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2 / 2)
洛白心裡咯噔一下,倏地從木桶裡坐直了身體,有些駭然地問:「元福姨,鬼不都是長著三個頭,六條手嗎?難道和人長得一樣的也是鬼?」
元福忙道:「別說這個了,什麼鬼啊鬼的,這世上哪兒來的鬼,都是別人編出來嚇唬小孩兒的。」
「可你剛剛就被嚇著了,還說我在扮鬼。」
「我沒有被嚇著。」
「你有。」洛白擰著眉頭,伸出手拍了拍桶壁。
元福隻得道:「是是是,你剛才就是在扮鬼,嚇著我了。」接著將洛白按進桶裡,「快點手也拿進來,每次沐浴都要澆滿地水,弄得到處都濕的。」
洛白還沒從那個男孩兒就是鬼的震驚中回過神,任由元福將他抬手抬頭地搓洗,在腦中回憶白天那一幕的情景,心裡突然打了個冷戰。
他怕三頭六臂的鬼,也怕山精妖怪,偶爾聽到村裡老人講古,講那些化成人,在夜裡去敲別人門的野豬精,還有狐狸變成美女吸人腦髓的故事,嚇得晚上都不敢睡覺。
有時小孩兒們互相嚇唬,喊著妖怪來了時,他跑得比誰都要快。等跑到沒人的地方,還要變成豹子飛奔,奔回家一頭紮進被子裡。
混沒想到這幕若是落到別人眼裡,他自己就是隻坐實了的妖怪。
洛白此時不敢再去回憶那小孩兒的模樣,但又想到個問題。
小孩兒鬼為什麼趴在哥哥背上?哥哥知道嗎?哥哥知道有鬼就趴在他背上嗎?
嗚嗚嗚……
好可怕。
怎麼辦……
洛白著急又害怕地扭著手指,在心裡掙紮權衡。不過對楚予昭的關心終於還是占了上風,壓過了對鬼的恐懼,他很快就做出了決定,明天就去幫哥哥捉住那隻鬼。
不不不,趕走那隻鬼。
嗚……
算了,給哥哥提醒一下,讓他自己抓吧。
楚予昭回到寢殿,喝退了所有人,再對著銅鏡解開了衣領,看著肩頭上那團烏青色的瘀痕。
這幾日過去,那團淤痕不但沒有消散,反而向周圍擴大,上麵那排牙印也愈加清晰。每一顆牙印都深陷皮肉裡,呈出種猙獰的墨黑色,看上去分外觸目驚心。
他注視了那瘀痕片刻,視線又落到左月匈心口上的那處舊傷上,再重新扣好衣領,大步走出了寢殿。
昏暗的甬道裡,隔著很長一段距離才有盞油燈,發出團微弱的光。楚予昭走在其中,被燈光勾勒出高大的身形,臉部卻隱沒在黑暗裡,隻能看清那冷酷鋒利的線條。
一名身著獄卒服飾的人迎了上來,叩拜行禮後,嘴裡啊啊著打了幾個手勢,原來是名聾啞人。
楚予昭繼續往前,獄卒就沉默地跟在身後。
這條甬道很長,兩旁都是監牢,空氣裡帶著陳腐的黴味和潮濕的水氣,遠處有滴滴答答的水聲,襯得四周更顯安靜。
楚予昭走到其中一間監牢旁時停了下來,身後的獄卒立即從月要間取下一串鑰匙,將那緊纏的鏈鎖打開,咣啷一聲推開了牢門。
燈光灑進漆黑的牢房,照亮了牆角一隅,那裡有堆乾草,上麵躺著名衣衫襤褸的人,一動不動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楚予昭沒有走進去,隻站在甬道裡,獄卒卻趕緊進去,伸手去推乾草上的人。
那人終於動了下,翻了個身,眯著眼睛看向牢門,在看清門口那道高大威嚴的身影時,慢慢從乾草堆上坐了起來。
「陛下,是陛下?」他不可思議地問道,隱藏在髒亂長發下的一雙眼睛全是震驚。接著就爬起身,拖動得手腳上的鐵鏈叮當作響,對著楚予昭跪了下去。
「罪民卜清風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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