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螻蟻（1 / 2）
chater 103
屍體被封存在水泥之中, 無論是進行辨認還是屍檢都變得十分困難，許歡喜想了想，決定先不把已經發現屍體的事情告訴祝向卉, 而是先去對黃子強的父親進行詢問。
黃子強的父親此時已經在詢問室中等待了將近十個小時，當許歡喜推門進入房間時，他正趴在桌上睡覺, 聽到開門聲時，他打了個激靈彈跳而起, 慌亂地看著剛剛進門的許歡喜。
許歡喜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蒼白, 呼吸急促，似乎是受了很大的驚嚇。
「這麼怕我？」她說著走到黃子強父親對麵坐下，將手中的文件擱在了桌上後, 許歡喜仰起臉, 她把後背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膝上, 麵無表情道：「黃先生, 碼頭上廢棄的汽油桶都是你在管理沒錯吧？」
黃子強的父親低著頭，沒作聲。
「一共三十個汽油桶, 丟了一個，而就是丟的那一個桶裡，發現了一具年輕女屍。」
「我、我……」他抬起頭, 咬著牙嘴硬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或許是有人偷了桶也不一定……」
他還未把話說完，許歡喜便伸手使勁地拍了一下桌子，怒聲道：「你當那桶裡藏的是什麼？！外人要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藏匿一具屍體在桶內？」
黃子強父親的身體被嚇得打了個哆嗦，他旋即噤聲, 而許歡喜則從桌上的文件夾中拿出了幾張照片，而後起身走到他身前，將那幾張照片甩在了他的眼前。
那幾張照片正是黃子強虐殺鬆鼠的照片，黃子強的父親隻看了一眼就連忙別過了臉，也不知是因為被眼前的血腥場麵嚇得，還是心虛。
「這手法眼熟嗎？」許歡喜問道，「你兒子在學校時就是這樣虐殺鬆鼠的，怎麼樣，不覺得和這個案子處理屍體的手法很相似嗎？」
黃子強的父親沒敢說話，他不算高大的身體此時佝僂著，就像是快要凍死的人，將身體蜷縮在了一起，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給予自己些許的安全感。然而許歡喜卻並沒有放過他，而是繼續說道：「在你兒子房間的電腦與手機內，我們發現了大量的不雅照與不雅視頻，他與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對無辜的女孩實施性侵，然後拍照威脅她成為自己的玩物，這些事，你這個做父親的，當真就一無所知嗎！」
許歡喜說到最後幾乎已經是在咆哮，黃子強的父親不住地打著哆嗦，他看起來害怕極了，蒼白如紙的臉上也掛滿了細密的汗珠，他緊閉著嘴，兩排牙齒打著顫發出咯咯的聲音，可盡管如此，他依舊沒有撒口。
「你為人父母，想要用盡全力去保護自己的孩子，這一點我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被你兒子殘害的那些女孩子，她們也有父母有家人，曾經，她們也幻想過自己會有美好的未來，而這一切現在都隻能變為泡影，就是因為你那個禽獸不如的兒子……」
許歡喜深吸了一口氣，她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道：「你兒子失蹤至今也有好幾天了，你就不擔心嗎？」
黃子強的父親自始至終都側著臉不敢麵對許歡喜，更不敢麵對她的質問，可當他聽到許歡喜提起兒子的失蹤案情時，他卻立刻就轉過了臉，急切地問道：「你們找到我兒子了嗎？！」
這前後態度的反差實在過於諷刺，許歡喜在心中冷笑，她說道：「之前你來警局的時候，我是不是問過你祝向卉與祝向芸姐妹的事。」
黃子強的父親聞言再次轉過了臉，他還打算采取沉默戰術，但許歡喜已經懶得再與他糾纏，直截了當道：「你不用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當然認識這兩個女孩子了，黃子強手中的照片與視頻很多都是在家中拍攝的，你與他的母親就算再怎麼工作繁忙也不至於對此一無所知。」
她正說著，審訊室的門被人敲響，許歡喜說了聲進來後，張賀就開門走了進來，他快步走到許歡喜耳邊，低頭說了幾句話後，許歡喜的臉色一瞬間就變得沉重了幾分，她看著張賀，低聲問了一句：「可以確定嗎？」張賀點頭：「不會有錯。」在得到張賀肯定的答案後，許歡喜沉痛地閉上了眼睛，片刻後，她睜開雙眼，說道：「知道了，你去忙吧。」張賀應了一句後便轉身離開。
等張賀離開了審訊室後，黃子強父親的眼神變得愈發閃爍起來，許歡喜看向他，他無意中與許歡喜四目相對，但光是這一眼，他就被嚇得身體一凜。
他發現許歡喜的眼神與剛才已經不同。如果說剛才許歡喜的眼神中帶有執法者本身即存在的威嚴的話，那現在的許歡喜眼神中的憤怒與陰鷙就已經完全是一種私仇。
「你知道剛才有人進來告訴我什麼事？」許歡喜問道。
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回答。
「汽油桶裡被水泥澆灌的屍體真的很難進行屍檢，要用各種刀，電鋸，在那一大塊凝結的水泥中鑿鑿砍砍，才能把屍體取出來。如果在操作時稍有不慎，就會對屍體產生二次傷害。」許歡喜的聲音不大，可這樣可怕的文字被她用這樣平淡的語氣說出口，本身就已經十分詭異，更是令人感覺毛骨悚然。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許歡喜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