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1 / 2)
[地球是圓的,總有一天,我們會再次遇見想要遇見的人。]
背著畫架出門的時候習慣性開信箱,從一堆法文賬單信箋中翻出一張蓋著我熟悉的那個國度的郵戳的明信片,依舊是不變的山河風光,隻是這一次郵戳的印記換成了另一個地方,彩雲之南的香格裡拉。蘇燦清秀的字跡映入眼簾——
地球是圓的,總有一天,我們會再次遇見想要遇見的人。
勿念。
將明信片貼在月匈口,嘴角輕揚,知道你過得很好,我便心安。
這是我到裡昂的第三個夏天,這兩年來,我收到過蘇燦從祖國各地寄來的無數張明信片,每次都隻是寥寥數語,說著在外人看來莫名其妙的話,可我懂。
有一些無聲話語,隻有尋夢的人,彼此聽得見。
偶爾也會收到亞晨的信,隨便從速寫本上撕下一張紙,短短幾句話,多是當時的心情或身邊人講的一個冷笑話,他記錄下來,再配上情景四格漫畫,漂洋過海而來。每次都令我忍俊不禁傻樂許久。
隻是那個在我們心中重要的人,因為太重,所以從來不提及。
從來不。
那言偶爾給我打國際長途,在昂貴跳動的電話費裡,說些有的沒的,我恭喜他升了正一級工程師,他祝賀我終於可以用法語流利地問路。
他對我的那一絲心意,他再也沒有提起過,而我,也隻當不知。也許那並不是愛情,我希望那不是。
我們講著電話,最後總是在一片沉默中切斷電話。我將話筒握在手裡許久,想問的話,牽掛的人,永遠都欠缺一點勇氣若無其事地說出來。
因為害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
周末的白萊果廣場永遠都是人潮如織。我背著畫架穿梭在一群寫生的畫者中,熟練地用法語跟他們打招呼問好。
金發的猶太裔少年納瑞用生澀的中文打趣我:「西曼,你就是中文諺語中所說的不到黃河不死心嗎?」
我沖他扮個鬼臉,找個地方支起畫架,又將一張大大的寫著「免費畫像」的牌子支起,開始等待顧客上門。
可沒有人願意找我。