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大禹國·紅顏知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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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許小姐的腿傷,也是幼時被繼母罰在雨中跪了兩天兩夜,才落下的隱疾。彼時許小姐昏倒在庭院內,徐老爺本是打算請郎中給她看病的,可卻被小夫人給阻止了,後來也不曉得小夫人都同徐老爺說了些什麼,徐老爺就突然改變主意,命人將許小姐給扔進了柴房內,任其自生自滅。

許小姐在柴房內發了好幾日的燒都無人問津,但所幸那一劫許小姐終歸還是度過來了。隻是,打那以後,許小姐的雙腿便走路不利落了。

真正讓許小姐癱瘓在床,雙腿徹底廢掉的,還是幾年前,臨熙賣筆墨的張府前去徐家說媒提親的那件事……張府與徐府都是臨熙城的顯貴人家,兩家長輩在多年前便達成了共識,以後待兒女長大,要結為親家,好互幫互助,結盟發展。

而張家少爺到了該成婚的年歲後,親往徐府提親時,卻陰差陽錯的看上了徐府的大小姐。許小姐的橫插一腳,讓本想將自己女兒許配給張家少爺的小夫人大發雷霆,小夫人執意認為是許小姐使了手段要同二小姐爭男人,存心讓徐家難堪,故為了替女兒出這口怨氣,小夫人便親手用長棍打斷了許小姐的雙腿。

許小姐腿上本就有舊疾在,被小夫人這般一折騰,待徐老爺歸家慌裡慌張的尋郎中來看時,許小姐的雙腿已經無計可救了。

許小姐的腿,沒有全廢,卻也隻能勉強用針灸保證著情況不惡化。最先那幾年裡,許小姐還是能下地走兩步路的,奈何後來,傷勢越來越嚴重,便淪為了癱瘓在床的淒苦田地,每日連喝水吃飯,都要看下人的心情與臉色。

在沒有遇見縣令大人之前,許小姐的日子過的很艱難。許家二小姐出嫁後,徐老爺終於有良心了一回,讓府中下人也陪著許小姐去附近的姻緣廟算算姻緣,而許小姐與縣令大人的初見,便在姻緣廟。聽說彼時許小姐拋出的繡花小球,就穩穩的砸在莫縣令懷中,莫縣令抬頭與她四目相對,隻一眼,便是一生的緣。

莫縣令欣賞許小姐的才情,許小姐傾心於莫縣令的溫柔,兩人打姻緣廟一見後,便常常飛鴿傳書,私下見麵。

不久徐老爺發現,自家大女兒常帶著貼身丫鬟偷偷坐轎子出門,去一座廢棄的荒野宅院彈琴,而院中,也時不時會有笛聲相和。徐老爺懷疑自家女兒在院中與什麼野男子偷偷相會,暗通款曲,便覺得麵上甚是無光,激動憤怒之下,還興師動眾的氣勢洶洶去捉奸。

然,結果麼,他甫一帶人闖進那片宅院,就被一眾官兵給用刀架住了脖子。末了,他才終於見到了院中男子的廬山真麵目,據縣令大人身畔的王捕頭說,那會子許小姐彈琴吟唱,縣令大人笛聲相合,楊柳依依,芳草萋萋,亭台樓榭,桃花盛放,彼時情景,連徐老爺都忍不住要稱贊一句甚妙。

徐老爺曉得與自家女兒私會的男子就是縣令大人後,便誠惶誠恐的同縣令大人道了無數次歉,麵上驚惶,心裡卻是樂開了花。縣令大人的一聲嶽父大人,更是改變了許小姐在整個徐府的處境。若非是天災來的太過猝不及防,這一雙璧人,理應早就成了婚,修得圓滿了。」

蓮枝提劍跟在我的身後,慢悠悠的同我講述莫縣令與他家夫人之間的那段傳奇佳話。

我心情甚好的聽罷,抬步下了一層木階,伸手拂開了遮在眼前的流雲色紫藤花,淺笑著欣慰道:「沒想到,莫縣令與許小姐還有過這樣一段傳奇過往。好歹,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沒有造成什麼終生遺憾。不然,這般天造地設的緣分,若是擦肩而過了,多讓人惋惜啊。」

「是啊,許小姐是個苦命人。也正是因為遇見了莫縣令,許小姐的腿傷才一日日的見好。為了給許小姐治腿傷,莫縣令也是耗費了不少心血與精力。聽聞華山之上,有個會治病的老者,人稱百草仙,可治世間百病,男女老幼所有疑難雜症。

當初莫縣令為了請動那位老者下山給心上人治腿疾,愣是寒冬臘月的,在那老者的山門口跪了兩天兩夜,最後人都被凍僵了還不走。那老者出門見狀,也隻能無奈的笑道了一句:真是服了公子,後便跟著莫縣令一起來了臨熙,親自為許小姐施針治腿疾。許小姐在老者的治療下,腿疾的情況好轉了不少,至今,已每日都能在陽光下走上兩步了。今日是知府大人把縣令傳了過來,而縣令又憂心許小姐,才把許小姐一起帶上的。」

扶著我又邁上了兩條窄短的石階,蓮枝眼底暗流湧動道:「自打臨熙水災興起,知府大人便處處壓製莫縣令,幾番為難莫縣令,意欲對莫縣令下手,莫縣令唯恐葛知府會尋許小姐的麻煩,便將自己手下最信任的王捕頭給留在了徐府,時刻保護著許小姐,自己亦是每日都會去看望許小姐一遭。

城中水災,許多大戶人家的庭院都不能住人了,可徐府卻是僥幸逃過了一劫,至今也沒有被淹著些什麼,許小姐留在徐府,比留在那些安置點要安全許多。但即便如此,莫縣令對許小姐也是一時都不敢疏忽,若逢上什麼事了,方便的話,都會將許小姐帶在自己身邊,以防萬一……莫縣令對許小姐,真乃一片赤忱之心,偏愛至極,如此郎才女貌,也怪不得旁觀者羨慕。」

羨慕二字從蓮枝的口中說出來,倒委實令我驚了一下,我偏頭眼中帶笑的詢問她:「我們的蓮大統領,原也會羨慕旁人?我還以為,蓮大統領生來便沒有七情六欲,與崖魘天生便是做黑白無常勾魂使的好料子呢!」

蓮枝哽了一下,臉一紅,不大好意思的輕聲道:「殿下……暗衛,也是人。誰生來,便是冷血無情的鬼呢?」

此話說的,卻也實誠。

我挑眉嘆了口氣,輕輕道:「既不是鬼,那就要常在太陽底下走一走。人間,還是有很多有趣之處的,活著,還是很不錯的……人這一生啊,再怎麼倒黴,也倒黴不過一個死字。隻要尚有一息在,便總有苦盡甘來的時候。未來會是什麼樣,咱們誰都算不準,神仙算命,也有失手的時候,今日不知明日事,誰能斷定,自己隻會在陰影中過完餘生,一輩子都沒有重見光明的機會?所以阿枝,你要懷揣希望,要有一顆向陽的心。」

步子忽停,我轉向她,寄予厚望的拍了拍她胳膊,鄭重其事道:「萬一我哥哪天榆木腦袋開竅了,曉得你對他的情誼了,封你做貴妃、啊不,做皇後了呢,到時候你就是我嫂子了!反正這些年來,暗衛和媳婦,已經沒什麼區別了,隻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丞相嫡女,暗衛副統領,這身份便是做皇後,也綽綽有餘!」

蓮枝少見的雙頰灼紅似火了起來,羞窘的別過臉去,眼神裡流露出了小女兒家的脈脈情深之色:「殿下,你說什麼呢,屬下萬不敢有這種犯上的想法!」

「嘖,遲早都是一家人,阿枝你別不好意思嘛。」我賊兮兮的湊上去,與她小聲嘀咕道:「離開京城之前,我見你房間裡的擱花瓶桌子上,有一隻蘭花香囊,那香囊繡的一般,可香囊的綠絲線上,卻沾染了不少滴血色……阿枝,你老實告訴我,那香囊,可是要送給我哥的?」

「不……」

「噯,你先不要急著狡辯!」我一把摁住了她的爪子打斷她,理直氣壯道:「那香囊都是按著我哥的喜好做的,阿枝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咳,那可是我親哥!我哥喜歡蘭花,喜歡淡淡的蘭香,喜歡龍涎香,還喜歡用暗綠色的香囊底料。你繡好的那隻香囊,可不就是暗綠色的蘭花香囊麼?香囊裡添了蘭香與龍涎香,連香囊底部墜著的玉珠流蘇,都是我哥喜歡的重陽冰絲流蘇,與貓眼玉石,阿枝做的香囊特征這麼明顯,勿說是我了,便是小花藜都能瞧出來那香囊是要送給哥哥的!你啊,就別狡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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