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假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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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無情仙再發作,顧影就自己接上了話:

「你看,如果李秀英和顧文友早就有情分,那他備嫁之前,整天在家,卻沒和顧文友敘過別情嗎?有什麼必要寫信呢?

「就算非要寫信,算是筆墨情趣吧。可又有什麼必要,在家時不送過去,卻把這信揣到婆家來?他在婆家想送出這信,想必是困難重重。為何舍近而求遠?

「好,就算他傻到揣著情書來結婚。他那新郎禮服,又不是平時的衣裳,能把這信放在哪?若在袖子裡,來回地行禮、振袖,如何能不掉出來?若在月要帶中,頻繁地躬身、跪拜,豈不是早拗斷那玉簪了麼?

「或許,也可以放在衣內,貼肉藏著。可我們大婚之時,乃是初夏。他一身新郎吉服厚重,再加上走走拜拜,若懷中果然有信,早被汗水濕透了吧?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信件,就是從他身上掉出來的。那麼他下轎不掉,拜堂跪下行禮不掉,一路走到後院不掉,磕絆著上了樓也不掉,偏偏掉在最後一處,洞房門口?

「好,就算這也是巧合。那麼鬧洞房的時候,屋裡有那麼多人,進進出出都沒看見這好大的一個信封,等到沒人了,散盡了,我去關門,隻給我看見?

「這麼粗劣一個局,太假了。顧文友覬覦李秀英許久,最後想出的卻是這種主意,也是個神人。佩服,佩服。」

好麼,這陰陽怪氣一通諷刺,怪不留情麵的。

無情仙有些不快:

「就算你看透了這其中因果聯係異常,但你也不能否認,巧合再小,也有巧合的可能!」

顧影笑道:「你自己都不信,卻來和我狡辯?」

「那你怎麼解釋信中之言,還有附贈玉簪之事?」

顧影緩緩地坐了下來:「無情仙,我想向你要一項能力,好解說此事,不知你做不做得到?」

「你說。」

「講話太無聊了,我就想,能不能讓我變出來些什麼東西,看著說,也好直觀些。」顧影笑道,「你放心,隻在此處用。」

「我對你生殺予奪,不過一念。怕你什麼?」

無情仙話音落了,也沒見用什麼功法,顧影也沒覺得身上有什麼變化。但她知道,這法術必然奏效了。

試著微微一動心念,抬起手來,隻見手心上懸空出現了那根碧玉簪;再一抬手,就出現了秀英常用的那個首飾盒。

她就侃侃地講:「簪子出自此盒,是李家講不清道理的根源,也是此案的重要物證。但是,竟沒人想到過,這簪子,絕不可能是贈予顧文友之用。」

「為何?」

顧影淡淡地把玩著幻象的物件:

「李秀英和顧文友是內親,自小不用互相避忌。這樣的關係,想要有些苟且,是何等的容易?若果然有情,當在豆蔻年華、情竇初開之時,就已有了些私相授受的跡象。

「等到秀英年方十七,李夫人將其許給王玉林。乍然逢變,在心中就覺得,『新』不如『舊』。這時將近別離,敘起情話來,全是舊事;送起物件來,也該是從前兩人常用的、更貼身的。

「袖香盒、汗巾、鐲子、手爐……諸如此類,都是上佳之選。因為如今,琵琶別抱了,舊情要『隱』,送的東西也要『隱』了。怎麼可能拿出一個在頭頂上招搖的發簪,送了出去呢?

「但是,話說回來,此簪也不是送不得。若李秀英真能送出這簪子,我倒也敬他幾尺。」

無情仙好奇:「為什麼這麼說?」

顧影坦然道:「若送此玉簪,那是以『新』換『舊』,要表不要裡的決絕之意。秀英曾對我說,這妝匣裡的首飾是專為新婚而製,全是嶄新的。這樣價值不菲的新簪子,送到家道敗落的舊相好手裡,紮的不是發髻,是人心哪。」

「竟然……有這麼多講究……」

「當然啦,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是什麼?」

顧影答道:

「兩人有情,是兩人的私事。這其中授受的物件、說過的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方才判斷,也是按照常理推論。可是,若她們兩個的緣分就係在簪子上,一看送來簪子,兩人心知肚明——這種情形,就要另說了。

「但兩人若是心有靈犀到這種地步,又何必留下文字,給別人留下把柄呢?」

無情仙沉默了一會,似乎靜靜考慮了這些話。

過了一晌,又嗔道:「我都快被你繞進去了!一會可以送簪子,一會不可以的!若我任性編排,我就要這件事當真,也不考慮什麼表裡、隱現的,就要他送情娘一支簪子,該當如何!」

顧影笑道:

「那有何難?送便送啊。

「可是,他家中舊物,不知多少,何不從素日喜歡的匣子裡拿一支送情娘?為什麼要動嫁妝?

「秀英家富有,抬來王家十裡紅妝,裡麵的東西,豈是記得清楚的?自然需要做冊子記錄。拿了什麼,給了誰,就是一筆進出賬。難道要他記下:新婚次日,將碧玉簪贈予表姐?

「即便不記賬,總要找借口,交代這物件吧。其中又多添了多少麻煩?他不嫌費腦筋啊?」

無情仙又沉默了。

顧影才從長達半年多的情景裡脫出來,盡管沒感覺疲憊,心裡卻覺得,還是要睡一覺,於是又躺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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