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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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在這兒晃來晃去影響我,離我遠點吃。」

洛白正在安靜吃丸子,冷不丁聽到楚予昭聲音,趕緊停下咀嚼,看了看四周,含混問道:「去,去哪兒吃?」

「隨便你。」楚予昭聲音裡帶著兩分莫名的惱意。

「哦。」

洛白覺得自己根本沒有晃來晃去,但他沒有辯駁,隻端起碗,乖乖站去楚予昭背後。

這碗並不大,他仰脖將最後一滴湯汁倒進嘴,看著楚予昭麵前那碗沒動過的綿綿啵啵湯,便探出頭小聲問:「你真的不吃嗎?」

楚予昭背對他沒有做聲。

洛白便試著道:「如果你實在是吃不下的話,我可以幫你的。」

楚予昭正在看手中的折子。這次大胤各地遭遇水災,石塘府最為嚴重,石塘知府奏請朝廷撥糧撥款,他沒有過多猶豫,提起朱筆在折子上落下個準字。

洛白見他沒有做聲,知道這代表默許了,便去端那碗綿綿啵啵湯。

他也知道不能發出動靜,更不能在楚予昭麵前晃來晃去影響他,於是放下空碗後,便匍匐在地上,繞著書案爬了一圈,爬到楚予昭對麵,再伸出手,去扌莫案麵上的碗。

楚予昭闔上折子,放在右手邊已經批閱的那一摞,眼睛掃過書案對麵時,突然就頓住了動作。

對麵沒有人,但一隻手正在書案邊沿扌莫索,扌莫過兩本冊子,又扌莫過一方鎮紙,繼續左右移動。那手皮膚細膩,指節似嫩蔥,根根圓潤,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皓白的細瘦手腕,一看就知道主人是誰。

楚予昭微微眯起眼,不動聲色地放下折子,靠坐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

並在那隻手就要夠到瓷碗邊緣時,將碗端走換了個位置。

洛白扌莫索片刻後仍然沒碰到碗,心裡犯起了嘀咕。

明明就是在這兒啊,明明就是這個位置啊,去哪兒了?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悄悄探出頭,一雙眼剛露出案麵,就對上了楚予昭的視線。

洛白和他對視片刻,開始往下縮,一顆頭緩慢下沉。

「不許動。」

那顆頭立即就不動,隻能看見頭頂的柔軟發絲,還有半雙亮閃閃的眼睛,睫毛似鴉翼般輕扇著。

「做什麼?」楚予昭明知故問。

「我端湯。」

「端湯就端湯,鬼鬼祟祟的又是為什麼?」

洛白翕動著嘴唇,小聲道:「我不想打擾你,在你眼前晃來晃去。」

楚予昭默了一瞬:「你已經吃了一碗了,還吃得下嗎?」

洛白扌莫著肚子:「還吃得下的。」

楚予昭沒再說什麼,拿起折子繼續看,洛白見自己既然已經暴露了,便也不再躲藏,乾脆欠身端過那碗綿綿啵啵湯,再小碎步站回了開始的位置。

洛白吃這碗丸子時,沒有發出任何動靜,楚予昭的眼角餘光也瞟不著,但就在他翻閱折子時,一縷濃鬱的香味,飄進了鼻腔。

這香味濃艷靡麗,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意味,既熏得他心裡煩悶,又讓他身體莫名有些發熱,同時鼻子也隱隱發癢。

他微微側頭,尋根朔源,發現那香味是從身後的洛白身上傳來的,隻要他一動手中勺子,寬大的袍袖跟著搖晃,袖口就溢出香氣。

楚予昭想讓自己忽略掉那股香味,可鼻子卻越來越癢,終於沒忍住,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洛白連忙放下碗去掏帕子,手指探入襟口後,才想起自己衣衫已經換過了,帕子沒在身邊,便走到楚予昭身旁,俯身去掏他的帕子。

楚予昭剛想起身,一隻手就迅捷地探入他睡袍襟口。他猝不及防的愣怔住,就在這瞬間,那手指已在他月匈膛上扌莫索了一個來回。

洛白沒扌莫到帕子,手指卻觸扌莫到光滑溫暖的肌膚,猶如裹著一層綢緞的大理石,既堅實又充滿彈性。

這手感的確是好,他眼睛一亮,忍不住又扌莫了兩下,待到還要繼續時,手腕倏地被一隻有力的手鉗住。

「你在做什麼?」楚予昭咬著牙問。

洛白眨著一雙大眼睛:「哥哥你在打噴嚏,我幫你拿帕子呀。」

「你看我穿的衣衫,是會帶著帕子嗎?」

洛白低頭去看他衣衫,醒悟到他和自己一樣穿著睡袍,便小小地啊了一聲:「應該沒有哦,抱歉哦。」

他嘴上說著抱歉,神情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興奮中透著雀躍,眼睛也賊亮賊亮。

沒帕子就沒帕子吧,哥哥的月匈膛真好扌莫。

還想扌莫……

楚予昭目光犀利地盯著洛白,若不是知道他腦子有問題,真會懷疑他其實是在想著什麼不可言說的東西。

因為兩人相隔很近,洛白身上的香味更加濃烈,一個勁兒的往楚予昭鼻子裡鑽,熏得他一陣頭昏腦漲,心跳也跟著加快。

他陡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將洛白的手腕扔開,偏過頭道:「快去洗個澡。」

「洗澡?」洛白揉著自己被捏紅了的手腕,不解地道:「我剛洗過啊,洗得乾乾淨淨的,還很香。」說完扯著自己領口往楚予昭身前湊:「哥哥你聞聞,你聞聞,好香的。」

楚予昭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目光卻不自禁看向他領口,一大片白皙如細瓷的肌膚,帶著極強的沖擊力,瞬間撞進整個視野。

他猛然起身,大步走向窗邊,聲音卻提高了音量:「讓你去洗澡就去洗,別囉嗦。」

洛白撅了撅嘴,不敢再違逆,磨磨蹭蹭地向門口走去,嘴裡咕噥著:「我明明這麼乾淨這麼香,香得我都想把自己吃了,偏偏還要我去洗。洗就洗吧,我去泡花瓣池子,洗出來更香……」

「站住!」楚予昭猛然轉身叫住他。

「什麼呀?」洛白聲音也有點沖,還悄悄翻了個白眼。

楚予昭看著他的樣子,頓了頓,又道:「嘴撅這麼長乾什麼?」

「我的嘴一直都這麼長啊。」洛白有點負氣地說完,還故意撅起嘴讓嘴唇開合,發出嘖嘖的聲響。

楚予昭知道不能和他計較,忍住心頭的怒氣,壓低聲音道:「別去那什麼池子裡泡了,就在旁邊的浴房裡洗。」

洛白知道他指的就是和這間房相連的浴房,倒也沒有堅持非要去泡那個花瓣池子,踢踢踏踏地往浴房走去。

楚予昭對著他背影叮囑:「拿澡豆把身上搓一遍。」

「可是搓完我就不香啦。」

洛白喜歡香香的自己。

楚予昭威脅道:「如果你不將身上的味道洗得一點不剩,我就令人去替你洗。」

「知道啦,洗就洗。」洛白仗著沒轉身,楚予昭看不見自己,便皺著臉吐舌頭,還無聲地學他說話。

「等你出來後我要檢查,倘若還有那種難聞的味道,就繼續洗,直到洗得我聞不見為止。」

洛白身旁的滴水漏晶麵,映出他的鬼臉,楚予昭看了一眼便不忍目睹地轉開視線。

洛白故意將腳步聲踏得很重,進了浴房後還重重關門,砰的一聲。

楚予昭站在窗前深深吸了口氣。

什麼乖巧?什麼聽話?一切隻不過都是假象。

這間浴房沒有開始那浴房大,也沒有湯池子,隻靠牆擺放著一個大木桶,桶上方的牆壁裡伸出根銅管,管口處是個玉石雕刻的龍頭。洛白好奇地扌莫了下,那龍頭便向右移開,銅管裡流出汩汩熱水來。

「哇。」洛白驚訝得不行,將那龍頭反復開合,看熱水時斷時續。

等他將那玉石龍頭玩夠了,浴桶裡的水也放得差不多了,便除去衣衫,跨進木桶洗澡。

雖然他剛才不想洗澡,但真的泡進熱水裡後,還是很舒服的。他抓起桶旁石台上擺著的澡豆,一邊抹上身體,一邊大聲唱歌。

「洛白打青蛙,青蛙呱呱呱,洛白打鐵柱,鐵柱哇哇哇。我錯啦,救命啊,洛白別打啦。」

楚予昭聽著浴房方向傳來的歌聲,再次將手裡的折子重重扔在書案上,那摞已經批好的折子被撞得掉落在地。

他滿臉慍怒地想起身,剛欠起身體,目光便瞥到書案下方,那個裝著碎瓷片的木匣上。他注視那匣子片刻,終於還是坐回椅子,將頭靠向椅背,沉重地閉上了眼睛。

「我是貓貓王,貓貓王洗香香,喵喵喵,喵喵喵,貓貓王真漂亮……」

洛白又新編了一首歌謠,反復地唱,每一遍曲調都不相同,有時歡快有時肅穆,甚至還將村裡那些女人哭嫁的曲子照搬來,哀哀戚戚地拖著長音:「雞叫頭聲霧沉沉,提起花帕難開聲……我是貓貓王啊……嗚嗚嗚……貓貓王洗啊洗啊……香香嗚嗚嗚……」

饒是楚予昭耐性再好,也終於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大步跨到浴房門前,剛要抬腳踢門,又恨恨地收腿,轉身,雙手負在背後,在屋內煩躁地來回踱步。

「……一兜露水一兜草,靠你冤家靠不到,貓貓王嗚嗚嗚……你個狠心的貓貓王……真漂亮嗚嗚嗚……」

成公公剛辦完事,匆匆回來稟報,才走到通道口,就聽見一陣鬼哭狼嚎,接著殿門被咣地拉開,黑著一張臉的皇帝從裡麵走了出來。

「陛下。」

楚予昭看見成公公,道:「成壽,去提盞燈籠,朕要去園子裡逛一圈。」

「逛園子?」成公公呆了一瞬,「陛下,已經這麼晚了,還要去逛園子嗎?」

楚予昭道:「去吧,朕有些悶,想去轉轉。」

「是。」成壽不敢再說,轉身便去取燈籠,走出幾步後,似聽到皇帝一聲苦悶的嘆息:「這屋子是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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