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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應琪沒有說話, 隻是輕輕點了一下頭，算是默認。
於小桃拉著她站起來的時候，她明顯覺得自己的膝蓋有些發軟, 並非因為走了太多路，而是因為剛剛那個口勿。
那是一個真正的口勿。細致的、飽含著某種目的的口勿，而於小桃的目的確實達到了。
她沒什麼思考的餘裕, 隻能任由於小桃挽著她的手臂, 走出了酒吧。酒吧外是一片鬆軟的沙灘，細細密密的沙子在應琪的腳底流動，她覺得這條路難走極了，不得不緊緊握著於小桃的手。
於小桃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她的手從旁邊伸過來, 攬住了她的月要。
「可以靠著我，」她說，「這些沙子太軟了，不好走。」
應琪半邊身子已經靠在了她身上，但嘴上仍舊說：「我還沒那麼嬌氣。」
於小桃輕輕笑了一聲，好像覺得很好玩似的盯著她，眼睛亮晶晶的, 像耀眼的星星。
應琪問：「你笑什麼？」
於小桃搖搖頭，她本來不想說的, 但看到應琪那雙霧氣氤氳的眼睛時, 她又改了主意。
「你不嬌氣，」於小桃的指尖鑽進了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緊扣，她偏過頭的時候，嘴唇正好略過應琪的耳垂, 「但是很嬌。」
應琪輕輕的顫了下，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形容詞會用在她的身上，在大部分時候，別人都會用一些冷厲的詞匯來形容她，她同樣樂於向那些詞匯靠近，那些詞匯共同構築出一張麵具，令她覺得安全。
她幾乎已經要忘了，她的心也是軟的。
於小桃帶著她，很快就走出了沙灘，她好像很習慣這種不好走的路麵，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從她手上傳來的力道也很穩，應琪心裡起了一點好奇，問道：
「你不覺得沙灘很難走嗎？」
她重新站在了古鎮的石板路上，悄悄鬆了一口氣。她想將手從於小桃的手裡抽出來，但於小桃將她的手牽得很緊，讓她沒有辦法掙脫。
「還好吧，」於小桃的聲音裡有種滿不在乎的味道，「我挺喜歡戶外的。」
應琪顯然更疑惑了，她停住了腳步，沒有再往前走，問道：「戶外？」
路燈的光落在她的臉上，顯得她的皮膚像是瓷一樣白，那點酒意來帶的緋紅還未徹底消下去，整個人有種平時沒有的柔和感覺。
「有時候會去爬山，」於小桃回答道，「有時候會去露營，這個很好玩，也不累，下次有機會帶你去。」
應琪鬼使神差的答應了，說：「我還沒去過，下次去看看。」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應琪從來沒有參與過類似的活動，且對這些事情毫無興趣，別說是露營，她連公司組織的戶外燒烤都不想去。
但在這個夜晚，她聽著於小桃絮絮叨叨說著日出和海浪，莫名就想去看看這個她不曾了解過的世界。
走到古鎮門口的時候，於小桃叫的車已經在等了。
她替應琪拉開車門，手掌很貼心的靠在車門上，示意她先上車。
應琪在後座坐下，說：「其實不用這樣的。」
上次，於小桃替她拉開車門的時候，她自動理解為做給易城看的，現在沒有外人，於小桃沒必要對她這麼體貼，像是她們倆有什麼特殊關係似的。
「你喝醉了，」於小桃認真的說，「我怕你上車的時候磕到。」
她聳聳肩膀，表示自己真的隻是想替她開個車門，沒有別的意思。
應琪偏過頭，看著窗外五顏六色的霓虹燈，說：「我沒醉。」
她隻是有點頭暈，離喝醉還差十萬八千裡，當經紀人時常有應酬，她雖然不愛喝酒，但其實酒量不錯，兩杯酒根本就不算什麼，隻是雞尾酒常常是多種酒混在一起調製，喝得雜了容易頭暈。
「是嗎？」
於小桃不信，從旁邊伸過來一隻手，將她的手握住，好像擔心她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會忽然去開車門一樣。
她喝了一點酒，話變得格外多起來：「你之前跟我說你酒量不好，是騙我的嗎？我跟你說，很多不會喝酒的人，喝醉了都不知道自己醉了，我覺得你可能……」
「我沒醉，」應琪強調道，「真的沒有。」
應琪確實沒有醉，她偏過頭看著於小桃，車子裡很暗，於小桃低著頭，玩著她的手指，像是之前她在烏篷船上做過的那樣，指腹慢慢的滑過她的手指，直至她的手心。
這本來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在酒精的驅使下，應琪覺得她的動作分外的……撩人。
於小桃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了，那種乖巧的感覺從她的身上悉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少年人獨有的熱烈朝氣，將她徹底包圍。
應琪無聲的笑了，她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見到於小桃，就覺得這個小姑娘跟其他人不一樣了。
她在裝，裝得乖巧柔順，裝得和其他人一樣，但實際上她從來沒怕過她。
甚至於什麼都不怕。
於小桃似乎很中意她的偽裝遊戲，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看穿了，軟著聲音問：「真的在騙我？」
她低垂了眉眼，卷翹的睫毛下，閃著一點狡黠的光。
應琪用力捏了她的手指，說：「別裝乖了。」
意思是她都看出來了。
於小桃手上吃痛，再抬起眼睛時，那狡黠的光已經徹底袒露了出來，她毫無預兆的靠在應琪的肩膀上，在她耳邊輕輕吹一口氣，問：「那你還騙了我什麼？」
應琪想將她的下巴從自己的肩膀上撥下去，手指觸到她的唇上，卻被她含住了。
濕潤的水汽繚繞在她的指尖，應琪觸電似的將手收回來，說：「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些。」
她的心跳得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