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女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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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上的新鮮血味兒立刻引出匍匐四處已久的野狼,撕咬聲與喘嘯聲交雜著爆發出來,時音閉眼不去看,席聞樂舉弓,箭速發速決,外麵不斷發出狼隻撲雪聲,家養的狼犬也對著外麵狂吠,他目光冷厲,判斷果決,箭法精準,倏地幾下將這些不禮貌的侵略者一一處決!

時音大概是那時候才明白他是怎樣一個人的。

是行動派的。

是個有耐心,有頭腦,有目的必達成的行動派。

越危急的情況他越能冷靜,越能有條不紊地將事情做完,從昨晚到現在每一個細節都感受得出來。

而她被這樣的人愛上了。

外麵收拾乾淨之後,席聞樂關窗,他開門,一片白茫茫的雪光與晨早寒氣透進來,太亮,時音用手遮掩一些,咳嗽不停。

雪積得很厚,快沒過膝蓋,空氣清新,呼吸化作白霧四散開來。

這時候,遠遠也傳來搜救隊的直升機引擎聲了,他走到屋外,狼犬跟著他走,時音在屋內看著他的背影。

才覺得時光是那麼的安靜與美好,突然出現在視野內的黑狼將這一切硬生生打破,那是最後被遺漏的一條,那麼凶猛那麼狠,嘶嘯著向席聞樂竄起的時候,時音一身冷汗,她最後念的三個字是他的名字,最後看到的畫麵是野狼撲向他——然後失了意識失了感官,腦內一片安靜與空白。

……

再次迷糊醒來時是深夜,四周很安靜很安靜,時音不能完全睜開眼,她難受,滿身發汗,難受到不行,有人握住她的手,替她擦臉替她擦額頭,用手心順著她的心口讓她喘得出氣,她斷斷續續念他的名字,不停念。

「時音,他沒事,他沒事,時音……」

有人回答了她,告訴她救援隊趕到了,告訴她現在她正躺在床上接受治療,告訴她狼比席聞樂傷得更嚴重,最後,那個人趴到時音耳邊講另一個話題,話題的內容懇切,時音一邊模糊地聽著一邊安靜下來,她聽到最後,哭一聲,那個人抱住她,拍她的肩膀。

……

清晨。

時音醒了,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看望她了。

正身處一間陌生的客臥,她由護士扶起靠坐床頭,臉色還沒恢復,說話有氣無力。

床幔邊站著她的一家人,芝愛站床頭,慕母站在芝愛旁邊,慕羌背著手站在兩人最後,慕西尉則倚在床尾,聽到她醒的動靜,才回頭看過來。

席聞樂不在,氣氛安靜過度,時音刻意冷淡地看別處。

慕母欣慰笑:「終於醒了,我跟你爸爸擔心了一整夜,幸好醒了。」

芝愛不說話,她的肩膀被慕母抓得緊緊的,時音繼續沉默。

慕羌說:「累的話再睡會兒。」

「是啊,累嗎?是不是講話費力氣?」

很久,時音淡淡說了句:「恩。」

慕母心疼,繼續說:「你爸,擔心得連公司都沒心思去,我昨晚也真的快被你這孩子急瘋了。」

「媽。」時音閉眼,眉頭微微地皺著。

「姐想休息。」芝愛接話。

正好這個時候門口發出響動,席聞樂來了。

這裡仍是他的別墅,他穿睡衣,應該是同時音一樣剛醒,剛醒就馬不停蹄找來了,栗智還緊緊地跟在後麵替他整衣領,他直直走向時音,時音也靜靜看著他過來。

她還病著,是虛弱的,他卻已經不管那麼多,無視了栗智無視了所有還在床邊站著的慕家人,一到床沿就口勿她,時音沒有驚訝,也不拒絕,自然而然地接受,這是壓抑了一個晚上的情感,是他對她堅強活下來的嘉獎也是給自己的獎勵,口勿很柔很熱烈,他握她的肩以支住她的身子,她同樣扌莫到了他那受傷包紮的左手臂,兩人的身影浸在落地窗戶映出的清光中,病中的時音與剛恢復體力的他的下巴相疊,纏綿悱惻,慕母捂著嘴,芝愛淡淡的。

斷斷續續一陣後,席聞樂親在她鼻尖上,她低頭,別開臉,他就懂,向床邊的慕家人看了一眼,慕羌識相,主動問栗智:「我能向這裡的醫生了解一下時音的病情嗎?」

栗智點頭,芝愛走得最快,從始至終靠在床尾的慕西尉第二動身,慕母走在慕羌前麵,慕羌最後一個走出房間。

隻是他走的時候,席聞樂要他留。

時音安靜地坐著。

慕羌慢慢回過身子,席聞樂起身倒了杯水,等人都走後,問一句:「項目怎麼樣了?」

「正在……準備階段。」

「勢在必得嗎?」

這話有多層意思,慕羌不貿然回答。

席聞樂慢慢點頭:「你也不確定。」

慕羌低頭。

「那就把心思花在該花的地方,我能讓你拿到那個項目,也能用那個項目弄垮你,我的底線很明白擺在這,你的女兒現在是我的女人。」話很直接,慕羌臉色發青,席聞樂依舊悠閒地晃茶杯。

然後他再說:「以後我給她的東西是她的,不是你的,你要是搶,我不會客氣。」

席聞樂就是這樣的性格,說到做到時的手段更狠絕,慕羌顯然明白,他仍保持著長輩的儀態,表情卻已僵硬,然後點頭,一聲不吭地出房。

4

慕羌出房,靠著牆的芝愛與他視線相對,他麵色低沉,不多看,整一整衣領後就走。

芝愛麵色也淡薄,她走時經過慕西尉,慕西尉因此看她,她卻當作沒看見。

慕西尉慢慢走,笑,笑過後就收。

慕母臨走一直看著房間門,等到終於目視前方,她步伐加快到慕羌的身邊,手挽著他的手臂,慕羌不說話,她吸一口氣,微笑。

一家人。

房內。

人都退下,清靜後,席聞樂將倒的那杯水放時音手裡。

她接過。

喝水吃藥,又有了一些睡意,她頭腦有一點昏沉,輕輕地講:「謝謝你啊……」

「原本我不想隻是口頭警告。」他將那杯水放到餐車上,淡淡講。

她知道。

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提前醒來拜托栗智,按他的性格會直接對慕羌采取行動,口頭警告是給了麵子。

再坐了會兒,實在累,動彈一點都吃力,但還有些話想跟他說,時音稍微往裡挪位置:「你睡進來……我要跟你講話。」

他掀開被子,床麵輕微彈動,時音睡下時靠近他的肩膀,他將她脖子托起讓臂穿過,然後抱住她,她側身睡在了他的懷內,兩人靠得緊一些,回到那晚他抱著她睡的狀態,時音閉著眼,慢慢開始講:「昨天晚上,我媽找過我,跟我談了一些。」

「恩。」

時音先不說談了什麼,她先說:「我跟你說說我的家庭。」

……

「我外公是位外交官,外婆是自己家族裡比較受寵的二小姐,所以媽媽從生下來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她的童年和少女時期都過得非常好,後來出國留學,認識了我父親。」

她再說:「我親生父親。」

然後繼續說:「我父親是名懂得通權達變的律師,他的卓遠見識和嚴謹的處事風格征服了我媽媽,媽媽和他相戀之後,就直接從我外公外婆的手裡交托進我父親的手裡,她的婚後生活延續了她未婚的風格,悠閒自在,每天隻需要看看新的衣服,跟圈子裡的太太們打牌,心情好的時候開一場小型的沙龍。」

「直到我和芝愛上小學,我們的生活都還是很好的。」

……

停頓一會兒,時音往他的懷裡再貼緊一些。

「我跟芝愛升六年級的時候,父親有了改行的念頭,他淡出律師界,開始轉進民營企業做老板,以前主接金融案讓他認識不少這方麵的精乾,扌莫通門路之後,前兩年也算做得風生水起。」

……

「但到了第三年,就出了問題……」她慢慢告訴他,「他知法犯法,仗著自己的專業鑽法律漏洞,騙了很多人的錢。」

……

「然後?」

「他的下場是被收監,但他的所有債務都加到了我媽媽的頭上,債務巨大,連我外公都被拖垮了,一個家就那麼散了。」

時音停頓沉默的空隙內,席聞樂輕輕順著她腦後的頭發。

「之後的那一年,我們過得很辛苦,追債人為討回債無所不用其極,我們實在沒錢了,他們還不解恨,他們雇人來鬧,雇人來……」

停在這裡,時音即使閉著眼仍然眉頭緊皺,隻在他懷裡埋得更深更深,被他抱得再緊一點,才繼續說:「慕羌就是在這時候娶了媽媽的。」

「繼續。」他聽著。

「可以回到從前的日子媽媽很開心,她過慣了那種日子,再也不想產生變化了,她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隻能靠丈夫養,她一個人連她自己都養不起,更帶不了我們。」

……

「所以……」終於睜開眼晴,時音聲音已經沙啞,抬頭看席聞樂,「即使我恨慕羌,真的巴不得他消失,但也不能變成現實,我要克製,要忍,我不能保證你替我的出氣會影響到多少人,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而慕羌又完了,那我媽要怎麼辦,我們家靠男人養的女人,媽媽不希望再有第二個。」

……

「所以……」說到第二句,她心裡更加的苦澀,紅著眼繼續,「你喜歡我的時候,要對我很好很好,我會努力,到可以真正養自己可以擺脫慕羌的地步,但在那之前,你不要突然不要我。」

對他說了最真最真最真的話,說得自己也想哭,席聞樂低頭親她的時候她已經滿臉都是淚,時音哽咽,邊哭邊口勿,到後來哭到不能再繼續,席聞樂將她抱進懷內。

房間好安靜,他說:「我都記住了。」

之後的安慰低聲細語放到她耳邊,他拍她的後背,一切都做到了最體貼最好,因為是真正花了心思追來的女朋友,一點都不舍得她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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