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世界意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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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意識誕生之初,還沒有偏愛某一個人類的想法。

渺小的人類對它來說如螻蟻一般,他們或自私或良善,或聰慧或愚鈍,或正直或小人。

它隨意地發起一場洪水就會導致無數人類妻離子散,而在久旱之後意動撒下幾滴雨水又會導致無數農民歡欣鼓舞。

愚鈍的人類不會怪罪老天爺的惡趣味,隻會誠惶誠恐地接受所有施恩與懲罰。

人類真有趣,它想。

時代更迭,無數人生了又死。如過眼雲煙一般短暫易逝。

它見過太多不完美的人,於是更加想要一個完美無缺的人類。

但人類太復雜了。

它曾親眼看到遠近聞名的大善人在地下室裡剝了一張又一張人皮,也曾瞥見罪大惡極的囚犯在飢不裹腹時給了陌生人一個饅頭。

善與惡的界限實在太模糊。它煩惱沒有一個符合它要求的完美的「氣運子」。於是某次無聊睡去再醒來,它做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決定——它要親自創造一個「天命之子」。

——他將擁有人類身上最可貴的品質,最優秀的軀體,最尊貴的身份。他與這個世界共生共榮,天道會為他運轉。

它創造的的寵兒——阿爾法斯裡阿裡莫斯是西洲帝國元帥最寵愛的幺子。

作為世界的中心,天道將最美好的品質都給了他。善良,勇敢,聰慧,寬容,博愛……他是這個世界最完美的藝術品,他的造物者對他極盡偏愛,這一生都該圓滿順遂,將來壽終正寢——如果沒有該死的外來者搗亂的話。

一開始世界意識並沒有把這個隨處蹦躂的外來者放在眼裡,在它看來,人類太過渺小,包括那個自稱「係統」的高科技產品,它隻需要一根手指就能切斷他們連接外來消息的信號。而之所以沒有立刻處理他們,是因為它也想給自已的「天命之子」增加一點趣味。

——它的主角實在太好,唯一的缺陷是沒有自已的情感。他的一生都包圍在愛裡,所有人都愛他,他也相應的回饋給所有人愛。

可他隻是在模仿周圍人的情感,而無法滋生出自已的愛恨。

世界意識嘗試無數次,都無法讓他的寵兒產生情感。

於是它做了讓它無數次後悔莫及的決定——它給予了那個係統最高權限,擁有時間重置和改變其他人記憶的能力。

隻是等它開始後悔時,已經太晚了。

阿爾法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那些本該一輩子愛他的人全都站在旁邊,冷眼甚至期盼地看著他咽氣。

——它的氣運之子沒有學會愛,卻過的一生淒慘,早早離世。

它終於意識到它被耍了!

那個係統是來吞並它的能量的,而非那個骯髒的靈魂所說的「幫它讓氣運之子學會愛人」

隻是為時已晚。

它的能量損失太多,而係統卻吃的滿肚流油,甚至有時能蒙蔽它的眼睛——世界不排斥它的能量,而這個世界的人類天生會親近它。

係統利用這個設定,一次又一次讓它的主角眾叛親離,氣運一點一點消失,最終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世界搖搖晃晃,分崩離析。

係統蠶食著源源不斷的能量,然後在最後一次人類戰爭中帶著它的宿主溜之大吉。

「我希望你們能滿足阿爾法的心願,按他喜歡的方式活下去。」

白色的虛無裡,蒼老疲憊的聲音響起。

——當然。

薛淮還未應答,腦海內,一道機械平板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細聽之下,罕見地帶了幾分咬牙切齒。

薛淮道:「你不怕我們也是和他們一樣的人嗎?」

那道聲音沉默下來,良久才道。

「我別無選擇。」

「最後一個要求,我需要改變他人記憶的能力」

「這是自然……另外,我會用最後的能量讓世界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薛淮沒有拒絕。

他垂眼看著那道金光鋪滿灰暗的天空,洶湧的海水,倒塌的樓房,天邊的落日……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正在倒退。不知過了多久,天上的金光已經消失,而天空澄澈如洗,樹梢上傳來清脆的鳥鳴聲。

他往東方的某個建築走去。

…………

薛淮降生在富麗堂皇的東洲皇廷,宮殿外慌亂的腳步和尖叫聲昭示著一場政治宮變。

世界意識的沉睡導致世界能量太過虛弱,承受不住作為外來者的巨大精神力,於是他隻能強撐著要睡過去的身體,向係統交代日後醒來的特定時間,確保他昏睡的未來幾年內劇情走向偏差不會太大。

他不得不讓自已的精神保持封閉,以應對搖搖欲墜的世界。而係統會通過計算模擬一個正常孩子的精神和智力,讓「阿爾法」成功度過他昏迷的十幾年。

隻是他和係統的計算出現了偏差——這個世界太過偏愛他的寵兒,以至於世界意識哪怕重新陷入昏睡,也為他的身體滋生出了一個新的靈魂。

新生的阿爾法阿裡莫斯。

殘缺的氣運讓他從小就不受關注,身邊的人總是莫名其妙對他產生極大的惡意。

而在這種惡意影響下,他的情緒變得極易失控。

阿爾法小的時候,在同齡玩伴的惡意下落入湖中,由於傭人的救助不及時整整昏迷了兩天。而在醒來後,麵對他委屈又憤怒的指證,沒有人相信那個向來以聽話聞名的乖孩子會將他推進湖中。攝像頭裡,阿爾法帶著那個孩子躲開眾人的視線跑了出去,那家主人已經不分青紅皂白地開始指責他——自已的孩子本來安安靜靜地在家裡看書,阿爾法竟然帶著他出去鬼混!

事情在那孩子的否認中不了了之——畢竟躺在床上的是阿爾法,而從攝像頭裡確實也沒有兩人的爭執過程。因此對方並沒有胡攪蠻纏,隻是嚴厲地警告阿爾法禁止他再與自已的孩子接觸。

「現在小小年紀就知道誣告別人,長大了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

那家女主人臨走時刻薄地說。

克裡斯元帥對他十分失望,從此以後以阿爾法身體不好為由杜絕了所有他出門的機會,連上課都請了專門的家庭教師。

隻是每一位家庭教師的任職都不長久,他們毫無例外地對克裡斯元帥說,阿爾法是他們見過性格最惡劣的孩子。

連家裡的傭人都在私下抱怨小少爺的暴躁易怒。

他們全都被克裡斯「請離」了阿裡莫斯古堡,而新的雇傭者顯然更加專業和識趣——他們知道自已絕不該議論主人家的少爺。但他們同樣也不會給予這位脾氣差勁的小主人真誠的關愛。

阿爾法就這樣在刻意忽視中度過了十幾年,直到有一天弗裡公爵家的幼女跟著母親來拜訪,認識了阿爾法。單純的阿爾法並不知道小孩子的皮囊裡也許藏著最可怕的惡魔。

弗裡小姐邀請他進行機甲比賽,她說,「哥哥說這很有趣,也很安全,我想我們可以做一個嘗試。」

阿爾法被她打得重度昏迷,當晚就被家庭醫生注射了兩管救命藥劑。

這場事故在阿爾法還在昏迷時就被草草定性為孩子間的玩鬧,克裡斯甚至沒有趕回家,隻是在電話裡接受了弗裡公爵的道歉,隨後讓長子去接見來自弗裡夫人帶著歉禮的造訪。

阿爾法的靈魂在空中眼巴巴地看著兄長和弗裡夫人的攀談,身邊的弗裡小姐臉上則是幸災樂禍的笑容。

——她甚至不肯再偽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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