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1 / 2)
1
他走了。
她一直看著車影消失,心裡感觸很多,有甜有苦多味參雜,但與過去的十幾年比起來,現在這一刻的自己才算真正活了,真正像一個少女,有血有肉。
轉身時和慕羌看一眼,他的野心早已被剛才席聞樂所說的內容填滿,已經滿意,不過問昨晚她和他之間的私密事,這樣,一家人都不說話,時音獨自上樓。
但有一個人跟在她身後。
時音走得快,身後腳步也一直緊跟,她進轉彎口後速度加快,後麵的速度同樣加快,一直跟著時音到她臥室門口,在她準備關門時啪一聲將門擋住,兩人麵對麵,時音放手後退,慕西尉進房。
「停。」她立刻指著房間的門口,「你隻能到這裡。」
「你們有沒有?」
「哥真是急爸所急。」
「有沒有?」
慕西尉再次問,時音刻意沉默的階段內他站著不動,直到他低頭看門口,照著時音指示後退一步,她才慢慢回答:「沒有。」
說著上前握門把:「他很尊重我。」
然後就當著慕西尉的麵關房門,但他在即將合攏之際又用手擋,他隔著門縫問:「你真心喜歡他?」
「對,所以我要為他守身,哥從今天起好好適應你的兄長身份。」
「好!」
慕西尉的反應略微出乎時音的意料,他答應得又快又堅定,她的門被他硬掰開,特意伸了個手進來:「祝你幸福我的妹妹。」
時音被推得後退一步,在原地調整呼吸,看他的手,再看他,兩人安靜相對,他直勾勾盯著她。
猶豫整整半分鍾,將手給他時就噗一聲被拉進他懷裡,慕西尉以哥哥的名義抱她,在她後背重重拍三下,時音咳嗽,緊接著講:「我跟你的事不許說出去。」
「不說。」
「你發誓。」
「我發誓。」
「發毒誓。」
「隻要泄露了一句就不得好死。」
鬆開擁抱,她說一句「謝謝」,與他目光交流都沒有,砰一聲將門關上,背靠門閉著眼睛。
門外沒有了聲音。
靠著門板緩緩坐下,時音撐著額頭,皺眉閉眼。
結……束了。
而另一段,也開始了。
戀愛是幼稚的,無論頭腦多清晰的人,總會在某段時間碰上一個連最無聊的遊戲都能一起玩得津津有味的人,這過程裡甘願被對方束縛,甘願被管,甘願全盤告知自己每一個24小時的所有行蹤。
遠程戀愛也不覺得辛苦。
在與席聞樂同睡的那一晚就說好了往後一個月怎麼過,她會在早起時拍一張自己的照片給他,午餐時發精心做好的便當照,放學後就視頻通話,他也會打電話過來,通常都算準在她考試的休息期間,他乖乖報告他的一天日程,時音笑著聽,關係好到仿佛明天就要嫁給他。
兩人都徹徹底底被對方馴服了。
他走後第三天,學校考試結束,時音從出教室時腳步就比別人的快,友佳喊:「時音去逛街吧!」
「不去。」她在學生群中倒走,長卷發順風微揚,「有事。」
「哦!!」友佳曖昧地大聲回,女生們都笑,她也笑,和她們揮手再見。
她走後,友佳不住向周圍人低聲說:「時音戀愛中的樣子真是漂亮啊,真漂亮啊。」
……
回到慕府,第一件事就是關房門坐上床打開筆記本,席聞樂已經等著了,視頻背景是教室後牆,他坐在課桌上,四周嘈雜,該是剛下課,時音問:「還沒放學?」
他點頭:「考得怎麼樣?」
「全a沒有問題。」
他笑,時音盤腿坐起來,特意用手撥頭發:「你看我。」
他看。
「找不同。」
他找得並不費力:「指甲。」
時音開心,新做的指甲色調浪漫,像落著一片片小雪花,她撐著臉頰問:「襯不襯我?」
「你怎麼弄都漂亮。」
「那你有沒有覺得自己賺到。」
「現在就想娶你回家。」
她被哄得心情好,一直在笑,之後讓他等一下,從包內拿家庭作業放到鍵盤上,他這時正好也有電話,時音讓他先接電話,他臨走時將屏幕下壓,她這邊的畫麵就隻看得到課桌桌麵,以及那端傳遞過來的教室喧囂聲。
……
……
……
明禦總校。
席聞樂出教室時,有一個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女伴在和她說話,她將食指放嘴唇上,四周女伴一一不再出聲。
教室依舊喧囂,他在陽台聽電話,湯浩不在,嚴禹森也不在,這個人慢慢走到他的位置,女伴們看她,她笑的時候唇角微微勾,作噓一聲,直到女伴們都安靜,她才用手指摁著攝像頭抬起屏幕。
時音這邊,筆記本上畫麵忽地黑,她正低頭翻作業,沒有察覺。
總校,女生靜靜地看屏幕,邊看,邊坐下來,疊起腿。
時音做到一個很難的題目,思考時一抬頭注意到黑下來的畫麵,手上轉的筆停住。
總校,女生看到她的臉。
時音什麼都看不到,也什麼聲音都聽不到,她不驚不亂,靜看屏幕。
女生從她的眼眉觀察到她的脖頸,從她的發色細究到她的衣飾,不管周遭浮躁,她仍很耐心,邊看,邊呼吸。
時音輕輕地呼吸。
兩人同一頻率,月匈口細微起伏。
……
「瑟……」唯一聽到的是這一個字,從旁邊傳來,像略微著急又含著懼怕的提醒聲,而後黑暗移開,畫麵稍微晃動,眼前重新看到屏幕所對的課桌桌麵。
再也聽不到別的,屏幕重新抬起時,看到席聞樂。
他周遭沒有人,放手機重新進入與她的兩人世界,時音不動,也不說話,他問:「怎麼?」
「剛好像有人來過你的位子。」
他神色不變地向前麵看一眼,時音看著他,同時改口:「應該是周圍經過的人不小心碰到桌子。」
後來與他再聊一會兒後,時音準備做作業,她saybye,關掉視頻連線。
但是事情記在了心裡,那個以瑟開頭的人聽名字是個女生,並且是與他熟悉的人,所以能在私自看他視頻時絲毫不受周圍人的乾擾,這種事就連最親近的嚴禹森也不一定敢做,那麼,那個女生與席聞樂的關係不會淺。
因為很快推測出是他圈子裡的人,所以時音選擇了繞開這件事。
……
……
但是席聞樂沒繞開。
總校,氛圍有些變化,他起身向後門口走,旁邊的學生都讓道,他踏到走廊的第一步,前門口的女生也正在走。
「站住。」他說。
女生不驚不慌地轉身,她還同身旁的女生說笑著。
兩人對視,走廊上學生都不敢關注,她說:「我看你的女朋友,你不高興了嗎?」
他單是站著就已是肯定態度,女生慢慢向他走:「為什麼不能看?她漂亮得像個仙女一樣。」
「她是我的隱私。」
她點頭:「你生氣了。」
然後抱起手臂:「沒有下次了。」
2
晚上八點,慕家的車已準備好出發去機場接北頎,時音下樓拿果汁時正碰上慕母出門,原想陪她一起,慕羌在樓上開口:「你不要去,你另外有約。」
時音抬頭,慕羌背手站著,高大的身影擋住燈光,別有深意地告訴她:「柏先生來了。」
……
半個小時後,車將時音送到海濱,她下車,頭發與風衣都被冬日強烈的海風吹起,向前走二十米到唯一一輛同時停著的車旁,司機為她開門,她坐入後座。
司機不上車,等在外麵,時音觀賞車窗外的燈塔,座椅暗處的男人問:「喜歡嗎?」
「燈塔白天被海的顏色襯著好看,晚上不怎麼樣。」
男人笑著,沒有聲音,陰影內隻顯出英俊分明的臉部輪廓。
「臉怎麼回事?」
「摔破了,玻璃紮的。」時音前天剛戒ok繃,臉上還有傷痕,但與前幾天相比已好了很多,再過些日子就可以痊愈。
他觀察的卻是她的心情:「你很高興。」
時音看他:「我戀愛了。」
他沉靜那麼三秒,微微點頭:「對方很幸運。」
「柏先生。」時音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可以。」
「謝謝。」她溫婉地笑笑。
兩人座椅的中間放著兩個一大一小的禮盒,柏先生讓她先打開大的,時音將禮盒放在膝上,打開時,看到被層層黑紗覆蓋鑲著寶石的高跟鞋。
「你一直想要高跟鞋。「他說,」這雙獨一無二,你看看喜不喜歡。」
時音將盒子蓋上,雖然喜歡,仍舊搖頭:「我已經有了最好的。」
「男朋友?」
「恩。」
他不強塞:「那替我轉送給你的妹妹。」
「這雙跟太高,她不適應。」
「你沒能去機場接你的繼姐,做給她的見麵禮吧。」
柏先生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時音最後點頭,淡淡說:「謝謝。」
說完準備開門下車,他提醒那份小的禮盒:「這也是你的。」
時音回頭:「這又是?」
「遲了一點,生日快樂。」
她點頭,拿小禮盒,終於開車門,下車後俯身向他說:「柏先生,我可以提一個遲來的生日要求嗎?」
「可以。」
「如果在其他場合我們再見麵,請你裝作不認識我,並且原諒也會這樣對你的我。」
他在陰影中點頭,時音最後說一聲謝謝,關上車門。
解決。
柏先生是席聞樂出現之前慕羌最為垂涎的大靠山,是唯一一個時音永遠都查不出他背景的人,她隻知道他的姓,知道他隻喜歡在昏暗的車內與她見麵,甚至沒看清過他的全臉,但他禮貌體貼像紳士,每次見麵都會帶價值不菲的禮物,並且給慕羌生意上的幫助,以此維持與時音的關係。
她原以為最難解決的是這位柏先生,但他好說話到這樣的境界,送了她一個全身以退。
上慕家的車後將兩份禮盒放到一旁不看,她吩咐司機開車,車子與柏先生的車反方向開去。
回到慕府,已經是燈火通明。
北頎被接回來了,還沒進門就聽見她高亢的嗓音,慕母正在為她展示精心準備的禮物,但她一把將禮裙從盒內拽出,嘩一記丟到一旁,滑到時音的腳前。
「我不喜歡!它這麼大!哪適合我!」
fancy蹲下撿起禮裙,慕母坐在沙發上忍著,北頎看到時音,一步步地踏過來:「你怎麼沒來接我!」
時音不急不慢地把身前盒子打開,北頎到她兩步前停下,視線完完全全被盒子內高跟鞋吸引,雙眼發亮,時音淡淡地笑:「送給你。」
「我就知道這是我的!「手上盒子一把奪過來,北頎表情新鮮地坐回沙發,兩雙細高跟放地上後直接伸腳試穿,隻是腳踝太粗,光是幾個腳趾就已將空間擠滿,鞋子顯得纖弱無比。
二樓的芝愛看著這邊,時音和她對看一眼,芝愛按她的意思回房,這邊北頎剛站起來就往旁一崴,fancy與幾名侍者同時去扶她,但幾人之力難以招架她肥胖的身軀直接跟著她摔到沙發上,整個沙發都動彈,慕母措手不及地抓扶手,手中茶杯劇烈抖晃。
時音不動聲色,北頎惱羞成怒甩開鞋子:「這不是我的尺寸!你拿你不要的東西給我!」
「這麼漂亮的鞋子,我哪有不要。」她邊說邊走到沙發前穿進其中一隻,北頎低頭看,看著高跟鞋配上她的細腳踝,變得美麗優雅熠熠生輝。
「可惜媽媽不是送給我,而是送給你的,你不要?」北頎眼睛再度發亮的時候,時音問。
慕母坐正姿態。
北頎從她的腳一直打量到她的裙子,她的衣服,她的手鐲以及她脖頸上細細的鎖骨鏈,自作聰明地說:「這鞋子要配你這身才好看。」
時音解下鎖骨鏈,摘手鐲,拿到她上方鬆手,北頎接住。
「都送你。」
這小暴君終於被哄得滿意,時音換上拖鞋,慕母喝茶鬆一口氣,吩咐fancy:「去幫客人準備房間吧。」
她正上樓的腳步不由停住,回頭:「客人?」
「是跟北頎一起在國外念書的朋友,這次回來在這住幾天……」慕母的話還沒聽完,見北頎迎麵向自己走來,時音的手一把被她抓住。
「不說我還忘了。」她邊說邊將時音拽著上樓,「你得去見我的朋友,他們都等著見識見識你。」
北頎力敢太大,她鬆不開,芝愛聽到動靜從房間走出來,看到這情況立馬加快步子趕來,北頎風風火火地將時音拉到二樓的小客廳,砰一下推門,小客廳內正盯著大屏幕打遊戲的幾個人頓時向這看,三女兩男,女生們措手不及地放飲料,兩名男生放遊戲站起身來。
時音終於掙脫掉北頎的手,北頎將大肉掌拍在她肩上:「看,我妹妹!」
她扶門框才站穩,兩名男生直勾勾看她,其中一名問:「真是……親生的?」
問題剛出口就惹得三名女生笑,北頎刻意不直接回答:「我瘦下來就是她這個樣子。」
然後芝愛到了。
男生問:「這也是妹妹?」
「也是。」
「這倒更像親姐妹。」
女生們又笑,時音輕輕舒展手腕,向小客廳內的人敷衍性點頭,兩名男生立刻回禮。
「我到點該回臥室了,今天不好意思,明天再陪你跟同學玩好嗎。」
「不行!你要陪我們一起通宵,我要倒時差!」
「可是我們沒有時差需要倒。」
芝愛冷冷地反駁一句,北頎瞪眼想回,時音迅速接話:「找哥吧。」
「你給我找到他倒好!他人呢?!」
「你給他發一個短信,告訴他你帶來了三個女同學,不出一個小時他就會出現在你麵前。」
時音在北頎耳邊說完,向小客廳內的人行了個道別禮,帶芝愛走,兩名男生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倆的身影。
「我告訴你們,我哥是個大帥哥!」後麵,北頎急不可耐地向幾人誇口。
「姐。」芝愛的聲音裡有怒氣。
「忍她。」時音心平氣和地說。
3
慕北頎是慕羌與第二任妻子的女兒,身材遺傳自母親,喝水都會胖,但卻是慕羌最慣縱的一個孩子,性格從小被捧壞,慕西尉煩她。
時音也煩她,芝愛更煩她,但三人表達方式的不同是:慕西尉躲,時音假寵,芝愛忍。
北頎最喜歡時音的東西,隻要時音穿著好看的,用著漂亮的,她就都要,衣飾也好護膚品也好,她認定時音的就是最好的,慕母通常不過問,時音也還應付自如,每天都願意抽出那麼幾分鍾,專讓北頎在她房裡如貴婦逛時裝店般地挑東挑西。
北頎的那些同學在慕府住了一個星期,其中一名男生對時音很上心,走的時候刻意拖時間等到時音回家,和她說了再見才離開。那名男生便成了今天北頎與她聊天的話題內容,她一邊翻著時音梳妝台上的香水,一邊問:「你喜不喜歡他?」
「哪個?」
「黃頭發的那個。」
「我沒注意你的那些同學是什麼發色。」時音漫不經心的回應著。
「就是那個黃頭發的,比較高的,打遊戲很牛的,他……」
「我有男朋友,姐姐。」
她回得很快,北頎望向她:「憑什麼你比我早戀愛。」
但是幾秒之後,她接著說:「也可以,正好!那你跟你的男人好好過,那個人是我的獵物。」
「祝你們幸福。」
「祝你們也幸福。」北頎說得有板有眼,望著梳妝台上的鏡子,又跟上一句,「他追你的話,你不能答應知道嗎。」
「知道。」時音一直都靠在門框,不和北頎待在同一房間,與她的對話也是敷衍到了極點。
北頎最後不忘補一句最常說的:「你要是不照著我說的做,我就告訴我媽。」
時音點頭微笑。
然後房間內寂靜,北頎不再翻箱倒櫃,半分鍾沒動靜,時音側頭去看,看到已經轉移陣地到鞋櫃的她。
「哇……」她倒吸著氣從鞋櫃中拿出天鵝絨質的白色高跟,「它太合我心意了……」
已經預料到後麵即將說出口的話,時音收順笑意,一言不發進房將她手上高跟鞋抽走,措手不及的北頎瞪她:「慕時音!這個送我!」
「這個不行。」她走出房間。
「我就要這個!我這次就是為這個來的!」
「鞋櫃裡的其他鞋都給你。」
「那些我都不要我要這個!」
還沒出門就被北頎拉了回來,時音把鞋放月要後,北頎搖她肩膀:「給我!」
說了幾次都不聽,也被搖得煩透,她用手臂弄開北頎,北頎往後一趔趄快手抓她,兩人一起摔到地上,聲響驚動樓下的慕母,慕母與fancy一起趕來時正好看到北頎壓住時音,從她手裡搶高跟鞋:「我的!」
擔心鞋子扯壞的時音放手其中一支,慕母蹲下勸兩人別吵,北頎聽不進,一把將慕母推倒,緊接著就搶時音手中另一支,時音不放手,她甚至舉手要打,芝愛趕來,而慕母也在那一刻起身啪地給了北頎一耳光!
那丫頭被打懵了,芝愛趁此將她身下的時音扶坐起來,時音咳嗽。
慕母剛打完便手足無措,這一舉動連fancy也預料不到,果然北頎在反應過來後近乎發飆,大吼:「我要告訴我媽你敢打我!」
從此這件事就得沒完沒了了,芝愛握緊時音的手,時音握住慕母的手,慕母是壓忍已久的怒氣與憂慮交織,聽完那句話,手更冷。
……
北頎的生母,慕羌的第二任妻子梁鳶是遠近聞名的潑辣女人,還是慕羌所管理公司的董事之一,那晚北頎脾氣鬧得很厲害,梁鳶以一副前任女主人的架勢趾高氣揚地殺進慕府,慕羌後腳也趕到,那時北頎坐在沙發上扒減肥素食餐,梁鳶抱著手臂坐在沙發中央,大廳內一陣肅殺之氣。
時音坐在慕母身邊,手臂上有被北頎狠狠掐出來的淤青,慕羌看到這點,轉看向梁鳶,梁鳶皮笑肉不笑:「看我乾什麼,怕金主怪罪,想巴巴地去護別人家的孩子是不是?」
「又不是大事,你來乾什麼。」
「我來喝茶啊,這裡一半的玩意兒都是用我的錢辦置的,怎麼還不值一杯茶?」她站起來,走向慕母,「順便來看看這過氣的社交名媛是怎麼教自己家孩子的!」
「媽,我的臉是她打的!」北頎還火上添油。
慕母發抖講:「是你的女兒要打我的女兒在先!」
「小孩子鬧著玩你參合什麼勁,我女兒打你女兒?行,有本事你女兒打回去啊,女兒打不過娘就來幫還有沒有道理了!」
「你還有沒有儀態了,來這兒鬧。」慕羌有些生氣。
這一開口決定了他與梁鳶分站兩派,慕母臉麵稍增一些,梁鳶嗬嗬冷笑,拍北頎的肩:「哎喲女兒啊,怪就怪媽不爭氣,沒給你找著個大靠山,現在你爸怕那金主怕得不得了,幫別人家的娘倆兒說話,親女兒也不敢疼了!」
北頎大概也感覺情況不妙,停止扒素食餐,小心打量大廳氣氛。
恰好這時碰上慕西尉回家,他進大廳,見這場景嘖一聲,梁鳶挑眉:「喲,大公子也回來了,這娘兒倆又多一個幫手了。」
「二媽。」他招呼。
「別叫我二媽,我不是你們家的人,豺狼跟狐狸才是一家,不夠騷的還不能進門呢,」邊說邊瞪著時音,低聲罵到,「小狐狸精。」
時音看她一眼,兩人一個狠戾一個冰冷,慕母回了句:「請你就事論事好嗎!」
「你是來解決事情的還是來招事的。」慕羌穩住大局。
「誰招的事誰受罪!女兒說,誰打的你,看那人夠不夠誠心道歉,讓你原力打回去!」
北頎在這方麵上機靈得很,知道不能打慕母也不能打時音,一手橫指向芝愛:「她!」
芝愛不動聲響,時音站起來:「二媽。」
「不都說了我不是你們家的人嗎,怎麼這麼恬不知恥地要攀親啊。」
「二媽。」時音依然這麼叫著,口氣清淡,「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豺狼虎豹都罵過來了我們不生氣,那你也別裝高貴不承認自己是山豬。」
「你個小狐狸說什麼!」梁鳶兩步並作一步踏過來,慕西尉反應快隔在兩人之間,慕母護著時音,時音緊接著講,「今天這事是你要大化,要不雙方都口頭道個歉,不然就由你所說,我打電話給我的金主看他站哪邊!」
「時音!」慕羌大驚。
「好啊慕羌,這是你教出的好女兒啊!多能看風轉舵欺負人!慕羌你教出的好女兒!」
「帶你姐上樓。」慕西尉喊芝愛,梁鳶還要沖,被他攔住。芝愛扶時音走,慕羌也示意fancy趕緊隔離兩撥人。
時音真正生氣是因為牽扯芝愛,她上樓後才緩了一口氣,芝愛講:「至少這次慕羌幫我們。」
「沒什麼值得慶幸的。」她看著芝愛,「他利益當前連一向寵溺的親女兒都舍得委屈,這種人最可怕。」
芝愛記進心裡,時音向臥室走,下麵大廳還充斥梁鳶的罵語,她麵色冷漠地進房間,砰一聲關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