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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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沒完!」樓下,梁鳶潑辣的喊著。

4

這事果真沒完,梁鳶隔三差五就來找茬,慕羌的公司裡她雖然算不上大股董事,但這家公司的前老板原本就是她,高層多的是她的人,慕羌不好明著阻止,隻能任由她今天來喝個茶明天來吃個飯,非要等到和時音麵對麵再吵一架才甘心的樣子。

時音因為這件事很多天都不回慕府,她暫時搬入公寓式酒店避免和梁鳶正麵相沖。至於慕母那邊,芝愛在,她們也不敢怎麼樣。

學校已經放假,高二有繁重的補課,她被所有事壓著一個星期都沒開過視頻,等到終於抽出空,席聞樂已經被她晾了太久。

視頻一連接上就合手道歉,他在自己房間,觀察到時音身後不一樣的床飾,問:「你在哪裡?」

「酒店,家裡房間小裝修了一下,暫住在這邊。」

他的桌旁不時有條毛質光柔的大丹犬探出腦袋,時音看見時被嚇到,然後因為自己的失態笑起來,席聞樂把那腦袋摁下去,吹聲口哨,大丹犬乖乖趴伏在地毯上。

「它叫什麼?」

「蓋爾。」

「讓我再看一眼。」時音說。

他側低頭,蓋爾和他對上了視線,馬上知道主人的意思,站起身向屏幕看過來,黑色被毛,身材威武眼神又沉著,很是帶感。

「它七歲,很聰明。」

時音點頭,看了一會兒,慢慢將目光從蓋爾轉到他,他仍在看蓋爾,側臉安靜又帥氣。

……

「我好想你。」

凝視著說出口後,席聞樂看她,時音收回神,聳肩微笑:「最近學校功課很多,壓力有點大。」

想不惦記,所以強顏歡笑敷衍而過,她知道他忙,不然大可以一天一個往返,但他除了正常的課程之外還要學習管理龐大的商國,他的後麵還有個人際關係盤根錯節的席家,他有那麼多要應付的人和事,不能全把時間花在她身上,這些她心裡都知道。

席聞樂的確沒回應那四個字,兩人隻是看著,時音一直維持著淡淡的笑,他停頓了會,開口:「我走之前動過你的手機。」

微笑收起,她反問:「什……麼?」

「看看備忘錄。」

時音從一側拿包,將手機拿出來,這時候他咳一聲,屏幕晃動:「我辦點事。」

視頻連線關掉,時音這邊將手機翻到備忘錄,那條備忘附著在一個日期上,還設置了當天的提醒鬧鍾,她邊合筆記本邊打開,裡麵存有一張製作好的動圖,她點開,一看到,有些驚喜。

居然是跟他一起睡的時候被他悄悄拍下的,她在枕上睡得好熟,他從後抱她,撐著身體親她臉,然後貼著她的耳邊說三個字,四周是她房間特有的暖粉的床燈光,她隻穿吊衫,他穿背心,兩人肌膚相貼,當時的她沒有聽到,現在的她看出口型,忍不住笑起來。

又帥又可愛怎麼辦。

止不住心情好,她將屏幕向下滑,看到那串日期,日期後一個分號,放六個字:你親愛的生日。

親愛的……

時音抬頭:是他生日。

再低頭看日期,不遠,就在一個星期後,她捂著嘴,心裡漸漸被很大很大的期待和喜悅滾滿。

視頻已經關掉,不然還會問他更多,時音那晚睡不著,時不時就將那段動圖放一次,看到自己都笑出聲,然後從通訊錄中調出他的手機號,將以前備注的「xwl」擦去,換一個「樂」,再琢磨許久,挑出一個火紅的桃心擺在備注後麵,就好像她現在這顆炙熱跳動的心。

雖然知道了他的生日,但他會不會來見她還不知道,時音在那一個星期中的前三天準備了禮物,第四天時給嚴禹森一個電話,問關於以往他的生日宴的事情。

「每年都會提前三個月開始準備,請柬會在兩個月前發出,宴會詳情得問栗智,你會不會來?」

嚴禹森這一問,時音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想一會兒反問:「宴會時間有多久?」

「三天。」

她笑一笑:「我不來,這幾天你有空嗎?」

「不忙,怎麼?」

「後天來一下我的學校,替我帶禮物給他,他這幾天很忙,這樣麻煩你可以嗎?」

「可以,我後天來。」

話通完,掛電話,時音安靜地靠著二樓廊台欄杆,手機在手心裡慢慢打轉,印象中席家辦宴會通常都是上流層中一場盛事,席聞樂的身份決定了入幕之賓的檔次,慕羌還遠遠不夠格,所以慕家從未收過請帖,嚴禹森這大少爺是不知道這些的,他在席家直出直進慣了,認為她要出現在宴會上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可他不知道這中間得摻雜多厲害的人際關係。

時音對那場認證地位與威望的權力之宴興趣不大,她一心想的隻是自己男朋友的生日,真正巴望得到請帖的是慕羌,隻是宴會名單早在兩個月前已定,她又沒有出席的打算,他一番願望成空,最近兩人氣氛又有些緊張。

快到晚餐時間,估計梁鳶又要來,時音準備出門,下樓梯碰上fancy,fancy給她送上一份膏藥。

「小姐,一天敷三次,消腫消淤青。」

她接過來,看了一眼:「老爺給的?」

「是的。」

她放回去,徑直下樓:「我自己有,替我謝謝老爺。」

她清楚慕羌怕什麼。

5

1月份,深冬。

時音快放學時接到嚴禹森電話,他說他要到了。

這天天氣很冷,眼看著又要下雪,放學鈴響後她拿包和禮物盒出教室,快到校門口看見停下的名貴轎車,原本繼續向車子走著,但隨著車門哢一聲開,砰一記關,時音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下車的不是嚴禹森,而是……是席聞樂。

心懸了一下,隨後煙花噴放,他一眼正好跟時音對上,那麼淋漓的帥氣感伴著冬風一起卷來,時音加速走,他也繞過車頭,風好大,她噗一聲進他懷裡:「你不是有生日宴嗎!」

「你不是想我嗎。」

「可是生日宴你是主角!」

「要不要我?」

他直接了當問這句,時音接著他的脖子,凝靜一秒後再壓不住感情,踮腳抱住他。

要。

席聞樂來了就是來了,不會再回去,坐他的車到達他別墅時是晚上七點,離他生日還有五個小時,別墅內侍者沒提前接到他會突然回來的消息,手忙腳亂準備晚餐,後來是時音穩局親自幫他來做。

他的手機關了,別墅所有的通信係統也都切了,席家這個點應該是香檳美酒燈火通明的景象,而這邊隻有時音陪他一起晚餐,和他一起吹蠟燭,落地窗外星星點點落起雪,雪光微爍。

已是第三次進他的房間,侍者們整理床被,她像第一次那樣將落地窗口厚重的窗簾拉開一點,外麵山景清冷,身後被他收月要抱起來。

「所以……仍舊是……一起睡……?」

侍者還在,她問得很輕,嗓音有些啞有些澀,他看著窗戶玻璃麵上的她:「還是你想讓我這個壽星冒雪送你回家。」

話裡意思就是不讓她走,侍者們終於收拾完畢,她透過玻璃反光看著大門恪一聲關上,房間隻剩兩個人。

床也鋪好了水也放好了香也收好了,這就跟第一次來的情況一模一樣,時音想起禮物,從他懷內走出:「你等一下……」

他那會兒就走到小圓桌前倒茶,時音直接拆了禮物盒,走過來說:「伸左手。」

他邊喝茶邊把左手給她,她將一串品相上等的沉香佛珠給他戴上,席聞樂看,時音低頭整理:「你什麼都有,再好的禮物都見過,我就幫你求了串佛珠,寺裡的師傅說戴著好,趨凶避吉,平時珠子的香味也可以緩解下壓力,尤其你這種動不動就高速用腦的。」

繞好了,佛珠跟他的手臂相配有種別致的男人味,時音很喜歡自己送的禮物,他到她耳邊問:「那我每次親你的時候要不要摘它下來以防對佛不敬。」

他本來就和她有身高差,說這句話時隻需稍稍斜下巴,時音眼前挨著他的領口,看他,刻意不回應他的調戲,笑著後退說:「我去洗澡。」

……

不回應是因為已經很難撐。

兩人之間的愛意已經釀到最濃,今晚注定不太容易安穩度過,時音在泡澡時花了很長時間,腦子裡也盡量想別的事,但怎麼都散不去他的樣子,泡到後來月要腹部有些受不了,她才出浴。

等他洗完澡出來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五十分,還差十分鍾就是他生日,她在落地窗口看雪景,後來上床時順他的意坐到他身上,月要被他抱著,也摟著他的脖子,兩人麵對麵看著對方的眼睛,時音輕聲地說:「我現在想感謝一個人。」

「誰?」

她碰了碰他的臉:「你的媽媽。」

「感謝她把你帶到這個世界,照顧你,給你健康的身體和優秀的頭腦,讓你才識超群,讓你平安過了十八年,然後……在第十九年,讓我遇到這樣的你。」時音閉著眼睛,「也因為她,讓我們相遇,相愛,她是我所知道的世界裡最偉大的女人。」

「她也很滿意你這個兒媳婦。」席聞樂貼著她的耳低聲說。

時音笑,他正要將她摟近一點,手握到她的月要兩側,時音忽然皺眉,摁他的手:「等一下。」

左下月要腹部在痛,在他發現時恢復過來,她深吸一口氣:「其實我還有第二份禮物。」

沒有將他的手放開,而是扶著他一點一點地將自己的睡衣往上推,露出月要際,讓他看到那塊現在還疼著的地方,看到一個星期前一針針刺進肉裡,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永久刻下的那串黑色字母:sekibunraku。

seki-bun-raku:席-聞-樂。

他的羅馬譯名。

那是時音全身上下唯一一處刺青,刺在隱秘的左下月要腹部,是隻有他才知道,才能看到的地方,她為此曾忍得全身發冷汗,現在他看到了。

四周的空氣微微凝固,他的拇指輕輕地撫扌莫著,好久才問:「疼不疼?」

她點頭。

「但我知道,你會開心,這是我能準備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話說完,樓下客廳大鍾響起,她看著席聞樂摘左手腕上的佛珠。

這行為太有預示感,時音心跳加快,他放好佛珠後拉她的月要,兩人忽一下離很近,鼻尖與唇相碰。

雙眼在光影交錯間相看,他斜著額頭親,時音抿唇,接著便被捏下巴與他真正口勿,唇齒一下子交纏,衣領滑到肩下,月要際感受到他手心的熱度,積醞已久的愛意漸漸釋放。

落地窗外雪光照人,大鍾十二聲響,那一刻該是席家盛宴最沸點的時候,而時音被他從身上抱起,長發落到枕上,睡下,她看著他雙臂撐在她兩側,看著他一提領口脫下睡衣,然後與她相擁,唇上再受壓,腦裡一片空白。

……

那一夜就是這樣開始的。

手曾經擋在他月匈膛口,曾經彷徨猶豫,後來被他握起摁到枕邊,這樣霸道又主動的行為,因為是他,所以才心如鹿撞地接受,隻要他在她額上口勿一記,這世上最好的安全感就包圍了她。

「生日快樂……」她貼著他的耳畔,下一秒便抓緊他的手臂,為他皺眉堅忍。

雪片淅淅瀝瀝,潔白乾淨。

她在他的房間給出了自己,成為他的人,讓他因自己而燃燒這夜的每一秒。

……

……

6

原來真正愛上了就不會在意新鮮感能持續多久,不會擔心往後,不憂慮將來,隻要活在當下灑脫此刻就好,仿佛前十幾年的努力生活就是為了要在這時彼此相愛。

雪到早晨還在下,山上一片白茫茫,房間被雪光襯得亮堂,時音睡在枕上,眼前都是他,他從她的額頭親到她的鼻尖,手指滑過她的鎖骨,再與她的十指相扣。

他不一樣了,從初見時的英淩傲氣轉化為現在親人一般的熟悉感與溫柔感,她很喜歡,所以再累再困也要繼續看著他,看他睡覺,看他這樣醒來後斷斷續續地口勿她,她淡淡的笑,手從他手心抽出來撫扌莫他臉頰,席聞樂再次握她手腕,那時目光轉到她手臂上,看到一些深深淺淺的淤青。

時音想收,他握緊:「我弄的?」

北頎和梁鳶的生死就在她一個回答間,可現在的氣氛不想去談不高興的人和事,她隻側一些身貼近他懷內,就好像是對他問話的默應。

「我太過了。」他環臂抱她。

「你不要道歉,我很開心。」

說完後疲憊就侵襲過來,時音也困了,就在他懷裡睡,睡姿平和,呼吸勻稱。

……

席聞樂是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

這個覺是她睡過最安穩的一個覺,如果包裡的手機沒有響起來,她應該會睡一整天。

撐起身體起來的時候他人已經不在床上,臥室很安靜,她披毯子到沙發上拿包,手機屏幕上閃著慕羌兩個字,她拒接。

不過三秒又響,這次來電是慕母,她嘆氣,走到落地窗前接,果然仍是慕羌的聲音:「在他那兒?」

「恩。」

「他在不在?」

窗外積雪厚重,一整個山野的浩闊冰景美到人心都顫,她顧著看,心不在焉回:「不在。」

他那兒沉默一會兒,問:「給他了沒有?」

她皺眉:「你在問什麼?」

「跟他做了沒有?」

「你跟我談這種事?!」

「如果沒有,他回總校你不用管,但是如果做了……」慕羌不管不顧,繼續說,「你就必須讓他帶你回總校。」

「……」

她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慕羌緊接著講:「我是有私心,但也有為你考慮的成分,如果是三個月前的你會做跟我一樣的決定,你懂男人,男人對嘗過鮮的女人保持不了多久的熱情,分居兩地絕對會讓他喜新厭舊,如果你的自信還不夠保證一個月後發生的變化,現在就最好照我說的做。」

時音很快撂了電話,兩三分鍾後才平息下怒氣,回頭去看空落的大床與枕頭,原本他的位置已經涼了很久。

還站著的時候,大門被敲響,傳出侍者的聲音,她到床頭看鍾,現在是上午九點。

她開一點門,侍者帶著衣服,她這才讓人進來。可衣服來了他人卻依舊不在,時音輕輕關門的時候閉眼吸一口氣,侍者在床前擺起全身鏡:「慕小姐。」

換衣的過程裡她環臂靜站著,侍者為她打理一切,等到輕梳長發,撫平領口後,眾人退下,時音看著境內脫胎換骨的自己。

已經完完全全屬於他的自己。

是真正被慕羌的話影響到心情,她表情始終冷淡,侍者還想為她戴珍貴的飾品,她抬手拒絕。下了樓也沒見席聞樂,廚房已為她準備好早餐,用餐地點設在二樓的家庭式影院,坐上沙發後她終於問:「他呢?」

「少爺上山了,讓我們先給慕小姐看些錄像。」

「他上山去……」話問到一半停住,想著他也不會告訴她們,就不問了,她從餐盤中握果汁杯,「那放錄像吧。」

燈光調暗,侍者開始放錄像。

時音喝果汁,一開始不知道他要給她看什麼所以絲毫沒做心理準備,但當第一個畫麵配著柔和的鋼琴樂從大屏幕上展開時,她不喝了,凝神看。

那是一間私人的臥室,擺設極其別致,攝像頭前有多名醫生和護士,人員走動安靜又繁忙,床上躺著一名漂亮的女人,才剛察覺出是產房的氛圍,鏡頭就漸漸調糊,讓時音既看不清狀況也看不清那女人的容貌。

鏡頭退出臥室,門也關上,之後畫麵調快,臥室門在許久緊閉後打開,一聲爽亮的嬰兒啼哭傳出,護士抱著新生兒出來,許多穿戴考究的人一湧上前,鏡頭焦點卻獨獨放到嬰兒的特寫上,周遭響起道喜聲,嬰兒被裹在鵝毛絨毯中,眼睛都還睜不開,又小又可愛。

侍者俯身說:「這是剛出生的少爺。」

時音放下杯子,輕輕用指尖抵著嘴唇:「他?」

侍者點頭,她再看屏幕,心內感覺很奇妙,畫麵再切,嬰兒已有兩個月大,比之前白胖一點,頭發稀疏細碎,在搖籃裡不安分地蹬腳咿呀咿呀,不時想抓鏡頭,鏡頭抓不到,旁邊有女人的笑聲。

也是他。

之後是十個月大的樣子,他的小手由身後女人牽著,鏡頭隻給到女人的肩膀和垂下的長卷發,麵前有一位端莊的貴婦俯著身微笑向他招手,看年齡與氣質像是他的祖母,時音坐正看,鏡頭拍出他在草坪上向祖母踉蹌邁出的第一步,周圍響起掌聲,貴婦寵溺抱起他。

「少爺十個月時開始學會走路。」侍者說。

接下去放映的每一幕都好溫馨,時音一直看,看他五歲拉弓,看他七歲得獎,看他十歲學會騎馬,看他從一個萌正太長成清俊少年,眼神從天真稚嫩到淩厲深沉,行事舉動間也越來越多的氣魄,他把他的世界與人生濃縮在這兩小時的錄像裡展現給她,她的心快要融化,慕羌的話早已拋諸腦後,心砰砰跳,感動到不行。

席聞樂也早就算準了時間,專門在錄像放到尾聲的時候趕回別墅,他敲了兩下門框,沉浸在無法自拔感動中的時音回頭看到他,他進門時侍者們都退出放映室,時音起身,大屏幕上放著他十六歲極限滑雪的視頻,她看他真人,笑著:「你好可愛。」

他身上帶著深山的寒氣,像剛忙完一件運動量很大的事,對時音的表揚笑了笑,牽她手:「跟我去一趟山上。」

……

就這樣突然出別墅,時音被他送上越野車的副駕駛,他開車,效率地轉方向盤出正門,她好不容易從他給的前一個感動中抽神出來,問:「去哪裡?」

「猜。」

「今天是你生日,結果都是你在給我驚喜。」她不猜,靠著椅背笑著。

「因為昨天晚上收到了份最完美的禮物,要給你很多很多才能持平。」

她笑看車窗外,這個時候的時音是最漂亮最女人的狀態,和他關係也是最有默契的階段。有一段時間兩人都沒說話,席聞樂安靜的開車,時音撐著下巴聽車內音樂,閒暇看他一眼,他單手搭著車窗悠閒控製方向盤,她收回視線,等到換一首音樂,她又向他看一眼,兩次目光都沒有和他交集,她問:「在想什麼?」

他不說。

「有沒有想昨晚上?」

他嘴角微勾起來。

「不許想。」還真的被她說中,她推他手臂,臉都微紅,這時候目的地也恰好到了,車子停住。

她看向四周,他下車繞到她那邊開門,牽她下來。

雙腳踏進厚重的雪地吱吱嘎嘎響,車門在身後砰一聲關,她看眼前,不禁呆住,肩膀被他扶著繼續向前走。

這裡她怎麼會不記得。

是一個絕對不會忘記的地方,一個看一眼心裡就湧出好多回憶的地方,也快知道他給她的驚喜是什麼,還沒走近就已經不行,轉頭看他,眼眶濕熱地捂著嘴,他到她身後貼著耳邊說:「這是對我們兩個來說最有意義的地方,你該是這裡的女主人,那天之後我讓人重新修過,我要把這裡留給你。」

「風雪天氣也好,雷鳴閃電也好,這裡會一直很牢固,還有……」他將她抱住,下巴抵在她肩上,「這座山上的狼群已經一條不剩,以後你進出這個屋子完全安全,什麼危險都不會有。」

所以原來他一早上山是去獵狼了,時音眼淚終於落下,本能性的鑽進他懷裡:「你怎麼這麼好……」

這裡是他和她第一次抱著取暖的小木屋,是她開口接受他的地方,他把一切都準備到最細致,時音怎麼都止不住哭,感覺這就是真正愛對了人,這個人一生都不會改變了。

7

席家辦宴的第二天,第三天,時音都和他窩在這小木屋裡,他將屋子在不大改的前提下擴建,建成了一個荷蘭風格的溫馨小屋,裡麵擺上時音挑的地毯和家具,晚上時就把這裡當成了家,兩人一次次在這裡對彼此的身體從陌生到熟悉,寒夜中磨火,如膠似漆,難分難舍。

第四天的時候席聞樂把她帶到山頂。

她人生中的大半第一次都是席聞樂給的,這裡麵最刺激的,就是現在這樣冷風中崖尖上的接口勿。

一眼俯視的壯闊雪景實在不能再美,風也很大很大,她由他雙手扶著到懸崖的邊緣,從一開始抓緊他不敢看腳下,到後來慢慢睜眼醉了心,席聞樂就在那時候親她,長發被風卷得揚在兩人之間,全世界都成虛無。

這場戀愛的氣氛被托到最高潮,時音陷得很深很深了,他在鬆開她時哢一聲打開手上小錦盒,時音剛從親口勿中緩過神,一低眼看到錦盒中比雪粒還要耀眼的鑽戒,她捂著嘴,鼻尖已被冷風吹得微紅,眼眶也隨之泛紅。

「我現在就想讓我們安定下來。」他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跟我回總校。」

難以抗拒的請求,時音看他,壓住心口狂烈悸動的心,他耐心等,眼睛裡全是對她滿滿的期待,她看戒指,手剛抬起,卻又放下,放下後又稍微抬起,風吹得大衣擺颯颯響,她再次捂住嘴,心情起伏太大以致難做決定,他一直耐心等,專注地等。

「你對我的感情,會一直都保持這樣嗎?」

「會。」

「那……「她哽咽地說,「我要五分鍾時間考慮……」

時音剛說完,上崖開來幾輛車,席聞樂和她都側頭看去,幾輛車都是越野,車速很急,第一輛車到達後,許久未見的栗智逆著風從車上下來。

但席聞樂此刻不讓任何人打擾氣氛,他在栗智準備過來之前抬手示意她退後,栗智隻能暫時停留在原地,他繼續等她答案,時音在原地閉眼整理情緒。

隻是栗智在一分鍾都不到的時間後上前,她叫一聲「少爺」,席聞樂一個眼神將她打發到旁邊。

時音的手被他握在手心。

「少爺。」栗智第三次上前,席聞樂開始煩躁,他歪頭看栗智,時音反拉他的手。

「栗智一向冷靜,她找你的事可能很要緊,你先去,我就在這裡。」

被這樣勸,他才稍微收了脾氣,栗智始終低頭目視著自己身前,他將時音扶到崖邊距拉大一些的地方保證安全,向車走去,栗智跟著他一起到車旁,他背對著時音開始聽栗智講話。

時音看著他聽人報告時俊漠的背影,心情不由自主的好,轉看崖下雪景,考慮他剛剛的話。

戒指接受還是不接受?總校去還是不去……想這個的過程既煎熬又愉快,重溫他追她時的過程,回顧這幾天他帶給她的一切,答案呼之欲出,時音露出笑容,再往他那邊看。

他依舊在聽栗智講話,風很大,栗智的話語她一點都聽不到,席聞樂從一開始的低頭聽,到後來側頭看栗智,似乎在確認她所講的話,氣氛有一些改變。

時音眉頭輕輕地皺著,繼續看。

栗智依舊不疾不徐地說著,她似乎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報告,這時候的一個細節很關鍵,席聞樂的右手握到了她的手臂上,栗智停止講話,默不吭聲地以雙手扶住他的手臂來回應他,之後恢復,慢慢地收回手,報告已結束。

這動作時音在錄像裡見過,是在他五歲聽祖母講母親病情之前的舉動,那時小小的他臉上已會裝鎮定,右手卻完完全全讓也不過十歲的栗智抓著,直到聽完才鬆手,現在這極其相似的動作重現,時音卻隻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見他的臉。

也隻能看見栗智筆直的側身與毫無情緒波動的側臉。

所以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能感覺出一些不好的,但感知不出事件的核心,風卷過衣領,長發後揚,席聞樂終於在聽完報告許久後側轉過身,沉默地向她投來一眼。

時音也看著他。

她眼內擔憂,他的眼內卻已被另一種情緒覆蓋滿,她不懂那是種什麼情緒,來得這麼突然,這麼猛,把他原本的愛意漸漸吞噬與遮蓋,讓她一點都看不到。

他沒來她麵前,他上了車。

栗智在替他關門時向時音看一眼,那仿佛是最後一眼,然後她也上車。天氣變壞,雪粒轉化為小型的冰雹嘶一下劃過時音的臉,她在崖尖上看著這種舉動的他。

暗湧,有什麼在暗湧,那一塊最柔軟的地方慢慢地回冷,結冰,黑色車窗隱住他的臉,冰雹砸痛時音的臉。

他走的時候,這世界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因沉溺愛戀而毫無所知,她隻能眼睜睜看著三輛越野車駛離,他一句話都不留給她。

隻剩最後一輛的司機等在她跟前,要是她上車,他隨時送她回去。

回哪兒?

回慕府。

他呢?

司機不答。

剛剛不是這樣。

剛剛一切都還好,剛剛他還承諾對她的感情永遠都會保持在這個狀態,現在似真非真,時音無法辨別,她慢走出一步,司機跟在她身旁,她被風刮得差點摔倒,還好司機扶著,她的目光空落落的,手冰冷。

……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

回到慕府的時候,她的臉頰被冰雹刮到麻木,她一步步走上階梯,一步步走進大廳,主心骨被抽走,隻剩身體。

全家都看著這樣的她,她空洞地看著前方。

慕羌背著手從二樓快步走下,邊趕邊迅速打量別墅外,沒見席家車隊,到她麵前低問:「他呢?」

時音沉默,他在她耳旁說:「我聽說他的私人飛機一小時前啟程,如果他在上麵,你為什麼沒跟他去!」

她像沒聽見似的地走著,他再問:「他有沒有說來接你?多久後!」

時音依舊不說話。

「慕時音!」他一把攥緊時音肩膀時,慕母立刻過來將她從後護住。

「好了!她冷!」

「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慕羌是這樣迫不及待果,時音重新被他從慕母的懷裡抓出來,她這時才慢慢抬眼看他。

大廳氛圍很冷,屋外冰雹霹靂響。

「那個項目,你別做了……」

她冷冷地說出口,所有的也就不用再多說,話裡意思如此殘忍,慕羌死死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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