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大禹國·朝朝暮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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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食難安?」我愣了下,「此話怎講?」

小黑卻有意要同我拐彎抹角,握拳遮在唇邊咳了咳,換個話題敷衍我:「啊殿下您不是要去找大人麼?快去吧,我家大人今日未出門,你現在過去,約莫還能一睹到我家大人的妙筆丹青!我和你說啊,我家大人的丹青可是天下一絕,我家大人的書法更是大禹國之最,旁人千金難求!想當年,連先皇都曾稱贊過我家大人乃是千年難得一遇的文武奇才!」

「先皇?」我訝然驚喜:「我父皇見過三哥?」

小黑鄭重點頭,倍感驕傲道:「不但見過,還格外欣賞,先皇善寫草書,而我家大人善小篆與行書,先皇昔日雖在草書一門上頗有建樹,甚至還留下了不少篇可流傳千代,供後世瞻仰的名作,可先皇卻總是同我家大人及當今陛下抱怨,說自個兒的字寫的好是好,卻極少有人能欣賞得來。

他身為一國之君,往日批折子稍稍放縱一些,朝中的那些大臣們便要捧著他發放下去的奏折進宮來請教他,那奏折上的字都是什麼字,每個字又都是什麼意思。對於他寫的折子,文官還好,至少能看懂個大概,將他的深意揣摩出個八九分,武官見了他批閱的東西,簡直就是在看天書,不但一言不合就進宮讓他親自解釋奏折上的朱筆禦批,還總在他耳邊叨叨著請他好好習字,更有甚者,要給他請師父專教他習字。

他那一生,自登基為帝開始,便沒有處理不好的棘手事,唯批注奏折這一門,讓他頭疼了十幾年。後來被那些大臣們打擊久了,他便索性將奏折扔給小太子批了,但讓他想不到的是,大臣們寧願日日對著小太子那歪歪扭扭,練的不熟的字琢磨聖意,也不願意再看他親手寫下的批注……

正因此,小太子六歲時便習得了一手端正的好字,便能在勤政殿一坐便是一天,陪著先皇處理下頭送上來的全部奏折了。不過練書法這種事麼,多時也要看天賦,彼時小太子雖然字寫得好,可也僅僅隻是寫的端正,寫的一撇一捺分明。而我家大人就不一樣了,我家大人六歲的時候將讀書寫字作畫當成了唯一的樂趣,旁的孩子喊他出去爬樹他都不乾,日日都憋在房間裡研究大家的詩詞歌賦,書法丹青。他不但將大家的字畫風格學的一毫不漏,還能融入進自己的風格,創作出另一種令人眼前一新的風格。

當年先帝就是看中這一點,才讓他陪著侯爺進宮,給太子做伴讀的。彼時先皇曉得我家大人書法一絕,便常常向我家大人討教行書的書寫手法技巧。說來,先皇駕崩的前兩個月,還特意用行書給我家大人寫了封書信,詢問他,幾年未見,自己的行書可有長進……隻可惜,書信將至京城沒幾日,先皇便駕崩了……先皇那麼好的人,當年為何說沒,就沒了呢!」

先皇……我沉沉嘆息,搖頭傷懷道:「太醫說,是積勞成疾了。父皇自登基稱帝時起,便勤於國事,一日都不敢懈怠,我們大禹國上羽家……代代子孫身子弱,壽命短。

聽哥哥說,父皇的身體原本就弱,許多年前又禦駕親征了一次,上了戰場三個月,便被邊關的黃風給侵體入了骨,落下了咳血的毛病。

打那後,父皇的身子便一年不如一年了。外人看他神采飛揚的模樣,都以為他還身強體壯著,可實則,他的身體早就被掏空了。

也便是前年冬天,他突然怕冷怕的厲害,我去看望他的時候,他雖然總是笑吟吟的,很慈祥,很和藹,可我卻總是能瞧見他眼角的淚……迫近春日的時候,他開始不停的懷念我母後。

他拉著我的手,和我說,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我們母女倆了,不過他勞累了一生,也終於要得到解脫了,他總有一日會和我母後團聚,隻是,還要留我在人世間再受苦許多年。

他不想看我受苦,卻也舍不得讓我死。他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他相信上天會替他庇佑我的……他當初和我說了一籮筐的話,有叮囑,有愧疚,也有祝福,那會子我總覺得他是慈父心腸,太過寵愛我,又覺得十幾年都不在我身邊照顧我,有愧於我,所以才會日夜胡思亂想那麼多。

現在憶起來,我才陡然發現,當初父皇說的那些話,其實都是給自己留下的遺言,他其實早就曉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

我父皇走得很急,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令我根本猝不及防,措手不及。記得他在人間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還是囑咐我哥哥要好好照顧我,說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

「殿下……」小黑斂住了唇角的淡笑,內疚的低頭:「是屬下不好,提及了殿下的傷心事!」

我深呼一口氣,強裝釋懷,擺擺手道:「無妨無妨,斯人已逝,總要緬懷一下。」揚了揚手裡的信件,我語氣輕鬆的沖小黑道:「我先去找三哥了!你自個兒去找崖魘玩吧,沒事別來煩我們!」

小黑重展笑容:「知道啦!我會攔住硯北與其他人,不許他們去打攪你與大人過二人時光的!」

「這還差不多!」我雙手背後,瀟灑轉身欲離去。

「殿下。」

「嗯?」我不解的又頓住步子,回頭看他。

小黑朝我扯了個明媚的笑容,咳了咳,一本正經道:「我家大人他,其實是真的很喜歡殿下……殿下,你可要把他抓緊了,你與他,真的很般配!」

我挑眉緩了緩,自戀的昂了昂下巴:「嗯,這還用你說?」

小黑輕笑出聲,再次揖手朝我行了個禮。

——

三樓廂房,我推開門輕手輕腳的走進去時,三哥正提筆於一幅剛繪好的上元春光圖上寫落款。

大紅的燈籠,靈動的鯉魚燈,京都的瓊樓玉宇,璀璨夜空下的絢麗煙花,還有街頭孩童手裡拿著的糖葫蘆,綻放於初春時節的紅色山茶……熟悉的一幕翩然浮現於宣紙畫卷上,懸掛在視線的正前方,僅一眼,便好似穿梭了萬年,重回前生前世……

怔愣了那麼一瞬後,我繼續輕著步子向他走去——

身影沒入了他的背影裡,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臂,無聲的從他背後摟住了他的月要。

一筆墨痕頓進了上元夜的金色餘暉裡,他陡然停下了手上筆走銀鈎的動作,靜了靜,輕聲開口問道:「辰兒,回來了?」

我默默收緊了臂力,摟緊了他的月要,貪戀的將側臉貼在了他寬硬的脊背上,點點頭:「回來了。三哥……想不想我?」

他攬袖從容且優雅的撂了毛筆,淨骨玉立於那幅熱鬧生動的上元春光圖前,縱容我摟著他的月要不放,寵溺的彎唇一笑,溫言細語的深情回道:「今天,是怎麼了?為何,突然與我這般親近?」

我靠在他的背上撒著嬌嘟囔:「沒怎麼啊。你這說的,便好似我以前與你就不親近了一樣……」

他柔聲與我理論:「以前雖親近,可辰兒卻從來都沒有問過我,想不想辰兒。」

我抿了抿唇,厚臉皮道:「現在問,也不遲嘛。」

他低低一笑:「以前,辰兒也不曾將我抱的這樣緊過。」

我聞言又故意再將他的月要勒緊幾分:「正因為以前沒抱過,所以今兒才想試試……試試三哥會不會打我。」

「我為何要打你?」

「一般男子遇見別的姑娘強吃他的豆腐,不都會氣的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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