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畫中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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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是非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好像知己好些,至於知彼,是根本不知。」

元夕點了點頭說道:「對,你差了些眼力,不能通過自己的眼睛去判斷對手的情況,我相信這點成世伯也與你說過。」

成是非嗯了一聲,然後問道:「可是我如何才能提升自己的眼力呢?」

元夕笑眯眯地說了兩個字:「多看!」

「多看?」成是非抓了抓頭,自己也沒睜眼瞎啊。

陳歲歲在一旁說道:小非,你可以觀察元大哥與我啊,還有張公子,車隊的護衛,觀察每個人的氣息,步法,出拳時的動作,身法,這些都可以能成為判斷一個人實力的因素。」

成是非好奇道:「那陳大哥你呢?你怎麼練會的?」

陳歲歲說道:「我先生也對我說過類似的話,不過我也隻能觀察先生,在我看起來,先生和元大哥還不太一樣,有時候看不出來,就感覺和普通老者一樣。後來遇見了你們,加入了咱們商隊,我便觀察著每一個人,連你我也有觀察啊,雖然有時候我很沉默寡言,其實我在看你們的同時,也想加入你們的。」

說到這裡,他看向元夕,鄭重其事地說道:「元大哥,謝謝你!」

陳歲歲的話說得很突然,元夕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好。

成是非在一旁打趣道:「都是好兄弟,說什麼謝不謝的,也許將來我和元大哥也有用得著你的時候呢!」

元夕笑著一摟二人肩膀,輕輕說道:「走吧!」

好兄弟的肩膀,不隻是靠的,還可以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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闞畫子出了城,去了慶陽鎮。

這何向風的本事他是真的佩服,四處安插棋子。

笪守典他是見過的,反正他也不用去找別人,找老笪就行。

敲開張府的門,出來一位小廝,打量著門外這個黑臉漢子,問道:「你找誰?」

闞畫子從懷中掏出一份拜帖說道:「我來拜訪一下貴府笪總管,這是拜帖,還請小哥兒幫我轉達!」

張府很少來外人,那小廝狐疑地看了闞畫子一眼說道:「那你等著吧!」

便把門又關上了。

闞畫子閒來無事,便蹲坐著張府門前等候。

有個乞丐端著隻破碗,另一隻手握著根竹竿剛好路過張府,見門前蹲坐著一個人,打量了一下,湊了過去問道:「兄弟,在這等著張府開門呢?」

闞畫子還第一次遇到乞丐與他搭茬,便應了句,「不錯!」

那乞丐看了看天色又問道:「你是第一次來張府吧?」

闞畫子掃了那乞丐一眼,點了點頭。

那乞丐又接著問道:「大兄弟原本是做什麼的?」

闞畫子嫌乞丐身上有味兒,往一旁微微挪了兩步,說道:「畫畫的!」

不料,那乞丐見他挪地方便一屁股坐在他身旁說道:「兄弟倒是位講究人,謝了啊,不瞞你說,咱倆一樣啊,我與你是同行!」

闞畫子好好打量了一番那乞丐,問道:「你也會畫畫?」

那乞丐笑道:「不會,我是寫書的,這不都是靠著筆杆子討生活的麼,不過我寫的書沒人看,連個罵的人都沒有,養活不了自己了,就隻能靠大家救濟了。」

似乎要證明一下自己腹中有些文墨,他清了清嗓子吟道:「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大兄弟覺得我這首題為『畫』的詩作得如何?」

闞畫子歪頭看向那乞丐,問道:「當真是你作的?」

那乞丐跳將起來,說道:「小瞧人了不是,大兄弟,我看你穿戴還算整齊,隻怕是落了難,才和我一樣,如今成為這吃百家飯的乞兒,可是你穿成這樣哪能要到飯呢?再說了,張府開門往外送剩菜剩飯也不是這個時辰吶,我看你還算有點小聰明,知道把臉給抹黑了些,不然隻怕你會餓死在這條街上。」

闞畫子站起身來,拍拍屁股,看著那個乞丐一字一句地說道:「老子不是乞丐,那首詩也不是你作的。」

這時,張府門開了,出來之人正是開門那小廝還有管家笪守典。

那小廝一指闞畫子說道:「大管家,就是這人。」

笪守典上前說道:「畫聖親臨鄙府,蓬蓽生輝啊!」

闞畫子看著目瞪口呆的乞丐,笑著說道:「要不你還是寫書去吧,萬一有哪個不開眼的看上了你的書呢,總比要飯強。」

說完沖著笪守典拱了拱手說道:「笪管家,好久不見!」

二人入門,小廝關了門。

那乞丐見門關上,跳著腳罵了一句,「瞧不起誰呢?老子這就回去要飯,不對要筆墨去,非得把老子那本書給寫完。」

說完,乞丐轉身而走,嘴裡嘀嘀咕咕的,「這書名叫什麼好呢?老子喜歡青色,第一個字便是『青』,我要富貴榮華,那便少不了『玉』,青玉,青玉,」

嘀嘀咕咕間看了看手中的破碗,便哈哈大笑道:「就叫『青玉碗』好了,這名字,可真他娘的好聽!」

闞畫子遞進去的拜帖上麵畫了一幅畫,還有簡單幾個字。

畫是何向風的令牌,字是「畫師闞畫子」這五個字。

笪守典一看就明白了,忙出來迎接。

笪守典吃的鹽夠醃幾大缸子鹹菜了,自然明白「畫師」這幾個字的意思,與闞畫子進門之後隻把其當做一名赫赫有名的畫師。

到了自己房間之後,笪守典剛欲行禮,隨便坐下的闞畫子一擺手說道:「老笪啊,無需這般,我不像你們樓主,沒那麼多講究,坐下談話便是。」

笪守典笑著稱是,正襟危坐在一旁問道:「不知畫主大人來此所為何事?」

闞畫子翹起二郎腿,伸出左手輕輕捋了捋頭發,轉頭看向笑起來滿是溝壑的笪守典,手又放了下去,輕咳一聲說道:「老笪啊,我這次來,是告訴你一聲,如今巴州這邊,由我來負責。」

笪守典眼睛微眯,沒有說話。

闞畫子一笑,問道:「不信?」

笪守典說道:「不敢!」

闞畫子看向人精一樣的笪守典,右手輕輕拍著腿說道:「好一句不敢,老笪,你可比康康這婆娘強多了,你放心,我還不至於在這件事上誆你,這些都是主上安排的,想必不久你就能收到那意主的傳信。不隻是你這裡,鬆竹館我已經去過了,你與康姨暫時都將聽命於我。」

笪守典思忖片刻,起身拱手行了一禮說道:「小人謹慎慣了,還望畫主大人海涵。」

闞畫子擺擺手笑道:「無妨,無妨,此事怨不得你,如今練劍的人在荊州,我臨行前並未見到他,想必主上的命令也已到了他那裡,你等上幾日即可,最近我亦無事安排,不過我倒是想問一下,以他意主做事這般嚴謹,為何那次事件會出了岔子?」

笪守典苦笑了一下說道:「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一個少年,出了手壞了咱們的行動。」

「少年?可查清他的來歷了?」

笪守典皺著眉說道:「根據咱們軍中的人打探來的消息,隻是知曉這少年是某位隱世高人的弟子,其師身份不詳,還練就一手厲害的指法,彈指飛石,威力不小。」

闞畫子在腦中過了一遍也猜不出巴州會有什麼厲害的隱世高人,微微搖了搖頭復問道:「這少年如今人在何處?可有接觸?」

笪守典回道:「這少年如今在城中雲德武館當一名教席武師,據我們的人送來的消息,那呂一平對這名叫元夕的少年還是提防得很,多次刺探過他的底細,隻是後來不知為何,對這少年不再提防,而坊間多有傳言,說那呂家大小姐,已經對元夕芳心暗許。」

「呂關雎?」

闞畫子想起了那副「初見」還有那副「想」。

這是要挖本畫聖的牆角啊。

笪守典說道:「沒錯,就是我們的目標,呂關雎。」

闞畫子嘴角微翹,冷笑道:「看來本大人要好好謀劃一番了。」

說完看向笪守典,問道:「如今平南城這邊我們的人有哪些,不必細說,說大體即可。」

笪守典斟酌了一番說道:「軍中我們的人不多,呂一平治軍嚴謹,我們滲透的人不多,但是關鍵棋子還有幾個,尤其是其中一人,正是呂一平的近衛,素得呂一平信任,另外,城中新開一家武館,是我們暗中支持的,以後可以通過武館把我們的人,安插到軍中去。據康姨所言,似乎薇薇姑娘已經對書院那群沒腦子的書生下了手。」

闞畫子瞥了笪守典一眼,這一眼看得笪守典直冒冷汗,連聲說道:「小的口誤,南麗書院那幾個小娃娃,哪裡能和詩主與畫主兩位大人相提並論。就是給兩位大人提鞋都不配。」

闞畫子點了點頭笑道:「我可不是那麼小心眼之人,隻怕是此話被寧書生聽了去,你會被他的軟劍紮幾個窟窿。」

心中想到,你還不小心眼?誰不知道你畫主大人對男對女完全兩個樣,尤其是見不得長相英俊的男子。

笪守典嘴上笑道:「多謝畫主大人海涵!」

闞畫子心中略有些計較,看來不日真的要去趟子陽城。

隨口問道:「那少年如今人還在武館?人長得如何?」

笪守典回道:「大人,不是小的誇贊那少年,此人生得劍眉星目,麵如冠玉,比起大人來,隻略微弱上一分。此時他並未在城中,據說是去了荊州,給賣布的張家做護衛去了。」

闞畫子笑了笑點頭說道:「如此說來,他倒真的是個俊朗少年了,不過他不是武師麼?怎麼又乾起護衛來了?莫不是缺錢?」

笪守典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隻怕是因為雲德武館的關係,不過那少年貌似真的缺錢,初入城時,隻是穿著一身粗布衣衫。」

闞畫子點了點頭說道:「我知曉了,看來真的是位隱世高人的弟子了,那他師父呢?人還在巴州?」

笪守典搖了搖頭說道:「不知為何,人已經離開巴州了。」

闞畫子越來也覺得此事有些意思,便說道:「你們還繼續如此即可,好了,我可沒姓何的那般興趣,還戴個什麼鹿麵罩,記住了,我是畫師,這莊園的真正主人依然是他意主。」

笪守典說道:「小的明白!」

闞畫子說道:「本畫師告辭,笪管家還請勿送。」

笪守典開了門,二人出門之後,笪守典喊了一個小丫鬟過來,讓其送闞畫子出門。

闞畫子走時眼睛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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