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飛鳥駐足(1 / 2)
想送的酒沒找到,開魔虛羅差點翻車,找禪院麻煩反而惹了更大的麻煩,如果不是五條老師救場,他們這會還在禪院無法脫身。
這些的確都是他的錯。
視野一片黑暗,鉗住手背的手相當有力。伏黑惠深呼吸一口氣,緊繃的肌肉迅速放鬆,有點任人宰割意味地後靠,無力道:「對不……」
咚。
按著他的大手突然拿開,捶了一拳伏黑惠的肩膀。
「誰讓你道歉了?」甚爾不耐煩地說。
接著是一個堪稱凶狠的擁抱,伏黑惠感覺肩胛骨被抱得發疼,甚爾一把拽著他站起來,父子兩人麵對而站,甚爾的小臂搭在他肩膀上。
對方隻比他高一點,伏黑惠卻覺得自己完全被籠罩在一個寬闊的身影中。
與他相似的臉上多了一道傷疤,五官極為相像,黑發貼著麵頰垂下,莫名帶著陰鬱的鋒利感,好像藏於鞘中的冰涼刀鋒。
伏黑惠怔怔地看著甚爾,這樣輕易就見到了嗎?他連道歉的話都沒說完。
甚爾的眼神帶著幾分無奈,嘴角的笑意與傷疤相映:「謝了,我挺高興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扭捏事,別想。」
「我直說了,抬頭挺月匈往前走,不用和我交代什麼,也不用替我做什麼,把我當退路就行,懂了嗎?」
甚爾身後是廣闊無垠的湛藍天空,他們正身處無邊無際的建築群頂端,飛鳥駐足,又立刻了無痕跡地遠去。
甚爾想,這次栽了。他真的看不得小孩道歉的樣子,誰年輕時不會沖動呢?大不了,下次他繼續幫小孩收場。
他得更強大才能護住自家小孩,過段時間再繼續天天打小鋼珠的悠閒生活,是時候乾一票大的了。從前的咒具都要找回來,打架的技術也不能生疏,下一次,可不能再給五條悟搶風頭的機會。
說完,甚爾推了一把自家小孩:「行了行了,再不醒五條悟該送你去殯儀館了。」
幽藍的眼睛隱晦地暗了暗:「好……」
甚爾疑惑,怎麼回事?難道不該高興地朝他笑一下嗎?上回的笑他還記得,很帥氣。
少年停頓了一會,羽睫下的深藍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甚爾,輕輕說道:「還能再見麵嗎?」
沉默。
「能……其實一直能見麵!」
惠太敏銳,糊弄不過去了。甚爾煩躁地撓頭,所以他才一直拖著不見麵……
其實隻要入睡就可以在意識空間見麵,但和小時候不一樣,惠現在有一米七還多,在眼前晃悠時根本無法忽略,當麵撒嬌就算是他也頂不住啊。
「下次早晨換人前,跟你道早安行了吧?」
伏黑惠的眼神亮起來,甚爾擺擺手:「去玩吧。」
調伏儀式後,監護人兼班主任大筆一揮,給伏黑惠排滿了體術課。任務全部推遲,文化課也變成晚間加課。
白毛監護人笑容燦爛:「我聽硝子說過診斷結果了。體力太差了呢,惠。鍛煉到能擔負天與咒縛體質的程度,才會放你去做任務喲~」
伏黑惠看了眼新課表,據理力爭:「這種強度會拉傷吧!」
五條悟嗬嗬笑:「沒事,你不是不在乎身體嗎?硝子就在醫務室,拉傷可以立刻治好繼續練習。」
伏黑惠:「……」
甚爾讓他玩,這還玩什麼?槓鈴嗎?
除了每次打算開魔虛羅時五條悟總會恰好出現救場之外,五條悟以前從不乾涉他想開魔虛羅的事。
伏黑惠本來以為,五條悟其實不在意他會不會死……現在看來,家長的想法都是共通的,甚爾和五條悟都非常在意這次賭命開魔虛羅的事。
伏黑惠自覺行為經過深思熟慮,死亡率很低。在監護人笑眯眯的注視中,少年上翹的發尾漸漸低垂。
就這樣吧。伏黑惠想。
接著就開啟了每天和甚爾道早安,訓練一天累得倒頭就睡的生活。
五條悟沒打算真把伏黑惠操練到醫務室去,根據伏黑惠的進度不斷微調訓練單,六眼在整理數據上簡直作弊,每次都剛好卡在伏黑惠的承受界限上,連請病假都沒機會。
中途隻放伏黑惠去了次醫院探望津美紀。
「我用六眼看過,津美紀身上的詛咒嚴格來說不算術式。嘛,你可以抽空去醫院讓甚爾看看,畢竟天逆鉾是他的東西,說不定有我不知道的用法。」五條悟這樣說。
伏黑惠沒抱多大希望,畢竟如果天逆鉾做得到解除詛咒,五條悟不會直到現在才解封天逆鉾。作為監護人,五條悟其實相當負責任,並不會因為術式關係區別對待姐弟兩人。
果然不行。
伏黑惠專門在醫院換人一次,隻是單純想帶甚爾見津美紀,這樣的話,他的家人都見過麵了。津美紀,五條悟,甚爾,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三人,都是他最重要的家人。
雖然津美紀的事沒有進展,伏黑惠去醫院那天十分開心,身體的疲憊都擋不住比平時明亮幾分的眼神,當天晚上在意識空間中和甚爾講了很多幼時的事。
身材健碩的男人坐在一旁聽伏黑惠講述,甚爾臉上帶著慣常的輕浮氣,卻意外地安靜。
「五條老師會故意感冒騙我照顧他,要幫忙貼發燒貼,還要冰水和毛毯。看到他發動態我才發現,他是想向學弟和同事炫耀發燒有人照顧,真是個惡劣的家夥!說起來反轉術式能治好感冒嗎?」
「再小些時候的事都記不清了……我喜歡看《夏目x人帳》,津美紀喜歡看《x們這一家》,每天可以看半個小時電視,我們約好輪流看,這樣都能看完一整集。說是這樣,其實姐姐會用等oed的時間讓我看想看的,她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伏黑惠的聲音裡充滿懷念,少年的嗓音偏低沉,提起過去時聲音會不自覺地提高一點,顯得十分溫柔。
「為什麼要輪流看呢?」甚爾問。
因為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