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徹的現實,頹然妥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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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我放聲痛哭起來,哭得全然沒了樣兒,秦裴照和老杜都抽了一張紙要幫我擦眼淚,被我不留麵地直躲了開。

喬就在電話那頭靜靜聽我哭,裡頭都是他粗重的呼吸聲,等我不哭了,他低啞至極地說:「且且,我掛了啊。」

沒有得到我的回應,他始終沒掛電話,這無聲的時間裡,說快也快,說慢也慢,倘若說快那就是我舍不得他,倘若說慢隻因這是一場分手,苦苦煎熬中肺裡的氣仿佛被抽盡,我隻能靠張嘴吞那點吝嗇的空氣來保持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在我硬逼自己說了一聲好之後,我們的分手通話終究結束了。

不去看那兩雙仿佛會淹沒人的眼睛,我空洞凝著地板上反射來的日光,將原先舀好在湯匙裡的一口八寶粥吃進,味道怪得直叫我皺了眉頭。我沙啞地問我的父母,「爸,媽,這碗粥怎麼那麼鹹,那麼苦啊。」

我低頭看,大顆大顆的淚珠都順著臉頰和下巴快速掉進了碗裡。

他們連忙把裝了白砂糖的小瓶子推到我麵前,一個說:「可能糖加少了。」

一個說:「我的手藝看來還不夠好。」

秦裴照要幫我加糖,我看不過她少許倒糖的動作,就一把將裝滿白砂糖的瓶子搶了過來,全倒進了我的碗中。

我用湯匙把白晶晶的砂糖和著八寶粥攪了幾下,就埋頭刨著吃,糖沒有和勻淨,咬起來略硌牙,可我還是覺得嘴裡發苦

我重新找到了一份忙碌的工作,大概為了不使自己有空去難過,所以總顯得自己很忙碌。混混沌沌過了一個月,我在休息日裡看書,秦裴照說有一場相親要安排我去。

我坐在沙發上無動於衷,她硬將我推去換衣服,我如同她手裡牽線的木偶,被一路拉著扯著去咖啡廳裡相親了。

途中,她誇誇而談,說對方是海龜碩士,人穩重,家境優渥,有車有房,還是個生意人,開公司的。

我無力一笑,這麼優秀能看上我?

秦裴照神秘微笑,她說,是對方主動要和我相親的。

把人吹得無與倫比,在我看來隻是秦裴照的臆想,我對相親沒有興趣,對她口中的優秀結婚人士更沒興趣,也懶得再去聽她說什麼。

進入咖啡廳之前,我的厭世臉被秦裴照攻擊了,她將我的嘴角往上扯,必須要我保持如此。她把我拽到華麗的包廂裡,向對方客氣打了一聲招呼,就喜滋滋地走人了。

舒適的位置上坐著一個身軀偉岸的男士,他眉目俊氣,一表人才,滿顏和氣地揚起濃眉,沖我淡淡微笑。

「鄭長青?怎麼是你。」我的假笑已經變成了訝然。

他稍稍頷首,將茶飲單移到我麵前,「需要什麼,就點。」

「你逗我玩呢?跑來跟我相親,既然是你,我就直說了,反正相親也是做做樣子,我先走了。」我正要走,他從容擋在了舊金色簾前,低眉瞧我。「既然來了,那就得保持基本的禮貌,赴了約,也該把流程走一遍吧?或者你把我當成朋友敘舊也行。」

我後退拉開了距離,轉念想到秦裴照極有可能在外頭監視我,就坐下了。我點了一杯美式咖啡和一塊芝士蛋糕,消磨著時間吃。

鄭長青卻好像進入了角色狀態,他沉吟,「沒有什麼要問的嗎?比如我什麼工作,工資多少,有沒有車,有沒有房,過往的情史等等。」

我置之不理,專心致誌地吃芝士蛋糕,再喝一口咖啡。

他自顧自笑了一下,投來的目光深邃而具有侵略性,越襯臉孔英氣逼人,說話卻放低了姿態。「我的條件應該入得了你的眼,我有一家自己成立起來的上市公司,至於情史,我就直說了,我沒有交過女朋友,對於我,滿意嗎?」

我將叉子擱在盤中,擦乾淨嘴,犀利直白道:「我的情史你應該知道,所以你鼓動我的家人,讓我來相親,這是什麼行為?還有你不是補習班老師嗎?我們其實也算不上朋友,僅僅隻見過幾麵,你是怎麼找到我的父母?」

「也算是老師,教育機構我也有投資的。」他歇了幾秒,繼續一口氣勝券在握地說:「你質問我行為的同時,怎麼不想想自己已經坐到了我對麵和我相親?更何況,伯父伯母跟我說,你已經和前任分手了,不是嗎?至於怎麼找到你父母,你恐怕得去問他們了。」

我也不惱,清者自清,也沒想過為自己辯解。而是有所疑問:「伯父?」

鄭長青的手指放在桌上嘚嘚敲擊,他沉著道:「嗯,我最早接觸到的,應該說是你的父親,他已經收了我的聘禮,所以我們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也算是定了兩姓之好。」

「聘禮??」我提高了聲調,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他態度散漫地低嗯一聲,斯文微笑著,抬手比了一個數目,「這些是償還你父親被詐騙投資的錢,」接著又比了一個數目,「這些是給你父親周轉公司的,錢暫時資助了一部分,資助之後不必還,隻需要把他女兒嫁給我,以後生意上有麻煩我還會幫襯他,可以互相盈利。」

「不會的,」我搖頭理智說道:「我爸不會賣女兒,我也不會聽你單方麵的說辭,再說,我這麼普普通通的一個人,你替我們還了債,相當於出那麼高的價錢娶我,明顯不等,你的意圖我不太懂,我家隻是小公司,你條件不差,大可以去娶真富豪的女兒。」

「等你嫁給我,就會懂了。」鄭長青慵懶地往後靠,翹起了二郎腿,眼神暗幽幽的,隱約給人一種危險感,轉瞬之間,這種感覺就沒了。他聳著肩,賣關子道:「說我對你有幾見生情,你大概也不會信,你回家問問你的父母,就會知道我們不止見過成年後的幾麵。」

「什麼意思?」

他不回答我的話,故意吊著人胃口,慢悠悠地喝了口黑咖啡,眼睛傳輕薄之笑,無聲調戲於我。

「見麵結束,我先走了。」我不自在地離座,掀起復古風格的門簾走人,這次鄭長青並沒有來擋我,他隻坐在原位爽朗低笑,「且且,我等你的回復。」

我驚愕一凝,他他怎麼也知道我乳名??我沒有去問他,而是走得更快了。

一出去,果然不出我所料,秦裴照在外頭等我,她連忙迎上來,眼巴巴地望向我身後,著急追問道:「長青呢?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我跟你說,這個好人家是難得一遇的,人標致不說,家世又好,還幫了我們家一個大忙呢!」

這個大忙估計就是鄭長青所說的聘禮了,我打算回家問老杜,另一個疑問我先問了秦裴照,「鄭長青什麼來頭?他怎麼知道我乳名,還說什麼我們不止成年後見過。」

她愣了片刻,眼神千回百轉,回想著說:「哦,小時候你高燒過後,可能也把鄭長青忘了,他也是我們同一個地方出來的人,兩家算是舊識吧,隻不過他十幾歲的時候就跟著父母移民了,近年才回來做生意的,」她又捂嘴笑,「這麼一說起來,你們兩個倒是配得很,青梅竹馬呀。」

同一個地方??那麼鄭長青當初在大學門口撞我那一下,難道不是巧合?他在玩什麼花招?我身上也沒什麼可圖的,他出大價錢娶我,實在匪夷所思。

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思考的同時,我試圖斷掉秦裴照的想法,「打住,相親是相親,我沒說要跟他交往,我看過了,這個不行。」

「別拒絕得這麼果斷,過了這村可沒這個店了!你想敷衍我,沒門兒!」

秦裴照隻知道控製我,我走得很急,莫名怕鄭長青一出來,她就撮合得更厲害。

接下來我不再說話,她滔滔不絕地替鄭長青說好話,簡直將人說得上天下地,隻此一個。看著她的嘴,我不禁回想起她對喬的偏極評價,於是嘆氣不語,看地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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