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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奚曦下午七點就下班了。
往常，餐館需要她在後廚提升烹飪熟練度時，都要晚上十點乃至十一點才下班。
大概, 這就是在遊樂場工作好處吧。
接到老陳電話時, 正在奚曦愉快地想著這些。
同時, 她還在想, 即使分身技能暫時刷新不出來，這邊需要她一直來烤串, 她也很滿意。
老陳說有事，麻煩奚曦去管理中心一趟。
奚曦隱約感覺是件大事，就臨時改道, 去了管理中心。
一見麵，老陳就把厚厚一摞現金塞到她手裡。
奚曦：……？
老陳：「分成, 你應得的。」
奚曦：啊, 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掂了掂手中錢幣的重量, 又想：待會兒聯係一下小煙，這錢有她一大半功勞呢，怎麼也得分她一部分。
老陳：「除了這個, 我還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奚曦大方道：「嗯？不用客氣，『您』啊『您』的, 顯得我很老一樣，陳總直說就行。」
老陳給奚曦倒了杯茶, 遞到她手中。
「那我就直說了, 領導層通知我，邀請您加入我們公司。」
奚曦一口茶差點兒沒噴出去。
老陳尷尬道：「是不是茶味道太差了？早就聽說奚小姐那邊的茶葉味道很好，但我一直沒找到很好的茶商，讓您喝這種茶葉, 實在是見笑了。」
奚曦：「不不不不——」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加入你們公司啊！
奚曦：「我也是有公司的人，隨便加入別人的公司，不太妥當。」
——其實她是想說，我現在怎麼也算是董事長，你們公司竟然讓我加入，這合理嗎，這不合理！
——雖然董事長在遊樂場賣烤串什麼的更不合理。
老陳：「您誤會了，我們領導的意思是，您願不願意入股我們公司？這裡的入股，不要求您注資，隻要您肯答應，十年之內，不從我們遊樂場撤銷燒烤攤，我們公司的領導層，願意給您1%的技術股份。」
1%看著不多，但對於這種大公司，其實相當多了。
如果一個普通人拿到這1%的股權，隻靠分紅，不止能做到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甚至能做到一部分人口中的「階級」飛躍。
其實對於奚曦來說，隻要合同不是規定她本人要在遊樂場賣烤串十年，她怎麼都是賺的。
——讓分身來烤，既不會損害口味，也不會耽誤她做別的事。
所以奚曦口頭上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抵觸，並且告訴老陳，後續會有助理聯係他。
得到這個答復，老陳開心得差點兒蹦起來。
停了停，老陳又說：「對了，我還有件事想谘詢一下您的意見。」
奚曦：「什麼？」
老陳：「最近遊樂園生意特別好，巔峰時期，某個項目排隊時長甚至可以達到三小時。」
奚曦：那也不是很火嘛。我的餐館，最長排隊時間可以達到五小時。
老陳：「當然，更多的遊客還是在用餐區那邊排隊用餐。不管怎麼說，遊樂場的白天總容量已經達到了相當優越的水平。根據遊客意見還有領導經驗，我們在綜合考慮，要不要開放夜場。」
奚曦：。
奚曦：剛剛還在想晚上七點下班真是太快樂了，現在，我的快樂就要沒有了是嗎？
奚曦想到什麼，偷偷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經商之道a，分身不乏術界麵上，竟然出現了下次可召喚倒計時，而且這次，她可以一口氣召喚十個分身。
奚曦：好了，我的快樂又可以繼續了。
旁邊，老陳剛才看到奚曦表情不太好，以為她不太願意。
老陳正頭禿地思考該如何說服奚曦——
奚曦激動地一拍老陳的肩膀，麵色紅潤慷慨激昂地回答：「我同意了！」
老陳：？
老陳：幸福來的好突然。我腦袋上本來就不多的頭發，就這樣保住了？
這次的十個□□，是奚曦以裝模作樣地對外招聘員工的模式，出現在奚曦的餐館中的。
至於他們都是什麼身份，招聘明細上寫的清清楚楚，遊樂園鋪子烤串用3人，餐館分店幫忙用4人，保鏢用3人。
昨天，奚曦在員工們的嘴裡得知了最近市民論壇十分火爆的那個帖子。
就是好多人都在裡麵@她，瘋狂提意見的那個帖子。
其中，夜宵那個建議，下麵的「臣附議」標識最多，超過了擴建那層的兩百多條。
擴建的事，奚曦已經提上日程，可是夜宵這個，她還真沒考慮過。
既然比夜宵這個建議少兩百多條同意的擴建，奚曦都已經做了，那夜宵不做，食客們估計會嚶嚶嚶哭唧唧。
作為已經被打上「寵粉狂魔」標簽的餐館老板，奚曦也開始著手延長總店營業時間的事了。
奚曦剛開始看到她這次可以一口氣召喚十個分身時，還覺得多了。
隻添一個遊樂園夜場而已，三個人綽綽有餘。
但現在，她的餐館們也要添加「夜場」這個項目，十個人就剛好夠用了。
至於保鏢嘛，如果真營業到淩晨三四點，難保不會有耍酒瘋的。
即使奚曦餐館供應的酒不會導致人「醉」，出現裝睡裝醉、借酒鬧事的人，也不是沒有可能。外加時間晚了，有可能會出現其他意外。
思來想去，果然還是請幾個保鏢比較劃算。
——如果這個保鏢是奚曦本人的分身，在負責保鏢的工作之餘，還能兼職端茶倒水收拾桌子的工作，那就更劃算了。
從其他叔叔阿姨手裡租來總店附近的房子後，奚曦聯係了上次的裝修公司，按照上回裝修二店時候那樣，把其他三間房子也裝修了一遍。
一周後，奚曦的餐館擴建成功，同時夜宵上線。
恰巧，奚曦趕上了學生們放暑假的日子。
這天，小黃帶著工作人員們來到店麵擴大，並開放了夜宵的餐館。
大吃大喝了快半個月時間，小黃終於吃到滿足，可以開工乾活了。
——當然，這隻是他自己的想法。
在員工們看來，根本不是這樣的。
員工們：老板，如果你真的想開工乾活，難道不應該直接帶著我們來拍攝嗎？你都已經吃了那麼多次，肯定對這裡了如指掌啊，何必再帶著我們來走一波「品嘗」的流程？
說白了，他果然還是沒吃夠。
如員工們所料，今天的小黃，依舊是躊躇猶豫且糾結的小黃。
這次，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多少次，「明明已經下定決心，這是最後一次，下次再來就一定要拍攝了」，可是等到「下次」再來，腦中又會自動冒出「再讓我吃一次吧，再爽一次，下下次我一定開始拍攝」。
下次復下次，下次何其多。
原本一周前就開始準備拍攝的小黃，就這樣磨磨唧唧拖到了現在。
沒辦法，現在人已經這麼多了，他這一推薦，那還得了？
可答應都答應了……總不能真就不做了。
哎。
其實，這一周裡，小黃有過無數次「逼自己一把」的想法。
就比如，他剛得知奚曦準備擴張店麵，外加延長營業時間的時候，決定正式來拍攝。
現在人雖然多，可是擴張了店麵延長了營業時間，這些人一被平均開，就不多，也不會損害他排隊的時長了。
為了防止自己反悔，小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準備來拍攝的事告訴了團隊。
等到奚曦這項計劃實行以後——
小黃又反悔了。
因為小黃發現，人根本沒變少。
什麼延長營業時間並擴大店麵後人會變少，都是他妄想出來的。
想想也是，之前大家都不來，隻是因為都知道排隊的時間太長，現在位置多了時間久了，那些一直吃不到的食客，可不是得一窩蜂都來了？
所以，小黃昨晚跟團隊改了口。
原本是「明天直接去拍攝」，變成了「明天咱們大家一起品嘗過後」再宣傳。
今天小黃來得早，沒排多久隊，就有了位置。
他一邊吃，一遍跟旁邊團隊的人品評菜，一起認認真真地做筆記。
旁邊，負責拍攝的助理扛著相機，對著正滋滋冒油的烤羊肉串拍攝。
小黃一把拍在他肩膀上，慌張道：「你乾什麼？」
助理手一抖，差點兒把鏡頭杵到烤串簽上。
小黃眉毛亂飛，比剛才更慌了：「你小子怎麼回事，今天怎麼毛手毛腳的。鏡頭壞了沒事，烤串要是被戳壞了，再烤出來，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助理：？
助理：老板，你是不是說反了？
當然，作為一個合格的優秀助理，不逆著老板的話，是他行事的基本原則。
頓了頓，助理解釋：「那個，老板，我不是在拍攝視頻，畢竟你現在還沒定主題嘛，所以我隻是在拍攝一些美食的近距離圖片，到時候公眾號和微博的圖文反饋能用上。不然，我們這次來，隻做品嘗、評價的筆記，效率太低了。」
小黃的表情肉眼可見的陰沉起來。
助理：…………
助理：難道我說錯話了？
助理：老板一向都是以效率優先的，我這麼說，應該沒問題啊？
小黃露出一個「團結友愛」的表情。
他溫柔地拍了拍助理的肩膀：「小夥子，講究效率可以，但是，現在這個時代，比起效率，質量同樣重要，你懂了嗎？」
助理：不大懂，但是看著您的表情，我不敢不懂。
小黃捏起一串烤月要片，遞給助理。
「嘗嘗。」
助理接過來，戰戰兢兢地吃了一口。
哇哦！
月要片薄厚適中，沒有任何怪味，調味恰到好處，而且……也說不上是哪裡不一樣，總之，它跟之前他吃過的任何月要子都不一樣，好吃得十分特別。
助理：原來這裡的烤串已經好吃到非人哉的地步了，難怪老板剛才是那種反應。
小黃：「怎麼樣？」
助理一臉虔誠：「經過剛才兩分鍾的反省，我意識到了，剛才的我實在是太錯誤了。質量比效率重要的多得多，我們就是應該多來幾次，才能做出最完美的視頻。」
小黃露出欣慰的微笑，同時，從助理手中把另一串月要片搶走。
助理：？
「就這一串了，再想吃，自己去那邊要，別跟我搶。」
助理：……
這時，旁邊一桌的動靜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男學生：「小詩，你喜歡這個地方嗎？」
女學生小詩非常激動，對著眼前的烤黃喉眼冒桃心：「特別喜歡。小宋，謝謝你。」
男學生小宋攥緊拳頭，暗暗給自己打氣。
「小詩，高中三年，我隻跟你同桌了半年，但是……跟你同桌的那半年，是我最開心的半年。」
小詩：「啊？我也是。」
「真的嗎！」
小詩：「因為那半年班主任請假回家照顧孩子去了，咱們班玩的最嗨。」
「……」
小宋：「我記得，有一次……」
小詩看一眼手中的黃喉，又看一眼小宋。
救命，她好想吃，但是覺得一邊吃東西一邊跟人說話好不禮貌。
可是，她還是好想吃啊！聞著實在太香了嗚嗚嗚。
小詩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問：「我可以一邊吃這個，一邊跟你說話嗎？」
小宋：「當然可以。」
小宋繼續說：「那次，我打球扭傷了腳踝，你二話不說就請假出去幫我買冰水，我實在是……」
正回憶著，小宋突然發現，小詩眼角竟然泛起了淚花。
小宋：！
小宋：她感動了！一定是因為，這麼久之前的事情，我還記得，她被我這種悠遠綿長的愛情感動了，她要接受我的表白了！
小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從旁邊拿起一張紙巾。
他湊近小詩，低聲問：「沒關係吧？」
小詩自然熟稔地接過小宋手中的紙巾，默默擦去眼淚：「有關係，太有關係了！」
小宋再一次動容，仿佛已經看到自己也擁有神仙愛情的食客時刻。
小詩伸出一隻手表示否則：「不，我這輩子，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烤黃喉，不乾不硬，外皮因為烤製而擁有了炭火香，因為外皮變得略硬，內裡顯得更水脆了，好美味……你不知道，之前我吃的烤黃喉，不是像烤鞋底，韌到咬不斷，就是像烤城牆，硬到咬不動。就連我吃過最好吃的烤黃喉，都沒有這家水平的二分之一。……」
小宋：？
小宋：「你哭，是因為這個？」
小詩眨眨眼，有點困惑：「不然呢？」
小宋：「……沒什麼。」
小詩三兩口解決了那份烤黃喉，忽然想到什麼。
「小宋，剛才你是不是說話了？」
「呃，對。」
小宋非常尷尬地把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小詩撓頭：「哦，那個啊，我隻是不想聽老師講課，想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小宋：……
隔壁桌這精彩的對話，成功把小黃這一桌子自媒體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了。
大家都是擅長追尋有趣的梗、主題的人，自然而然會被她們吸引。
同時，小黃他們發現，不止是隔壁桌，這一整個院子，竟然十有八九是學生。
小黃咬著一根烤雞翅，轉頭問團隊的人：「這個時候，是暑假外加畢業季嗎？」
團隊的人們要麼咬著菠蘿雞肉串，要麼咬著培根金針菇串，回答得含糊不清。
唯有剛才那位講求效率至上的，吞咽速度最快。
他答：「對。」
小黃：「那你有好的想法嗎？」
這會兒助理犯難了，倒不是他沒有好的想法，而是，他在想，這會兒他到底應不應該有好的想法？怎麼說才不會挨呲兒？
小黃：「算了，沒有我就自己想。」
他又朝旁邊那桌看了一眼，心裡有了主意。
時隔半月，小黃的新視頻終於上線了。
某位小黃的忠實粉絲一看到視頻的更新提醒，就立刻點進去看，然後——
她發現，這次的標題，有點兒東西。
【驚！這間餐館弄哭了上萬顧客，真相竟然是……】
好一個標題黨。
她看了一眼小黃歷任視頻標題，確認了。之前的小黃，是個很有節操的人，視頻從來沒有標題黨過。
所以，這回是什麼情況？
粉絲思考間，視頻已經開始了。
畫麵一黑，緊接著，奚曦2614 x 網紅主播小黃的標識出現在畫麵上。
粉絲立刻「誒」了一聲。
這種畫麵，小黃的視頻期期都會出現，後者她期期節目都見，前者，往往是當期節目的商家。
那麼多期了，商家的標識，她從來不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