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血脈相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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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貂寺看了眼在那含淚的姬大牆,輕輕說道:「殿下,王上還在睡著,待老奴喚醒他。」

姬大牆愣了一下,仔細瞧了瞧躺在床榻上的魯王,見其確實雙目緊閉,氣若遊絲。

心中湧出莫名酸楚,姬大牆輕輕地抓了抓一角被子,抬頭看向陳貂寺,低聲說道:「陳貂寺,要不等一等吧,讓爹爹再多睡會兒吧!」

說完他轉身背靠床榻,雙臂抱膝,將頭埋在膝蓋中。

麵無表情的陳貂寺內心亦有一絲動容。

看著在那靜靜抽泣的姬大牆,陳貂寺靜候了片刻,上前兩步輕聲對他說:「殿下,王上囑咐過,你來了,就讓我喚醒他。」

姬大牆深深吸了幾口氣,側過臉去,用袖子輕輕擦了幾下站起身來,對陳貂寺說道:「那就有勞陳貂寺了。」

說完側立在旁,靜靜等候。

陳貂寺點點頭,蹲在魯王床頭,俯身輕輕喚道:「王上,王上,世子殿下來了!」

魯王的眼皮動了動,擱在被子外的手指微動,姬大牆見狀忙上前一步,跪坐在床榻之前,向前探身。

魯王的嘴張了張,一道微弱的聲音傳出,「是牆兒來了麼?」

姬大牆的嘴唇哆嗦了幾下,按捺住錯綜復雜的心緒,輕輕說道:「爹爹,孩兒大牆在這呢!」

魯王的眼睛終於睜開了,「爹爹」這個稱呼是那樣的遙遠,卻又這般親切。

這一刻,隻有父子二人。

魯王的眼角竟然留下一滴淚水,陳貂寺見狀掏帕巾,卻見這位初次見麵的世子殿下已經用自己的衣袖為王上輕輕擦著。

「牆兒,我的孩兒!」

魯王喃喃道。

姬大牆握住魯王的手,嘴唇抿了抿,輕吸一口氣說道:「爹爹,孩兒在這。」

魯王的拇指按在了姬大牆的手背之上,微微動了一下,姬大牆一時忍耐不住,緊緊攥了一下手中那隻虛弱無力的手,隨即又鬆開,隻是輕輕握著,怕一個不小心,傷了魯王。

隻是這麼一下,卻敲在了兩個人的心上。

魯王輕咳了兩下,嘴角溢出些口水,陳貂寺轉頭對著又伸出胳膊的姬大牆說道:「殿下,還是由老奴來吧!」

擦完之後,魯王對他微微點點頭說道:「陳伯,扶我坐起來,本王的兒子回來了,我要與他說上一會兒話!」

陳貂寺微嘆一口氣,坐在床頭,右手探入魯王背後,按住後心,默默運功,輸送一股內力過去,然後順勢扶著魯王坐起。

坐起之後,魯王沖著陳貂寺揮了揮手,陳貂寺點了點頭,轉身去門前候著。

說是坐起,不過是歪靠在厚厚的墊子上,魯王苦笑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嘆道:「想不到你我父子二人見麵竟是這般場景。」

說完他問了姬大牆曾經回答過的一個問題,「孩子,你怨恨我麼?」

姬大牆已半坐在魯王的床榻之上,重新握住魯王的手,低著頭說道:「曾經不曾想過,外公告訴我真相之後也曾有過,如今得見爹爹,卻什麼都不再想了,隻盼爹爹能好起來,便是要孩兒再去那深山老林之中避世也無所謂。」

魯王搖了搖頭,看著姬大牆,左手反握住大牆的手想要用力抓住,卻是力不從心。

無奈地笑了一下,他說道:「孩子,抬起頭來,讓爹爹好好看看你!」

王侯世家的魯王,從未叫過先王「爹爹」,而那位小兒子齊德隆也從未叫過他「爹爹」。

這一刻,他隻想看一看自己的兒子。

縱是十多年未見,這血脈親情,卻不會因此而消散。

姬大牆抬起頭來,看向魯王。

魯王看著姬大牆紅紅的眼睛,食指輕敲,以他如今的狀態,想拍一拍兒子的手背都已是奢望。

「牆兒不哭,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姬大牆吸了兩下鼻子,用手背一抹,擠出些笑容說道:「爹爹,我這些年過得很好,一點都不委屈。」

魯王微笑著點點頭,「那你就跟爹爹說說,這些年都有哪些有意思的事!」

門外,盧綠波也來了,見到衛龍在門前等候,上前行了一禮,「見過衛將軍。」

衛龍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大牆已經在裡麵了,給他們父子一點時間吧!」

盧綠波點點頭,亦在門外候著,這時又有人來,盧綠波遠遠見著,心中不喜,卻挪動腳步上前迎去,待來人走近之後,站在路旁行了一禮道:「見過王妃。」

正是王妃鄭清雪帶著兒子齊德隆來了。

鄭清雪麵帶憂色,上前拉住盧綠波的胳膊嘆了口氣道:「妹妹,以後隻怕是要你我姐妹二人相依為命了。」

說完竟是悲由心生,低聲抽泣了起來。

盧綠波拍了拍鄭清雪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輕聲說道:「姐姐莫哭了,王上會好起來的。」

這時站在鄭清雪旁的齊德隆哼了一聲說道:「你又在這裡瞎說什麼胡話?父王馬上就殯天了,你還不趕緊多擠幾滴眼淚,讓父王心有寬慰,還在這與我母妃亂言,是不是這些年遭受父王冷落,你心生怨懟呢?」

不等盧綠波開口,鄭清雪轉身一巴掌打在齊德隆頭上,厲聲罵道:「你胡說些什麼?我平日裡怎麼教你的?一點禮數都不懂,盧妃同樣是你父王的妃子,你的姨娘,怎可如此出言不遜?快給盧妃道歉!」

說完鄭清雪對著盧綠波輕聲道:「德隆這孩子還小,因心中掛念王上安康,最近常說些胡話,妹妹莫怪。」

盧綠波低著頭說道:「我一個失了寵的人,如何敢怪世子殿下呢?能再見王上幾麵,已是得償所願,若王上殯天,綠波自是不敢苟活,亦會隨王上而去的。」

鄭清雪眼中異色一閃,隨即拉著盧綠波的手慢慢向前走去,邊走邊說道:「可憐妹妹對王上癡情一片了,姐姐倒是也想隨王上就這般去了,可德隆年幼,這麼重的擔子落在他的肩上,我又哪裡放心得下。」

至於這齊德隆給不給盧綠波道歉,她並不在意,自己訓斥一句,已是看著門前那位衛老將軍的麵子上了。

鄭清雪在心中冷哼一聲,她盧綠波倒是有了個好「親爹」!

挨了一巴掌的齊德隆撅了撅嘴,這兩天淨挨巴掌了,不就是喝喝酒聽聽小曲兒麼?本世子都快當魯王的人了,這點小事都不讓做?

母妃可真是,竟然因為這個女人又打了自己一巴掌,齊德隆眼中滿是憤恨之色,扭著頭看向一旁,慢騰騰地在後麵跟著。

到了門口,鄭清雪鬆開了盧綠波的手,微微行禮道:「見過衛將軍。」

衛龍點點頭,背著手看向搖頭晃腦的齊德隆,麵露不悅神色。

齊德隆的話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鄭清雪見狀,招呼齊德隆過來,扶著他的雙肩對衛龍說道:「衛將軍,這孩子憂思成疾,得了失心瘋,最近行為怪異,舉止無常,我已找名醫給開了些靜心安神的方子,這才有所好轉。」

說完對齊德隆說道:「德隆,還不趕快見過衛將軍?」

齊德隆撇了撇嘴,雙手隨便比劃一下說道:「見過衛老將軍。」

衛龍麵色威嚴,點了點頭道:「見過殿下。」

說完看向鄭清雪道:「王妃,如今事態緊急,殿下這裡可容不得半點閃失!」

鄭清雪剛欲張嘴,那齊德隆便開口道:「我沒病,誰說我有病了?本世子身體好著呢,能吃能喝,喝什麼藥?」

鄭清雪瞪了齊德隆一眼說道:「又開始胡言亂語了不是?」

齊德隆不服氣道:「娘,你怕個什麼?本世子馬上就是魯王了,到那時不都得聽我的?現在他們還能拿我齊德隆如何?」

說完就要推門而入,口中不住叨叨著:「怎麼都不進去呢?萬一父王咽氣了,我可看不上最後一眼了。」

衛龍怒喝道:「怎麼如此混賬?」

鄭清雪眉頭一皺,有些後悔帶這個孩子來了。

齊德隆自小天天跟一群隻會溜須拍馬的玩伴們鬼混,養成了這麼個混不吝的性格,鄭氏那位德高望重的鄭士伯鄭先生,也被齊德隆氣得經常吹胡子瞪眼的。

不過鄭氏族長倒是很喜歡齊德隆這般。

當他與鄭士伯私下談過之後,這位原本想認真授業的鄭先生便自顧自教自己的書,至於這位世子殿下學與不學,他便不再操心。

而這位鄭妃,卻是很放心把兒子交給這位族伯。

門開了,陳貂寺走出來,轉身關上門,看了齊德隆一眼說道:「殿下還是不要在門外喧嘩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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