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十二年後1(1 / 2)
番外之十二年後1
數百米河道兩邊全是等待過閘的船隻,一艘挨著一艘,隻有河道正中央位置留了一條水道供後麵船隻通行。
整個河麵上宛如市集一般,喧嚷得厲害,到處都是人聲。
有隔著船互相聊天的,有圍坐在甲板上曬太陽耍牌的,還有站在船上向四周看熱鬧的。
沿河兩岸還有不少當地的小商販,帶著各種小吃和當地特產前來售賣。
『賣炸油糕』、『賣油餅』、『賣烤雞』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有臨著岸邊船上的人實在忍不住嘴饞,湊上前去買來品嘗一二。
這就仿佛是打開了一道魔咒也似,讓臨近船隻上的人紛紛高聲叫著幫忙遞一份兒過來給銀子。
都是閒得無聊,所以大家都非常樂於助人,從岸上的小販手裡買來一份份吃食,就這麼人傳人的在河麵上傳遞著。
甚至還有人互相討論這家的餅太油,那家的烤雞不錯,那賣魚丸子的小寡婦長得漂亮等等諸如此類閒話。
整個大乾朝,大抵也隻有這『敬灃閘』附近才有此盛景。
也是這『敬灃閘』是通往京城的最後一道閘口,各地船隻南來北往眾多,人多船更多,每次經過這裡等待過閘都要耽誤些許時日。
等上三五日不稀罕,耗上數十日也不是不可能,也因此久而久之這裡就成這樣了。
就在這時,有一行三艘船越過眾多船隻從正中間水道往前駛去,惹來一眾等候過閘的人們俱是羨慕不已。
其中一艘民船上,有個書生模樣打扮的人,大抵是第一次來京城,忍不住問身邊的船老大:「這是哪家的船,我見明明不是官船,怎生他們就可優先通行,咱們卻還要等在這裡?」
這船老大日裡南來北往的跑,也是個懂行的,遂對他說道:「你恐怕不知道了吧,那是『錢豐行』的糧船。」
見這書生還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船老大心想他估計是第一次來京城,於是便與他解釋這其中端倪。
原來這等候過閘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官船為第一等,商船次之,最後才是民船。
而第一等中還有一個特例,那就是負責漕運的船,以及各處往京城運送糧食的商船。
京城乃是天子腳下,坐擁幾十萬老百姓,達官貴人更是眾多。
這些人都要吃飯,每天光糧食消耗就不是一個小數目,所以朝廷特意下令,往京城送糧的糧船可在通閘過關時先行。
「那錢豐行可是咱大乾朝有名的大商行,各地都能看見他們的鋪子,上至金銀珠寶古玩字畫,下至普通老百姓各種民生用物,應有盡有。
他們是做糧食生意起家的,發家之後也並未放棄老本行,京城最大的糧行就是這錢豐行的。」
書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感嘆道:「怪不得。」
「所以咱們這些人還是老實等著吧,等商船過完就輪咱們了,我估扌莫著還要等五六天,耐耐性子,別急啊。」
船老大敷衍道。
聽見不遠處又在叫賣烤雞,想著這連著多日困守在船上,菜盤子一天比一天寡淡,便對不遠處一個黑臉後生喊道:「李狗子,你小子幫我跟那隔壁船上的人說說,幫我捎幾隻烤雞過來。
娘的蛋,這天天杵在船上,嘴裡能淡出鳥來,咱們也打打牙祭!」
李狗子一聽要打牙祭,頓時一陣歡呼,就和隔壁船上的人套近乎去了,一口一個哥哥的,讓人往前麵遞話好賣些烤雞回來。
書生還在那裡連連跺腳嘆道:「還要等這麼久,我可是急著趕考,我聽人說每逢會試京城各處客棧人滿為患,經常進京趕考的舉子找不到住處,這可怎生是好……」
那船老大早就見怪不怪這種情形了,遂一麵分心噙著笑看李狗子和隔壁船人套近乎,一麵敷衍道:「莫急莫急,咱們這片兒民船上多得是來進京趕考的舉子,你放心,肯定會讓你在開考之前入京的。」
書生一陣氣塞。
而此時,為書生所羨慕的那艘船上,正坐著盧家二房三房以及周家和梅家諸人。
這十幾年來,二房家的日子過得蒸蒸日上,食肆開遍了整個遼東府,更是萬年縣數得上號的大地主。
而周進和梅莊毅兩人的生意也十分紅火,如今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老百姓,誰不知道有個『錢豐行』啊。
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行行業業都能插上一腳。
而三房家借著和二房的這層關係,如今的日子也過得不差,盧明山是個會鑽營的,早在多年前就借著錢豐行的貨源開了個雜貨鋪。
由小雜貨鋪開到大商鋪,如今大小也算是個商賈了。
更不用說是梅家了。
梅家出了個『金算盤』梅莊毅,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屠戶之家。
至於盧廣智,做為二房家最有本事的一個兒子,先是中了秀才,三年後下場如願中舉,雖中舉之後次年參加春闈落第,但兩年之後再考卻是狀元及第。
一朝成名,天下皆知。
之後入翰林院任編撰,三年後期滿,直接任了六科給事中。
這給事中雖隻是七品小官,但無奈官小權大,掌侍從、規諫、補闕、拾遺、稽察六部百司之事,可謂是天子近臣。
所以如今的盧廣智,雖年紀輕輕,但在京中也算是舉重若輕一人物。
大家都心中有數,這是新皇在當心腹來培養,若是無意外,這小子日後前程不得了。
此次這番眾人入京,就是特意來探望盧廣智的,盧廣智自打六年前中了進士,就一直久居京城,連著多年未曾回過家鄉。
家裡人都知道他忙,忙得沒時間抽空回來,可其他人也都忙。
這不,還是盧廣智連連往家中送信,家裡人也實在是惦記他,才會相約一同上京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坐這船可真急人。」
梅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