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差事(1 / 2)
因劉徹暫沒有再興兵攻伐的打算, 所以霍去病與曹盈情意綿綿地過了好一段閒暇日子。
但因為將入秋的時候一個消息自河西地區傳回大漢,這平靜的日子便又被打破了。
是個好消息。
被霍去病打得落荒而逃的渾邪王與休屠王遞來了降書,想要歸降大漢。
河西是霍去病的主場, 對這兩個匈奴王霍去病也是最了解的, 因而劉徹就喚了霍去病去問, 將兩個匈奴王的降書的譯本遞給了他看。
「他們在降書上言說是幾度戰敗惹得伊稚邪大怒, 怕有性命之憂, 因此請求率部附漢以得庇護,你對付過他們,如何看待?」劉徹單手支著頭詢問道。
這兩個匈奴王的投降,劉徹是頗動心的。
對於他來說, 需要付出的隻是一個空有虛名的王侯之位, 再尋地將他們分別安置了, 為自己豢養馬匹牛羊牲畜。
之前就已經有了趙信這樣的降將例子。
隻不過趙信那部族的人馬已經在之前的戰役中大幅度折損了,趙信本人見勢不妙又轉投了匈奴。
因提前防範了他叛逃, 未叫他知曉什麼大漢根本的軍情, 也未授他過多的權柄,所以大漢未受什麼損益。
反倒是有理由從容地將他仍留於漢地的部族解散了。
激烈反抗的匈奴人被當場格殺,從前他們曾視作奴隸的漢人則盡得自由。
又據這些漢人的指認, 將剩餘匈奴人各自論了下場,尋常的便如歸附的邊民一樣作了大漢子民, 罪孽深重的則罰為奴的有, 殺死的也有。
總歸相比耗費大筆軍費, 派兵前去已顯得空落的河西地帶跟他們玩你躲我藏, 收降匈奴二王明顯是筆很值當的買賣。
甚至相較擁有實力需防範的趙信來說,這兩個已元氣大損的匈奴王後續的安置工作還要更好解決些。
前提是他們真心歸降,不是耍花招。
霍去病將譯本細看了一遍, 不禁笑道:「旁的且不論,他們哪裡變出來的十萬人可來降?」
自己上兩次去差不多就將河西匈奴戰力屠盡了,許多部落都被徹底剿滅,最後統算下來也就大約四五萬人的樣子。
按照匈奴那邊戰力人數與部族總人數的關係,他們說破了天也就頂多剩下個四五萬的老弱病殘。
怎麼忽然又憑白翻了倍寫了個十萬,嚇唬誰呢?
劉徹略擰起眉,問道:「那你是覺得他們投降的心不誠?」
「沒有,若他們特意將人數往小了說,還有可能是想趁我們收降的時候打埋伏。但是這麼誇大自己的資本,明顯就是已定了心思想要投降,又不安我們看輕他們的實力,會行借口收降實則剿滅的事。」
霍去病狡黠地向劉徹笑了笑:「隻不過這收降的事情怕隻有我去才能辦妥了,陛下肯定也知道吧。」
劉徹完全舒展了眉目,沒忍住也笑了出來,嘴上卻是罵道:「你小子真是越發猖狂了,揣測了我的心意還敢直接道與我聽,也就看我不忍罰你罷了。」
話雖如此,他也聽出了霍去病確有想要討了這差事前去的意圖。
劉徹倒也明白霍去病是辦成這件事最合適的人選。
因為霍去病在河西的兩場戰役已將威名徹底傳揚開來了,隻是劉徹因憂慮霍去病的安全仍有些猶豫,暫沒有做決定。
畢竟這次是前去收降的,不能讓霍去病帶太多人馬了。
那樣做不但花費多,而且神經繃緊的匈奴人怕是立時就要以為大漢是去圍剿的,便又需打一場不必要的仗。
然而少量人馬前去,又需提心匈奴人出爾反爾想要用將漢軍吞掉了,那前去的將領與士卒就都危險了。
「與敵人周旋哪裡有不擔風險的,便是真不可避免發生意外,旁人處理意外的能力可都不如我。」
霍去病當然也看得出劉徹猶疑的原因是什麼,卻不以為意,反而笑著勸慰劉徹安心。
劉徹見他堅持,到底還是點了頭,但也忍不住問道:「旁人若是成了親,怕是恨不得幾年不上戰場與妻子溫存,怎你與盈盈成親才幾個月,倒主動來我這討差事了?」
聽劉徹說起曹盈,霍去病先前麵上那點自傲便消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扌莫了扌莫鼻子道:「我是舍不得與她分別,但精力過剩,見了她總有點把持不住。偏心裡又憐她體弱承受不了,便越發覺著難耐,還是往匈奴人那裡去宣泄這火氣吧。」
劉徹聽了愣了愣,他還從未有過這方麵的煩惱,心思起來了就找個合心意地寵幸,理解不了何為忍耐。
因而他也說不出什麼開解的話,隻岔開了這個話題,與霍去病商談起了這次派他前去收降的細節。
劉徹本來是欲給他三千騎兵的,但是霍去病覺著三千人太多顯得心虛,會讓匈奴人誤以為自稱十萬人真將大漢嚇住。
所以他隻欲點五百人往。
看霍去病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劉徹便也同意了。
未免節外生枝,劉徹決定派霍去病明日便點兵往邊城去,在邊城幾日仔細判斷匈奴情況,若對方心有不誠反悔之意,就讓他自領邊城守軍應付。
談妥後霍去病便歸了宅邸。
剛進後院院落,他就望見自己的夫人正側躺在一張搖椅上,侍女戴雪將小塊切好了的蜜桃餵入她口中,潤得她的小嘴似也渡了層蜜。
他含笑走了過來,瞧著懶懶隻讓戴雪服侍的曹盈道:「盈盈怎麼如今竟越發懶了,連切好了的桃都不能自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