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魯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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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琅琊城,魯王府。

一州之王府,其實就是一座偌大的宮殿,隻是為了與天子有別,才稱之為王府。

魯王艱難地睜開雙眼,眨了幾下之後才看清坐在床榻旁的衛龍。

衛龍見狀,上前輕輕喚了一聲,「王上,是我!」

魯王嘴巴張了張,已經氣若遊絲的他艱難地喊了聲「舅舅!」

陪在一旁的王妃鄭清雪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魯王已經很久沒這麼稱呼過衛龍了。

衛龍沒有注意到鄭清雪的神色,他也不在意鄭王妃如何去想,因為二人本就已經站在了對立麵上。

他將盧綠波接到將軍府中,想必鄭清雪已經知曉了。

衛龍沖著魯王點點頭,低聲說道:「王上,身體要緊。」

魯王微微搖了搖頭,艱難地說道:「他接回來了麼?我想看看他。」

衛龍點了點頭道:「就在我府上呢。」

這時,鄭清雪起身道:「王上,臣妾去給您看看藥去!」

魯王的頭微動了兩下,鄭王妃起身對著衛龍施了一禮,轉身離去。

衛龍回過頭來,對著魯王說道:「王上,我回去之後就帶他過來看您。」

魯王微微點頭,伸出手來,努力地對著衛龍說道:「舅舅,這麼多年來,多虧你了,本想著過幾年讓舅舅過上清淨的日子,卻未料到會有人刺殺於我,天意如此,舅舅還請為我青州多多操勞。」

衛龍輕聲說道:「王上洪福齊天,多吃些藥,會好起來的。」

魯王眼睛微閉,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舅舅,你就別寬慰我了,我知道我的大限快到了,舅舅,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清雪在想什麼,這些年倒是苦了綠波與大牆了,舅舅,我累了,隻怕撐不了多久了,剩下的事你去安排吧。」

魯王擺了擺手,衛龍起身說道:「王上好好養傷,明日我便帶大牆過來探望你。」

魯王點了點頭,輕輕揮了揮手。

衛龍起身離去,看了眼守在門口之人,點了點頭。

陳貂寺麵無表情,尖著嗓子說道:「衛帥慢走!」

待衛龍離開之後,陳貂寺上前,扶起躺著的魯王,從身上掏出一顆藥丸,塞到魯王口中,端起旁邊的茶碗,用溫水送下,隨後單掌按住魯王後心位置,運功片刻。

麵色蒼白的魯王氣色竟然好轉不少,嘴唇也紅潤起來。

按住陳貂寺的胳膊,魯王嘆了一口氣,輕咳了兩聲問道:「陳伯,真的不行了麼?」

陳貂寺搖了搖頭道:「王上,隻怕熬不過三日了,這藥不過是在透支您的身體,雖然我用內力護住了您的心脈,可終究是無力回天。」

魯王盤膝而坐,雙手支在雙膝之上,低著頭嘆道:「沒想到本王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

他抬頭看向陳貂寺問道:「那小太監可查出些什麼?割鹿樓呢?」

陳貂寺搖了搖頭道:「並未查出些什麼!」

魯王苦笑了一下說道:「都快死了,卻連仇人是誰都不知,本王這青州之王當得卻是有點憋屈。」

陳貂寺沒有說話。

趁著藥力還在,魯王對陳貂寺說道:「陳伯,你扶我起來,有些後事確實要做了。」

陳貂寺有些詫異,低聲詢問道:「王上,不等這見過大世子了?」

魯王已經扶著陳貂寺的胳膊下了地,陳貂寺用力扶著他站起身來。

許久沒下床的魯王,突然站起身來眼前有些發黑,身子晃了幾晃才站穩,他喘了幾口氣對著陳貂寺道:「見過與未見並不會影響我的決定,這是為了我青州子民而做的決定,而我想見大牆,卻是因為我是他的父親。」

趿著鞋,在陳貂寺的攙扶下走到書案坐下,魯王靠在椅背上輕喘片刻對著陳貂寺說道:「陳伯,幫我準備筆墨。」

在魯王遇刺之後,能出入他這個房間之人屈指可數。

陳貂寺在旁為魯王研磨,磨好墨之後再為魯王準備好紙和筆。

休息片刻的魯王感覺好上不少,起身抓起筆,陳貂寺就在一旁靜靜地候著。

魯王也不在意陳貂寺看與不看,寫完一張之後,魯王把紙放在一旁說道:「陳伯,幫我蓋上印信,等我殯天之後,此遺命就由你來宣讀吧。」

說完,魯王從月要間掏出一個小巧的鑰匙,遞給陳貂寺道:「陳伯,後麵書架第三行第四列那幾本書後麵有個暗格,印信與虎符都在那裡,你都拿出來吧。」

其實,對於陳貂寺來說,這些都不是秘密。

接過鑰匙,陳貂寺去拿印信與虎符,而魯王卻又提起筆來。

待陳貂寺蓋好印信之後,魯王也停了筆,將紙折好之後遞給陳貂寺道:「陳伯,此書替我交予衛將軍,虎符也一並交給他,印信你放回去吧,至於鑰匙就交予你了,你替我轉交給新王。」

陳貂寺俯身說道:「老奴定不負王上重托。」

魯王嘆道:「我是真的不行了,陳伯,你背我過去吧。」

陳貂寺把虛弱不堪的魯王背回床榻之上,扶他躺下,輕輕搖了搖頭,藥力一過,魯王連說話的氣力都快沒了。

魯王看了看陳貂寺,輕輕說道:「陳伯,明日大牆來之前,最後那顆藥你就給我服了吧,我想與他多說上幾句話。」

陳貂寺本欲勸上一勸,隨後嘆了口氣,對著魯王點了點。

魯王笑了一下,便又昏昏睡去。

陳貂寺按了按月匈前懷中,關乎到青州命脈之物竟然全都交到了他一個閹人的手中。

陳貂寺看了眼熟睡的魯王,搖了搖頭走向門口,依靠著門框,蹲坐在那裡,遙望著床上那個命不久矣的男人。

他陳貂寺一生就隻有一個職責,保護魯王,可魯王卻被人刺傷,如今命不久矣,雖說連魯王本人都沒有追究他的責任,可他還是覺得此過在於他。

該死的割鹿樓!

他們這一脈追隨魯王甚早,每一位貂寺都會收一位對魯王忠心之人加以培養,成為新的貂寺,守衛在魯王身側,並被賜姓為陳。

新王繼位之後,陳貂寺決定,待局勢安穩之後,他要親自去查一查割鹿樓的下落。

這是他陳貂寺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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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是非陪姐夫張仲謙來到鎮南軍大營門前,門前守衛見是成是非,上前拱手說道:「少館主來此所為何事?」

成是非笑著說道:「我來找我元大哥!」

這守衛想了片刻問道:「可是元夕元統領?」

成是非點了點頭,隨後往大營裡一看,卻見元夕與呂關雎一同向外走來,便揮著手喊道:「元大哥~」

元夕聞聲向門口處望去,見是成是非與張仲謙在哪裡,便揮了揮手,隨後對著呂關雎說道:「關關,是小非與他姐夫。」

呂關雎瞪了元夕一眼,嗔道:「我又不瞎,還用你說?」

元夕尷尬地笑了笑,而呂關雎卻是在心中暗自偷笑。

一路走來,元夕悶頭不說話,好似真的就如同護衛般隻為保護呂關雎的安全,呂關雎覺得身旁好似跟了一隻呆頭鵝,悶頭豬,無趣得很,哪怕不說些花前月下的話,說些荊州見聞也好啊。

呂關雎卻不知,元夕也想與她說上幾句,可周圍都是人,他又不太好意思多言,更不知聊些什麼話題合適,也隻好裝聾作啞,隻盼出了大營之後,再尋些有意思的話說與她聽。

看見成是非打招呼,元夕才沒話找話的來了這麼一句。

成是非見元夕與呂關雎一起,想起父親的猜測,便轉頭對著張仲謙一笑,低聲說道:「姐夫啊,看來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喝上元大哥的喜酒了。」

已是過來之人的張仲謙笑了笑拍了拍成是非的肩膀說道:「小非啊,那你呢?」

成是非聞言,瞪了張仲謙一眼,哼了一下道:「姐夫,我還小,不急不急。」

想到這裡他低聲問道:「姐夫,你有沒有去過那種地方?」

張仲謙心中疑惑,反問道:「什麼地方?」

成是非擠眉弄眼道:「就是那種,去了能知道怎麼生孩子的地方!」

張仲謙吃了一驚,瞪眼看著成是非道:「小非,你該不會說的是青樓吧?」

成是非咧嘴笑了笑,不說話。

這次去荊州的途中,他可是與元大哥提過,歸來之後去青樓長長見識的。成是非都打聽好了,什麼萬花閣不能去,可那鬆竹館卻是可以去逛逛的。

張仲謙盯著成是非說道:「我可沒去過,你也知道,我要是去了那種地方,隻怕姐夫得在床上趴上半個月了,你姐功夫可比我強多了。小非,我也奉勸你一句,還是別總想著去那種地方,要是讓嶽父大人知曉了,隻怕你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成是非笑嘻嘻說道:「姐夫,我看你未必打不過我姐,這一路上你那麼認真地練武,是不是為了欺負我姐?我爹可是把內功都傳於你了。」

想到自己與內子在床上的大戰,張仲謙笑了一下說道:「打不過,打不過的,姐夫被你姐打得月要酸背痛的。」

成是非覺得張仲謙笑得有些古怪,哪有挨打了還笑得這麼開心的?難道結了婚的男人都這麼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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