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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應琪醒過來的時候, 天色還很早。
臥室裡拉著窗簾,她從窗簾的縫隙望出去,看不見一絲天光, 牆角的落地燈還亮著,散發出一圈柔和的光暈。
應琪伸出一隻手,扌莫到床頭的開關, 熄滅了那盞惱人的燈, 光線消失之後,枕邊人的呼吸愈發清晰起來,繚繞在她的頸側,有時候會落在她的耳邊,讓她的耳垂微微發癢。
於小桃正在她的身邊沉睡, 意識到這點之後,應琪更加睡不著了。
她其實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高中第二年的暑假,遠房表妹來家裡玩,沒有多餘的臥室,隻能跟她睡一張床,在別人看來, 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隻有她渾身難受, 晚上睡不著覺, 起床之後,她在地上鋪了一張涼席,倔強的睡了一個暑假。
這個毛病是在工作之後改掉的,應琪剛進公司的時候,劉和還沒有名氣, 去劇組出差時,常常要跟同事擠一間房,她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團隊感情,隻好咬著牙適應,劉和拿下影帝桂冠之後,沒人再會在這種事上為難他們,更有甚者打聽到她的喜好,每次出差都給她安排豪華套房。
她已經很久沒有跟人睡過一張床了,更別說像現在這樣,於小桃的手臂摟著她的月要,臉貼著她的肩膀,靠得這麼近,呼吸的熱度落在她的皮膚上,撩起一陣難耐的熱。
這更是她從來沒嘗試過的事。
甚至沒想過這種事會在她的身上發生。
應琪稍稍側身,想從於小桃的懷中掙脫,獨自睡到一邊去,但於小桃即使在睡夢之中,反應依舊很快,在她的意圖剛一顯露的時候,就已經扣住了她的月要,將她拉了回來。
充滿占有欲的動作。
應琪臉上發燙,昨天夜裡,她醉得不省人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隻懂得聽從本能時,於小桃也是這樣扣住她的月要,將她拉入曖昧的漩渦。
「不許逃,」她依稀記得於小桃的唇貼著她的耳朵,輕柔的聲音中暗含挑釁,一字一句的問她,「你不就是喜歡我這樣嗎?」
她無法回答,隻能死死咬住下唇,擔心一旦出了聲,就會讓於小桃知道……她確實很喜歡。
落地燈在她的眼前落下柔和的光線,她每次抬起頭,都會看見牆上有兩道淺淺的影子,以令人臉熱的姿勢糾纏在一起,等她再偏過頭,刻意不去看那道影子時,於小桃的口勿又會落下來,像是窗外的小雨。
臥室裡暗香浮動,發絲糾纏在一起,除了指尖一點灼熱,再難想其他事。
這場溫柔的雨一直下到後半夜,淅淅瀝瀝的雨絲飄落在玻璃上,暈開一層晶瑩剔透的水跡,慢慢從玻璃窗上流下來,落到窗欞。
應琪陷在鬆軟的枕頭裡,也陷在於小桃的懷抱裡,於小桃睡著的時候顯得很安靜,應琪的手指順著她小巧的鼻尖向下,描摹過她的唇線,再至微微上翹的眼角,她知道於小桃長了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像小狐狸似的,隻是她的睫毛卷翹且長,低垂下來時,遮擋住了那點狡黠的光,給人種天真清澈的錯覺。
實際上,這個人根本就不像她想象得那麼純情。
她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顯得那麼慌張無助,蹲在地板上撿那些雜亂的文件夾,低頭時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令她起了惻隱之心,以為自己碰見了一隻小白兔。
現在想來,哪隻小白兔會在試鏡會這種場合替別人擋酒,又有哪隻小白兔會忽然親過來,事後還裝作隻是想參加活動?
裝得實在太好了,連她都騙了過去。
忽然之間,於小桃伸出一隻手來,握住了她的手,應琪被驚了一下,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不知道於小桃是不是已經醒了。
於小桃握著她的手,在唇邊輕輕親了一下,迷迷糊糊的問:「你醒了嗎?」
放在她月要上的手動了起來,順著細膩的皮膚向下,應琪連忙按住她的手,閉上眼睛裝睡,故意睡意朦朧的說:「別鬧。」
於小桃真的停下了動作,她的手很規矩的放在她的月要上,輕聲呢喃:「我以為你想繼續。」
她語調溫軟,聲音卻因為睡意而顯得有些喑啞,跟平時清亮的嗓音不同,聽起來有種特別的感覺。
應琪按住了她的手,說:「夠了。」
於小桃似乎是笑了一聲,又似乎是沒有,她的手翻過來,捉住她的指尖,聲音更輕了,有點若有似無的味道,說:「這話你昨天說了好多次。」
應琪的臉驟然紅了,所幸臥室裡一片昏暗,沒人能看得見。
她不說話了,於小桃的手撫過她的背,輕輕的拍著,像是知道她的心情不平靜,一下下的安撫著她。
應琪躺在於小桃的身側,裝作自己睡得很熟。黑暗之中,她靜靜的聽著於小桃的呼吸,等到於小桃的呼吸慢慢轉為平緩時,悄悄睜開眼睛,看著枕邊的人。
於小桃大概是真的睡著了,握著她的手稍稍放鬆了一點,應琪從她的手中抽出手來,起身進了浴室。
應琪站在花灑下,任由熱水鋪天蓋地的落下,帶走她身上若有似無的暗香。
說是在洗澡,但她遲遲沒有動作,隻是站在水流中,出神的想著,昨天不該喝那麼多酒的。
現在事情變成了這樣,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於小桃。
氤氳的水汽漸漸充盈了整個浴室,令一切都顯得霧蒙蒙的,應琪的目光落在洗手池的上方,略微猶豫了一下,才抬手擦去鏡子上的水霧,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有點陌生的自己。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自己。素來冷淡的眉眼之間,似乎在一夜之間變得鮮活了起來,連臉頰上都泛著些許粉紅,她的皮膚很白,更顯得鎖骨上幾點口勿痕過分醒目。
與其說是於小桃沒有分寸感,在她身上留下這樣的痕跡,倒不如說於小桃是故意的。
那些痕跡的位置,沒有一處是會被他人窺見的地方。
她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在昭示著自己的野心。
應琪扶著額頭,宿醉過後的頭疼姍姍來遲,她關了熱水,細致的吹著濕漉漉的長發,準備等鏡麵上的霧氣散去,再出去見於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