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最「聰明」的棋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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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在馬上的高守有些緊張,畢竟眼前給他牽馬的這位,是位王世子。

就算眼下這位殿下沒有以前那麼風光了,可誰又能知道將來呢。

二人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走出了王府。

容易到讓範立業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寧冱很意外的沒有出現,這讓範立業懷疑,是不是他猜錯了。

可即便是猜錯了,他也要走。

因為他沒有任何留下來的理由。

範立業其實並不篤定賈南風就是真凶。

隻不過,距離這個篤定,也隻剩下賈南風親口承認了。

在範立業看來,真凶是誰似乎並不重要了。

正如他的大哥,眼下最為關心的,是如何讓他的王位更穩固。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哪怕他是那隻小的。

他沒得選。

他一直記得母妃對他說過的那句話。

他其實很想問一問他的母妃,憑什麼?

雖然他從未想過要爭這個王位。

是的,他沒有想過。

但是自己不想是自己的事,母妃這般對他,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範立業在腦中仔細回憶了一下侯貂寺進入房間之後說過的話,以及大哥範建功的神色。

範立業覺得,他沒有猜錯。

既然葉北什麼都說了,他去找過元夕一事,又怎麼會藏著掖著呢?

侯貂寺明顯是有什麼話不想當著他的麵向他的好大哥稟報的,恐怕就是這件事了。

好一個侯貂寺,他倒是真敢想。

範立業壓根就沒想過自己主動去跟範建功說些什麼。

說了又能怎樣呢,結果還不都是一樣的?

他的心中突然有些感激賈南風了。

若是沒有他這麼一番操作,他範立業隻怕也就認命了。

可眼下,他多了一種選擇。

他注定是無法與範建功共進退的。

雖然他們是兄弟。

由於宵禁的緣故,街道上空無一人。

靜謐的夜裡,馬蹄聲異常清脆。

遠處傳來兩道「梆、梆」聲響。

已是二更時分。

高守回頭看了幾眼,見無人跟上來,低聲說道:「殿下,要不我還是下來吧!」

範立業沒有抬頭,隻是低聲說道:「高統領,你隻管騎在馬上就是了,萬一被巡城的兵卒見到,再生出些意外。」

渾身不自在的高守擰了擰身子,想了想說道:「殿下,末將與巡城士卒的統領很熟的,沒事兒的,讓您牽馬走了這麼久,微臣誠惶誠恐。」

範立業站定身子,轉頭看向高守說道:「也好,正好快到路口了,你我二人再商議一下,究竟該去往何處。」

高守已滾鞍下馬,不解道:「殿下,不是說好了先去魏帥府上麼?」

範立業皺了皺眉,隨後說道:「高統領,眼下帥府那邊這般安靜,本世子料想之事還未發生,眼下我們就這麼過去,卻有些不大合適。」

「不合適?殿下,我們不就是要去找魏帥的麼,怎麼還有不合適一說?您的意思是打攪魏帥休息?」

範立業四下看了幾眼,低聲說道:「並非如此,今夜魏帥府上一定有大事發生,你我二人深夜登門,若是去早了,隻怕會誤了事。」

高守問道:「殿下的意思莫非是要等一等?」

範立業點點頭。

高守在心中盤算了一下說道:「殿下,眼下才二更天,從這走到魏帥府上差不多要小半個時辰,你我總不能在大街上等著吧,要不先去小人家中等一等?」

範立業沉默了片刻問道:「高統領,你與魏帥麾下諸位將領可是相熟?」

高守點點頭道:「熟,怎麼不熟,殿下,我高守就是從那出來的,與軍中那幾位老夥計熟悉得很。」

範立業看了眼前麵的路,對高守說道:「這樣吧,高統領,你我在此分開,你先歸家,讓家中人收拾一下細軟,連夜趕到大營之中,待明日天亮之後,就讓他們去鄉下暫避一下吧。」

高守問道:「那殿下呢?」

範立業低聲道:「我趁黑扌莫到魏帥府上。」

高守連忙說道:「那末將陪殿下一同過去好了,怎能讓殿下孤身犯險呢?」

範立業擺擺手說道:「無事,你也知道,我自幼習武,雖說不是武道高手,可也不是常人所能及的,到了魏帥府外之後,本世子見機行事就可。高統領,你與本世子不同,上有高堂,下有妻兒,若事後真的累及你的家眷,本世子心中實在難安,你還是盡快回家安排妥當,也省的有後顧之憂。」

高守也不是婆婆媽媽之人,聽得範立業如此說,麵露感激神色,拱了拱手對範立業說道:「殿下還請保重,末將收拾妥當之後,就去大營等候殿下。」

範立業點點頭道:「你也小心行事!」

說完將手中韁繩遞給高守,轉身消失在深夜中。

高守沒有遲疑,翻身上馬,直奔家中而去。

臨近魏帥府上,範立業沒有急著去拍門,而是藏身在黑暗中,斜靠在牆根,靜靜等著。

他相信,元夕一定會出現。

範立業在心中盤算著,如何去說服魏帥。

那日,魏帥對他說過的話究竟是何意?

還是魏帥早就猜出了些什麼?

可若是魏帥不喜大哥,為何又將孫女許配給大哥呢?

範立業見過他這位大嫂,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子,雖說相貌不算出眾,可眉宇間那份英氣,卻是尋常女子沒有的美。

範立業就喜歡這樣的女子。

他鍾情於呂關雎,有心借呂一平的勢,占了三分,知道呂關雎自幼,又占了三分好感,剩下的,才是呂關雎的美貌。

畢竟他與呂關雎已是多年未見了。

那日得見呂關雎的畫像,算是給他範立業一個意外的驚喜。

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漂亮的女子。

如果有,那他一定是喜歡男人。

當然,喜歡是一回事,能不能娶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就算能娶得到,能否真的俘獲姑娘的放心,也很重要。

總有一些男人,將那好看的女子娶回家,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與虛榮心罷了。

於是這世間就多了很多棒打鴛鴦,強搶民女,紅杏出牆之類的故事。

別看範立業是王世子,出生在鍾鳴鼎食之家,可對待男歡女愛一事,他看得並不是特別重。

所以,那日他當著賈南風的麵撕碎了呂關雎的畫像,除了做給賈南風看之外,其實也是在心中斷了對呂關雎的心思。

讓他去跟元夕搶女人。

想到這裡,範立業似乎想到了什麼,驚得一身冷汗。

畫是賈南風給他的,

元夕與呂關雎的關係,也是賈南風告訴他的,他賈南風如此用意,不就是讓他範立業與元夕心生芥蒂麼?

若他沒有離開王府,沒有細細想這些。

就算他範立業與元夕產生罅隙又能怎樣?

可他已經離開了王府。

安然無恙地走出了王府。

他曾經問過寧冱,整日在屋頂,真的能盯得住麼?

那時寧冱就很自信地告訴他,除非是比他師父還厲害的高手潛入王府,還得是趁天黑潛入,不然,誰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範立業不是高手,他與高守從王府正門走出去的。

當時他還以為寧冱是忌憚高守的身份沒有出麵盤查,現在想想,隻怕是並非如此。

靠在牆上,範立業仰望星空,輕輕嘆了一口氣。

若是父王沒有請青雲宗的高手來王府該有多好。

這分明是引狼入室。

人生沒有如果。

範立業沒由來的想起來一個組織,

割鹿樓。

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們巴州王府中的名字,來自於青雲宗派人送到王府之中的一封密信。

青雲宗在信中明言,有神秘幫派出現在江湖之中,有可能會對王上不利,青雲宗不能坐視不管,願派高手去王府之中坐鎮。

巴州王府與青雲宗的關係一直維持得很好,不算眼下的馮淵與呂一平,曾經亦有不少軍中守將,同樣出自青雲宗。

聽得青雲宗願意派高手來王府護駕,範景天自是欣然同意。

其實範景天還存了另外一個心思。

隻可惜,他這個心思還未來得及與青雲宗掌門商量,就遇刺已身亡了。

範立業仔細捋了捋事件的來龍去脈。

青州魯王被刺,割鹿樓出現在世人眼中,青雲宗派高手來到王府。

直到元夕的出現!

既然他賈南風布局了這麼久,為何非要等到元夕的出現?

這元夕,究竟是不是這個計劃中的一顆棋子?

會不會連呂一平都被他給騙了呢?

範立業一拳敲在牆上。

若真的如此,那該如何是好呢?

打更的聲音打斷了範立業的思緒。

——————————

範建功已打定主意,等賈先生歸來之後,就找個理由把範立業給關在王府裡。

至於以後該如何處置,那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有些事情,得爛到肚子裡。

連他母妃都不能說。

此事,是他範氏之醜。

他不想在自己為王的時候,被人罵。

即便被罵的不是他。

他父王的雙手已沾滿了自己兄弟的血,而他的兄弟,卻密謀害了他的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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