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撐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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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河和雲舒月都是行動派。
「送」走古長老和帝子嘲風後, 師徒二人這便要啟程回望月峰。
太一宗內禁飛。
踏出玉蟾宮後,沈星河心情愉悅地隨師尊往外走。
一想到要回家,沈星河的步伐都輕快很多。
玉蟾宮到太一宗大門的路上, 會途經一個占地頗廣的演武場。
據說這是太一宗弟子平日練武及舉辦宗內大比的地方。
遠遠地,沈星河便聽到那裡傳來嘈雜的人聲。
沈星河這才想起來,宇文玨之前說過, 今天開始有「小升仙會」, 還問他要不要也去湊個熱鬧。
想來就是在這個地方。
路過演武場時, 沈星河忽然聽到一陣熱鬧的叫好聲。
他順著聲音好奇地向那比武的高台上看了眼,這才發現,台上是一位身著紅白太一宗內門精英弟子服的年輕男子,而他腳下, 正踩著一位身著水藍紗衣, 容顏秀美的天一水閣男弟子。
而在看到那天一水閣男弟子已被踩得嘔血不止, 身上的衣物也被烈火燒得幾不能蔽體後, 沈星河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雲舒月見狀, 停下腳步,淡聲問沈星河, 「可要去玩?」
沈星河立時搖頭, 小聲說道, 「師尊,我們回家。」
沈星河不喜歡這裡的氛圍。
「升仙大會」的規則一向都是點到即止。
雖說比拚的過程中, 難免會有受傷的情況, 但高台上的情況卻顯然不是如此。
沈星河看得出來,那天一水閣弟子明顯已沒有再戰的能力,按理說那一身紅白的太一宗弟子理應停手,讓對方下台才是。
但或許因為這隻是「小升仙會」, 是各大一流宗門世家內部私下裡舉辦的比賽,又是在太一宗地界,天一水閣又是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二流宗門,以至於,連比賽的裁判都對台上明顯越界的行為視若無睹。
台下的各門派、世家弟子也以看熱鬧居多,甚至有不少人為那太一宗弟子叫好。
隻有縮在一隅的天一水閣弟子,臉上大多忿忿不平,卻也敢怒不敢言。
沈星河雖然不喜歡這樣的行為,卻並沒有任何「英雄救美」的想法。
因為他早已看清了修真界這些所謂「名門正派」的嘴臉。
而且,那台上嘔血不止的天一水閣弟子雖看似可憐,可身為二流宗門的天一水閣弟子,平日也沒少對比他們弱的小宗門作威作福。
現在如此,勉強也算得上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他微微扯住雲舒月的袖口,正要和師尊繼續往外走,高台上卻忽然傳來一聲囂張的大喝,「沈星河!你可敢上台來與我一戰?!」
演武場上霎時一靜,四麵八方的目光剎那匯聚而來。
沈星河:……
他立刻頓住腳步,鬆開師尊的袖口,轉身看向那人。
這才發現,那人已把那天一水閣弟子踹下高台,此時正手持長鞭,輕蔑又不屑地遙遙指著他。
沈星河:……
【這人怎麼回事?怎麼看起來比我還囂張?】
神魂中,沈星河幽幽對君伏吐槽。
雖然最近他對外塑造的人設確實是這款,但其實,沈星河一直覺得自己骨子裡還是挺低調和愛好和平的。
君伏:【……】
雖然覺得沈星河在自我認知方麵有些問題,君伏最終卻也並未反駁他。
沈星河知道,之前宇文玨邀他參加「小升仙會」,被他拒絕後,其實已經有些不符合他「高調張揚」的人設。
現在這太一宗弟子都快蹬鼻子上臉了,他要再息事寧人,他這幾天苦心塑造的人設恐怕就全崩了。
想到此,沈星河立刻擺出一張比台上那太一宗弟子更高傲不屑的臉,眯眼瞥著那人道,「無名無姓之輩,也敢與我叫囂?」
說完,沈星河立刻回過身,準備讓師尊先等等他。
台上那太一宗弟子卻以為他色厲內荏,並不想接受自己的邀戰。
又見沈星河正回頭看那蒙在白霧中的望舒仙尊,那太一宗弟子立時想起幾天前天權城中,沈星河曾因有人冒犯望舒仙尊而勃然大怒,與人上「生死台」比鬥的事。
心中立時有了主意。
隻聽他又遠遠高聲喝道,「沈星河!你身為望舒仙尊座下弟子,難道連我的邀戰都不敢應?!」
「還是說,你隻敢仗著望舒仙尊的威名,欺負欺負尋常散修,一遇到我大宗門弟子,連刀都不敢拔?!」
「啪!」
話音剛落,那太一宗弟子便立時被什麼東西猛地抽歪了臉頰。
他心中頓時一懵,與其他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眾人一同看向沈星河。
就見沈星河手中正握著一條雪白的緞帶,神色沉沉對他道,「說我就說我,別帶我師尊,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說這麼多,不就是想和我打麼。」
「我成全你便是!」
然而這話說完半晌,沈星河也還是沒有上那高台。
而是先回身,對那依舊罩在白霧中的望舒仙尊說了什麼。
在場眾人皆為修士,有心留意下,倒是都聽清了沈星河與望舒仙尊的對話。
隻聽沈星河一改對那太一宗弟子的冰冷態度,聲音輕軟地對望舒仙尊道,「師尊,我想上去玩玩。」
「等我玩完,我們再走好不好?」
雲舒月淡淡應了一聲,「蟬不知雪」鑽出白霧,扌莫了扌莫沈星河的腦袋。
沈星河見狀,展顏一笑,立刻從空間中翻出一座精致素雅的小亭子,擺在師尊身旁,又在亭子裡擺了一溜排的靈果靈食靈茶。
在請師尊上座,又給師尊斟了杯靈茶後,沈星河這才收斂笑意,出了小亭子,飛身上高台。
沈星河安置雲舒月的時候,眾人雖早已聽聞他對師尊精心至極,卻到底耳聽為虛。
如今親眼得見沈星河侍奉雲舒月的姿態後,各宗門世家的弟子先不說,高座上已收過徒弟的各宗門長老,心中頓時忍不住泛起酸來。
藥王穀長老花容道,「嘖嘖,若非親眼所見,誰能想到這張揚乖戾的沈家小子,竟也有如此尊師重道的一麵?」
不遠處的太一宗長老丹彤聞言,頓時冷哼一聲,「不過惺惺作態!」
丹彤長老正是高台上那太一宗弟子的師尊。
花容也不與她爭辯,隻饒有興致看向演武場上已蓄勢待發的兩人。
演武場上,此時氛圍已凝重異常。
自片刻前被沈星河不知道用什麼狠狠抽了下臉頰後,吳利心中便惱怒至極。
後來沈星河完全無視他,慢條斯理給望舒仙尊搞了那一堆花裡胡哨的東西,把他像小醜般晾在這演武場上,更是讓吳利怒火中燒。
吳利為太一宗出竅長老丹彤座下親傳弟子,火靈根,元嬰中期。
此前曾與沈清兮有過幾段露水情緣。
當然,這隻是好聽的說法。
實際情況是,在得知沈清兮隨天一水閣來太一宗後,吳利便仗著沈家已徹底覆滅,沈清兮已失去靠山,強壓著沈清兮采補數次。
水與火雖相克,但身具水靈根之人卻是最好的采補對象,鼎爐也大多為水靈根。
因此,雖然采補沈清兮時轉換靈力略有些麻煩,但對吳利來說,能把曾經高高在上的洛水仙庭大小姐壓在身下恣意玩弄,那種心理上的滿足感,遠比采補到的靈力更讓吳利癡迷。
因為此,在得知沈清兮欲借勢太一宗,逼沈星河交出沈家財產時,吳利才會生出,若沈清兮真能如願以償,拿到沈家龐大的財產,他便勉為其難,與沈清兮結為道侶的想法。
吳利甚至還想過,若他師尊丹彤長老不同意,他該如何說服師尊。
但這一切,卻都被沈星河毀了!
沈清兮也被沈星河斬於刀下,再也不能滿足他的私欲!
這不禁讓吳利怒火中燒。
但更讓他惱怒的卻是,沈星河竟還從掌門宇文玨那訛到了諸多好東西!
宇文玨雖是太一宗掌門,卻也並非隻手遮天。
在這太一宗中,還有數十位與宇文玨同為出竅期的長老。
昨日宇文玨欲動太一宗藏寶閣,甚至一次要取出五種仙品靈寶,自然驚動了其他太一宗長老。
吳利的師尊丹彤長老便是其中之一。
吳利雖不知最後師尊為何選擇息事寧人,遂了宇文掌門的意,但那可以五種仙品靈寶!
吳利活了近千年,至今都沒見碰過一次仙品靈寶,沈星河卻厚顏無恥,一下便從太一宗訛走五個!
隻因為沈星河是化神大能雲舒月的徒弟,他便能囂張至此!
這讓吳利在感到憤恨嫉妒的同時,越發痛恨起沈星河。
因為此,片刻前見沈星河師徒出現在演武場外時,吳利才忍不住叫住沈星河,想狠狠教訓他一番。
沈星河不是囂張嗎?
還敢大言不慚說什麼「舉世皆可殺」!
他今天便要在眾目睽睽下,打得沈星河滿地找牙,好好滅滅沈星河的氣焰!
當然,吳利也不是傻子。
有望舒仙尊在,他自然不會做得太過。
更何況,他太一宗也是有化神大能沈若水坐鎮的。
隻要他不做得太過,想來望舒仙尊也不好在他太一宗地界「恃強淩弱」。
「太一宗丹彤長老座下親傳弟子,吳利。」
沈星河上台後,吳利很快道。
沈星河看他一眼,冷冷道,「望月峰沈星河。」
話音落下時,長刀「鸞羽」已現於沈星河手中。
沈星河並不知曉這名為吳利的太一宗弟子為何忽然針對自己。
但吳利眼中的深深的惡意,他卻一分不落接收到了。
因為此,自我介紹完畢後,沈星河便立刻提刀而上,速度迅猛地向吳利攻去。
因受擅使修羅刀的七殺影響,這一世,沈星河明顯對刀更感興趣,這段時間也偶爾會借七殺的身體練刀。
但縱使如此,他在用刀對戰方麵的經驗還是不如活了近千年的吳利豐富。
好在沈星河神魂早已半步化神,如今肉身修為雖隻有元嬰,但在同為元嬰的吳利麵前,倒也算遊刃有餘。
沈星河便乾脆借機拿這吳利練練刀,因此並未速戰速決,隻與那吳利見招拆招。
吳利的武器是一條火紅的長鞭。
此鞭乃是由一條千年火靈蛇的長筋煉製而成,後經吳利淬煉,又染了火毒。
吳利早已知曉沈星河為冰靈根,恰好與他的火靈根相克。
但沈星河才剛晉升元嬰,他卻已近元嬰後期,因此一開始,吳利其實十分有把握戰勝沈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