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雲上城安驛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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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西涼城。

一人獨坐於酒肆之中,拎起酒壇,清冽的酒水嘩啦啦的流入酒碗之中。

方桌上,是兩大盤子熟肉,一盤水煮羊肉,一盤風味牛肉乾。

牛肉乾味道不錯,不過太硬了些,在山中的時候,他的徒弟也跟山下趙大嬸學著做了些肉乾,但是這麼吃的,還是頭一次。

身著青衫,單腳踏在長凳之上,霍棄疾端起酒碗,目光略過來來往往的行人。

他在等一個人。

喝了口碗中酒,霍棄疾皺了下眉頭。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沒有習慣這種烈酒的口感。

羊肉是清水煮的,不過是熟了之後撒上些磨碎了的粗鹽,吃起來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用小刀割下一塊羊肉,放入口中,慢慢地嚼著,霍棄疾注意到對麵來人。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身穿汗衫短褲,看著他那漫不經心的目光,霍棄疾知道這人正在尋人。

臨近酒肆,那漢子瞄了眼坐在那裡喝酒的霍棄疾,背著手,大搖大擺地進了酒肆,喊了聲

「小二,來一壇好酒,要烈的!」

說完,這漢子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霍棄疾的對麵,單手拄桌,歪著頭問道,

「這位朋友,介不介意拚個桌?」

霍棄疾抬眼看了看坐在對麵的糙漢子,沒有說話,隻是把肉盤子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大馬金刀斜坐在條凳之上,單腿踩凳,手臂在桌子上一橫,那漢子微微向前傾身,嘿嘿笑道,

「一葉浮萍歸大海,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遇便是緣分,一起喝上幾杯如何?」

小二已經把酒拿了過來,那漢子接過酒壇子,往桌子上一墩,伸手拍開封泥,先給自己的酒碗倒上。

小二見這廝沒有點下酒菜的意思,就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端起酒碗沖著對麵之人一敬,便往口中一灌。

放下酒碗一抹嘴,那漢子直呼暢快。

霍棄疾端起酒碗,回敬了他一下,也一飲而盡。

那漢子見其放下酒碗之後,便說道,

「來來來,我敬你一碗!」

說完便拿過霍棄疾的酒碗,倒滿了酒,推了回去。

酒碗旁邊,還有一個小牌子。

霍棄疾掃了一眼,手放在桌上,屈指一彈,牌子滑了過去,正好滑到對麵那漢子敲桌子的手底。

那漢子不動聲色,收起來木牌,低聲說道,

「見過大人!」

霍棄疾點了點頭,把方才拉過來的盤子往過推了推,端起酒碗,他示意一下,小飲一口。

那漢子趕緊端起酒碗。

放下酒碗,霍棄疾開口問道

「你在這個位置多久了?」

身材魁梧,一身腱子肉的漢子竟然有些害羞,伸手抓抓頭一咧嘴道,

「小人黃天霸,接過這個牌子快五年了,大人上次來到西涼城的時候,我有幸見過大人的風采。」

見這名叫黃天霸的漢子眼睛不斷地在肉盤上瞟來瞟去,霍棄疾說道,

「你請我喝酒,我請你吃肉。」

正砸吧口中酒香的漢子「嘿嘿」的拉過筷子筒,抽出兩支,插了塊兒羊肉,啃了起來。

霍棄疾也不以為意,他點了這麼多肉,本就是為了對麵之人。

四周嘈雜,什麼樣的酒客都有,不乏那些唾沫橫飛之人在那以睥睨天下之姿說著張三李四家的閒話。

霍棄疾開口道,

「想不到你記性這麼好,所以你便不用確認我的身份了麼?」

這名叫黃天霸的漢子放下正在啃的羊肉,伸手抹了下嘴巴子,拎起酒壇倒了碗酒,邊嚼著邊說道,

「按照最初定下的規矩,大人還是要出示月要牌的,小人不過是坐下喝了碗酒,吃了口肉,並沒有壞了規矩,所以接下來大人如果有話要問小的,那就別怪小人隻認牌不認人了。」

端起酒碗,又是一乾而盡的他陪笑著說道,

「大人神采非凡,十幾年過去了,還如當初見大人那般令人神往,真要說有點兒變化,那就是大人變得更加深不可測,以前師父對我說過,大人像咱們涼州西北那邊的大山一樣,是如此不可仰望。如今小人得幸,坐在大人對麵,隻覺大人似那大海一般,一般……」

霍棄疾從懷中掏了一塊玉牌,扔在桌上,開口道,

「行了,行了,別在那擠馬屁了,牌子給你了,規矩還是規矩,看好了,一會兒我有話要問。」

手上有些油乎乎的漢子沒好意思直接拿起玉牌,在兩月要間用汗衫蹭了蹭手,這才從桌上拿起那塊玉牌仔細看了起來。

指尖輕輕摩挲,比起自己的銅製月要牌,大人這枚黑玉月要牌可謂質地細膩,手感極佳。

自己的月要牌正麵當中是個「涼」字,四圍篆刻花紋,背麵則是線條圖案。

一長線在上,四條短線分兩組在下,正是八卦圖中的覆碗圖,艮卦。

而大人這枚月要牌,正麵則是一個「玄」字,四周篆刻花紋與自己的月要牌無異,背麵則刻有太極陰陽魚圖案。

查看完之後,黃天霸掏出自己的銅牌,把兩個牌子刻有八卦圖的一麵重合在一起,拿起仔細查看。

當兩塊牌子重合的時候,在牌子的某個邊緣位置,剛好出現一個「艮卦」圖形。

霍棄疾收起黃天霸遞過來的黑玉牌,然後說道,

「你現在靠什麼謀生?」

黃天霸瞟了眼四下,拎壇倒酒,抓起碗中沒有啃完的肉,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道,

「賣肉!」

看著啃肉的黃天霸,霍棄疾笑道,

「你這做派,倒像是個屠夫,你師父呢?他有沒有教你些手段?」

黃天霸咽了口中的肉,沒忍住,端起碗,又喝了半碗,邊倒酒邊說道,

「教了些防身的把式,師父會的,應該都教了我了,師父把牌子傳給我之後,便找個地方養老去了,這也是咱們組織的規矩。」

看了眼麵前這位大人,他繼續說道,

「大人,我要說不能找到師父,您也不可能會信,不過按照規矩,交了牌子,便與組織無關了。師父把牌子交給我的時候說過,他這輩子最有幸的便是見到了拿著黑玉牌子的大人,隻可惜白玉令牌還不曾見過。大人交代的事,師父一直記著。牌子到了我手上,我便繼續做,大人若是硬要見師父,那便是我做事不利,願受責罰。」

霍棄疾聽而不語,擋住了黃天霸要倒酒的手,自己斟滿酒碗,慢慢地喝著,黃天霸便在對麵喝酒吃肉,等著大人問話。

夾了一塊風乾牛肉,並未放到口中,而是用左手捏住肉乾,右手放下筷子,撕下一小條肉絲放在口中,慢條斯理地嚼著。

看得對麵大口嚼肉的黃天霸也放慢了吞咽的速度。

霍棄疾笑道,

「你隻管吃便是,酒不夠再叫就是,既然牌子在你手裡,我自然隻會找你,哪怕明天你把牌子交給了別人,我便找拿到牌子之人,既然規矩如此,就得照章辦事。」

黃天霸嘿嘿一笑,夾了兩塊肉乾塞到嘴裡,用力地嚼著,又喝了碗酒,送下口中還沒怎麼嚼碎的肉乾,打了個酒嗝,開口說道,

「不愧是大人,吃個東西都那麼有氣質,不像我,大老粗一個,沒那麼多講究,既然如此,大人盡管問便是,這些年大人曾經交代下來整理的東西,在我那裡收著,大人住在哪家客棧,回頭我送過去便是。」

霍棄疾點點頭,然後說道,

「這些年辛苦你了!」

黃天霸正色道,

「大人折煞小人了,不過是整理些消息罷了,又不費什麼事,早些年我搭上了王府的線,負責給王府供肉,賺了錢不說,打探起消息來更是方便。」

說道這裡,他壓低嗓音說道,

「不瞞大人,這王府裡,也有我的耳目。」

霍棄疾端起酒碗,黃天霸忙給自己酒杯倒滿,舉碗相碰。

黃天霸有些激動,端酒的手有點抖,大口喝下,酒灑衣襟。

他一直銘記在心,師父告訴過他,他們能有今天,要記住拿著玉牌的人,這是他們的恩人。

見到黑玉牌的他,希望有朝一日能見到拿白玉令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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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瓦宵光曙,重簷夕霧收。

日暉青瑣殿,霞生結綺樓。

初晨時分,元夕與與成是非帶著逗非同張府一行人走出了平南城城門。

一行十一人,外加一條狗,三輛馬車。

行駛在車隊中間的是一輛帶著車廂的馬車,張仲謙與元夕、成是非坐在裡麵,外麵有一人駕車。

前麵一輛平板馬車,四人坐在馬車上,一人駕車。

後麵還跟著一輛馬車,也是平板馬車,車上是一行人生活所需之物,有二人坐在車頭左右,跟在主家馬車後麵。

逗非就沒了坐車的待遇,沒了繩子的束縛,逗非也是異常興奮,在路上跑來跑去。

張府的生意在荊州的武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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