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聲嘆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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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立業慢慢地走著。

步子,邁得不如從前那麼大。

月匈,也沒有以前麼挺。

連頭,都是半低著的。

雙手攏在袖中,這位先王世子,如今走起路來,更像是一個臣子了。

範立業心裡明白,眼下的他,連個臣子都不如。

除了王弟這個身份之外,他什麼都沒有。

在範建功歸來之後,他就沒與範建功一起用過膳。

事實上,他已經很久沒有跟自己的親大哥一起吃過飯了。

今晚這頓飯,未必會那麼好吃。

走到書房門前,範立業沒有急著進門,而是側身立於門前,等著小太監先進去通傳。

範建功向門口處瞥了一眼,站起身來,對著進來那名小太監揮了揮手說道:「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眼見小太監從書房內走了出來,範立業抬起了頭。

正好看見已走到門前的範建功。

他忙行禮道:「見過王上!」

範建功麵帶笑容,輕叱一聲說道:「小二,你看你,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了?這是在跟王兄見外麼?都是一家人,弄得這般生疏做什麼?以後沒人的時候,這些繁禮就免了。」

說完拉住範立業的胳膊說道:「走,王兄我也許久沒和你一起好好坐坐了。」

範立業「嗯」了一聲,隨範建功一起進了書房。

在主位落座之後,眼見範立業還在站著,範建功招呼道:「小二,快來坐,到大哥這來吃飯,不就跟回家一樣麼,怎麼還跟個客人似的了?」

範立業微微低頭行了一禮,坐在了範建功的身旁。

回家?客人?

範立業在心中冷笑,自己這位好大哥,好王兄,隻怕已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趕出王府了。

一旁的小太監給二人把酒倒上。

範建功擺擺手說道:「你們都去門外聽候命令吧!」

房間內隻剩下兄弟二人。

範建功端起酒杯,嘆了口氣說道:「小二,按說在父王大喪期間,王兄我不該飲酒的,隻是心中多煩鬱之氣,隻好借酒消愁了。」

範立業也端起酒杯,對範建功說道:「王上……」

範建功一板臉說道:「叫什麼王上?叫大哥!」

範立業輕笑一下說道:「臣弟還是喚王兄吧!」

範建功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搖搖頭道:「罷了,隨你吧,王兄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對你說,你是本王弟弟,唯一的親弟弟,本王這位做兄長的,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範立業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對範建功說道:「若王兄不嫌小二我笨手笨腳,我願為王兄沖鋒陷陣。」

說完端起酒壺,將二人的酒杯滿上。

範建功再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範立業的肩膀說道:「小二,其實大哥一向認為,你比大哥我更適合做這個蜀王的。」

範立業心中一驚,忙起身行禮道:「王上,臣弟心中絕無此想,也從未敢想過。臣弟自小不喜讀書,可也知道長幼有序的道理。」

範建功伸手輕拍桌子說道:「你看你?怎麼又來這一套了?你什麼心思,大哥我還能不清楚麼?快坐下,王兄我絕無試探你的意思。」

範立業重新落座,抓起了筷子,看了範建功一眼,又將手中的筷子放下。

範建功將之看在眼中。

輕輕搖了搖頭,他拿起筷子對範立業說道:「小二,快吃吧,菜都涼了,王兄知道,這幾日你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穩,可別熬壞了身子。」

見範建功開始動筷,範立業才又抓起筷子。

吃了兩口菜之後,範建功停箸,左手端起酒杯,右手按在範立業的胳膊上說道:「小二,王兄我方才跟你說的是心裡話,你也知道,大哥我性子弱了些,的確不適合當這一州之王。」

範立業想動,又不敢動,隻好說道:「王兄才喝一杯,怎麼就有些醉意了呢?臣弟以為,王兄繼承王位,是當之無愧,眾望所歸。您是父王心中王位繼承者的不二人選,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說完他雙手舉杯,敬向範建功,「臣弟在此敬大哥一杯。」

範建功輕端酒杯,示意了一下,二人一飲而盡。

範立業欲抓起酒壺再倒酒,不料卻被範建功搶了先。

範建功看了範立業一眼,輕聲說道:「把酒杯拿過來!」

範立業忙說道:「怎能勞煩王兄給臣弟倒酒?」

範建功嘴角一揚,說道:「怎麼?大哥我當了蜀王,就不能給寡人的弟弟倒酒了麼?王兄不是說了,是要保護你的,若是連杯酒都舍不得給你喝,那王兄可就要叫人恥笑了。」

端著酒杯的範立業愣了一下。

他讀書不如範建功,可並不意味著他腦子不好用。

範建功的話中之意他如何聽不出來。

眼見範立業發呆,範建功輕咳一聲說道:「小二,你這是在做什麼?吃個飯怎麼還能走神呢?」

範立業回過神來,將酒杯遞了過去,微微低頭道:「適才想起了父王,因此有些失神,還望王兄不要見怪。」

範建功邊倒酒邊說道:「大哥哪裡有你說得那般小家子氣?是不是想起小時候大哥跟你生氣的那件事了?」

聽範建功提及小時候那件事,範建功笑了一下。

他小時候與大哥範建功用過為數不多的幾次吵架,雖說每次都是他範立業被母妃所訓斥,可在他心中,依然很開心。

因為每次哭鼻子的,都是他眼前這位大哥。

而他,永遠都是一副勝利的樣子,梗著脖子昂著頭。

父王還曾誇過他,說他這是一身傲骨。

可今日,

從他進入這間書房開始,他的傲骨都被他緊緊地藏在身體之中,一點傲氣都不散發出來。

他也沒什麼可驕傲的。

曾經的範建功需要母妃給他撐月要,可今日,他頭頂那頂王冠,有些刺眼。

都已經這般了,就是他萬般忍讓又能如何?

再說了,隻要他範立業不給他範建功抓小辮子的機會,他又能奈他何?

反正在他範建功眼中,他就不該出現在這座王府之中。

看了範建功一眼,範立業抓起筷子,大吃了起來。

範建功笑道:「慢點吃,沒人和你搶,你也是,自小吃飯就這般狼吞虎咽,哪裡有點王侯世子的樣子。」

範立業邊嚼邊說道:「不瞞王兄,這幾日臣弟的確是又累又餓。」

範建功端起酒杯,輕放到唇邊,小飲了一口。

範立業也抓起酒杯,不過沒有敬向範建功,而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之後,他抓起酒壺,給自己倒上,又看了眼範建功的酒杯。

範建功說道:「不用理會我,你自飲即可。」

範立業「嗯」了一聲,又繼續吃了起來。

看著大吃特吃的範立業,範建功在心中冷笑。

範立業自小是什麼德行,當他這位當大哥的不知麼?還在自己麵前裝?

從進門開始,就一直恪守君臣之禮,什麼時候他範立業這般懂禮了?在父王麵前也沒見他這般過。

真以為自己會被他所迷惑?

這才落座多久?就原形畢露了,也好,省得他費神了。

他範建功可不想落得一個欺負弟弟的罵名。

就好像這菜,這酒一樣,他這位當大哥的,想給這位弟弟吃,他就能盡情吃,隨意吃,可他若不想給……

手中酒杯落在桌上,範建功突然說道:「小二,那元夕已經進城了。」

正夾了一筷子熏肉的範立業頓了一下,看向範建功說道:「王兄可派人去抓了?」

問完之後,他又接著吃了起來。

範建功仔細盯著範立業的神色變化,隨口說道:「本王什麼也沒有做,眼下王府固若金湯,隻怕他元夕不敢來。」

範立業喝了口酒說道:「若是臣弟猜得不錯的話,他一定是去了魏帥府上。」

範建功笑道:「你猜得不錯,那你說說看,他為何去魏帥府上,去魏帥府上又是去做什麼?」

範立業放下筷子,看向範建功說道:「王兄,他元夕來到王府,可什麼也做不了,隻怕還是有去無回,既然來不了王府,那他的目標也隻剩下魏帥了。」

「至於他元夕去魏帥府上做什麼,臣弟卻猜不出來,當然,很大一種可能就是此前我們的那個猜測。」

說到這,範立業疑惑道:「王兄既然知道元夕去了魏帥府上,為何不立刻派人過去?」

範建功站起身來背著手說道:「你莫非忘了,在這子陽城之中,誰的兵馬最多了?」

範立業皺了皺眉說道:「王兄,那就任由他元夕大搖大擺地去找魏帥?」

範建功一回身,走到範立業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無妨,賈先生被本王派去保護魏帥去了,以賈先生的本事,想必他元夕未必敢輕易闖入魏帥府中。小二,魏帥總不能大門敞開,任由元夕初入吧。」

範立業點點頭道:「王兄算無遺策,是臣弟多慮了!」

範建功笑道:「辛虧有賈先生在,小二,本王聽說你已拜在賈先生門下,可是真的?」

範立業心思微動,想站起身來,奈何範建功按著他的肩膀,他隻好坐著,側身抬頭看向範建功說道:「王兄也知道,臣弟自幼喜歡習武,眼見賈先生一身武學神化莫測,便央求賈先生教我些青雲宗的絕學。」

範建功拍了拍範立業的肩膀,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將酒杯倒滿,示意範立業將酒杯拿過來。

範立業也沒再矯情,將酒杯推了過去說道:「可我畢竟是王世子,父王當時也不會同意我真的拜入青雲宗,因此我雖與賈先生師徒相稱,可賈先生並未真的將青雲宗全部絕學教給臣弟。眼下,我不過是會胡亂打幾式流雲掌而已,至於內功,我連門檻都未扌莫得到。」

範建功端起酒杯問道:「小二,那你覺得賈先生人如何?」

範立業心中一凜,他突然問起這個做什麼?

端起酒杯,範立業斟酌道:「臣弟以為,賈先生乃大德之人。」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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