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2 / 2)
楚予昭沒有就這些回答發表看法,隻一臉不置可否,辛源和劉懷府也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麼,就聽他突然換了個話題:「獵場裡那些刺客的身份查出來了嗎?」
劉懷府道:「那些刺客分為兩批,一批在對付陛下,一批是在對付洛公子。對付陛下的那批撤退很快,就算被抓住也都自盡身亡,沒有留下任何可以查詢身份的蛛絲馬跡,倒是對付洛公子的那些刺客,好像是祿王府的人。」
「祿王?」楚予昭眼神陡然變得犀利,像是兩把鋒銳的利刃,透出森森寒意,「他為什麼要刺殺洛白?」
「對付洛公子的那些人,被行刺陛下的人擊殺,隻餘下一名活口。那人僥幸活下來後,便從獵場逃脫,被紅四悄悄跟蹤,一路跟到了祿王府。等他出府後,紅四便把他抓了起來,經過一通審問……」劉懷府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古怪,話語也開始猶豫,「好像,好像祿王的本意並不是想刺殺洛公子。」
楚予昭看著吞吞吐吐的劉懷府,銳利的眼睛眯了起來。
劉懷府看了他一眼,正要硬著頭皮回答,辛源在旁邊嘆了一聲:「陛下,老臣來說吧。」
「老臣的兒子辛至曲,那個孽障,自從在宮中見過洛公子一麵,他,他……哎!」辛源擺擺手,一臉羞愧和怒氣,「他那點心思都掛在臉上,被祿王察覺了,便想在獵場將洛公子擄了去送給他。不過那孽障並不清楚祿王會做出這種事,他也是被我責罰時才知曉……」
辛源捶了捶月匈口,沒能將剩下的話說出口,但也足夠人明了前因後果。
劉懷府雖然不清楚皇帝和洛白究竟有什麼淵源,卻也深知兩人關係非同尋常,不由有些忐忑地看了過去。
隻見楚予昭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怒,隻淡淡垂眸,注視著衣袍上的一團暗紋。
「我聽聞前因後果後,已經將家裡那孽障重罰了一頓,關在府中——」
「辛相,具體是怎麼個重罰?」楚予昭突然打斷了辛源的話。
辛源怔了怔,道:「老臣用皮鞭將他抽得爬不起床,關在府中閉門思過,一整月不準出府。」
「嗯。」楚予昭點了點頭,贊同道:「辛相果然家風嚴格,令公子經此一事,必定長了教訓,以後斷不會再有那些不切實際的荒謬念頭。」
不切實際的荒謬念頭……辛源聽了這一句,心裡暗暗吃驚。
辛至曲雖然挨了懲罰,可就算趴在床上不能動,也哀求辛源替他在皇上麵前討要洛白。辛源將兒子抽得遍體鱗傷,嘴上在罵,心裡實則心疼,見兒子如此思慕洛白,心道無非是皇上隨意養著的那麼個人,就和玩意兒似的,乾脆就討要了去,但聽皇帝這說辭,竟然是斷斷不能放人的。
何止不能放人,就連一絲想法都不能有。
辛源一凜,連忙道:「老臣教子無方,才令他有了如此荒唐念想,此後一定嚴加管束,還請陛下寬恕他年少無知犯下的過錯。」
楚予昭淡淡一笑:「左相不必自責,令公子尚且年少,產生一些歧念也在所難免,隻要歸正修身,不再有那些荒唐念想也就罷了。何況他也不清楚楚予壚想要擄走洛白的事,左相既然已經懲戒過,朕也不欲再追究。對了,據說令公子才華斐然,等他三個月的閉門思過結束,帶去殿上讓朕見見。」
辛源心道明明是一個月,怎麼就變成三個月了?但依舊恭順回道:「老臣謝過陛下。」
劉懷府抬眼,和他對上視線,嘴角扯出一抹笑。
辛源搖搖頭,也在心裡苦笑。
這番敲打既讓他明白,管好自己的兒子,不能惦記不該惦記的人,但同時也給了他一顆甜棗,三月後會親自麵見辛至曲,如果兒子表現好,便會有一番好的前程。
辛源為皇帝的禦下手段暗暗心驚,卻也倍感欣慰,自己總算是沒有選錯扶持之人,沒有站錯隊。
至於自己兒子的那些癡念,回去後便嚴加教訓,讓他清楚有些人是萬萬惦記不得的,趁早滅了這個念頭。
洛白此時就在隔壁軍帳裡,被元福剝了個精光,按在木桶裡沐浴。
「元福姨,我好想你啊,你不知道這些天,我天天都在想,元福姨在乾嘛呢?有沒有給我留栗子糕啊,有沒有將我那幾顆琉璃珠收好啊……」洛白趴在木桶壁上,任由元福拿毛巾給他搓著背。
元福笑道:「你這是在想我呢,還是在想栗子糕和琉璃珠?」
「肯定是想你啊,順便想一下栗子糕和琉璃珠。」洛白甜絲絲地道。
元福在他背上塗胰子:「瘦了,看這肩胛骨都支棱出來了。」又低聲問道:「這幾日在外邊,陛下對你可好?」
「好,陛下可好了,碗裡的醃肉他都不吃,讓給我吃的。」洛白說。
元福說:「陛下對你的確上心,你剛到了這兒,他就令人將我從宮裡接來,說照顧你比別人要妥帖些。」
「那是當然了,陛下可喜歡我了,一刻都離不得我。」洛白從頭頂揪下一團泡沫,在手裡捏著玩。
元福沒忍住笑出聲:「瞧你這得意勁兒,可別太忘形,小心哪天被罰。」
「罰我吃五塊栗子糕,罰我喝三碗綿綿啵啵湯,哎喲,好難受哦,我好傷心哦。」洛白裝模做樣的皺著臉道。
元福將濕帕子罩在他頭上:「行了行了,好好洗澡。」
洛白洗完澡,穿上了元福帶來的衣衫,又成了那名矜貴的小公子模樣。
「我那條裙子別扔哦,穿上了就是漂漂姐姐貓貓王,元福姨你可千萬別扔啊。」洛白被元福按在凳子上梳頭,還不放心地轉頭叮囑。
「知道了,漂漂貓貓姐姐王。」元福沒好氣道。
洛白認真糾正:「是漂漂姐姐貓貓王,注意下順序。」
元福給他束發,一邊嘮叨唯一的小玉冠也丟了,回宮後還要去內務府領,一邊拿剛才取下的木簪往他發髻裡插。
「雖然不好看,卻也湊合下,回了宮再給你換。」
「嗯。」洛白乖巧道:「元福姨梳頭就是舒服,朕給我梳頭的時候,可把我疼死了。」
元福手下一頓,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陛下還給你梳頭?」
「是啊,我又不會梳頭,他不給我梳怎麼辦呢?」洛白理直氣壯地回道。
回宮時,楚予昭這次沒有和洛白同車,洛白便和元福坐在一起,繼續回答他的那些問題。
「你的醃肉是陛下幫你背著的?」
「嗯,我背不動了嘛,走得很慢。」
「那你這些天,都是和陛下同榻的?」元福小心地問。
洛白眼睛看著車窗外,隨意地回道:「隻有一張床,我們肯定睡在一起呀。」
「那他……」元福想問的話,終究沒能問出口,隻沉默地坐著沒吭聲。
他本覺得陛下對洛白沒有那種心思,可這次,他心裡倒不確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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