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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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水漏是一刻一滴,晶瑩水珠就搖搖欲墜地掛在龍嘴裡,欲滴未滴,洛白眼睛都看花了,那滴水也始終不肯滴下,最終他終於放棄了,開始去看其他玩意兒。

當他走到床邊時,發現床頭櫃上放著一隻筆筒,裡麵卻沒有筆,隻插著他送給楚予昭的那根孔雀羽。

洛白看著那根孔雀羽,一陣心花怒放,又湊前去看了好一會兒才走開。

當他繞到殿角的屏風後,看見了一條垂在地上的鐵鏈,一端被焊在了牆壁裡。他猛然記起,上次哥哥被小壞折磨時,他就用這條鐵鏈將他自己拴著。

洛白蹲下身,拿起垂在地上的那端仔細看,隻見那閃著冰冷寒光的腕環裡,還有著比周圍顏色更深的痕跡,像是斑斑血跡。

他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將那鐵環套上自己手腕,哢噠一聲合上,再抬起手腕,對著光亮照著看。

「把那東西放下。」一道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洛白倏地轉頭,看見楚予昭正站在身後。他剛沐浴完,穿著一件黑色的絲綢睡袍,如瀑長發就垂落肩上,顯得那張輪廓分明的臉英俊而蒼白。

此時他眼睛盯著洛白手裡的鐵鏈,狹長鳳眸裡透出幾分戾氣,整個人顯而易見地處於就要發作的邊緣。

洛白早就從他娘那裡練出來敏銳的反應,當即就去解手中鐵鏈,結果越急越解不開,胡亂地扯動一氣,扯得鐵鏈咣咣響。

這期間,他眼睛觀察著楚予昭的反應,若是神情開始緩和,表示基本上沒事了,若是維持不變,就要繼續說軟話,可若是愈加嚴厲,便要準備拔腿跑,什麼求饒的話都不用說,因為跑得慢的話就要挨揍了。

洛白一邊瞅著楚予昭,一邊掰著手上鐵環,熟練地道:「我錯了,我不亂扌莫東西,娘——哥哥你別生氣,我錯了……」

楚予昭垂眸看著他,一言不發,神情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洛白心裡越來越沒底,求饒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終於沒了聲音。

楚予昭走近兩步,突然伸手,洛白條件反射地縮脖子,眼睛飛快地眨。但那隻手卻落在他手腕處,在鐵環的某個部位輕輕一按,哢噠一聲響後,鐵環從他手腕上脫落,哐當墜落在地。

洛白仰著頭沒說話,對視片刻後,楚予昭又伸手去他後頸處,將人從地上提了起來,拎小雞似的往殿門口走。

洛白知道這是要將自己丟出去,雖然不情不願,但現在也不敢說要留下來的話,隻消極反抗,任他將自己後頸提著,兩隻手垂墜在月匈前,腳也不配合地跟著動,就一路拖在地上。

楚予昭將他拖出殿門,鬆手,再退回去砰一聲關上了門。

接受完搜查的乾德宮貼身內侍已經回來了幾個,乾德宮有了使喚人手,便讓雙喜回去禦茶房。雙喜從通道另一頭路過,正好將這一幕看在眼裡,頓時心花怒放。

該!讓你搶活兒,讓你搶著往陛下眼前湊。

雙喜沒有多看,跟在一名太監身後往外走,卻忍不住問道:「這位公公,伺候的人若是觸怒了陛下會如何?」

那太監瞥了他一眼:「問這些做什麼?」

雙喜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自己問錯了話,連忙道:「是我沒有規矩,見到陛下太激動,說話就忘了分寸,求公公就當沒聽見吧。」

那太監卻不在意地擺擺手:「說給你聽了也無妨,陛下仁德,咱們這些禦前伺候的人,就算有時候做錯了事,隻要不是大過,陛下都不會加以責罰的。」

雙喜偶爾會聽到禦茶房太監的私下聊話,諸如聽說某個小太監又被陛下活活打死了,市井坊間又流傳了一首新童謠,唱的是皇帝手段如何嚴苛殘忍。

雙喜是不信這些的,不然也不會給自己定下做一名禦前太監的目標,但聽說隻要不是大過,陛下都不會加以責罰,心裡還是有些失望。

「難道就不能打一頓板子嗎?再不濟罰跪兩個時辰也行啊。」

大太監聽出他語氣裡的失望,停下腳步嘶了聲:「哎我說,你這小公公就那麼希望我們這些禦前伺候的挨罰?」

「啊不不不,公公別誤會,我隻是隨口那麼一說,替公公們擔心呢。」雙喜立即道歉。

大太監不滿地哼了聲,繼續往前走,雙喜再也不胡亂開口了。

洛白被楚予昭扔出屋子,就關在了門外。若是別人被皇帝這樣對待,早嚇得屁滾尿流,但他除了一點挫敗和沮喪,心裡並不驚恐,更沒有自尊心受傷一類的感悟。

甚至還拖著一名匆匆路過的小太監:「姐姐,我被陛下趕出來了,你可有什麼法子讓我重新進去?」

小太監嚇得連連擺手,慌忙低著頭走了。

房門一直緊閉著,洛白沒有直接敲門,貼著門聽了會兒裡麵的動靜,便靠著牆席地坐下。

為了引起楚予昭的注意,還故意大聲自言自語。

「其實這裡睡覺也不錯啊,我覺得躺著應該蠻舒服的。」

「鞋帶又鬆了,我來係個鞋帶。」

中間還夾雜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自編歌謠。

「洛白打青蛙,青蛙呱呱呱,洛白打鐵柱,鐵柱哇哇哇。我錯啦,救命啊,洛白別打啦。」

……

楚予昭坐在書案前批閱奏折,假裝沒有聽見外麵的動靜,可洛白聲音越來越大,甚至還開始輕輕敲門:「朕,你想喝杏仁露嗎?我倆一人一碗,你在裡麵喝,我就在外麵喝……」

楚予昭的臉色越來越沉,在洛白開始打起震天的假呼嚕時,將手上緊捏著的朱筆一扔,就要起身喚侍衛將人帶走。

他起身時速度太快,衣擺掃動書案下層,啪嗒一聲,一個小木匣被帶到地上,從匣子裡掉出塊白底青花的碎瓷片。

楚予昭頓住了動作,凝視著那塊碎瓷片,片刻後才慢慢撿起來,重新放進木匣,擱在了書案下方。

洛白正橫躺在門口,突然旁邊的房門就被打開,明亮燈火傾灑而出。

楚予昭站在門口,雙手扶著打開的門扇,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因為背著光,他的麵部隱沒在黑暗裡,隻能看見高大的身形輪廓。

洛白躺在地上,被突如其來的光亮映得眯起了眼,卻開心地沖人笑道:「你來接我進屋子啦?」

楚予昭維持著俯視的姿勢沒動,片刻後才問:「你就這樣死皮賴臉的躺在門口?」

「唔,我就這樣死皮賴臉的躺在門口。」洛白眼睛一亮,從躺姿變成了坐姿。

他以前惹惱了娘,再去討好賣乖時,娘都會用上這個詞,所以他沒覺得死皮賴臉帶著貶義,反而感覺很親切。

更何況這個詞出口,就代表著娘的態度會發生轉變。

果然,楚予昭沒再說趕他走的話,轉身回了屋,隻是在轉身瞬間,嘴邊飄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洛白眼珠子一轉,立即起身跟了進去。

他迅捷地站起身進了屋,三步並作兩步跨到書案旁:「我來磨墨,我來磨墨,這是我的活兒。」

楚予昭瞥了眼他衣衫,想起他剛在地上滾過,現在夜已深,快就寢安歇了,便喚了聲:「來人。」

等內侍應聲進門後,他又說:「把他帶去沐浴。」

「是。」內侍恭敬應聲,轉向洛白道:「洛公子,這邊請。」

「現在沐浴啊,可以吧。」洛白走向那名內侍,「走吧走吧,我去沐浴。」

楚予昭看著他左邊臉上那兩道墨痕,又忍不住補充:「全身都洗乾淨點。」

那內侍似是怔愣了下,立即回道:「是。」

雖然寢殿裡就有浴房,但那是皇帝專用,內侍萬萬不敢將洛白帶去那兒沐浴。乾德宮另外還有湯池子,是當初按照宮製所建,供嬪妃們侍寢時洗浴。隻不過如今皇帝一個妃子也不立,湯池就空閒在那兒。

洛白身份在這宮裡比較特殊,非奴非主,不知道該去哪兒洗合適。但這名內侍很會揣摩聖意,聯想到剛才皇帝讓他把人全身洗乾淨點的話,心頭一凜,覺得自己終於明白了點什麼。

「陛下,是將洛公子帶去凝霜池沐浴嗎?」內侍試探地問。

「凝霜池?」楚予昭皺起眉,似在思索這個凝霜池究竟在哪兒。

內侍貼心地委婉介紹:「以前的娘娘們都會在凝霜池沐浴,那池子有專門的水道引入後山溫泉,浴後肌膚細膩柔白,自帶——」

「凝霜池就凝霜池吧,將人洗乾淨些就成。」楚予昭打斷他的話。

「是。」

內侍心道,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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