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記了我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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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月光暗淡,窗外偶爾飄來遠遠的汽車鳴笛,像心驚時脈搏跳動的那一下,在不安的夜裡更生出了緊張氛圍。

鄭長青應酬喝得半醉,衣服上還有點嘔吐物,他回來首奔廁所去洗澡了,我覬覦他的手機有些日子了,總算找著了機會看。

翻來翻去都沒有什麼可以有利的內容,他的通話和短信都乾乾淨淨的,找不到那個叫佳婷的女人。我一籌莫展之時,隨手端起水杯解渴,鄭長青喚了我一聲,心虛的我手一抖,杯中的水灑了點出來,還是灑在了他的手機上。

來不及擦,我先應了他,「什麼事?」

廁所裡他的聲音甕聲甕氣,「把睡衣和內褲拿來。」

我迅速去房間幫他找貼身衣物,遞他之後,就趕緊去擦手機了,水從縫隙裡滲到了手機殼裡,他性子敏感多疑,要是被看出我動過他的手機,大概沒什麼好果子吃。

我悄然打開手機殼,立馬愣住了。

原來他有另一張卡,就藏於手機殼內,我注意著廁所的動向,手忙腳亂將那張卡換上。

連忙翻了翻聯係人,上麵竟隻有我一個,強烈的古怪盤旋於心,我急急再去查看短信,這一看,仿佛一股寒戾凶狠的漩渦猛擊得我六神渙散,好半晌,我才緩了過來。

他欺瞞了我太多,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唯有這個叫我森冷到了骨子裡。

鄭長青是背後常年發短信詛咒我的變態!!

我在心驚肉跳中,控製住發抖滲汗的掌心,將手機還原成最初的樣子擺在了茶幾上。

幾乎在同一時間鄭長青從廁所裡出來了,他敏銳地微眯眼眸,一道危險迫人的視線直沖了我來,便聽他沉聲問道:「你在乾什麼?」

我勉強笑了笑,涼汗從月要部蔓延至脊椎一路往上,我股戰而栗地埋頭去臥室,「能乾什麼,天越來越冷了,我還是回床上暖著吧。」

在我跨進臥室的剎那,我驟然將門關上想反鎖,他的腿先一步跨了進來,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門推開了,他擠進來的樣子寒氣森森,「你動了我的手機,是嗎?」

我硬著頭皮裝憨,「長青,你今晚讓我一個人休息行嗎?我我想安穩睡個好覺,兩個人睡沒一個人舒服。」

他犀利似刀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我的皮,嗜血,輕割,來來回回將歹毒於眼中暢快淋漓宣泄。我抖得越來越厲害,他越來越慢地逼近,整張麵孔無情得陰鶩,「看到了什麼?嗯?」

我咬牙狠狠推了他一把,拔腿就想跑。

猝不及防被鄭長青狠狠扯了回去,他反手將我拽到了他腿上坐著,仿佛要捏碎骨頭似的狠掐著我的下顎。他伸出舌尖輕舔我的耳垂,涼意襲來,他陰冷的聲音響起,「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嗎?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活著。」

「鄭長青,我跟你無冤無仇…」我的話未說完,他厲聲打斷了我,「你閉嘴!且且,你欠了我,你知不知道你欠了我!」

「我欠了你什麼!你倒是說啊!」我發著抖,也尖聲質問他。

鄭長青身上殘留的酒氣混雜著沐浴露的清香,淡淡的,但他一說話,濃熏熏的酒氣便撲鼻而來,「且且,你忘了一些事,因為你太愧疚了。」

我不太明白,懼意快要覆蓋了我所有的神經,我隻能控製身體的顫栗,顯得自己不那麼害怕。

鄭長青將我的頭掰過去對準他,手臂仍死死遏製著我,他雙眼裡浮起了一縷縷暗紅血絲,竭力遏製著不平的情緒,咬了咬唇,齒端離,他嘴上一排無血色的牙印格外明顯。「一個病弱的少年,常年坐在河邊一條小破船上,長得眉清目秀,你記得他嗎?」

腦裡閃過一抹捕捉不到的畫麵,朦朦朧朧,消退得極快,我迷茫著,「誰?他是誰?」

「你夭折的二哥!未生!」他下頜骨骼磨動,咬著牙口,壓抑地說:「他死的時候你就在場!」

我搖頭告訴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夭折的時候,我在省城醫院發高燒,我沒有去過什麼小河邊,真的。」

他抓緊我的胳膊,神經質地搖晃著我,大聲喊道:「那是因為你不記得了!!你太愧疚了,所以你忘了我,忘了未生,未生他為了救你,淹死在了河裡!」

下一刻,他更瘋狂地搖晃我,晃得我眼花繚亂定不了神,他竭嘶底裡地沖我說:「不!你裝什麼選擇性失憶!你記得,你一定記得!」

我被鄭長青紅眼發狂的樣子嚇壞了,我捶著泛疼的頭,帶著哭腔震耳欲聾地大叫,「我不記得!我真的不記得!你放開我!」

我的聲音蓋過了他,他才聽進去了一點,漸漸他死死抵著我的額頭,狂放而笑,笑得悲痛萬分,連帶額頭也起了深深褶皺,他聲淚俱下道:「且且,你愧疚嗎?這麼多年了,你無憂無慮活得幸福,連半分愧疚都沒有,所有人都不告訴你真相,寵著你,愛著你,你把未生的命借走,就這麼坦然活著,真幸福啊!我就活在陰影裡,暗地裡,看你那麼快樂天真,無數次,我都恨不得掐死你!」

尚不清楚他所說的話是否為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流了那麼多淚,還糊裡糊塗地安撫著無助的他,拍著他的背,讓他好好睡一覺。

半夜三更,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覺得呼吸不過來,我稍稍睜眼,是鄭長青悄悄掐著我。他目露凶光,似乎在糾結著什麼,不過,他眼裡的涼意和殺氣在我醒來的那一刻逐漸消退。

下半夜我沒敢繼續再睡下去,始終忐忑鄭長青的動機,他有暴虐的一麵,在那麼恨我的情況下,會不會了結我也是個未知。

大清早等鄭長青去工作之後,我馬上打車去了一趟鄉下。

太陽的暴曬之下,舅舅手持桑杈翻曬農作物,秸稈上飄起的乾枯草灰漫天飛舞,他黝黑的皮膚上也沾帶了點細碎枯草,有的還沾在他衣服上和草帽上。

汗水早浸濕了舊衣衫,他的汗滴得啪塔啪塔的。

多年來,我難得來一次,不想被春蘭欺負,所以我能不來則不來。

此刻,院兒乾粗活的男人愣住了,眼底劃過驚訝,他馬上放好桑杈,搓乾淨手,憨厚地笑了。「且且啊,哪股風把你吹來了,稀客啊稀客,不早點說,這樣我也好給你備點好吃的好玩的。」

舅舅轉身搬來凳子,撩起衣服擦乾淨板凳,熱情讓我坐,我坐下後探著頭望向屋子裡邊兒。「春蘭呢?」

他朝大門外看去,扌莫著下巴揉搓,伸出另一隻手就指向東邊兒,「可能在蘆葦叢,她就愛去哪兒,喜歡坐一整天。」

「噢,好,我知道了。」我將包放在板凳上,欲要出門,舅舅連忙攔住了我的去路,他擔憂道:「你乾啥去捏?春蘭對你不好,你別去尋她,我回屋給你抓點花生瓜子兒來,對了,你去你外公那兒瞅過了沒,先去看看他。」

「不要花生瓜子兒,最近上火,不吃這些,我這就去看外公,包我擱這兒了,你幫我看著。」我急若流星地走,也回頭沖舅舅笑笑。

我的確先回了外公的老屋一趟,敘舊過後,才尋去了蘆葦叢。

微風習習,淺黃透綠的整片蘆葦如女兒家倩影,婀娜多姿地飄動,上麵的棉絮淡白樸素,翠綠蜻蜓自由穿梭,沙沙的自然聲飄到耳旁仿如親口勿。我撥開蘆葦一路尋覓,清清的河水漣漪波動,一條生鏽的小鐵船被綁在岸邊,粗繩忽扯忽鬆,它隨著水中漣漪而浮動,卻次次都被繩子拉住了。

船上坐了個發呆的中年女人,她捧著下巴,偶爾斜一下腦袋,稍微彎了彎衰老的眼睛,仿佛看見了什麼能讓她愉悅的東西,大概是那片景色優美的蘆葦叢,令人勾起了某種回憶。

我靜靜踏上小破船,坐在了春蘭身邊,她遊移的神思猛然集中,偏頭的那一刻,她歡喜喊道:「未生,你來了。」

在看清我的模樣之後,她雙眸裡的希翼破滅了,灰敗彌漫了那張尖臉,高顴骨微微聳動,她的眼泡浮了起來,將單眼皮眼睛眯成一道縫,嫌惡著,排斥著。

春蘭轉移了視線,甚至懶得理我。

「舅媽,未生的死是不是和我有關?」我大膽問出了口。

春蘭瘦骨嶙嶙的身段一頓,靜默了良晌,她用綠草絞緊了手指頭。「你記起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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