的車子川流不息。

他回正頭瞥了眼坐在隔壁的人:「你不該跟來。」

席羽擰著眉:「發生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不跟?你人脈再廣, 這種時候多我一個也不嫌多。」

裴和淵收回目光。

該勸的剛才在出發時他已經勸過了, 這種事情除了警察, 誰也幫不上忙。即使是他去了, 也隻能是安慰裴絮春心神不要太亂。

小片刻後,裴和淵才又說了句:「你會後悔的。」

聽出這話中有篤定的嘆息, 席羽側了側目:「裴總幾時這麼好心了?」

「你的事情我不關心,可你女朋友傷心了,會鬧我的人。」裴和淵如是說。

「嘖,真酸。」席羽誇張地捧腮幫子, 發出嗤笑。

裴和淵雙手交疊,淡定道:「我戀愛腦,怎麼,有問題?」

「……沒問題。」席羽實在不想搭理這人, 開始低頭給留在場子裡的朋友發了微信,讓他們別太快走,多陪賀淳靈熱鬧熱鬧。

朋友滿口應了, 說讓他放心, 壽星妹妹情緒已經平復, 看起來沒什麼不對的。

確如那人所說, 剛才拖著席羽問他是不是一定要去,以及請求他過了零點跟自己切過蛋糕再走的賀淳靈,這會兒表現得分外正常。

甚至可以說,她比剛才席羽在時還要嗨。

可對關瑤來說,她無比清楚賀淳靈此刻旁若無事的表現, 絕對是情緒發作前的征兆。

而果然如關瑤所料,arty一散,小瘋子抱著她哭得眼線液都流了滿頰。

賀淳靈聲聲哽咽:「我早就猜到他白月光是你們老板了,但我想著他都答應跟我在一起了,我總能捂熱他讓他忘掉的,哪知道都是我在發癡夢。什麼叫舔狗不得好死,我算是領教到了……」

「小姨你知道嗎?我甚至從他朋友那裡聽說了,跟我確定關係的那天,他看見了你們老板和她前夫在一起。」

「我他媽算什麼?恐怕在他眼裡連個替代品都不如!我也太慘了……」

在賀淳靈爆粗的哭訴中,關瑤肩頭布料都濕了一片。她無奈嘆氣:「好歹過生日呢,開心點先別想這些了,回家洗澡睡個覺會好受些。」

「我不回家,我要去你家住,我需要人陪……」

手臂被賀淳靈纏住,關瑤隻能硬著頭皮謊稱自己家裡水管壞了,最近都住同事家。

賀淳靈雖然哭哭啼啼在傷心,可她鬼精得很,不過一個借口而已,立馬嗅出些異樣來,開始轉移注意力對關瑤進行技巧性的逼問,又是不介意水管壞又是可憐兮兮賣慘。

關瑤沒能頂住,和盤托出了。

賀淳靈眼睫急閃,驀地眼睛睜得滾圓:「所以……你倆現在同居?!」

「別瞎說,就是暫時借住而已。」關瑤連忙糾正用詞。

「呿!裝什麼啊?我早覺得你倆有貓膩了,肯定不是單純的肉\體關係。」賀淳靈伸臂拐住關瑤:「他跟你表白了沒?」

「表什麼白啊,想太多了你。」關瑤逃開視線。

還帶著濕意的眼珠子溜來溜去,賀淳靈再問:「那你對他什麼意思?有沒有過想當人女朋友的沖動?」

關瑤支支吾吾:「我其實……不是太想談戀愛來著,覺得就這樣的關係可以了。」

「這樣的關係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談女朋友呢?」賀淳靈一語刺中要害。

關瑤木住。

連日來的親昵甜蜜與關心,她與裴和淵之間明顯有著比曖昧還要更上一層的糾纏,由此帶來的心緒和體驗都是從未有過的,可如果說遲早有一天,他會在別的女人跟前有那些舉動,甚至會跟別的女人如膠似漆,做比和她還要更親密的事……

幾小時前還被勾得忘我的怦然立馬被支離,關瑤像咬了一口青皮柿子,澀意快速延到舌根,很快唾液像蒸發了似的,整個口腔都變得麻鈍起來。

賀淳靈吸著鼻子觀察關瑤,未幾撩了撩眉鋒:「看這慫樣,你恐婚不至於恐戀愛吧?再說談個戀愛就能到婚嫁那一步的,比例連五成都不超,有什麼好擔心的?」

關瑤有些失神地喃聲:「還是……有的吧……」

她對自己有一定了解,心性上雖然不能說朝三暮四,但確實不大定性。

就拿追星這事兒來說,身邊的同學朋友什麼的大都有愛豆本命,而她是為數不多的博愛人士,哪怕早期追韓團也是一粉粉整個團,然後過不到仨月又要換。

還有姐姐關瑧的事對她婚姻戀愛所產生的觀點封印沒那麼容易突破,導致她一想到談戀愛,或者說跟異性有關係糾纏這種事,難免還是怵得慌。

再者對現代多數人來說,「負責」兩個字都太過麻煩。

兩性當中,新鮮的肉體和齷齪的靈魂兼容的可能性太高,而相對來說,一拍即合與一拍兩散的炮友關係更易被都市男女所熱衷。

既沒有道德約束,又能縱情勾纏,不想維持了拍拍屁股就能走人,不用扯皮不用交待,瀟灑哪止一星半點。

可原本抱著這樣想法的關瑤,卻感覺自己有些理不清眼下的千頭萬緒。

她沒有繼續跟賀淳靈繼續聊這事,好說歹說才把人給送了回去,再打道回自己的住處。

開門不久,接到裴和淵打來的電話,問她有沒有到家。

關瑤答過,又問他那頭什麼情況了。

「梓意找到了,他人沒事。」裴和淵讓她別擔心。

到底是老板私事,關瑤也不好多問這裡頭的詳細情況。幾句話間,倒是感覺出裴和淵聲音上拖著的疲憊。

她看了看時間,又想到他今天走得急,便脫口問道:「你餓不餓?要不要給你叫點吃的放家裡?」

話一出口關瑤便凝滯住。這語氣這腔調,實在太像妻子在關心丈夫了。

電話那頭傳來裴和淵含笑的鼻息,他聲音低柔,說話像哄人一樣:「沒事,我在這裡喝了點粥,不餓。你早點睡,別等我。」

關瑤呼吸還頓噎著,聽了他的話一時沒醒過腔。

有那麼幾分鍾,電話兩端的人都沒出聲,靜得像在掛空機。

最終讓關瑤回神的,還是微信刺刺撓撓的提示音。

想起裴和淵說的是什麼,她喉間一緊,囫圇著答了個「好」字。

裴和淵喉間輕嗯:「晚安。」

「晚安。」

房子每周都有專作保潔,落地窗光可鑒人,正好印出掛掉電話後關瑤的模樣。

她兩頰爆紅,眼裡還泛著潮潤潤的水意,或者說,春意。

關瑤無意識地捂住臉,站在中島台前發了會兒呆。

微信提示又起,是賀淳靈在不停騷擾她。

關瑤接受視頻申請,畫麵一接通,賀淳靈滿是新淚的臉就砸進視線裡。

剛剛還裝模作樣指導別人感情的人,這會兒哭得像打嗝的花栗鼠,又是說自己一腔情意錯付,又是罵席羽死渣男,不喜歡她還要跟她在一起,末了還詛咒席羽下半輩子得ed,床上三下繳貨孤獨終老。

關瑤哄著勸著,聽賀淳靈發泄了一通又一通。等那頭終於哭累了罵得也沒氣兒了,視頻通話才掐掉。而關瑤也在耳根子清淨之後,發現自己不曉得幾時走進中廚房裡頭來,還煎了個雞蛋在煮麵湯。

看了看時間,再有一個半小時她就該起床準備出門上班。

索性不睡,關瑤跑去洗了把臉再貼著麵膜回了樓下的中廚房,用心倒騰起早餐來。

裴和淵拉開大門後,便有滿室的咖啡香撲麵而來,再往裡走便是蛋香和雞湯味,以及鍋中滋滋的油潤聲響。

見到在廚房裡頭忙碌的纖巧身影後,徹夜周旋與善後產生的疲憊一掃而光。

他腳步刻意放輕,廚房裡頭又開著火,關瑤壓根沒留意到。

平底鍋裡的培根和火腿煎好,關瑤摁滅灶台,旋即便有人自後頭伸臂勾住她的月要。

月要被摁著,下巴也被梏住,熟悉的氣息逼近,兩片唇精準地貼了上來。

關瑤縮著舌頭,嗚嗚叫道:「……麵膜!」

哪知那人啃了一嘴的玻尿酸渾不在意,還扣著她不斷追逐,動作急了,發出些靡靡的接觸聲響。

還好關瑤選的是片狀麵膜而不是塗抹式的,否則倆人都要糊滿口泥。

襲口勿終罷,裴和淵抱住關瑤,兩條手臂箍得緊緊的,像要把她揉進骨血裡頭才肯作罷。

綿長濕熱的餘韻還銜在齒縫,一大早就這麼膩乎誰受得了。關瑤扭著身子掙紮了下,換來男人於頸側輕輕的挨蹭:「不動,讓我抱一會兒。」

男巫掌握了惑人的法子,隻一句話,關瑤的命門猶如被人把住,不自覺地乖順下來。

時間久到鍋裡的培根已經變冷變乾,裴和淵才放開關瑤,主動端著她做好的早餐去了餐台。

「是沒睡,還是起這麼早?」

「沒睡,剛跟淳靈打完電話。」

裴和淵無聲搖頭,為著自己早就預料到的事。

別人的感情他不好說什麼,也不是太樂意管,可關瑤熬夜讓他心疼不已:「辛苦了。今天別去公司,再休息一天吧。」

「不行,好多事等著我做呢。春姐今天肯定上不了班,我不能再翹班了。」關瑤堅持得很。

揭麵膜換完衣服下來,裴和淵等在客廳:「一起吧,我也去虞安。」

關瑤問他:「你不睡會兒嗎?」

裴和淵自然地伸手替她提包,目中挾有笑意:「你都這麼努力,我怎麼能拖後腿?」

裴和淵的車多,限號對他來說也就是改開另一輛的事。今天尾數合適能上路的,是台外形低調的添越。

關瑤的小olo停在比車還要貴的車庫裡頭,跟那一排流麗的豪車格格不入,像誤闖珍品陳列館的脫漆甲殼蟲。

關瑤看看一夜沒睡的裴和淵:「你還有精神開嗎?」

裴和淵俯身替她係好安全帶,又捏了捏她的臉:「放心吧,這麼點兒路我不至於睡著。」

車內放著一首很有節奏的英文藍調,唱腔脈脈,詞意癡纏。

每遇紅燈或是路況稍微堵住的時候,裴和淵都會抓著關瑤的手放在中央扶手上,指腹一下下在她手背打著拍子。

one, you are like a dreae true

『一,你就像美夢成真』

t, just nna be th you

『二,就想和你廝守』

……

與其說像承諾,不如說是詞曲人在感嘆難以置信的相遇,或是上天恩賜了什麼,以彌補過去的一場空濛憾事。

近在咫尺的男人有著優越的山根,微微翹起的唇。他的喉結浸在晨陽裡,象征著溫熱的生命力。

幾輛車外的綠燈亮起時,關瑤的手被裴和淵捉起,放在唇邊輕輕碰了碰。

癢嗖嗖的氣息降落在手背,關瑤心頭重重一顫,有過電的感覺。

光層直射入海,被波動的水麵切割成一束束亮光,而她是海底的一尾豚鯨,仰首呆呆望了片刻後突然意識到,這是屬於自己的丁達爾效應出現了。

認命一樣,關瑤到底從糾糾結結的情緒裡頭敗下陣來。

好吧,行為和意識永遠是互相影響的,起碼她這麼個俗人擺脫不了。

和這人在一起時,她大腦的前額葉皮層確實趨近於罷工,有限的認知資源被風月占據,體內的多巴胺瘋狂作祟。

挺扯的,但她好像真的喜歡上自己這位炮友,還生了與他更進一步的念頭。

不過……

關瑤偷偷拿餘光睃了司機小裴一眼。

沒猜錯的話,她應該不是單箭頭。

不坦誠的臭男人,連車裡的香水都要選和她味道相近的,先表白難道雞兒會短一寸嗎?還是說一句喜歡她會嗆到喉嚨?

時候還早,到達79層時安安靜靜連燈都沒開齊,裴和淵說他中午可能會去其它地方談事,讓關瑤到他辦公室午歇。

說這些話時,裴和淵親自替關瑤錄了自己辦公室門禁的指紋。

關瑤笑著應了,實際中午仍然睡在自己工位上。

又不是她一廂情願的單戀,才不要由他說什麼是什麼。

就是這樣,二人間明明有些東西已是昭然若揭,卻又活似在較著什麼勁,非要等對方先開口表白,或者確認新的關係。

嘴硬的遊戲幼稚歸幼稚,卻又令人樂此不疲。

關瑤時而又變作個開心到要說疊詞的小朋友,時而又像捉了隻呱噪的小白鼠在心中吱吱作響,催著她去確認些什麼。

肉\體上的引啊誘啊過於直白,相比起來,作精式的小試探顯然更有情趣。

比方買來嘗味道的網紅冰淇淋關瑤吃兩口就膩住,推給裴和淵解決剩下的。

或是不時鑽進他懷裡索抱,可在他追來要口勿時,又擋住嘴說自己上火不舒服。

又譬如在房間做足膜時突發其想,把自己以前拍的,褪過死皮的嫩生生的jio照發到朋友圈,並設置了僅某人可見。

那天的照片發出去不到十分鍾,信息就攆了過來,讓關瑤立馬刪掉。

關瑤當然不肯,任他再打電話都當沒看見。

淩晨兩點,本在鄰城談事的男人驅車回來,西裝革履地闖入滿室玫瑰味中,握著腳把縮在被子裡裝睡的關瑤抱起來處以臋刑。

關瑤自然不肯輕易就範,直到裴和淵雙臂撐在她上方,惡狠狠地說了句:「是不是要把你操老實了,你才舍得刪?」

關於性有許多高雅或婉轉的詞匯,可在實際運用當中,卻抵不過粗野的葷話。

無關尊重與否,而是當斯文儒雅連西褲褶子都一絲不苟的人,嘴裡卻吐著下流的威脅,其間反差所迸出的吸引力,恐怕隻有承受的那一方才能知曉。

在男人周身翻湧的危險氣息中,關瑤這才癟著嘴,「不情不願」地給刪了。

……如斯事例,不勝枚舉。

暖春過後,四季分明的京市便開始有了些微的暑氣。

生日那晚後,賀淳靈便與席羽分了手。不管她那段時間跟關瑤哭得有多慘多狼狽,可她分手的決心卻堅定得讓關瑤都感到意外。

不僅如此,賀淳靈還向母親關瑧提了想進娛樂圈發展的念頭。

關瑧否決了女兒的想法,明確說了娛樂圈不適合姑娘家待,尤其不適合她這種脾氣直爽急躁的,稍不注意就要被捉錯處,被群起攻之。

失戀本就神傷,想認真搞事業還被親媽給拒了,一氣之下,賀淳靈轉投到別的娛樂做起了女團的練習生,還要跟著跑去韓國密訓。

而關瑤再見席羽,則是在她送完賀淳靈登機那日。

從侯機樓出來後,關瑤朝網約車所在的停車場去。

中途走過必經的天橋時,她見到了站在橋中央的青年。

脫下功服換回常裝的席羽又變成回酷蓋,他鴨舌帽打得極低,帽沿接近鼻尖,半張臉都掩在陰影裡。

聽到賀淳靈已經上了飛機,而且一去不知歸期的消息後,他沉默許久,提了個請求:「我能不能……看看她朋友圈?」

怕關瑤多想,席羽還主動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給她亂發消息,我隻是……記得她朋友圈有一段我們倆的合拍。」

關瑤動了動嘴皮子,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住。

她拿出手機點進賀淳靈的微信朋友圈,然後遞給席羽。

席羽接過,手指緩慢下滑著,從賀淳靈最近的動態向後翻。

過了會兒,隻聽得他苦笑了下,喉結緩緩滾動間,聲音低得像在自說自話:「真狠心……」

關瑤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的反應。以前一起喝杯奶茶都要o出去秀恩愛的賀淳靈,現在已經把跟席羽有關的全部痕跡都清空了,乾淨得好像從來沒跟這個人交往過。

或者說,生命裡壓根沒有出現過這麼號人。

當天回到家後,關瑤坐在地毯上有感而發:「你說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非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這話多少帶些性別歧視,裴和淵把關瑤拉到腿上,舉著吹風機替她把頭發吹了八分乾,這才緩緩開腔道:「感情中很難做到付出對等,最用力的那方大概率會受傷……」

略作停頓,他像是回想到些什麼,又意有所指道:「有些女人可能失去了,也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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