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找上門來(1 / 2)
翌日,孔禮祥師兄弟三人到武館有些晚。
一眾弟子已經開始自行晨練了。
這些弟子,家在城中的,晚上便回到自家,而家不在平南城的,便吃住在武館了,費用上自然會更高些。
泡好了茶,幾人等著元夕過來。
朱智莽打了一個嗝,依然帶著濃濃的酒氣,第一次他覺得喝醉了會這麼難受。撇了眼二人,他低聲說,
「吐沒?」
倆人沒吭聲,他笑了一下,
「吐就吐了唄,有啥丟人的,不瞞你倆,我也吐了!」
孔禮祥喝了口茶,緩緩說道,
「不好意思,我沒吐!」
周信良看著朱智莽,沒好意思笑,
「師兄,你也太實在了,那元少俠明擺著千杯不醉,你還死命拉著他喝,我和師兄勸都勸不住,昨晚要不是我倆,你怕是連家門都找不到。」
朱智莽皺著眉,仔細想,發現自己確實想不起昨晚後來發生的事情 ,自己如何回的家也沒多大印象,他有些沒好氣地說,
「你們倆,不夠意思,讓我一個人上!」
孔禮祥笑吟吟的說,
「可來了一位喝酒能喝過你的人,不然你天天以為喝酒全天下沒幾個能喝得過你的人。」
「幾位師兄在聊些什麼呢?」
成是非帶著元夕走了進來。
早餐成是非安排人送到元夕屋裡去的,畢竟要照顧一下元大哥的感受,他與父親商議,還是別叫他與自家人一起吃飯了。
成是非昨晚還好,酒喝得適量,一來他年紀尚小,意思到了就行,另外,主角是那千杯不醉的元大哥和我還能喝的朱師兄。
見二人進來,三位起身。
元夕打了個招呼,
「三位大哥早啊,方便的話一會兒指點指點我,如何當一名教席武師。」
孔禮祥笑道,
「元兄弟,你這精神頭可是很足啊,咱們這就去,如何?」
幾人一起去了前院演武場。
邊走孔禮祥邊給元夕介紹武館的現狀。
雲德武館目前有弟子三十名,原來有五十多,曹何二人離開帶走了小一半的人。而當下這三十名弟子之中,吃住在武館的有十名。
這三十名弟子分兩批次隔天來武館學習,六天之後,武館歇息一天,以此七天一個輪轉。
至於這十名住宿弟子,同樣如此。隻不過他們不學習的時候,便在武館當雜役。因此,成雲德把節省下來的這部分雜役開支攤到他們的吃住費用裡,他們便省了不少錢財。
目前三人一般情況是每人每天指導五名弟子,弟子初來武館,先從基礎練起,強健體魄,熟悉基礎步法等等。
等身體素質上去了,再教一套拳法,另外弟子可選擇一樣兵器來學,當然,是從武館可以教的兵器裡選。
一共就四種,刀、槍、劍、棍。
從弟子們的選擇來看,選擇刀和槍的占了絕大多數。
很多來學習的弟子心裡很明白,仗劍走江湖最是瀟灑,可惜他們做不成劍客,他們學的,是吃飯的本事。
一眾弟子見教席與少館主來了,更賣力地練了起來。
三位教席武師可是很嚴厲的,絕不允許偷懶,孔教席可是說了,不要以為你們花錢來這裡就可以想乾嘛就乾嘛,要想學就好好給老子學,不想學就給老子滾蛋,別他娘的到時候給老子丟臉,砸了老子的招牌,老子這裡不缺你們那點兒銀子,想跟老子學本事的,有的是。
周信良拍拍手,招呼了一聲,
「大家先停一下,來,都過來!」
然後對著孔禮祥說,
「師兄,你來說吧!」
眾弟子圍了過來後,孔禮祥開了口,
「給大家介紹一位新任教席武師,元夕,元教席。」
元夕與大家點點頭,孔禮祥繼續說道,
「我跟你們說,算是你們這批小崽子們幸運,能有幸得到元教席的指點,不瞞大家,這元教席你可別看他年紀輕輕,那本事可是連我都不及的,來,都來跟元教席見禮,嗓子都喊亮著點,別跟沒吃飽了飯似的。」
一眾弟子看見新任的教席武師是這麼個少年郎,這歲數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心中犯嘀咕,這樣的,就是高手了?
這裡麵還有昨天帶元夕進門那位,先前光聽著孔教席訓話了,沒注意到,這會兒看去,不就是昨天來的那個穿得破爛的小子麼。
這換了身衣服,就成了咱們的教席了?不過既然孔教席說了,那就聽著唄。
「見過元教席!」
一眾弟子的嗓門還是很高的,禮不禮的不要緊,孔教席的話得聽。
孔禮祥點點頭,看著元夕,示意了一下,說道,
「元夕兄弟,你也給大家說兩句!」
元夕一愣,看著大家都看著自己,然後一笑,跟大家打了個招呼,
「大家好!」
打完招呼,元夕笑著看著大家。周圍有些安靜,成是非用食指捅了捅他,低聲說,
「元大哥,再說幾句,霸氣點的,有氣勢的。」
元夕心中嘀咕,這還能說些什麼啊,他也不會說啊,天不怕,地不怕的元夕,倒是有點手心出汗。
心一狠,管他呢,元夕憋出了一句,
「拳要練得好,飯得先吃飽。」
眾弟子一聽,隻覺得好笑,有弟子憋不住,「噗嗤」笑出聲來,接著一眾弟子都笑了起來。
朱智莽嗬斥了一下,
「笑什麼笑,元教席說的不對麼?飯吃不飽了,那拳頭打出去跟個小娘們似的,能行?」
到底是老牌教席,他這一聲嗬斥,嚇得一眾弟子噤了聲。
這些個弟子大都是十二三歲,正是熱血年華,來這麼個少年郎給他們當教席,心中還是不服氣的,尤其是有那已經在武館學了兩年多的老牌弟子,便有人起哄,
「元教席,給我們露一手吧,好叫我們看看你吃飽了早飯沒有!」
有人起哄,便有人跟著嚷嚷,
「露一手吧!」
眾弟子吵嚷的話元夕倒是沒覺得怎麼刺耳,師父對自己說過,想要說服別人,就得拿出理由,空口白話是沒有說服力的。
成是非剛要開口,被站在身邊的周信良拽拽袖子,示意他別吱聲。
孔禮祥師兄弟除了也想看一看元夕的本事外,也是給他一個服眾立威的機會,省著這幫小兔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元夕有些為難,他不知道這個露一手需要怎樣去給大家露一手。
山居士教元夕的時候,就告訴元夕一點,用最有效的方法攻擊對方,所謂拳法,就是在不被對方攻擊到的同時,打到對方。
當然,兵器同理。
在他十歲之前,山居士以自己為目標讓元夕攻擊自己,什麼時候能夠打中自己,什麼時候他的拳法,身法便略有所成了。
而最初山居士並不進攻,隻是閃躲。隨著元夕內力增長,再以單手防禦。最後雙手防禦。
山居士對元夕說過,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但是要記住一點,你能快得過對方,第二,你能確保擊中之後對方的攻擊力對你再造不成威脅。
所以要弄清楚什麼時候發出致命一擊才是最重要的。
而元夕十歲之後,山居士開始進攻,讓元夕防禦。
當山居士對元夕的進攻與防禦都比較滿意的時候,元夕已經十五歲了。
至於輕功,根基還是在內功,內功深厚者,氣息悠長,自然跑得快,而靈活性是要練的。
在山裡,經常跟野獸打交道的元夕,靈活性自然不會差。
元夕的實戰對抗,除了師父,還真沒跟別人動過手。
另外,師父還教了他一套拳法,打出來很漂亮的那種,可在跟著師父打來打去的元夕眼裡,這拳法就是好看而已,殺傷力卻不是很大。
山居士告訴他,不一定每次出拳都是要取人性命。
武者,止戈為武。
強大武力的存在是為了減少爭鬥,威懾力遠比打來打去更有用。而當這種威懾力存在後,還有更有用的東西,那便是規矩。由威懾力和規矩合二為一,便產生了權力。
山居士告訴元夕,為何要教你學會控製自己的內力?就是怕你出拳之後造成自己承擔不了的後果,你要記住,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不講道理的殺人,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這便是所有人默認的最基本的規矩。
元夕問了一句,那如果有人這樣做了呢?
師父笑了一下,會有更多人想殺了他。
然後山居士拍了拍元夕的頭,小元夕,記住了,師父教給你的,是為了讓你將來能夠救更多的人,而不是去傷人。
元夕有些不解,師父,你不是說,人與人之間,最根本的聯係是交換麼?那麼如果與我無關之人,我救還是不救?
師父看著元夕,對他說道,也許你救了人,自己也得到了些什麼呢?這個啊,將來你自己就懂了,師父說得再多,你非親歷,也不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