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徹的現實,頹然妥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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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忙著挽救生意的時間段,秦裴照出院了。

出院以前,我和喬的事她都沒有逼得太厲害,不想,出院回家後,她竟用劇烈的方式逼我和喬分手。

剛開始她隻是和往時一樣,說了一些對喬不滿的話,漸漸她問了一句,你們分不分?

考慮到秦裴照才出院,我沒用直接的方式刺激她,而是委婉回答,為什麼你和老杜可以自由戀愛,為什麼我和喬就不行?

她直白羞辱我,為什麼?因為喬是被男人性侵過的男人!因為喬這個精神病殺過人!因為喬一貧如洗,你嫁過去沒有好日子過!

她甚至不許我把喬拿來和老杜對比,蠻橫地否決了喬。二者沒有絲毫可比性,老杜當初是清清白白的身家,喬就不是!

我看著秦裴照激烈抗議的模樣,忽感一陣荒唐地笑了,不禁覺得,喬雖然有精神病,但還是正常人,秦裴照沒有精神病,思想卻比精神病可怕。

我在家中日日頂著巨大的壓力,用不說話的方式無聲抵抗,不願意和喬分手。

為了不使我和他見麵,秦裴照沒收了我的手機,沒收了身份證,甚至不許我找新工作,像看守犯人一樣寸步不離地看著我。

夜來總做噩夢,夢見的都是眼睛,一雙雙慈祥奇怪的眼睛,密密麻麻地盯著我。它們眨來眨去,靠得我越來越近,最後從四麵八方爬來緊緊貼在了我身上,怎麼扒也扒不下來,仿佛生長在了我的皮肉裡,讓我從心底恐懼,它們將我包裹得快要死亡

我以為我死了,一睜眼才發現是噩夢,最近我一直重復做這樣的驚悚夢,睡覺也變成了一種負擔。

膽怯一瞥睡夢中的秦裴照,我躡手躡腳地起來,去主臥翻箱倒櫃的找身份證,老杜呼嚕聲大,幾乎可以掩蓋我發出的微小聲音。

而今想起秦裴照吞藥自殺,興許不過是唬我的呢?我想,那隻是一種逼我回來的手段。

我揣好身份證和車費,偷偷扌莫扌莫地打開門,穿著拖鞋的一隻腳剛踏出去,就聽見身後有人飄忽地喚了一聲我乳名,「且且。」

我頓住了腳,不知該直接走,還是留下來繼續想辦法,進退兩難之時,索性轉頭看了過去。

女人的真絲睡裙淡雅素淨,下裙雖有一朵蕾絲牡丹花,卻不過於鮮艷,她風韻猶存,容顏寡淡,樓外琥珀色的路燈映進來將她淡淡照耀,愈發顯得她和那朵牡丹花美得相得益彰。

沒有遺傳她的美,也是一件憾事。

秦裴照就幽幽地站在門口,暗著目光盯緊了我,宛若夢裡那些將我淹沒的奇怪眼睛。

「是餓了?要去買宵夜嗎?不用去了,女孩子晚上出門很危險,我給你做就是。」話雖如此說,她還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著我。

我緘默不言,扌莫了一下睡衣兜裡的身份證,跨步出門。

「杜秦!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死嗎?!」話畢,地板上傳來急躁的走路聲,拖鞋踏地板的聲音格外響,聲音不是朝我這個方向來的,而是越來越遠。

我猛地進門去察看,便見秦裴照的身影已經沖到了陽台上去,她拋生求死爬了上去,認命般閉上眼睛,轉過來大大展開了手。

我連滾帶爬地跪過去,抖著聲喊:「不要!我回來了!」

我們的動靜已經將主臥的老杜擾醒了,連神都來不及醒,他就顫著肥肚立馬跑上去哐哄秦裴照,也和我一樣嚇得六神無主。「你乾什麼啊?!下來!有什麼咱們一起商量啊!你一把年紀了,還瘋什麼?你們能不能讓我省省心啊?我求你們了!」

「媽!我已經回來了!!」我重復單薄的話,焦急喊得很大聲。

「你們不要過來!」秦裴照往後退了一點,讓我和老杜都高度緊張起來,我們就退後給她心理空間。

「你回來了又什麼用?哪時哪刻不是在想著跑?身在曹營心在漢,你眼裡根本就沒有父母,你把我們當成了敵人!」她流著兩行清淚,眼裡帶有徹骨的絕望和乞討,辛苦捶著月匈口,泣不成聲道:「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死嗎?我一想到我的女兒要嫁給那樣的人,我就特別痛苦,你為什麼不能明白為人父母的心?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說著,她又往後退了一點點,作勢要仰下去。

老杜驚惶地沖過去拉人,我也邊跑邊抓著頭發尖聲沖她說:「我會跟喬分手的!我再也不見他了!我都聽你的!」

我們同時抱住了秦裴照下半身,她涕淚滂沱地捧起我的臉龐,一遍又一遍地問我,真的嗎?那我給你找個好人家,你肯嗎?

我強迫自己機械地點頭,一直點著,點得像瘋子,像得了帕金森病的患者。

這個夜晚我徹夜未眠,夢幻和現實在腦海中不斷來回切換,我想了太多不屬於我的人生,也想了那些安排好的即將變成於我的人生。所有消極情緒都鋪天蓋地湧來,它們迅速蔓延,再擠進我的腦部,直至將我的頭顱占據,讓我難以思考。

一夜之間,對於早已透徹的現實,我頹然妥協了。

妥協的同時,我頭痛欲裂地翻來覆去,渾身也冷到深入骨髓發疼,再冷,喬也無法擁抱我了,我再也無法得到原本屬於我的溫暖了。

磨人的一夜過得極快,朝晨,秦裴照藹然喚我出去吃早飯,她很早就起來熬了八寶粥,信誓旦旦地說,味道一定粘稠醇香。

洗漱時,她問我加糖嗎?

我用冷水撲著自己浮腫的雙眼,邊回答她,加,多加些。

坐到餐桌上,父母用無比憐愛親善的目光注視我,我將湯匙放入碗中,不經意在右手邊看見了我的手機,按亮手機之後,看見屏幕上幾乎都是喬的短信。

我在秦裴照殷切的眼神下,給喬撥了一通電話過去,開口先說話的是他,那溫朗的聲音使我沉醉,使我著迷。

他與我分享寫作收獲許多讀者的事,也報備自己點點滴滴的生活。

說了好一會兒,他似乎察覺了異樣,因而問:「且且怎麼不說話?」

「分手吧。」我隻能用最簡短的話來告訴他,話越長我的喉嚨也越灼痛。

電話裡寂然不久,他以鼻腔輕輕一嗯,音量幾乎低不可聞。

隨口一個嗯,卻叫我好難過,提分手的是我,難過的也是我,女人好像永遠愛無理取鬧。我閉眼淚流,「為什麼答應得這樣快?」

他說:「其實你明白。」

我霸道無理地發脾氣,緊追著他問:「你怎麼就知道我明白?你憑什麼?嗯?」

我聽到了微小的嘆息聲,接著,他平靜道:「前幾年我們雖然沒有在一起,但我們在人生中一起走過了八個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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