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人生路 風霜撲麵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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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範立業沒有對自己動怒,這個看起來三十左右的漢子嘿嘿一笑說道:「小的名叫賀力,在軍中供職十餘年了。」

範立業麵露鄙夷神色,在軍中供職都十多年了,還是個小卒,難怪屎尿屁這麼多。

賀力見範立業這般神色,抓了抓頭笑嗬嗬說道:「小的不比大人這般年輕有為,早些年加入軍中,也非我所願。眼下憑著這點軍餉也夠養家糊口的了,就沒什麼其他的盼頭了。」

範立業不解道:「你一個小小的兵卒,月餉能有多少?還能在這子陽城中養家糊口?」

賀力看了眼範立業,這位大人這般年輕,難怪什麼都不懂?

範立業抬眼看向賀力,「怎麼?我說得不對麼?」

賀力哪敢當麵說這位大人不是,滿臉堆笑道:「大人是人中龍鳳,心中所想非常人所及,小的這等人哪敢奢望在這子陽城中成家立業的,也隻有像大人這樣追隨在魏帥身邊的人,將來才有可能升官發財。」

範立業不解道:「那你家在何處?」

賀力撓了撓頭,麵上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勉強。

眼神之中露出一絲思緒。

範立業看著笑比哭還難看的賀力,心中有種莫名的觸動。

在他小的時候,教他習武的武師沒事兒的時候就愛拎著個酒壺。

年幼的他曾偷偷聞過老師傅的酒壺。

那種辛辣的味道很是嗆人。

他就問老師傅,這酒有什麼好喝的,若是老師傅想喝酒,他可以王府中弄幾壇好酒來給老師傅嘗嘗。

那位老師傅笑了笑告訴他,他喝的不是酒,而是寂寞。

範立業不懂,怎麼就是寂寞了呢?

然後那位老師傅又說了,想家的時候,喝上這麼幾口,也就沒那麼想了。

苦一點,辣一點,醉一點,就是為了嘗出那一絲絲的甜。

範立業就問,真的甜麼?

老師傅就笑了,可笑著笑著,這位老師傅就起身告訴他,今日就練到這裡吧。

那位老師傅猛地灌了一口酒。

起身離開的時候,他的背影有些蕭索。

範立業就抓了抓頭,這不就回家了麼?還有什麼好想家的呢?

原來如此,原來他們的家都不是他範立業想象的那樣。

都在子陽城中,又或者在子陽城城郊。

似乎想起了什麼,賀力咂咂嘴吧,隨後又嘆了一口氣,伸手搓了搓臉,對範立業說道:「讓大人見笑了,方才有些想家了,小的家在鄉下,離咱們子陽城有百裡路。」

想到自己眼下的處境,範立業輕嘆一聲說道:「你好賴有個家可以想。」

賀力一陣錯愕,隨後腦瓜一轉,連連抱歉道:「不好意思,是我胡言亂語,惹得大人傷心了。」

隨後想到方才的探查結果,他小心翼翼地說道:「大人,是不是因為小的方才拉屎太臭,您沒拉出來?要不您現在去,小的在這給你把風。」

範立業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怎麼遇到這麼個有意思的家夥。

範立業抬頭看向賀力這張胡子拉碴的臉,腦海中沒由來的浮現出那個白花花的屁股,他將頭轉向一旁,輕叱一聲說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沒有的事兒。」

想了想他對賀力說道:「賀力,你也是軍中多年的老人了,我就信你一次。」

聽範立業沒由來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賀力有些疑惑道:「大人您說什麼?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範立業看了眼四下,對賀力小聲說道:「本世子是蜀王的兒子!」

突然聽範立業這麼說道,賀力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仔細看了範立業幾眼,疑惑道:「你說你是王上的兒子?別逗我了,當我不知道麼?咱們這位蜀王年不過三十,哪有你這麼大的兒子?」

範立業一板臉說道:「睜開你的大眼好好看看,本世子是先王的世子,現任蜀王的親弟弟,範立業!」

一時氣急,範立業連自己的名諱都報了出來。

賀力嚇了一跳,向後退了兩步,半信半疑道:「你唬誰呢?深更半夜的,哪有世子殿下出現在魏帥府中的道理?再說了,你怎麼進來的?為何沒有人通傳?」

想起方才在樹下遇見眼前這人,賀力又向後退了兩步說道:「你究竟是誰?一會兒說自己是魏帥親衛,一會兒又說自己是王世子,大半夜的,在牆根底下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虧得大爺我還將你當個人物看待,原來是個偷偷溜入魏帥府中的蟊賊。也不怕告訴你,大爺我是出了名的嗓門大,別想著對我出手,大爺我來這麼一嗓子,可是會召來很多人的。」

說話間,賀力已經退出去十數步之遠。

範立業揉了揉頭。

這麼近的距離,他有把握能一下子抓住賀力。

隻是他沒有動手。

他無需動手。

他看向賀力,笑眯眯地說道:「你叫吧,叫來人更好,本世子是來找魏帥的,至於本世子為何突現出現在這裡,也無需與你多言。要不你去把你的頂頭上司給本世子喊來,讓他給本世子引路。」

見範立業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賀力心中直犯嘀咕,看這衣著與麵相,的是確氣宇軒昂的,莫非他說得是真的?

範立業眼見賀力不出聲,便站起身來說道:「走吧,帶我去見魏帥,本世子有要事去找他,可別耽誤了本世子的大事。」

賀力半張著嘴疑惑道:「您,您真的是世子殿下?」

範立業輕笑一聲說道:「賀力,本世子問你,我若不是世子,在這魏帥府中大放厥詞,這不是在太歲頭上動土麼?再說了,本世子是真是假,見了魏帥之後,不就真相大白了?」

賀力抓了抓頭,覺得此人說得有道理。

可他非常不希望眼前這人是什麼世子殿下。

就沖他剛才說過的那些話,還有之前做過的那些事。

他甚至還差點拉到世子殿下的身上。

想到這裡,他的雙腿就有些發軟。

範立業看出賀力的異樣,仔細一想,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和聲說道:「不知者無罪,方才是本世子未表明身份在先,不是你的過錯,放心吧,本世子不會放在心上的。」

賀力一下子跪在地上。

還說不放在心上,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呢,這位殿下已經提起那事了。

範立業皺了皺眉,隨後喝道:「賀力,本世子命令你,帶我去見魏帥,看在你帶路的份上,本世子可以考慮一下,既往不咎。」

賀力輕呼一口氣。

憑他在軍中多年經驗,世子殿下這般說,那應該是無事了。

雙手按地,他跪趴在地上,撅著屁股說道:「謝殿下,小的這就帶路。」

範立業很想上去照著他那個屁股踹上一腳。

賀力站起身來,剛欲轉身帶路,隻聽得那邊有人喊道:「賀大哥,你好了沒有啊,大人要清點人數了。」

賀力壓著嗓子沖那邊大聲喊道:「好了,好了,我馬上就過去。」

說完對範立業堆笑道:「殿下,咱們走吧,其實小的也不知道魏帥在哪間屋子,正好小的什長要清點人數,您隨我過去,讓小的什長帶您去見魏帥可好?」

賀力也存了個小心思,萬一眼前這位殿下是假的,他也得拉個頂缸的。

範立業點點頭道:「怎樣都成,本世子隻想盡快見到魏帥,你快起來吧,咱們馬上去就。」

賀力從地上爬起來,對範立業說道:「殿下請隨我來。」

賀力在前麵邊走邊向後偷瞄,生怕自己走得快了,遭身後這位殿下訓斥。

殊不知跟著他身後的範立業正心難受呢。

從小到大,他範立業可從未見過別人的屁股,哪怕是男的。

跟在賀力身後,他腦海中總會浮現那般場景,沒辦法的範立業隻好左顧右盼,盡量不看範立業的後麵。

拐了幾個彎之後,範立業見到了許多人在院中列隊站好。

見賀力歸來,有人嗬斥道:「你個老滑頭,一到關鍵時刻就屎尿多,魏帥養你何用?趕緊歸隊。」

賀力小跑過去,滿臉賠笑。

嗬斥他之人,正是他的什長。

此人眼見賀力跑了過來,抬起腿輕踹了一腳,卻被賀力躲過,他嗬斥一句便讓賀力歸隊。

賀力靠近什長,耳語了幾句,那什長聽了至皺眉頭,向著範立業這邊悄悄地看了幾眼。

夜太黑,就算是有火光,也是他在明處,範立業在暗處。

看了幾眼也看不太真切,這位什長又對賀力低語了幾句。

賀力不住地點頭。

不一會兒,賀力向著範立業小跑過來,低聲說道:「殿下,我們什長也不知道魏帥在哪裡休息,況且府中方才來了刺客,他就更不知道眼下魏帥人在何處了,他建議小的帶您去找我們的百夫長去,你看可否?」

範立業點頭道:「誰都成,走吧!」

賀力一聽,便對什長打了個手勢,就繼續向前帶路。

原本這個什長想出一出風頭,帶這位殿下去找百夫長的,後來聽賀力說這位殿下是翻牆入府的,就犯了嘀咕,還是讓賀力去了。

賀力其實也不知道範立業是真的翻牆進來的,他不過是信口一說罷了。

反正大半夜出現在牆根底下,又不是真的在拉屎,保不齊他說的就是真的呢。

真的假的無所謂,隻要這位殿下是真的就好了。

剛好他的這位什長膽兒小。

百夫長離他們並不遠,正叉著月要看各小隊清點人數。

賀力小聲多範立業說道:「殿下請稍後,我先去和百夫長稟報一下!」

範立業點點頭。

賀力小跑到百夫長身前。

百夫長一看是賀力,瞪了一眼罵道:「不趕緊去列隊,跑到老子麵前瞎晃悠什麼?眼下又不是敘舊的時候,你不知道今夜是什麼情況麼?」

這位百夫長名叫曲大誌,與賀力同期加入軍中,長其半歲。

比之混日子的賀力,他則選擇了奮鬥。

好在他的運氣不錯,他的努力,得到了回報。

別看百夫長是個不大的官職,可能在軍中晉升到這個職位,那也算得上是千軍萬馬擠獨木橋了。

況且,百夫長的餉銀,還是不錯的。

至少他曲大誌已經把家安在城郊了。

賀力與曲大誌來自鄰村,還有些七拐八拐的親戚關係,因此二人的關係不錯,曲大誌並未因為自己升了官而疏遠了這位同鄉。

相反,他還很照顧賀力,不然賀力也不可能在他的什長麵前那麼吃得開。

曲大誌時常邀請賀力去家中喝酒。

隻不過在他的眼中,這位同鄉兄弟太不知上進了,他的金玉良言賀力總是聽不進去。

整日一副差不多得了樣子。

在他家喝得醉醺醺的賀力笑嘻嘻地摟著他的肩膀,胡言亂語道,你別說兄弟我不上進。

兄弟我要是上進了,那就沒你什麼事兒了。

我這叫境界,你懂麼?

這樣不挺好的麼?除了有時候想家中的婆娘與娃兒,你看兄弟我還為何事操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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