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別海灣(2 / 2)

加入書籤

這些他都明白,但未表態,隻說了一句:「告訴我過程。」

終於決定要踏入她的過去,費純歡看向他,他不改神色。

她便點了點頭,醞釀了一會兒後才開口:「事情怎麼發生的你很清楚,我隻說一個大概。」

「雅子雖然從小和溪兒分居生活,兩姐妹的關係卻不淡,上高中時雅子還特意為她轉回國內求學。她的媽媽濱田夫人是個好女人,在濱田夫人的教育下,溪兒也非常優秀,乖巧又討人喜歡。」

說著,她將身上帶著的照片遞給段佑斯,他接過照片,對照片上的女孩有印象,卻不深。

「可惜濱田夫人體弱多病,溪兒出事的時候她的情況也很差。在得知女兒不是單純的出車禍,而是被同學欺淩後,她很氣憤,認為即使找不到肇事司機,也要把當時的欺淩事件公開出來,可是那個時候……」費純歡頓了頓,看著前麵的牆壁,「那個時候,你乾預了。」

段佑斯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濱田夫人被步步緊逼。當你的代理人開出無限期提供醫療費的條件時,我們才知道,我們麵對一個多麼可怕又強大的對手。那個時候任何人都幫不上忙,濱田夫人也很快病入膏肓,但她到閉眼前都不肯接受醫療費,她寧願自己早點兒走,用省下的錢去維持溪兒的生命。」

「濱田夫人過世之後,雅子情緒低落,她不斷接受心理治療,的確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承受這種劇痛。我們不知道她怎麼計劃以後,是接受醫療費,還是拒絕醫療費和你對抗到底。依她的性格,我們都猜了後者,可是沒想到雅子後來接受了醫療費。」

「對了,當時有一個突發情況。」費純歡轉過頭看向他,「在她同意接受醫療費的前兩個月,美國家裡的保姆因為家事導致精神狀況抱恙,因為保姆的老家在這邊,雅子就乾脆把她從療養院接回……」說到這裡,費純歡頓了頓,「我覺得正是這件事給了雅子主意,她決定去正麵接觸你和當時參與欺淩的每一個人。」

「先接受你的醫療費讓你從這件事上轉移注意力,再搬到沒人認識的地方建立新身份、新關係,然後一步步按照她的……」

「不用說了。」段佑斯打斷她的話。

費純歡閉上眼嘆一口氣:「她就是這樣倔的人,一旦開始了,多難也要繼續。我們勸她,她就乾脆消失,直到那一次,你應該記得很清楚,那一次我是想帶她回去的。」

他點頭。

「你們一時沖動可以在一起,但以後呢?」雅子的部分結束,費純歡將話題轉入最初。

「我對她不是一時沖動。」段佑斯回。

「但是請你相信我,雅子跟你走,絕對是她一時沖動。」

他麵無表情,她繼續說:「你不知道她有多在乎她妹妹,她不會讓溪兒在承受喪母之痛後再接受這樣一個難以容忍的事實,她不會允許自己變成一個負心的姐姐,絕對不會。」

「我了解她,段佑斯。我和徵浩與她從小相處大,徵浩甚至和她訂過婚,到現在為止,我們確實承認她愛上你了,但半年之後,一年之後,兩年之後,或者濱田溪醒了之後,她的自責會把她壓垮。你應該察覺到了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已經很脆弱了,更別提還要麵對你那個控製欲極強的姐姐。」

最後,費純歡起身留下話:「終日生活在抑鬱裡絕不是一個對她好的選擇,你愛她,你也知道你的存在對她的影響有多大,我隻希望你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會話結束了。

大雨依舊,氣氛沉默,段佑斯的身體被光線籠罩,低著頭沉思,不言不語。

4

三天後,他見了一次何徵浩。

那時,他們在病房門口與醫生談話,段佑斯的出現打斷了話題。何徵浩看向他,他淡問一句:「什麼時候帶她走?」

何徵浩作了回答,他聽完,說了一句話,也是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住。

何徵浩看著他,他麵色平靜,後麵跟來的皇甫一妃也輕輕地掩嘴,擔憂地皺起眉頭。

而後他推開門走進病房,沒有一個人像以前那樣攔阻他,連尾隨的段家總管也無動作。

皇甫一妃撫著臂,轉頭看了一眼窗外壓抑的天色。

病房內,雅子看著他走進來。

看著他坐到床邊,握起她膝上的手,問了一句:「想不想去海岸?」

雅子望著他,他也凝望著她。

北嶼海岸路程很遠,需要一個小時。

風很大,雅子換了自己的衣服,頸間圍著他的圍巾,然後在醫院門口的車站和他一起上了公交車。

一路走到最後一排,一直和他牽著手,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樣,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坐在外側,與她的肩相碰,將她的手握著放在自己的膝上。

窗外下著細雨,打在臉上,風拂起額前的劉海。

公交車啟動。

一路乘客稀少,車子輕微顛簸,雅子無聲地看著窗外,他則目視前方。

不知過了多久,他說了第一句話:「我喜歡你很久了。」

她知道。

但是他說:「你不知道。」

於是她看向他。

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眼裡藏著很深的情緒,他繼續說:「你是我這一生,花最多力氣去愛的女人。」

……

「往後,都不可能再有別的人能達到你這樣的程度,我也不會再像這一次這樣掏心掏肺。」

她聽得心酸,他將她的手再扣緊一點兒:「莫雅子。」

「嗯。」

「我不想放開你。」

風吹濕了眼睛,最聽不得他這樣略帶沙啞的嗓音,她快要掉淚了,他轉過頭看過來。

「還記不記得這輛車?」

記得,她當然記得,她的初口勿就是在這個位置給了他,他的告白也是在這裡說給她聽的,還有很多很多纏綿的回憶,或低落或感動,每一次都深刻到底。

他說:「閉眼。」

卻恰好是這兩個字戳中了內心,雅子再也沒忍住,看向他的時候眼圈很紅。

他的臉也被冷風吹得泛白,抬手撫了撫她的臉。

「閉眼。」他繼續說道。

好不容易聽他的話閉上眼時,卻感覺到了他接近的氣息,唇與他的相貼,兩人親了一下。

離開時不肯睜眼,她掩嘴止住哽咽。

向來覺得漫長的路程突然變得無比短暫,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如此殘忍,她和他走過了昨天,卻終走不過今天。

這一路,段佑斯口勿了她很久。

他扶著她的雙肩,用情至深,她隻要接受就好,把手給他握著就好。冷風透過窗縫吹起兩人的頭發,她有幾次被親得往窗口靠去,口勿卻不離,後頸也隨之被他扣住。

公交車後尾隨而來的轎車上,皇甫一妃靜靜地看著,看得心痛。

廣闊無垠的海邊,烏雲壓低,兩顆心緊緊地相貼,這兩個人割舍不斷,愛得纏綿,分得痛心疾首。

剩下的時光裡,雅子倚在他的肩上,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發,她沒哭,他也不說話。

就這樣……

公交車到了海岸,他牽著她的手下了車。

車門「哢嚓」一聲關上,北嶼海岸的風永遠泛著潮濕,吹起雅子的長發,也吹起他的圍巾。

何徵浩的車照他說的提前半個小時就在這裡等著了。

他本人從車旁走來,視線落在雅子身上,改變了態度,朝段佑斯麵帶謝意地點了點頭。

雅子的睫毛還沾著濕氣,神色淡然。

後麵皇甫一妃的車也停下,遠遠地等著他們。

不再多說什麼,雙方都明白,何徵浩隻說:「回美國的航班是今晚七點。」

說完向她伸出手。

雅子一直沒有回應,最後,是段佑斯在她的月要後輕推一把。

就這樣把她推出第一步,何徵浩拉住她的雙手。她回頭看向他,他卻轉過頭看向大海。

風在那瞬間拂起他額前的頭發,他咳嗽了一聲。

而後她被何徵浩扶著離開,段佑斯比她早一步轉身離開,兩人背道而馳的一剎那,雅子再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停下來,又被何徵浩向前拉了一步。

北嶼海岸的冬天充滿悲傷,她眼睛酸澀。

段佑斯……

「砰——」

車門關上。

皇甫一妃看著他,他看著車窗外。

「你現在還可以……」

「開車。」

這兩個字充滿悲愴,那一端莫雅子還未上車,她還在向這邊看過來。

皇甫一妃勸他再回頭看一眼,他隻說:「開車。」

「段佑斯,你真的舍得她?」她啞聲問,「她在看你,你隻要回應一眼就能改變……」

他不說話,也沒動作。

皇甫一妃終於放棄,她慢慢地將視線轉向窗外,車子啟動。

雅子看著他的車開走,何徵浩將她扶住。

而車內,段佑斯的眼淚掉下來的時候,誰也沒看到。

那麼認真,那麼不忍割舍,把一切都留在了北嶼海岸。

愛她的那天,感覺都還在。

5

機場。

雅子坐在莫父身旁閉著眼休憩。

身子虛弱,眉間凝著憂慮,費純歡為她倒了溫水過來,輕聲囑咐道:「雅子,吃藥。」

她醒了,卻在接過水杯時不小心抖動一下,水濺出來沾濕了衣服。

費純歡急忙抽出紙巾遞給她,她接過紙巾,起身去洗手間。

「要我陪……」

看雅子恍若未聞地從自己身前走過,她出口的話便沒說完,何徵浩說:「讓她一個人去吧。」

洗手間裡人很少。

她一個人靜靜地清理衣服,清理完,洗了手,對著鏡子,看著燈光下臉色蒼白的自己。

手撫過頸口,回憶如潮水一般湧來。

每一寸肌膚都與他親密相觸過,每一縷頭發也都曾纏在他的指間,纏綿時被他口勿過下巴,狂熱時亦咬過他的肩,越想越多,越想越廣,到後來不由得低頭避開。

以為沒有和他相關的東西就可以不想起,但連自己都是他的,怎麼去欺瞞內心?

她擦乾手準備走,剛轉身,就聽到洗手間深處隔間傳來聲響,雅子停下腳步,向裡側看去。

與此同時,候機廳的懸掛電視機播報起新聞,費純歡隻看一眼便被吸引住,皺著眉頭喊何徵浩,何徵浩一同看去。

那是一段自白視頻,主角是當紅歌手賀倫德,背景為家中的牆壁。他滿臉胡碴,雙目無神,頹廢地麵對鏡頭,像念電影台詞一般木訥地念著:「兩年前的冬天,2月15日傍晚,我酒後駕車經過北嶼海岸,撞倒了一名女學生,導致其癱瘓。當時我逃逸了,我有罪,我懺悔,我要自首。」

視頻放完,眾人嘩然,畫麵切回主播室,各界人士分析視頻真假,而電視機前的何徵浩沉默不語,費純歡神色凝重。

經紀公司稱,視頻是在淩晨被發布在上網的,賀倫德已失蹤兩個月。

洗手間內,雅子循聲推開最後一間隔間,終於看到了放在架子上的手機,也看到了手機內正播著的新聞。她停在原地,手扶著門,心跳漸漸加快。

「糟了……」費純歡轉過頭對何徵浩說,「我們找到雅子,卻沒找芽子,她們是分工的……報復計劃沒有結束!」

同一時刻,段家豪宅。

書房門被急促地敲響,連藤快步走進來。

段芙伶正倚著桌沿看電視新聞,他看了電視一眼,正色道:「查過了,賀倫德確實是當年車禍的肇事者。」

「嗬,連肇事者都被她們挖出來了。」段芙伶將遙控器丟在沙發上,喝了一口酒,「那姓賀的現在怎麼樣?」

「他的經紀公司上個月才報案,警方在他其中一處公寓找到人,被施過暴,嚴重脫水,現在正在搶救。」

「誰乾的?莫雅子有這個能耐?」

「我們漏了一個人。」

她看向他,他將資料和照片遞上:「莫雅子的養父莫康是耶魯大學醫學院的教授,他的研究內容很大一部分包括連體嬰。」

段芙伶微微皺眉,他繼續說:「莫雅子被收養時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個姐姐,姐妹倆從一出生就是連體。」

「連體嬰兒……」她低聲念道,將酒杯放到桌上。

「她們的分離手術在收養後進行,很成功,兩姐妹也繼續由莫氏夫婦收養。」說到這裡,連藤拿出另一疊照片,指向照片上的畫麵,「這是在發現賀倫德的公寓的監控錄像中提出來的,從他與那個女人的互動能看出兩人關係親密,可見姐妹倆用了同一種方法,隻是姐姐更心狠手辣一點兒。」

段芙伶抱著雙臂,連藤說了最後一句話。

「妹妹是個天才。」他眯著眼睛,說,「姐姐是個危險人物……非常危險。」

6

兩年前。

美國,康涅狄格州,紐黑文市。

住宅區公寓,玄關口傳出門響,雅子下樓時正碰上進門的芽子,她不著痕跡地反身上樓,被芽子甩一句:「站住。「雅子停步,將手裡攥的袋子放進衣兜,麵上無表情。

「去哪兒?」芽子脫下皮衣扔沙發上,同進門的男人跟在她後頭,在雅子轉頭往樓下看來時,男人笑著擊掌。

「一模一樣,真的一模一樣!」他不斷重復,滿手臂的刺青晃來晃去,芽子睨他一眼,他才斂色。

雅子便乾脆下樓向廚房走,經過她時淡淡說一句:「回國。」

「濱田家?」

倒兩杯茶,雅子端著回客廳,一杯給自己一杯給客人,同時看芽子:「我們家。」

芽子噙起笑,一路看她又要上樓,也看見她衣袋內露出的一小截紙袋,快手拉她手臂:「那是什麼?」

砰!水杯倒地的同時紙袋也掉到地毯上,許多張人物肖像散落,雅子迅速蹲身,姐姐卻比她快,一把按住她撿照片的手。

「我看過你日記,」她說,「我知道你要做什麼,我親愛的高智商妹妹,是不是把腦子用錯地方?」

不回答她,用力將手從她那邊抽出,繼而又被她在耳邊落話:「那一家子的死活關你屁事,還真勞心勞力起來。」

「她是我妹妹也是你妹妹,」雅子即刻反駁,「你還姓濱田。」

「對,」她歪腦袋,「我姓濱田,但你姓莫,我這自家人都不急你急什麼。」

「無關姓氏,我們流的都是一脈血統。」

「我們連體那會兒她們怎麼沒親到這程度上,送人送得可急了。」

「我們現在的生活有比以前差嗎?!」

「是啊不差!」姐姐說,「作為罕見成長起來的雙胞姐妹天天像白鼠一樣被觀察著,養父負責生理養母負責心理,成長日記就是一疊疊數據報告和心理分析表,說出來可風光了!」

雅子看她:「你又該上媽媽的課了。」

「好得意啊我的天才妹妹,就因為讓你跟著姓莫了還真親得跟懷胎十月生出來似的,你我都是養女,都是被扔過的棄嬰,這世上如果真要細究血緣關係的話,那你的親人也隻有我!」

「姓濱田你不喜歡姓莫你也不喜歡!」雅子起身,「那你留在世上乾什麼!」

「襯托你啊,讓親戚誇贊我麵前的這位小處女是多麼乖巧又讓人疼惜。」

啪!

雅子用了很大的力道打她,芽子整張臉都側了過去,皺一下眉,旁邊的男人卻越看越來勁,第一反應就是提手機出來對準兩人:「eoneon!」

芽子的腥狠之意在眼內顯現,她瞪一眼雅子,隨後轉身抬膝猛頂在男人要害處,男人毫無防備,悶吼一聲,手機也啪地落地,芽子又毫不留情地拎著他領口拳擊他腹部:「看很爽是不是!」

虎背熊月要的大男人就這樣軟趴趴倒下,她說:「滾。」

雅子一切都看在眼裡,芽子泄憤完的下一個動作就是緊捏住她臉:「你知道我動任何人都不會動你,你要為此感到慶幸!」

「我的生活裡為什麼要有你這種人?」

兩人對視,芽子從地毯上隨手拾張相片出來:「那就讓姐姐告訴你什麼叫真正的報復,而沒有我的你,也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活得安逸!」

說完放手,芽子提外套出門時還順手打翻保姆端來的茶水,精神狀態已不佳的保姆顫栗地望她,她回頭瞪一眼:「看不慣我?打我啊。」

砰一聲,門重重關上。

雅子猶記得,她帶走的那張相片——便是賀倫德。

***

兩年後,雅子跌跌撞撞地走出洗手間。

何徵浩快步趕來,將她一把擁住,她早已渾身顫抖,斷斷續續地說:「她在……在附近……」

「純歡已經去找了,雅子,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她見過佑斯,她不會罷休的!」雅子聲音嘶啞地喊著,對於段佑斯的擔憂已經吞噬了她整個心神,說完就要走,又被何徵浩拉住。

「雅子!我也會去找,你隻要休息!」

「你放開我!」

用了此生最大的力氣,猛地一下掙開何徵浩,他望著她,她輕喘一口氣,轉身就跑。

機場的廣播聲,腳步聲,說話聲,各式細碎聲音在奔跑穿梭中傳入耳中,心裡滿是段佑斯。他不能出事,她已經欠他了,他絕對不能再出事,哪怕所有傷痛加在自己身上都行。

尋了很久,寬闊的機場大廳看得人眼花繚亂。雅子扶著額,心跳越來越快,眼前也天旋地轉。

不知是什麼時候走出機場的,天色漸黑,夜風拂發,她準備攔出租車,而隨之從後傳來的一句「你看你」將她的腳步留住。

清清楚楚三個字——「你看你」。

再熟悉不過的嗓音,略帶嘲諷意味,似乎是看夠了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也好像早就等在門口。

雅子停住之後,閉上眼深呼吸,等心跳平穩下來,回過頭,和那個女人的視線在空氣裡對上。

濱田芽子靠著玻璃壁,一身黑裝,長發搭肩,美艷不可方物,異常優哉。

看著雅子蒼白的臉色,她慢慢地搖了搖頭。

「到底還是姐姐好吧?」

「你有沒有……」

你有沒有動手腳?

雅子想問這個,卻隻說了一半,另一半怎麼都說不出口。

芽子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刻意沉默幾秒之後,似笑非笑地問道:「你愛他嗎?」

「有沒有?」雅子再次問,嗓音顫抖。

「沒有。」

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她鬆了一口氣,腳步立刻虛乏起來,芽子上前一把將她扶住。

「我不動手,是因為我發現我的妹妹已經變成了他的女人。」兩人接近時,她直白地說,雅子看向她,她接著又說一句,「不過慶幸,我喜歡這個妹夫,他比何徵浩聰明多了。」

雅子想要掙開她的手,卻被她抓得更牢:「珍惜我,我是世界上唯一支持你們在一起的人。」

「姐。」

「去找他。」

「姐!」雅子搖頭。

那一天,最後一個機會都被雅子放走了。

芽子放開她的手時,說道:「我欺負了你二十年,他是唯一一個讓我不敢欺負你的人。」

她還說:「這個世上,沒有其他人比他更配你。」

她說這些的時候,雅子頭也不回地走進機場,滿臉淚痕,但是不敢停步,因為知道自己停步後會做出什麼舉動,所以一步都不敢停。

晚上七點,飛機起航。

她靠窗環臂坐著,有些冷,何徵浩幫她蓋上毛毯,她說了聲「謝謝」。

「累壞你了。」他撫她額頭。

「不。」她明白他的意思,「累壞你了。」

何徵浩握住雅子膝上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再累也想照顧你。」

與他對視幾秒,劉海落了下來,雅子便將手輕輕地從他手中抽出,捋了捋頭發。

「我想睡會兒。」她輕聲說,「到了再叫醒我,好嗎?」

「你睡吧,我會叫醒你。」

——你睡吧,我會叫醒你。

飛機轟鳴,一整個冬季的纏綿落下帷幕。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都市相关阅读: 花開半夏 都市之交換人生俱樂部 她怎麼還不喜歡我 失憶後我踹了我的豪門老公 為你攬星辰[娛樂圈] 我在星際做遊戲 末日成道 虐文女主作死日常 我把遊樂園上交了 爽文女主的紅包群[娛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