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無禮取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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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達現年三十有二,擔任巡城校尉之職已一年有餘。

他有個綽號,叫做牛大膽。

據說當年他的上官之所以將之提拔起來,就是看中了他膽子大這一點。

可在今晚,這位每次喝酒都能把牛皮吹破的他差點給嚇個半死。

關於詐屍一事,他聽說過,卻從未見過。

可今日,他就見到了。

低頭見到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腳踝,他鬼叫一聲,向後跳了兩步,連連跺腳,隨後刷得一下抽出佩刀,盯著鄭錫丁的屍體。

鄭錫丁突然睜開了雙眼。

他一歪頭,瞪著已抽出佩刀的牛達艱難地說道:「快,快把老夫送到,送到魏帥,府,府上~」

牛達見狀,招呼身旁的人圍過來,隨後舉著佩刀,上前一小步問道:「你還活著?」

這無疑是一句廢話了。

有誰見過死人說話了?

可牛達還是問了,因為在他眼中,這人明明應該是死了。

不隻是因為方才他試探的時候那人已沒了氣息,更是他親眼見到,此人除了腹部插著一把匕首之外,左月匈更是被紮了一個窟窿出來。

心都被紮了,若還不死,那才是真的見了鬼了。

鄭錫丁強忍著重傷,費力抬起胳膊,示意自己還能動彈,咬著牙再擠出一句話來:「老夫隻是身受重傷,別廢話了,快把老夫送過去~」

牛達鬥著膽子,上前一步,蹲在鄭錫丁身前,再探其鼻息。

微弱的氣息傳到指尖,牛達一下子收回右手,驚道:「還真是活的!方才還沒氣兒呢,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有氣了!」

隨後又疑惑道:「你該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鄭錫丁翻了個白眼。

牛達也不知鄭錫丁是何身份,見其裝束倒不像是個普通人,方才鄭錫丁說的話聲音不大,加之他受了些驚嚇,因此沒有聽清鄭錫丁說些什麼,便乾咳一聲,挺了挺月要板說道:「本將軍知道你受傷頗重,眼下也不是盤問你的時候,既然你還有一口氣在,那麼本將軍就大發慈悲,一會兒給你找個郎中,,至於是死是活,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隨後輕哼一聲說道:「你也就是遇到了本將軍,要是別人,誰還管你的死活?看你也是胡子一大把的人了,天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也不知道你們鬥來鬥去鬥個什麼?在家哄哄孫子不好麼?」

隨後站起身來補了一句,「告訴你,你身上若是沒有銀子,可別指望老子能給你墊上,這年頭,欠錢都是大爺,他娘的,不是老子小氣,是老子要錢受過氣。」

說完之後,牛達轉身就要走。

終於積攢出一口氣力的鄭錫丁嘴唇動了動。

這回牛達終於聽清楚了。

「老夫是魏帥的師弟,快送我去魏帥府上~」

————————

平南城,

城外大軍壓城,一點也不耽擱城內的人喝酒。

相反,來此喝酒的好似比往常更多了些。

閒聊時喝茶,高談闊論時卻更宜飲酒。

太白居離同福客棧不遠,隻隔百丈之遙。

霍棄疾與上官子陌並肩而行,而邢雲棋則是跟在二人身後。

到了太白居的門口,在門口迎客的夥計一見,忙迎了上來說道:「先生,可有些日子沒見您來了!」

隨後又不留痕跡的掃了上官子陌與邢雲棋一眼,卻未猜出這二人與眼前這位貴客是什麼關係。

霍棄疾沖這個記性不錯的夥計點點頭說道:「去樓上給我找個好位置,最好是臨窗的。」

夥計一聽,抓了抓頭為難道:「先生,今日客人頗多,好位置已經被人占了,要不給您安排一個雅間?」

霍棄疾轉頭看向上官子陌。

上官子陌笑道:「位置什麼的隨意就是了,雅間我看就不必了!」

她天性喜歡熱鬧一些,在大堂吃飯倒是可以聽一聽這巴州人氏平時都愛閒聊些什麼。

眼見上官子陌如此說道,霍棄疾對夥計說道:「那就哪裡有空位置,就坐到哪裡好了!」

夥計賠笑道:「好嘞,先生快請!」

帶著三人上樓之後,夥計眼見堂中空了一張桌子,便上前擦了幾下招呼道:「先生,您幾位坐這裡可好?」

正在吃酒的客人眼見又有客人上來,紛紛盯著落座的三人。

眼見有不少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上官子陌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側頭,壓低嗓音說道:「早知道就穿男裝出來了~」

邢雲棋笑嘻嘻說道:「是因為姑姑你長得好看呀!」

上官子陌一笑,又瞪了邢雲棋一眼說道:「油嘴滑舌的,一點也不像你師父。」

邢雲棋一噘嘴,偷瞄了霍棄疾一眼。

聽懂了上官子陌話中之意的霍棄疾輕笑了一下,對著正給三人倒茶的夥計說道:「店中的特色菜來四樣,另外再來一碟鹽水花生,外加一壇上好的酒!」

夥計放下茶壺說道:「先生先用些茶水,今日客多,酒菜還需稍等片刻。」

霍棄疾點點頭說道:「花生與酒可先送上來!」

「好嘞!」

待夥計離去之後,上官子陌四下打量了幾眼之後說道:「這平南城的酒樓與西涼城還真是不同,在涼州,可很少有這樣的酒家,而喝酒的客人也是有所不同。」

霍棄疾剛要開口,誰料鄰桌一人看向上官子陌說道:「原來姑娘來自涼州,難怪生得如此俊俏,比之咱們巴州的姑娘更多了些許異樣風情。」

不等霍棄疾這桌回話,他已站起身來,走到上官子陌身側微微行禮說道:「在下乃南麓書院書院仕子付昕翰,幸得見過姑娘!」

上官子陌看了霍棄疾一眼,隨後轉頭看向付昕翰說道:「我不幸得!」

說完不再理會付昕翰,沖霍棄疾一笑。

邢雲棋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霍棄疾看了眼付昕翰淡淡說道:「禮呢?」

付昕翰麵露尷尬神色,看向霍棄疾一行禮說道:「先生身穿儒衫,想必也是位讀書人,在下在南麗書院青年一代也算個翹楚,不知可否有幸與先生相識一番?」

「沒興趣!」

霍棄疾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堂中吃飯眾人眼見付昕翰吃癟,哄堂大笑。

更有人拍著桌子叫道:「我說付公子,你這南麗書院第一才子的名頭似乎不太管用啊!」

付昕翰聞言氣得七竅生煙,被霍棄疾等人如此忽視,的確讓他覺得顏麵掃地。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意,付昕翰對霍棄疾說道:「既然先生與我提及禮,那我就與先生論道一番,究竟是誰的心中無禮!」

霍棄疾抬了抬眼皮,「說了,沒興趣!」

說完對邢雲棋說道:「小雲棋,坐到師父對麵去!」

正捧著茶杯喝茶的邢雲棋跳下椅子,不情願地挪到霍棄疾對麵,看了一眼依然站在桌子旁的付昕翰說道:「這位公子,勞駕移步,我要坐在這裡!」

付昕翰自然知道霍棄疾的意思,冷哼一聲說道:「想來閣下也未必就是位讀書人,隻是這儒衫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穿的!」

這時上官子陌看向付昕翰,冷聲說道:「你管的可真寬!」

終於聽得上官子陌對自己說話,付昕翰不怒反喜,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咱們讀書人……」

上官子陌眼見此人又要在自己麵前喋喋不休,終於忍受不住,對霍棄疾說道:「霍大哥,要不咱們還是去雅間吧,沒想到巴州之人的臉皮如此之厚,我倒是長了見識了!」

付昕翰聞言,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想坐回去,卻又不甘心。

這時,與他同桌吃飯的張天苟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姑娘,話可不能這般說,什麼叫我巴州之人臉皮厚了?」

上官子陌剛要開口,卻被霍棄疾攔下。

霍棄疾站起身來,剛好看見小二端了酒和鹽水花生走了過來,便是說道:「小二哥,勞煩去樓上給我們找間雅間可好?」

小二哥笑道:「自然可以,先生隨我上樓便是!」

說完就要轉身上樓。

這雅間除了酒菜錢之外,是要額外掏銀錢的,聽得這幾位客人最終還是選擇去雅間吃飯,這名夥計自然欣喜。

霍棄疾沒有理會說話的張天苟,對上官子陌說道:「走吧!」

眼見這三人不理會自己,張天苟冷笑一聲說道:「怎麼?說了我巴州人的不是,這就想躲了?是以為我巴州無人麼?」

付昕翰回頭看了張天苟一眼,沖其點點頭。

看來自己這酒錢沒白花,關鍵時刻這張天苟還挺管用的。

隨後他也對上官子陌說道:「姑娘,方才是小生唐突了,小生在此向姑娘道個歉,萬望姑娘不要因此而輕視我巴州之人。」

其他幾桌客人早已停止了喧嘩,一個個的都盯著這幾人。

其中一人一拍桌子說道:「是哪個瞧不起我巴州之人了?」

付昕翰沖著那個一身橫肉的漢子拱了拱手說道:「這位大哥息怒,方才這位姑娘乃無心之言,還望大哥不要放在心上!」

說完他轉頭看向上官子陌,卻見三人根本沒有理會自己與那個漢子,忙出言喚道:「姑娘還請留步!」

上官子陌身子一頓,回頭怒道:「你還有完沒完了?真是聒噪,吃個飯也不讓人消停!」

邢雲棋還是第一次見上官子陌發怒,吐了吐舌頭。

霍棄疾轉身看那漢子一眼,隨後看向付昕翰說道:「看在你也讀過幾本書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不過我奉勸你一句,別以為讀了幾本書就可胡言亂語,小心禍從口出!」

已經被上官子陌的怒容所迷的付昕翰根本沒有聽清霍棄疾說了些什麼。

霍棄疾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對上官子陌說道:「走吧!」

被霍棄疾看了一眼的漢子心中突然一凜。

他竟然從那道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絲威脅之意!

霍棄疾的確看出那名漢子會些拳腳,不隻是那名漢子,與他同桌喝酒的另外三人,皆是如此。

因此他那道目光的確是帶了點警告的意味。

那漢子啐了一口,端起酒碗,猛地灌了一大口酒之後,將酒碗蹾在桌上,越想越氣!

隻是他不敢輕舉妄動。

有種直覺告訴他,此人很危險!

眼見他如此,同桌一人問道:「我說王大哥,怎麼才說句話就萎了?咱還等著你教訓一下那個小白臉呢!」

那漢子看著三人的背影壓低嗓音說道:「方才那人看了我一眼……」

另外一人一聽,一拍桌子說道:「我說老王,你這身肉是白長了?堂堂張府護院總把頭竟然會被一個小白臉的目光給嚇怕了?」

王姓漢子漲得滿臉通紅,拎起酒壇子直接灌了一口酒怒道:「你們知道什麼?那人是個武林高手,就憑你我這點手段,在人家眼裡都不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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