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大禹國·與神初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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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是大禹國景樂二年的春日,上元佳節,京中的紫桐花開的甚好,如霞似錦。

而我與他的故事,便始於那個桐花艷艷,桃花含苞待放的好時節。

亦或許,該是更早點……

「時年始春,萬象更新,新皇即位,恩澤天下——」

「皇令下:上元佳節,普天同慶,遵祖例,召舉國文武百官,進京朝會,於青祥宮設上元大宴,與君同樂。王侯伯爵,不得缺席,得令者,即刻啟程,不得延誤,違令者,必重罰!」

「皇上萬歲、萬萬歲……」

「遵先皇遺旨,召鎮國安南侯,入京定居,輔佐新皇,共參朝事——」

「外侯入京參政,這可是咱們大禹國史無前例之事啊!陛下,您可得三思而後行,鎮國安南侯手中可是握著咱們整個大禹國五成的兵力!自古擁兵必自重,那鎮國安南侯便是隻抿著毛的老虎,把他留在京中便已算是引狼入室了,更何況還讓他參政……陛下,臣懇請陛下,收回聖諭!」

「荒唐!你是想讓朕落得一個抗先皇旨意不遵的不孝罪名麼!你難不成想讓朕矯旨!朕相信先皇的眼光,也相信朕的兄弟!朕召他安南侯進京,又並非是允他將整個安南侯府搬過來!

他的兵力都滯留在江東呢,朕下旨召他進京定居,江東那邊不覺得朕是在押他做人質,便已然是他安南侯信任朕了!朕隻允了他帶一千隨從進京,旁的侯爺都是三千五千的往京中湧,朕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想讓朕怎麼做!」

「陛下息怒,臣隻是憂心陛下,憂心社稷……」

「趙丞相還是多憂心憂心自己吧!趙丞相與秦樓楚館的歌姬一夜風流之事,可是鬧得滿城風雨!趙丞相若實在閒得發慌沒事可乾,就去憂心憂心如何給自己擦屁股吧!滾,滾得遠遠的,朕最近三日不想看見你!」

「咳,是,臣回家,麵壁思過三日。」

「殿下你說,這位鎮國安南侯,究竟是什麼樣的大人物啊,奴婢見這幾日總有人來勤政殿向陛下諫言此事,那些原本對陛下掏心掏肺的老大人們好像都挺不希望安南侯進京的……」

「嗯,花藜你想啊,一個大西瓜,三個人分,沒人都能分到客觀的份額,可若是多個人分,那勢必就會損傷其他三人的利益。如今咱們就把權利比作一個大西瓜,眼下皇兄剛剛登基,那些昔日與皇兄走得近的幾位忠心老臣,可謂是將朝政把持在手中,握地緊緊的,如今這整個朝堂都快成他們的天下了,他們沆瀣一氣,在朝中呼風喚雨的,小日子過的可舒坦了呢,皇兄這時候突然把那位安南侯召入京,允他參政,以安南侯的實力……以後在朝堂說話算話的人,肯定又要多一個,到時候他們可就不好再把控局勢了!」

「殿下您可真是,上元朝會那麼重要的場合,你竟然為了躲避麻煩裝病騙陛下,不去參加朝會!聽說這次從各州府來的地方官員們中,可是有不少的未婚青年才俊!原本陛下還想著讓你瞅瞅哪個年輕小郎君合眼緣,他好給你調至京來,許你們先培養培養感情,合適了再賜婚呢!」

「賜婚?我哥哥他可一點兒也不愁我會嫁不出去!八成是最近閒下來了,身邊沒樂子可供自己消遣了,就想借著給我選駙馬的幌子,留幾個倒黴蛋在宮裡看我耍他們,他好自個兒也開心開心!」

「殿下、殿下啊!陛下若是曉得咱們又躲在水車裡偷跑出宮上街遊玩,一定會又拿鞭子嚇唬咱們的!」

「就玩半日,玩半日就回,哎呀花藜你別這麼膽小嘛,學學你家殿下我!寧肯把皇兄氣炸毛,也絕不讓自己受委屈!」

「殿下……」

「侯爺,此來京城,侯爺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其實這京城的風景,的確比咱們潁州要繁華熱鬧的多,就連這孩童的小玩意兒,都比咱們潁州花樣多。」

「皇令不可違,既然是他的意思,本侯就留下吧!」

一次擦肩而過,那熟悉的感覺直湧心頭,是隔世重逢,亦是故人新知……

「殿下,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剛剛那個穿白衣的男人走過時,我倏然有一種很強烈的熟悉感……」

「啊?那是誰啊,看見長什麼模樣了嗎?」

「沒……」

「那你覺得熟悉!」

「就是、那種感覺嘛……」

春風十裡,送君歸來。

君來,我定不相負……

「如今江都臨熙水患嚴重,百姓情緒極難安撫,多地都出現了暴亂,還有賊寇趁機興事。調查當地官員私吞賑災銀的事情,朕是萬萬不可能交給你涉險的!安撫百姓情緒也不是必須得皇室帝女親自前去,大不了為兄挑個宮中女官假扮你,借你身份趕往臨熙穩定民心,至於賑災銀的事情,朕會另派欽差前去明察暗訪的!幾十萬兩雪花銀而已,錢財再重要,也沒有朕的妹妹重要!」

「哥,如今災區流言四起,說什麼江都水災是老天不認同哥哥做大禹國的君主,從而降下的警示……近來的情勢已經十分不容樂觀了,再不想個緩解百姓心中怨念的法子,哥哥你恐怕得受更多人中傷。

哥哥你本就是新帝登位,現在正是穩定皇權的關鍵時期,可不能再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趙丞相說的對,帝女也是一國皇族的象征,有些事情皇帝不便親自出麵去做,帝女身為皇族大公主,是有資格也有責任代勞的!

大禹國的百姓現在正在遭受苦難,若臣妹這個帝女能去與受苦受難的百姓們風雨同舟,百姓一定能感受到哥哥對他們的重視的!

就算臣妹此一去,有負使命不能為哥哥查出賑災銀的去向,至少也能讓百姓們安下心,曉得皇家沒有拋棄他們,哥哥沒有忽略他們。哥,你就讓我去吧!」

「奉,天承運,帝王詔曰:江都水患已久,朕心甚憂,水患一日不平,朕寢食難安。今特令涼娍帝女代朕親往江都,安撫民心,賑濟災民,全權掌管救災之事,所到府衙,盡數聽其令,得旨,不得有誤!」

「臣妹,領旨——」

——

崎嶇山路上,獵獵西風卷的枯葉狂躁亂飛,鸞鳥九燈馬車外,兩吊銅鈴震得嘩嘩狂響,馬車狂奔疾行在碎石坎坷的山道上,隔著一重錦簾,外頭駕車的姑娘扯嗓子高吼:「駕——」

啪啪兩鞭子甩在了一雙小馬兒的身上,穿耳聽的我一陣心裡痛……

我扶著腦袋上的鳳凰發冠,被馬車顛的都快要坐不住身子了,鬢角珠玉步搖叮叮當當碰撞不止,隨著姑娘的一聲高喝,馬車驀地一聳,我身子猛地失重往後一撞,脊背頓時與馬車後壁來了個親密接觸……

親娘啊!再這樣下去本帝女這嬌弱的身子骨不得被顛得四分五散!

馬車外風聲呼嘯如獸吼,馬車內我捂著月匈口暈的想吐——

「殿下,殿下!」花藜也被顛的神魂錯亂,頭昏眼花了,比我還誇張的撲倒在地一路艱難的爬著往我腿邊湊。

小手顫顫巍巍的搭在了我的膝蓋骨上,花藜垂著頭,鬢角鬆亂的青絲遮住了她半張嬌俏容顏,哽哽咽咽的賣力發出聲,關心問道:「殿下、你沒事吧!奴、奴婢要……嘔——」

我一個激靈往馬車後壁擠得更緊了些……

可別吐我身上了!

索性這一嘔,並未吐出個什麼糟蹋人的東西,隻是小丫頭嘔完後……突然口吐白沫了!

「花藜,花藜!」我一把握住了小丫頭的細胳膊,擔憂的勉強穩住身子重心,使出了吃奶的勁才把花藜拖回了自己身邊坐著,幫她安頓下來。

無奈沖馬車外揚鞭趕路的姑娘抬高聲喊道:「蓮枝你能不能慢點,你再這樣玩命的跑,本帝女與花藜今天都得掛你這!」

一簾相隔的姑娘聞言又啪啪兩聲利落的抽在馬屁股上,挽著兩條韁繩嫌棄的回話:「殿下你可安生些吧!咱們這是在逃命,逃命啊!跑慢了咱三現在就得掛在這!」

我一嗆,頓時無語緘默了……

抱住口吐白沫的小花藜,我揪著心坐穩身子,一手還死死的抓住了馬車的木窗子,以免這姑娘又突然來個顛簸將我們兩個人都給丟出去。

「那、怕什麼!不就是幾個小殺手而已,你可是宮中的大內高手!以一敵百不成問題。」我自信滿滿的堅定道。

簾外的姑娘沉沉嘆了口氣:「帝女你也忒瞧不起自己了,幾個小殺手,配得上您這身份麼?」

我咂舌:「那、再不濟還有本帝女呢,本帝女可是會法術的!」

「就帝女你那法術,單打獨鬥還可以,敵得過幾百個高手同時群毆嗎!」

「幾百個!」我大吃一驚!「剛、剛剛不還是,才一兩個嗎?」

「那一兩個被禁衛軍給拖住了,屬下帶你逃出來的時候,後麵又趕上了好幾撥!現在正提刀在馬車後狂攆呢!看來陛下算的對,你這一出京,有不少人都著急要你小命呢!搞出來這麼多武林高手,真是下血本了!」

馬車又在不覺中加了速,我抱著花藜躲在馬車裡迎風淩亂:「嗚這群不要臉的狗東西,我又不是皇兄,緊攆著我不放做什麼……要去刺殺,也得刺殺皇帝啊!刺殺皇帝多倍有麵!」

「……陛下若是知道殿下你在他背後這樣說,一定又會拎你耳朵了!當心像上次一樣,陛下遣大內高手裝成刺客去嚇唬你!」

「噯你這樣說,我也突然想起來了!你說這次的刺客,該不會又是哥哥派來的吧!怕我們在途中寂寞無聊,整點刺激給我們活躍一下氣氛?」

「不可能!」

「為什麼啊!」

「因為這些人是真的在和我們玩命啊——」

「……」

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說話間那些高手便已運輕功禦風朝我們逼近了過來,馬車頂部忽然砰的一聲,我立時便反應過來是有人落在上麵了。

簾外的姑娘驚吼一聲:「帝女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一把快刀哢擦穿透了鸞鳳車頂,半截都插進了鸞車內。

幸而我動作敏捷,猛地推開了懷中病殃殃的小花藜,身子往反方向一撤,那把長刀插進來的那一剎那,我正好全身而退,躲得及時!

瞠目結舌的瞪著那把插在眼前的鋒利刀刃,我擰緊眉頭,很不高興的拂手往刀口上一揮,明晃晃的鋒利大刀頃刻便化作虛無消失不見了。

但,萬萬沒想到落在車頂上的那個王八蛋見狀忙亢奮喚幫手來:「帝女就在這駕馬車內!快來!」

你大爺!敢情是在試探老娘!

簾外女子唰的一下拔了刀,亦是飛身落在了狂奔的馬車車頂上,與我們頭頂的那個人哐哐對打了幾招,冷不防又有刺客同夥落了下來,頭頂的兵器碰撞聲愈發雜亂,不多時,也不曉得哪個遭天殺的敗類竟然一道劍氣揮過來,把顛簸的馬車劈成了五六瓣!

「帝女!」

馬車炸開花的那一刻,狂風汩汩迎麵掀了過來,猛地扯亂了我的一身尊貴紫衣。我不假思索的撈住了小花藜的細胳膊,拽她起身,踮腳便運輕功帶小花藜飛離了隻剩個車底車軲轆還在的殘破馬車。

指尖攏聚靈力,我攜著小花藜輕飄飄的從天而降,雙腳沾地,暫且躲過一劫,隻可惜了那兩匹受驚的馬兒,現在還拉著那架空車沿著崎嶇山路撒腿跑的特歡,一陣煙就化成小黑點消失在視線裡了……

「帝女,快走啊!」一身窄袖武者裝的俠女提著兩把長劍抵住了敵手的進攻,分出餘力,扭頭沖我興奮嘶吼。

我也不想給她添亂,抓住花藜的手就帶她趕緊逃命,隻是那些人的目標本就是我,當下見我跑了,也顧不上群毆蓮枝了,齊齊運輕功像大猩猩似的,一跳一躍逼近了我……

我與花藜一路往前跑,最終成功被那些刺客逼到了斷崖前。

「殿下。」花藜小臉蒼白的抓住我胳膊不敢放,我目光警惕的留意著那些愈逼愈近的黑衣蒙麵刺客,本能的攜著花藜步步往後退。

為首的刺客頭子將此時氛圍烘托的剛剛好,便上前幾步提刀發表起了成功感言:「上羽涼娍,你跑不了了!今日,我們就替天行道,先殺了你這個狗皇帝的幫凶親妹妹!待來日我們斬了狗皇帝,就拿他的頭顱,去祭奠我英王府的上千名亡靈!」

「英王府……」我有點被他們搞迷糊了,天真的問他們:「你們不是江都派來的?你們是英王府的餘孽?所以,殺我的人,到底有幾波!」

賊首提刀蒙著臉冷笑:「哼!你上羽皇室惡行昭昭,天下人人得而誅之!刺殺你的人自然不僅僅隻有我們這一波!長公主莫要怪我們心狠手辣,不懂憐香惜玉了,要怪,隻能怪你那位殘酷不仁的哥哥太沒有人性了!不殺你兄妹二人,我英王府亡靈在天不安!」

言罷,輪起大刀就要帶人圍攻我和花藜。

挽著我胳膊的花藜顫巍巍後退了一步,腳下一空,差些從崖上摔下去:「啊!殿下我好怕!」

「怕?還有更怕的呢!」眾人跑近我,大刀揮向我頭顱時,我毫不留情的手上一甩,運掌一推,狠心絕情的將花藜先推下了萬丈懸崖……

「啊殿下——」

而我則不卑不亢的麵向眾刺客,大義凜然的嚎了句:「本殿乃大禹帝女,寧死不受辱!」

嚎完這句話,我也緊跟著花藜的步伐,轉頭縱身一躍,跳進了萬丈高崖——

「上羽涼娍!」殺手們見狀瞬間惶亂了,奈何沖過來想扯我的時候,已經晚了,我已經一身紫衣翩翩的從崖上墜落下去了……

身子急速往下墜著,我在狂風呼嘯中用靈力穩下了身體重心,於半空中禦風飛行,著急去尋剛被我推下來的花藜。

找到花藜時,她正身體平躺著往下墜落,大抵是呼救把嗓子叫啞了,是以這會子連嘴都懶得張了,一副:你摔死我算了的樣子。

我接住了她的身體,用靈力維持住我與她墜落的速度。

她落進了我懷裡,睜開眼瞧了瞧我,然後又義無反顧的把眼睛閉上了,一臉不高興的警告我:「殿下你以後若是再這麼不吭一聲的就對奴婢下手,奴婢可真要生氣了!」

我摟著她的小月要,不好意思的沖她嘿嘿一笑:「方才那情形,本殿著實不好對你吭一聲嘛,事出有因,你別生氣嘛!生氣對智力不好。」

小花藜嘟嘴撒嬌:「都是借口!殿下你壞!你最壞了!」

我無奈握住那丫頭的一隻小拳頭,沒心沒肺的笑道:「我若是真壞,就不下來救你了,讓你摔成肉泥。」

「……啊!我不理你了!」小花藜要被氣哭了,小臉紅彤彤的,像個頻婆果似的。

我寵溺的屈指扣了下她的腦門子:「乖,本殿……」話說一半,我倏然耳尖的聽見了崖頂傳來了咻咻兩聲異響,昂頭一看,我的娘親啊,漫天箭雨!

我這一驚,身上的靈力竟要命的突然鬆了下!

手上一滑,小花藜從我懷裡掉了下去……

「啊——殿下你又騙我!」

而我的身子沒有了靈力的支撐後,亦是同花藜一樣,失重的猛地往崖底掉了下去——

完了完了完了,這下真的會要命了!

但,老話說的好,人算不如天算。

便譬如此時此刻,我以為我要和花藜一起掉下去被摔成肉泥肉醬,英年早逝了,可老天爺卻是讓我掉進了一片桃花深處,摔進了一池春水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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