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叫陳歲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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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煒武館來人正是王季。

前次成雲德拜訪呂一平之後,呂一平便發下話去,對那個金煒武館,該怎樣就怎樣吧,兩家武館一視同仁。

軍人重義,便是將軍說了又如何,依然有不少人看不慣那二人的做派。

曹仁煒讓何義金繼續招待眾賓客,他去接待王季。

何義金心中一百個不願意,可是賓客在前,他又是副館主,自家的麵上還是要顧及的,便臉上堆笑,半抬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沒過多久,曹仁煒便回來了,隻是一個人。

何義金遞過一個問詢的眼神,曹仁煒默不作聲,坐下後與他耳語,過後再說。

酒喝得不是很多,當晚,二人在房中算賬。

這次觀禮之人大都是弟子的家中長輩,正所謂禮輕情誼重,來客更多的是捧的人場,二人盤算了一下,賠了不少。

何義金打了個酒嗝,開口說道,

「師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我小算了一下,咱這半年可是虧著呢!」

曹仁煒皺著眉,抬眼看看又蹲在椅子上的何義金,開口說道,

「不是還有些結餘?你這賬是怎麼算的?」

何義金說道,

「在老頭子那,拿的可比現在多多了,你說是虧是賺?」

帶著些許酒意的曹仁煒瞪了他一眼,開口罵道,

「鼠目寸光的東西,有哪個開門做生意的上來就掙錢的?你要是想繼續給那老家夥當狗你就去,老子不留你。」

何義金跳下了,挺直了月要板,開口道,

「敬你叫你一聲師兄,別張嘴閉嘴的罵人,要不是看在你長得比老子高大威猛,又老奸巨猾的,嗝~,我不過是說兩句而已,以前給老頭子乾,不能抱屈,現在自己當老板了,還不能說話了?」

曹仁煒瞥了眼何義金,不再生氣,喝了口溫茶解酒,然後說道,

「老二,既然走到這一步,咱倆就得好好走,現在時機不錯,咱倆好好乾,將來必然能大有作為。你想想看,是叫你教席好聽還是稱你為館主好聽?」

說完他又拿起了紫砂茶壺,喝了口泡好的新茶,感嘆還是師弟眼光好,弟子家除了給武館送來賀禮之外,還額外給他家裡拿了不少東西。

自己這個大弟子呢,他爹爹來了道了聲喜,支支吾吾半天,自己才聽明白是什麼意思。

什麼學費也不要了,就當意思意思了。

至於自己家裡,許是他與旁人打聽了一下,授業恩師還是得表示的,給送去一隻公雞和一小條熏肉。

讀書人拜師的束脩也比這多吧。

放下茶壺,他看著又歪在椅子上喝茶的師弟說道,

「告訴你個好消息,席間不是有鎮南軍中人賀喜來了麼,來人你也認識,是呂將軍的近衛,王季王大人。」

正喝茶的何義金抬眼看了眼師兄,懶洋洋地問道,

「有什麼好事?他鎮南軍還能給咱武館送禮錢來不成?」

曹仁煒隻道師弟是酒水喝得多些,不以為意,繼續說道,

「禮錢算什麼,王大人這是雪中送炭來了,老二,那王大人雖未送來賀禮,但是他可說了,以後要與咱們武館保持親密關係,咱們武館的弟子出師了,他可以往軍裡推薦一二。當然,這事兒王大人可說了,你我二人知道就好,就別宣揚出去,不然對他影響不好。」

何義金一聽,這可算得上是個好消息,打起精神問道,

「師兄,這可是真的?剛好跟著咱過來的弟子可快出師了,這往鎮南軍裡送去幾個,咱武館名號豈不更響亮了?隻是,光咱師兄第二人,名號再大也不成啊,咱倆得累死。」

曹仁煒笑道,

「你聽我說完,王大人還說了另外一件事,就是給咱武館推薦兩個武師過來,按照王大人的說法,這二人雖然武藝不及你我二人,但是當個教席武師還是綽綽有餘的。據王大人所言,這二人原本在軍中供職,後來犯了點小錯,被呂將軍知曉了。呂將軍你是知道的,治軍嚴謹,給二人些銀錢,便攆出了鎮南軍。這二人正是在王大人手下供職,王大人念著舊情,便找上咱們來了。」

何義金疑惑道,

「這是犯了什麼錯,為何不去找老頭子那邊?」

曹仁煒說道,

「找老頭子撐死算得上錦上添花,保不齊還是求人辦事,以老頭子與呂將軍的關係,找他也不合適,咱倆這兒正缺人,王大人看得透徹,來咱倆這裡是雪中送炭,看似對方有求於咱,其實我們還得搭著王大人的人情。」

在屋裡來回走了兩步,他繼續說道,

「至於這二人犯了什麼錯,又與你我二人何乾?我聽說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去那鬆竹館過了個夜,但是好像忘記帶銀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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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季現年二十有二,如今身居要職不過是因為跟著呂將軍的年頭早些罷了。

他是個孤兒。

是將軍收留了他,傳授他武藝,收他當近衛,視其為心腹。

這間小院是他前兩年才置辦下來的,院子不大,房間不多,正房兩間,偏房一間,還有一個簡易柴房。

燭火跳動,王季在燈下看書。

隻是,人心不靜,這書,許久都未翻頁了。

燈下的王季有些出神。

這時院子有了動靜,是有人跳牆而入。

王季吹滅燭燈,抄起放在桌子上的配刀,閃身來到門前,屏氣凝神,聽著門外動靜。

聽腳步聲是兩個人,他大致猜得出來者何人。

敲門聲響起,短促三下,隔一息之後復敲兩下。

王季開了門。

月光下,他看清來人,兩個三十左右的漢子。

正是趙大海和孫江河。

二人沖王季一抱拳,然後閃身進了門,王季瞥了眼門外,關上屋門。

屋內一片漆黑,三人勉強能看得到他人身影,王季掏出來一個火折子來,他快速大力地吹了口氣,火折子閃了一下,然後火苗燃起,隨後屋內亮起一點點光,王季點完燭燈,蓋上火折子蓋,放入懷中。

這火折子可是大晉王朝興起之物,據說是宮中一宮女發明的,火折子相比較之前人們所用火鐮與火石取火更為便捷,不過製作起來與保存還是不易,多用於軍中和富庶人家使用,而平民百姓家中還是依靠傳統取火方式。

王季身為軍中之人,身上揣著一個火折子便不是什麼稀罕事。

開口問道,

「可有人發現?」

趙大海說道,

「以我二人的本事,繞過那些巡城士兵自是容易。」

王季點頭說道,

「還是小心些為妙,金煒武館那邊我已打過招呼了,你們二人準備一下,過兩天我就帶你們二人去武館。」

孫江河說道,

「那就有勞王大人了。」

王季點點頭道,

「鬆竹館的事,怕是你們二人有意為之的吧!前幾日我在鬆果山見過大人,他命我我將你二人安排到金煒武館去,至於其他,大人並未多做安排,不知大人此舉意欲為何?」

趙大海說道,

「大人有命,我們二人奉命辦事就是了,王大人,說句不中聽的話,大人不想讓你知道的,你最好少打聽,也別讓我二人為難。」

王季並未現出慍色,隻是說道,

「我不過是隨口一問,大人可還有其他什麼交代?」

趙大海說道,

「那件事,大人不是很滿意,不過過去就過去了,大人囑咐,這次會有新的任務交代下來,你切莫有何閃失,被呂將軍察覺一二。好了,王大人,若沒有其他事情,我與江河便告辭了。」

王季點點頭,送二人出去。

依然沒有從院門離開,二人閃身翻牆而出。

當二人找上王季的時候,他沒想到,軍中竟然還有那位大人的人,而且比自己更早進入組織。

不知道軍中是否還有其他大人的人,如此想來,這個組織著實可怕得很。

王季起身,走到書櫃旁蹲下,從小腿邊抽出防身匕首,撬起兩塊兒青磚,磚下有一個盒子,他拿出盒子,走到燈下。

打開盒子,裡麵是白花花的銀子。

拿出一錠銀子,輕輕把玩著,他一錠又一錠的擺在桌子上,看了一會兒又裝進盒子中,小心地放回原處。

如果不是那位少年的出現,或許小姐現在已經是他的人了。

那一次刺殺,王季是知情者,也可以說是參與者。

當那位大人找上他時,他原本可以選擇拒絕,但他卻選擇了順從。

或許他不會死,但是他不敢賭,尤其是那位大人出手竟然也是青雲宗的絕學,流雲手。

這個秘密,待他恩重如山的將軍不知曉。

那位大人告訴他,這是青雲宗內部的事情,他隻需聽命行事就是了。

將軍師從青雲宗,他的一身武藝得自於將軍。

當那人出現他麵前的時候,不出十個回合他便被對方製服。

不是他學藝不精,是他學到的本事本就是不全,那位大人告訴他,如果他表現得好,青雲宗的絕學,他一樣可以學得全,與將軍無二。

當那位大人說要刺殺將軍的獨女的時候,他是拒絕的,他喜歡小姐,又怎會讓小姐犯險。

看著他寧死不從的神色,那位大人笑了笑,然後告訴他,那不過是個計劃,抓了呂家大小姐不過是為了脅迫呂一平。

那位大人告訴他,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性命,還不值得他們動手。

後來他大著膽子告訴了那位大人自己的秘密。

那位大人的手按在他肩膀上,低聲告訴他,乾得好的話,一切如你所願,她要是不樂意,我就讓她不願意也變得願意。

那位大人陰惻惻地說,到時候都是你的人了,還不是你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他忘不了那位大人的眼神,那眼神告訴他,若是乾得不好,他會死。

這盒銀子,是大人給他的酬勞。

他泄露了幾人的行蹤,所以那五人才一路跟隨,而路遇那少年,不過是他找個停下來的借口。

如果沒有那個少年,他依然會找其他理由停下,比如,人有三急。

沒想到,意外的少年成為了另一個意外。

那五人是誰,他其實並不知曉,他不過是按照大人的吩咐,給那五人創造機會而已。

那次回城之後,他想到自己任務失敗,內心其實很不安,他怕那位大人找上門來,要回銀子,要走他的命。

沒想到那位大人在鬆果山的時候,對任務失敗隻字未提,隻是大人未提,卻更令他心中更加緊張。

所以他本欲找個機會弄死那個少年,來給大人請罪。

隻不過他又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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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山,牽著馬,霍棄疾與改回本名的邢雲旗慢慢走著。

也許是身前有個弟子習慣了,隻身來到涼州的他有些懷念與小元夕在山中相處的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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